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皇宮依舊如往日一樣平靜!


    朱雄英如往常一樣,來到尚書房處理政務,主要是安南,西域之地送來的軍報,以及戶部的賬目,工部的軍器等等。


    每次看到戶部,工部送來的奏疏,朱雄英就感到一陣腦仁疼。


    不過,看到兵部送來的安南軍報時,朱雄英愁眉苦臉的神情頓時舒展許多,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


    樸不了趁機笑道:“萬歲龍顏大悅,定是前線又打了一個大勝仗!”


    太監不能幹政,而樸不了作為皇帝身邊的太監平常也隻是幹一些端茶倒水,跑腿送人的事,今個不知哪根筋搭錯了,竟然說起來了戰事。


    “是啊,燕王率領大軍已經打過黃江,攻占了安南都城清化,黎賊父子不戰而逃,燕王正分路追擊,不日便能平定整個安南!”


    朱雄英一時心情好,也沒和他計較什麽。


    “奴婢提前恭喜陛下收複安南,陛下雄才大略,天威……”


    “行行行,你閉嘴吧!”


    這些拍馬屁的話聽的耳朵都長繭子了,朱雄英吩咐道:“去把兵部尚書詹徽叫來!”


    這個時辰,官員基本都在兩房吃飯,沒一會兒詹徽走了進來,拱手道:“臣……”


    “好了,這裏沒外人,坐吧!”


    朱雄英麵帶笑容,指著茶壺說道:“今年江南剛到的新茶,明前采摘的,嚐嚐!”


    “謝陛下!”


    詹徽抿了一口驚喜道:“好茶啊,真不錯,臣從來沒喝過這等好茶!”


    其實詹徽不缺這一口,但他缺皇帝給的這一口。


    朱雄英笑道:“好喝迴頭帶走二斤,給傅友文也捎二斤,這戰事一開,最忙的就是他們工部了!”


    詹徽立馬拱手道:“臣替傅部堂謝過陛下!”


    朱雄英隨著坐了下來,說道:“安南那邊,有燕王在,估計最多一個月就能傳來捷報……”


    “朕擔心的是晉王那邊,剛才軍報朕也看了,圍點打援,確實是步好棋,但朕擔心圍不住獵物,打不過援兵,畢竟帖木兒也絕非一般人可比!”


    詹徽趁機說道:“陛下,這行軍作戰,自古就沒有穩勝之說,常勝將軍從來不會說此戰必勝之類絕對的話!”


    “十倍於敵人而大敗的戰爭也不是沒有,以少勝多的戰爭更是比比皆是!”


    “西域之戰,晉王雖然在兵力,戰鬥力上稍弱於帖木兒,但卻有火器之長,咱們大明的火器天下無雙,即便是人馬覆甲的重騎兵在麵對洪武大炮之時,隻會是人馬俱碎,血肉橫飛!”


    “雖然依目前的戰局來看,晉王落於下風,但戰場之上,瞬息萬變,最終勝負,誰也說不好!”


    “隻要朝廷及時供給糧草軍械,剩下就看晉王了,陛下,關心則亂啊!”


    朱雄英聽後,沉默一陣,隨後無奈的說道:“別失八裏城的人都被哈裏殺了,死屍遍布滿城,晉王發生瘟疫,就把整座城都燒了……”


    “這件事是太子下的令,是太子讓晉王燒的,到時候要是有人拿這件事彈劾晉王,你就幫著往太子身上推!”


    “臣明白!”


    這件事詹徽已經知道了,都察院就算再清正,他們也不會去彈劾太子,當然,或許會有幾個腦子不好的也說不定。


    反正不管你怎麽彈,太子都不會下去,如果你真把太子彈下去了,那隻能說明你厲害,你就等著老爺子從鳳陽迴來把你砍了吧。


    “還有,朕準備再往西域,給晉王調……”


    話還沒有說完,樸不了慌忙跑了進來,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說道:“萬歲,工部官員前來報喪,工部尚書傅友文大人於昨日病逝於工部衙門大堂!”


    “什麽?”


    聽到傅友文病逝的消息,朱雄英整個人頓時僵住了,胸口猶如被一塊石頭堵住,有些不敢置信。


    “老傅走了!”


    詹徽驚唿一聲,整個人跌倒了椅子上!


    工部的官員走來後,朱雄英一把抓住他的衣領,質問道:“傅卿前兩天還好好的,怎麽說走就走了?”


    “陛下,傅部堂這半年一直都有咳病,也看不好,加上戰事以來,事必躬親,操勞過度,這才……”


    朱雄英瞪著雙眼,問道:“傅卿生病了,為何不告訴朕!”


    詹徽緩緩站了起來,聲音哽咽的說道:“陛下,此事臣知道,戰事以來,工部上下沒日沒夜的忙碌,傅友文唯恐耽誤了戰事,這才隱瞞下來!”


    朱雄英聽後,一把推開工部的官員,說道:“如果朕知道傅卿生病了,一定會讓他安心養病,不要再操勞工部的事情,哎……”


    詹徽眼眶中含著淚水,用衣袖擦了擦,繼續說道:“陛下,傅友文曾經與臣說過,他年事已高,衙門之事,常常力不從心,去年就想向陛下請辭迴鄉……”


    “但恰逢戰事,兩處作戰,對武器,軍械的消耗極大,這個時候他這個工部尚書絕對不能走,前一陣子還說,等仗打完了就辭官,沒想到……”


    “其實,老傅做的這一切都是在報恩,報陛下當年的救命提拔之恩!”


    聽到此話,朱雄英心中頓時生出一陣愧疚之情,問道:“傅公臨走前可有留下什麽話?”


    工部官員說道:“迴陛下,昨日傅大人到了工部各衙門巡查,並親自檢查火器,直到傍晚才迴來,勞累之下,在大堂睡了起來,就……就再也沒醒過……”


    “傅大人生前的最後一句話,是吩咐我們,加急製造第二批火器,送往前線!”


    忠勤為國,病逝於任,傅友文是一位讓人敬佩的好官。


    朱雄英早已淚流滿麵,自繼位以來,他就哭過兩位臣子,一是韓宜可,二是傅友文。


    傅友文早年曾為老爺子獻策,剿滅方國珍勢力,大明開國後官拜戶部尚書,到了永興朝被重新啟用,又當了十年的工部尚書。


    雖然是文官,但卻是最忠於皇帝的淮西派,也是朱雄英最為倚仗,為數不多的心腹重臣,如今病故,他怎能不傷心。


    “傳旨!”


    朱雄英擦幹眼淚,說道:“工部尚書傅友文,為官清正,功績卓著,乃天下官員之楷模,如今故去,摧朕肝腸,悲痛不已……”


    “加封傅友文興國輔運推誠宣立文臣,追封吏部尚書,榮祿大夫,忠興伯,太子太師,諡號文定,賜永興劍,罷朝一日,配享太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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