藍家!


    “老兄弟,我們來晚了!”


    王弼,張溫,孫恪,朱壽,何榮等淮西勳貴趴在藍玉的棺材上嚎啕大哭。


    朱雄英早已下旨,藍玉的喪事要風光大辦,還破例把在地方的淮西勳貴都召了迴來,除了正在作戰的武將,藍玉生前的那些老兄弟全都來京城奔喪。


    曹震讓曹炳,曹慶將幾人扶了出來,說道:“哭兩聲是個意思就行了,咱爺們流血流汗不流淚,老兄弟走之前說了,為國捐軀是好事,直接辦喜喪……都樂樂嗬嗬的!”


    孫恪抹著眼淚說道:“話是這麽說,可他這一走,心裏難受啊,畢竟相處一輩子了,舍不得啊!”


    曹震咧個嘴說道:“舍不得你跟著一起走吧!”


    “滾你娘的吧!”


    孫恪罵罵咧咧道:“你他娘的怎麽不跟著走!”


    眼看兩人又要鬥嘴,資格最老,地位僅次於藍玉的王弼站了出來,說道:“都別吵了,老曹,你剛才說有大事,到底什麽事?”


    曹震招唿道:“這不是說話的地,藍家在後院已經備飯了,咱們邊吃邊聊!”


    幾人走到後院,打開房門,隻見有個穿著布衣的老頭,負手而立,背對著他們。


    “諸位,別來無恙啊!”


    老頭轉過身來,眾人頓時大喜。


    “老詹……”


    這都是幾十年的老相識,詹徽在洪武朝的時候就和這些人走的近。


    曹震走了進來,主動說道:“什麽老詹,叫詹老哥,人家現在是兵部尚書,武英殿大學士,太子太傅,天子第一近臣!”


    詹徽擺擺手,笑道:“承蒙陛下信任,跟在身邊做些小事,都是虛名而已,諸位兄弟別客氣,快坐!”


    “詹老哥要是做的都是小事,咱們兄弟那才是瞎胡鬧呢!”


    “哈哈……”


    幾人客套幾句,來到桌子前坐了下來,片刻後,身穿孝衣的藍太平走了進來,吩咐下人開始上菜。


    藍太平開始逐一敬酒,張溫迫不及待的問道:“到底啥事,還要關著門說話?”


    曹震使個眼神,藍太平立馬搬來椅子,直接跪了下來,將燕王害死藍玉之事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


    “請各位叔伯大爺為我義父做主,為藍家做主!”


    藍玉這一死,藍家已經沒什麽能撐起門麵的人了,而常家的鄭國公常茂,開國公常森還在西北作戰,迴不來,常家老三威望不夠。


    這個時候,他這個義子必須撐起來!


    “啪!”


    孫恪拍案而起,氣憤道:“豈有此理,燕王這個卑鄙小人!”


    “還有郭英,耿炳文……”


    張溫憤憤不平道:“虧咱們拿他當老大哥,郭興死的時候,是咱兄弟忙前忙後幫他郭家處理後事,現在日子好起來了,翻臉不認人了,我呸!”


    朱壽跟著罵道:“什麽玩意啊,咱淮西爺們義字當先,能為兄弟出生入死,可沒這樣貪生怕死,無情無義的!”


    “以後咱們和這兩家斷了關係,沒什麽往來,也沒什麽情分,以後別想喝老子一口酒,吃老子一口飯,老子就算人頭落地,也用不著郭耿兩家來收屍!”


    淮西勳貴開始大罵燕王,順帶把郭英,耿炳文二人也捎上。


    “好了,都別說了,詹老哥說了,這事他會幫咱們出頭!”


    曹震招唿道:“咱們都敬詹老哥一杯!”


    “別客氣,自家兄弟,詹某幹了!”


    詹徽麵對這些淮西勳貴,好似變了個人似的,沒有往日的城府,反而十分的豪爽,很快就和這些粗人打成一片,稱兄道弟。


    曹震笑道:“你們還不知道吧,昨個一早,錦衣衛就把郭鎮抓走了!”


    “哈哈……”


    孫恪大笑道:“該,這就是報應!”


    一直沒有說話的王弼看向詹徽說道:“詹老哥果然厲害啊,兄弟敬你一個!”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這事是詹徽做的!


    “詹某和藍玉是至交好友,有人對他不敬,那就是我詹某的敵人,對待敵人,詹某從來不留情!”


    詹徽冷笑道:“郭鎮怎麽說都是駙馬,不給郭家麵子也要給皇家麵子,去錦衣衛反省些日子吧,算是小懲大戒!”


    還沒等眾人說話,詹徽繼續說道:“另外……藍玉這一走,陛下極為傷心,加上張翼,曹興相繼陣亡於漠北,詹某已經向陛下諫言,優待淮西舊部!”


    “陛下說,淮西舊部主政江南,推行新政,平定高麗,北伐草原,血戰西域,於永興新朝有大功,一定不會虧待!”


    詹徽隨口說道:“藍將軍,詹某替你向陛下求了一個侯爵,估計聖旨快下來了!”


    藍太平整個人都愣住了,自己要封侯了……


    “詹公!”


    藍太平差點給詹徽跪下,激動萬分道:“我若能封侯,定當報答您的大恩!”


    “你不僅能封侯,你義父大司馬的位子也會由你接任!”


    藍太平再次愣住了,立馬跪在詹徽麵前,叩首道:“以後我這條命就是詹公的,任憑驅使!”


    “起來,起來!”


    詹徽親自扶了起來,鼓勵道:“好好幹吧!”


    孫恪欣慰一笑:“太平都成侯爺了,和咱們這些老家夥一樣了!”


    “恭喜啊,太平!”


    張溫端起酒杯,大家都為藍太平能封侯感到高興。


    “對了,全寧侯,會寧侯,你們的國公之位,詹某也趁機向陛下提了一嘴!”


    二人頓時一愣,那是一陣狂喜,孫恪激動道:“詹老哥,你這……可是給我一個大驚喜啊,喝酒……不……咱喝血酒,拜把子吧!”


    張溫跟著說道:“詹老哥,以後你就是咱淮西老大哥了,俺們這些人都聽你的!”


    詹徽似笑非笑的說道:“胡說,咱們都是陛下的臣子,都要聽陛下的,可不能結黨營私,這可是大忌!”


    “那不能!”


    幾人紛紛附和!


    曹震有些嫉妒了,趁機說道:“詹老哥,他們都是國公了,我還是個侯呢,您看啥時候能幫我也弄個國公當當!”


    詹徽十分大氣的說道:“這事不能急,迴頭我想想辦法,爭取都弄個國公……”


    “不過,都穩著點,不能太招搖,不然,隻會落得陸仲亨,費聚那樣的下場,一定要謹記!”


    ……


    尚書房!


    朱雄英站在禦案旁,聽著禮部為藍玉定下的各種追封。


    “藍春世襲梁國公爵位,俸祿再加一千石!”


    “是!”


    郭任小心詢問道:“陛下,諡號……”


    “忠武!”


    “爵位……”


    朱雄英深吸一口氣,鄭重說道:“定興郡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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