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蕭木要把那張畫著嶽飛的名臣牌抽走,就在這個關鍵的節骨眼上,他的手又停下,開始猶豫了起來。


    猶豫了幾秒鍾,蕭木終於艱難地做出了決定,然後十分堅決地抽走了另一張牌,把那張“嶽飛”留在了林檎的手裏。


    將牌抽到手中,蕭木拿起一看,原來是一張跟自己手裏一樣的“六”,正好湊成了一對,這樣一來,好像這局林檎又輸了……


    蕭木此時也有些擔心,生怕林檎會承受不了一直輸牌的打擊而暴走,還好也不知道是因為當著張皇後和田袁二妃的麵不好發作,還是林檎本身的牌品十分良好,總之蕭木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林檎願賭服輸地又拿起一張紙條,貼到了自己的臉上——“這局算是蕭木運氣好,接著玩下去肯定能把他拉下水!”林檎心裏的這些想法蕭木自然是不知道的……


    蕭木把原本壓在茶壺下麵的那張“諸葛亮”拿了出來,跟林檎手裏的“嶽飛”還有其他的牌都混在了一起,開始重新洗牌。


    蕭木在洗牌方麵的造詣跟林檎相比簡直差了太多,手法粗糙笨重不說,還把其中一張皇帝牌給弄出了折痕。


    “皇上,不知那四張皇帝牌上麵的畫像代表的是哪幾位君王?”為了幫助蕭木緩解眼前的尷尬,田妃找了一個話題問道,事實上雖然已經開始玩了半天,但這個問題也確實是幾人還沒弄清楚,需要蕭木來解答的。


    “哦,‘天’、‘地’‘玄’、‘黃’這四張皇帝牌分別代表的是秦始皇、漢武帝、唐太宗、宋太祖四位,都是各自成就了一番豐功偉業的一代聖主。”蕭木一麵把牌遞給林檎,示意讓她來洗牌,一麵解釋道。


    “原來如此……”實際上蕭木的解釋跟她們心裏的猜想也差不了多少,幾人還是十分配合地紛紛做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把曆史上著名的皇帝畫到紙牌上作為娛樂的工具,蕭木還是有一些擔心的,不知道這樣做是不是會有悖於禮法。但是從今天的試玩看來,至少在後宮這個層麵,還是沒什麽問題的。


    至於那些清流文人、禦史言官之類的人物,蕭木不打算讓他們在短時間之內知道這種東西的存在。等到紙牌真正的在全民範圍內流行開來,成為家家戶戶都喜愛的娛樂項目,到了那個時候,就算有清流文人知道了此事再跳出來反對,也不必太過於擔心了。


    同時蕭木也敢對燈發誓,自己把這曆史上的著名皇帝和臣子畫在紙牌上並不是對先人不敬,純粹是為了表彰他們的功績,想要讓他們受到後世萬人的景仰。


    “那最後這兩張牌代表的是什麽?”林檎接過了牌,一麵熟練地洗牌,一麵問道。


    “嗯,這最後的兩張牌上麵畫的是開天辟地的盤古,和煉石補天的女媧。”蕭木不假思索地迴答道,同時看了林檎一眼,露出了一個“你懂得”的表情。


    “原來是這樣,這下臣妾總算是知道了。”林檎配合著蕭木的迴答,做出一副十分高興的樣子,心裏卻在念叨著,“這畫得也太抽象了,我還以為是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幸好沒有貿然給張皇後她們介紹……”


    很快林檎洗好了牌,又隨即抽出了一張藏在茶壺下麵,給每人發好了牌,新的一局又開始了……


    牌局就這樣繼續進行,整個屋子裏麵都有洋溢著一片和諧的氣氛,充滿了幾人的歡聲笑語。穿越以來似乎很少有這麽放鬆的時候,蕭木發現自己越來越能夠理解曆史上的昏君了——處理政務那麽辛苦還要跟臣子們鬥智鬥勇,哪裏有跟後宮嬪妃們一起做遊戲來得開心。


    蕭木甚至有一種錯覺,這樣的場景就好像自己根本沒有穿越,而是仍然在自己後世在大學的時候,跟學姐學妹們一起玩耍一樣。皇嫂張皇後就像是漂亮的學姐,當然了隨著蕭木留級兩年,也逐漸沒有什麽學姐還在學校裏麵了,就算是研究生也不見得比蕭木的年紀大;田妃、袁妃就好像是清純的學妹;蕭木則努力地在她們麵前保持風度,避免給她們留下一個猥瑣學長的不好印象……


    隨著時間的推移,又是好幾局過去了,林檎的臉上不可避免地又多了幾張紙條,有的紙條已經沒有地方貼,隻好在原有的紙條上麵又貼了一層;張皇後和田妃沒有那麽誇張,臉上的紙條也是有增無減;就連之前一直沒有輸過的袁妃,此時同樣被打破了不敗金身,臉上也貼上了一張紙條。


    至於蕭木則好像是有如神助,臉上一張紙條也沒有。甚至其中有好幾局都是在最後的關頭憑借強大的狗屎運僥幸脫險——沒錯,林檎的心裏就是這麽認為的,蕭木的狗屎運也讓林檎心裏的怨念越來越重。


    終於又到了跟蕭木決一勝負的時候了,就在蕭木把牌擺好,等待林檎伸手抽牌的時候,林檎突然發現一個驚人的秘密!


    原來在仔細端詳之下,林檎發現蕭木手中的牌當中有一張有一個折痕存在,很明顯就是之前蕭木在洗牌的時候弄的。林檎當然還清楚地記得那是一張皇帝牌,看了一眼自己手裏麵的“玄”字“唐太宗”牌,林檎簡直大喜過望:隻要把蕭木手中的這張牌抽走,跟自己手的牌湊成一對,就能讓蕭木的臉上也貼上紙條了!


    心髒也跟著砰砰直跳的林檎努力地讓自己激動的心情平複下來,同時緊張地將魔爪伸向了那張帶有折痕的牌。這一刻,林檎仿佛感到此前自己的臉上被貼了那麽多紙條的屈辱總算是沒有白白承受。


    就在這時,王承恩突然火急火燎地闖了進來:“皇上,出大事了!”


    隨即王承恩就聽到了林檎的斷喝:“出去!”


    印象裏從沒聽過皇後娘娘如此嚴厲的聲音,而且自己似乎看到了什麽不該看的事情,王承恩趕緊嚇得又退出了屋子。


    林檎和張皇後她們趕緊把臉上的紙條都拿下來,收拾幹淨之後才告訴王承恩可以進來了。


    王承恩這才小心翼翼地又走了進來,跪地叩首施禮:“奴婢見過皇上,見過各位娘娘。”


    “起來吧。”示意讓王承恩起身,蕭木問道,“出了什麽事情,讓你如此慌張?”


    “迴皇上,駱養性求見,說是王靜遠家遭到刺客襲擊。”王承恩迴答道。


    “什麽?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有沒有人傷亡?”蕭木趕緊急切地問道,一旁的林檎也跟著緊張了起來。


    “聽駱養性說當時胡雲正好在場,救下了王靜遠一家,似乎歹人並沒有得逞。至於具體的情況,奴婢也還不是很清楚,皇上見了駱養性一問便知。”


    王承恩的迴答讓蕭木和林檎原本提到嗓子眼的心總算又迴到了肚子裏。


    “好吧,帶我去見他。”蕭木把手裏的兩張牌扔到了桌上,就起身要去見駱養性。


    “等等!”蕭木正要帶著王承恩離開,林檎突然開口了。


    “王承恩!你剛才進來的時候可有看到了什麽?”林檎用帶著威脅的口吻問道。


    “迴娘娘,奴婢方才眼睛一花,什麽都沒看到。”王承恩趕緊恭敬地答道。


    蕭木注意到張皇後和田、袁二妃明顯地鬆了一口氣,這才明白原來她們是擔心自己臉上貼著紙條的樣子被王承恩看到了會出去跟人亂說。蕭木覺得以王承恩的節操是不會這樣做的,不過林檎等人關心則亂,還是不忘再囑咐一番。


    “沒看到便好,要是將來本宮聽到了什麽閑言碎語,絕饒不了你!”林檎仍然覺得不放心,又補充威脅了一句。


    “奴婢不敢。”王承恩又保證了一句,見林檎點了點頭,這才跟著蕭木離開了。


    “又便宜了那個家夥。”直到最後也沒能抽到蕭木手中那張帶有折痕的牌,林檎一邊後悔自己下手太慢,一邊無奈地把自己手裏的那張“唐太宗”扔到桌上。


    ……


    很快蕭木就見到了駱養性。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給朕細細講來!”蕭木問道。


    “迴皇上,事情是這樣的……”駱養性便將胡雲閑來無事到王靜遠家做客正好遇到了刺客來襲擊,自己派去找胡雲的楊韜正好也及時趕到擊敗了賊人,賊人無法得手逃脫無望之後又發生內訌,最後三個賊人服毒自殺,一個賊人重傷的事情全都給蕭木講了一遍。


    “王靜遠一家有沒有人受傷?”蕭木見駱養性說了半天沒有說到自己最關心的關鍵內容,又追問了一句。


    “王靜遠本人被賊人踢了兩腳,那個叫趙棄病的孩子摔了一跤,都沒有大礙。至於胡雲則是在打鬥中受了幾處刀傷,恐怕要修養一段日子。”駱養性又補充迴答道。


    蕭木聽了駱養性的敘述,心裏也是感到一陣後怕,沉吟了一會,問道:“如此說來,就是在朕命你派人保護王靜遠家的同時,歹人就已經下手了?”


    “迴皇上,微臣以為,事情恐怕就是這樣的。”駱養性答道。


    “歹人的效率未免也太高了一點……”蕭木小聲地念叨著,隨即問道:“你可查出這幾人是什麽來路?”


    駱養性道:“微臣慚愧,至今未能查出幾人的來曆,不過可以肯定,賊人確實就是駱振興在大興見過的那四個人。”


    “擺駕,朕要親自前往查看!”蕭木大聲地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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