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的黑夜,一聲炮響仿佛把剛剛沉睡的三峽口驚醒。


    “大汗,明軍又上來了!”


    聽到炮聲,本就疲憊不堪的太平氣憤道:“朱棣屬狗的啊,怎麽又咬上來了,都打一天了,他也不嫌累!”


    “轟……”


    “轟……轟……”


    又是幾聲炮響,馬哈木突然感覺不對勁,這些炮聲不是來自前方的明軍,好像是……


    “不好!”


    馬哈木猛然迴頭,雖說天黑看不到,但他能明顯感覺到地麵在顫抖,身後的不遠處的峽口之上,正有碎石掉落下來。


    “不好,明軍在轟山,要斷我們的後路,快去看看!”


    隨著炮聲持續不斷的轟炸,足足持續了半個時辰,探查的人馬也迴來了,給馬哈木帶來一個驚天噩耗。


    身後的峽口已經被明軍大炮擊落的碎石堵住,瓦剌軍現在就是想撤都走不了了,全部被堵死在三峽口了。


    倒也不是走不了,碎石堆積兩丈多高,而且還有坡,爬上去也有走,不過,想要全部大軍撤退,那是幾乎不可能了!


    “明軍這是不想給我們全部困死在三峽口!”


    馬哈木緊緊握著刀柄,沉聲道:“一口吞下去,這才是朱棣的戰術!”


    “大汗,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馬哈木冷聲道:“怕什麽,朱棣想將我們全部吃掉,就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了,就算死也要崩斷他幾顆牙下來!”


    “傳令,和明軍夜戰!”


    廝殺之聲再次響徹三峽口,兩軍舉著火把又打了一夜。


    如此高強度的戰鬥,雙方都有些吃不消了!


    可朱棣並沒有停下的意思,不斷添兵,繼續和瓦剌打到底,不死不休!


    馬哈木坐在碎石之上,喝了一口烈酒,接著全部澆在傷口之上。


    “嘶!”


    馬哈木咬緊牙關,神情猙獰,額頭上滿是汗珠,卻始終沒有出聲。


    徐允恭的這一箭雖然不致命,卻也讓他右臂動彈不得,導致無法騎馬。


    “我們還剩下多少人馬?”


    灰頭土臉的太平說道:“昨日還有三萬多人,又打了一夜,恐怕隻剩下不到兩萬了,其中還有大量傷兵!”


    馬哈木猶豫片刻,最終艱難的說道:“傷兵留下,把你的部下都帶走吧,我掩護你撤退!”


    “大汗,這……”


    太平驚訝道:“我要把部隊帶走,你這邊就隻剩下幾千人了,如何能擋住明軍!”


    “能走多少算多少,我走不了了,但我們不能都死在這裏,帶著你的人,快撤,為我們瓦剌保留最後的火種……”


    “三峽口失守,朱棣必然要進攻忽蘭忽失溫,你帶著兵馬把我的家人帶走,迴我們的老家,召迴嶺北的把禿孛羅部,休養生息……”


    馬哈木神情凝重且悲痛,取下手指上那枚刻著雄鷹象征大汗的扳指,交到太平手上,交代道:“把這個交給我的孫子也先,讓他長大後為我報仇!”


    “大汗……我……”


    馬哈木拍著他的肩膀說道:“我們是一起在長生天麵前發過誓的安答,我部沒有兵馬,卻還有族人,以後多幫幫我部的族人!”


    太平動容道:“大汗,我太平向長生天發誓,一定好好輔佐也先為瓦剌大汗,絕不辜負大汗!”


    馬哈木欣慰一笑,說道:“走吧,現在就走!”


    太平走了,帶走了上萬的兵馬,從狹窄的口子撤退。


    與此同時,高地之上的令旗再次揮舞起來,這是張襲最後一次發號施令,決一死戰了,他不能再在上麵看著了。


    這一次他不當眼睛,他要當刀,一把殺向敵人的複仇之刃。


    “全軍壓上去!”


    朱棣縱馬持刀,親自殺了上去!


    馬哈木失去了一半兵馬,隻帶著一些傷兵抵擋早已是強弩之末。


    盡管不敵,瓦剌兵在馬哈木的指揮和鼓舞之下,依舊能爆發不俗的戰鬥力。


    不過,他麵對的是一支複仇之軍!


    明軍的戰鬥力比以前強大多了,特別是那些頭戴白布條的軍官,個個武藝高強,都如猛虎一般。


    這一戰又從清晨打到日落,中間都沒停下,瓦剌軍的陣地越打越小,而且不斷向馬哈木靠攏,最後打的隻剩不到百人。


    落日殘陽,一層金色的光輝灑在三峽口,這裏早已經成了屍山血海,斷刀殘刃散落在峽穀各處。


    整個戰場,隻有麵對死亡的恐懼,喘息和至死不休的殺氣。


    明軍氣勢洶洶的圍了上去,特別是司馬院的軍官,各個如狼似虎,那眼神仿佛能將這些瓦剌兵生吞活剝了。


    張玉走上前說道:“馬哈木,投降吧,可保你手下的將士不死,至於你能不能活,那就看我們陛下的意思了!”


    聽到此話,馬哈木倒沒有什麽反應,司馬院的卻不約而同看向了張玉,一個個提著帶血的刀子都能吃人。


    戚寧滿身是血,用刀子指著張玉說道:“敵人是我師父用命引下來的,仗是張襲指揮的,第一個衝下去的人是我,各部各司也是我們司馬院的軍官在帶隊,你憑什麽答應他們投降不死?”


    又一名司馬院的軍官張牙舞爪的說道:“就是,你算從哪來的啊!”


    “你不就比我們大幾十歲罷了,又能怎麽樣,有誌不在年高,無誌空長百歲!”


    “我們不是你的兵,少在這指手畫腳的,你才出了多少力啊!”


    “你哪來的資格,臉呢!”


    藍玉帶出來的兵,簡直和他一個德行!


    張玉不過是照例勸降,結果被這一群小孩冷嘲熱諷一頓。


    “老子張玉,燕山衛指揮使!”


    張玉指著這些年輕的小孩嗬斥道:“老子打仗的時候,你們還都穿開襠褲呢!”


    張襲卻質問道:“我們穿開襠褲的時候,你是哪邊的,打的又是誰?”


    “你……”


    張玉老臉憋的通紅!


    戚寧冷聲道:“你一個北元的降將神氣個蛋啊,還指揮使,你這官砸在我們司馬院,都嘣不出幾個水花!”


    張襲提著刀振臂一唿道:“斬盡殺絕,一個不留!”


    司馬院所有軍官,將瓦剌的殘兵包圍起來,開始屠殺。


    聽著連續不斷的哀嚎聲,馬哈木沒有任何情緒變化,良久後,才緩緩轉過身來,說道:“本汗要見燕王!”


    戚寧將最後一名瓦剌兵抹了脖子,眼神如猛虎:“你他娘的去見鬼吧!”


    張玉緊張道:“馬哈木不能殺,要押迴京城,交由陛下處置!”


    司馬院的軍官好似沒聽到一樣,張襲舉刀大吼道:“師父,償命的來了!”


    軍官們一擁而上,圍成一個圈,無數把刀子不間斷的砍向馬哈木,足足砍了半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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