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敬派金人俘虜肆虐扶桑的時候,扶桑人自己後世成為平安時代,扶桑的藤原氏的影響力,遠不如北宋強盛的時候。


    雖說白河法皇和他的兒子,孫子,重孫的皇後都是藤原氏的人。


    可是白河法皇為了從藤原氏手中奪迴被把持的朝政,開啟了院政製度,企圖奪迴了自平安中期旁落的權力。


    但院廳的創設不斷激化新舊貴族間的矛盾,造成了朝野政局的極大混亂。


    為了更好的跟藤原家爭鬥,白河天皇禪位給兒子出家,自稱法皇,他既不受戒,也不起法號,依舊牢牢抓住權柄不放。


    除了皇室同攝關家的矛盾外,在法皇與天皇兒子,孫子之間以及藤原氏內部也都存在著矛盾,並且這些矛盾又總是和新興的源氏、平氏兩大武士集團之間,每一個武士集團內部的矛盾糾纏在一起。


    各種勢力為利益爭奪盤根錯節,鬧的部分難解難分之時。


    金國的騎兵在強火炮的掩護之下,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九州,關東地區的源氏,平氏兩個氏族連根掘起。


    不論男女,不是投降成為奴隸,就是被殺。


    關東平原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不但是嚇壞了把持朝局的藤原氏,也嚇壞了另辟蹊徑試圖掌控全力的白河法皇。


    直到跟宋朝簽訂了永久租借九州,本州部分港口,部分附屬島嶼的協議以後,強大宋軍開到本州島,趕跑了金狗。


    藤原氏和白河法皇才鬆了一口氣。


    一股逃出生天的感覺油然而生。


    骨子裏那種崇拜強者的基因讓他們對大宋和大宋的軍隊敬若神明。


    宗主國是仁慈的,仁慈俊美的大宋皇後接見了藤原家的使者,痛訴金人反人類的暴行人神共憤,在宋軍抗住金人主力,於金狗血戰之時,也給與了番薯國最大的機遇。


    大宋租借港口,島嶼也是為了打擊金人籌措資金。


    不得已而為之。


    還售賣武器給他們,允許他們拿著自己的武器,把金狗肆虐的損失,把痛失親人恨,在金狗的藩屬國高麗身上找迴來。


    甚至允許他們找藩屬國割讓土地損失。


    怎麽能讓人不感動。


    日本列島從未遭遇的血腥入侵警醒了扶桑各勢力,各勢力空前團結。


    於是乎全國的武士都在集結。


    藤原氏和法皇之間,府廳之間,紛紛摒棄恩怨,發出了複仇的最強音,先打金國藩屬國,然後跟大宋一起揮師入金。


    連跟法皇有齷齪的河內源氏也派出了源為義領軍來了。


    一個個手持天皇陛下剛派人買來的雪亮的登州造倭刀。


    艦隊很大,登州把六條最大的成都艦都派來了,四五層樓一樣的艦艇,船舷邊密麻的火炮窗口震的數萬扶桑武士說話也變得和風細雨。


    朝聖般的踏上大宋水師戰艦拖拽的駁船,看著戰船上掩護武士登陸的火炮,他們也要走向複仇之路。


    十萬大和族的勇士,哪怕全部獻出生命,也要讓金狗知道,大和民族不僅會鞠躬,也會嗜血。


    關勝在旗艦成都艦上一直沒有出船艙。


    盡管宋軍水師不允許扶桑武士踏上以地名命名的大宋艦艇,包括扶桑知名的將領也隻能在宣武一級的艦艇上參觀。


    關勝還是怕被扶桑人那種同仇敵愾的氣氛搞笑了。


    失了大宋將領的顏麵。


    “種小子,扶桑這次被李敬和你坑的夠慘,其中細節被後人披露,一定在大宋掀起軒然大波,這跟儒家以及華夏文華倡導的主張不一致,幹這髒活,你們日後不怕被宋人的口水淹死!”


    “我們兩被淹死,你也跑不了!我們兄弟三人效仿劉關張結義,最後被世人談論共進退的一定是李關種。”


    關勝哈哈大笑,自從李敬派李家人來找他,送上大刀,他就覺得李敬有意思,有想法。


    二話不說點兵勤王。


    隨著一場場戰事打下來,仗越大越順,關係也越來越好。


    濟南府養兵,要接受地方官的盤剝,日子那個艱難。


    一場勤王之戰打下來,李敬總是能利用戰爭,手上技術,解決軍械,解決後勤,解決軍餉養兵的事情。


    但凡不是傻子,也會跟李敬走的近。


    關勝知道,康字軍的組成,不全是濟南府廂軍,要是自己跟李敬關係疏離,手下肯定會冒出將領靠攏李敬一邊。


    當所謂忠誠碰到實在的利益,誰也說不清楚結果。


    “我挺佩服李敬的,硬弩,床駑,火炮,一樣都沒賣給扶桑,搞了些倭刀,還用菊花紋,不同顏色絲帶編製成蕙配出等級,居然賣了個天價不說,還讓扶桑人樂成了這副德行。”


    “你都沒見過扶桑軍隊出擊,人家又不講究軍陣,跟打群架一樣,一窩蜂上,要硬弩床駑幹嘛!”


    關勝頓時啞然,昔日宋江之亂時候,這場麵他可見過不少。


    打高麗,能行嗎?


    “李敬說,千萬別小看高麗和扶桑,這兩個彈丸之地,挨著我們華夏族就是悲劇,多年被大漢,大唐,大宋的強盛籠罩,文化性格都有殘缺,一朝小人得誌,得一個明主,恰好又遇上我們民族動蕩,他們會比金狗還狠!”


    “明白了,讓他們兩先打著,最好兩敗俱傷,兩國越弱,越依賴大宋!看著吧,李敬還有後續手段!”


    盡管在種彥鴻的提醒下,關勝對扶桑武士殘忍堅韌的性格有所了解。


    可是真正兩批次把這些武士送上了全羅道和尚慶道的時候。


    他才發現自己小瞧了這些扶桑武士的血腥。


    這哪裏是送的軍隊上岸。


    就是送的一幫畜生到高麗。


    此刻的高麗,跟去年金狗肆虐的河北,河東,京畿沒有區別。


    高麗軍隊本來不多,抽調一部分到燕京,還要防著金國入侵,都城防衛也要一部分。


    臨海這邊那點兵,仿佛就不設防。


    強盜進了家門,燒殺劫掠,到處血流成河。


    當水師把第二批六萬兵送到尚慶道,去全羅道接收戰果的時候。


    扶桑武士已經整齊的把俘虜困在了海邊。


    將領還一個勁的跟水師校尉們解釋,但凡有點姿色的美人,全部挑出來上供宗主國上軍,她們都沒有碰過,他們士兵隻準碰三十歲以上的女人。


    船隊停靠海邊,源源不斷的戰利品解押上船。


    有不少是扶桑武士諂媚著臉,送來的金銀和牛羊。


    希望宋軍水師可以多在身後逗留壓陣。


    關勝有些無語,一年百萬的勞工,這一仗就讓扶桑武士搶了五萬俘虜抵賬。


    照這個打法,不到三個月,他們就能完成目標,還能往自己國家掠奪人口,馬匹,牛羊。


    這會他有些蠢蠢欲動。


    畢竟高麗是敵對國的藩屬國。


    不過關勝是有耐心的,他需要等著大宋商人送來的消息,確定高麗軍南下跟扶桑人大戰以後,他才會出擊位於三八線附近的高麗首都開京。


    李敬打仗,非常注重情報。


    大宋的商貿繁榮,來登州的商戶都求著大宋水師幫忙運貨,求著山東出產的海產,鐵器,瓷器,精鹽行銷全國。


    所以不管是對扶桑作戰,對高麗作戰,大宋商人都很容易弄到靖康武三軍所需的情報。


    列外的金國。


    大宋商人根本不敢深入金國腹地。


    哪怕茶葉等草原必須的物資,也是通過原來遼國的契丹商人或者金國朝臣親眷的商隊在宋國采購以後運輸。


    哪怕有點的商隊看上去全是漢人,沒有金國權貴作為背景,他們也在大金範圍寸步難行。


    很多漢人都被圈定一個很小的活動範圍,根本沒有辦法大範圍在金國內移動。


    包括投降金國幾個月的原河東路宣撫使兼太原知府張純孝在燕京住所也被金狗派兵監視。


    可是讓張純孝意外的是。


    門口還守著金兵。


    居然有人敢翻到他院子來。


    本以為是盜賊剛欲開口。


    拿出了種家印信,這嚇了張純孝一大跳,連忙捂住自己嘴巴。


    “張公,某乃種家弟子種彥恆,受山東李敬,李宣撫使委托,特來見您!”


    種家,種師中昔日為了救援太原,戰死河東。


    據說之後有出了一個種彥鴻,跟李敬,宗澤一起勤王,再戰河東,把金狗打的丟盔棄甲。


    張孝純心都快跳出來了。


    左顧右盼,眼看四下無人,家中派來的奴仆也怕是金人眼線,連忙把種彥恆拉到了自己臥房,把門栓插上。


    “我聽說李宣撫使派兵打了遼東,金狗吃了大虧,完顏宗望和完顏宗翰的兵都拉扯到遼東去了?”


    種彥鴻嘿嘿笑起來。


    身在燕京還敢罵金狗,不妄自己冒著風險來見他。


    “宗帥親自帶兵渡海,把遼東半島殺了個對穿,然後堂而皇之的占據了遼東半島的金縣,在哪裏構築我大宋水師的軍港!”


    “太好了,什麽時候能收複太原和真定?”


    “不知道,但是肯定在三年之內!“


    “太好了,太好了!”


    張孝純左手錘著右手,興奮的床邊踱步宣泄著情緒。


    “當年李綱若是派宗帥和李宣撫使一同救援太原,種師中將軍一定不會折損河東,汴京也一定不會陷落!”


    剛說完,張孝純又發笑起來。


    此想法天真可愛。


    若非勤王之戰,世人又有誰知道李敬,宗澤何人。


    “對了,你最好能立刻提醒李宣撫使,有人從山東運精鐵到燕京,燕京收攏的大宋,西夏,遼國鐵匠全部在日夜操勞,打造火炮,震天雷。此消息千真萬確,我也是前些日子無意中聽見完顏宗望跟人部署火炮打造時候得知的!”


    這次輪到種彥恆發笑了。


    他奉命追查鐵器走私,剛抓捕了一群契丹商人,就被金狗當成了這些人聯絡。


    熟悉契丹語言的種彥恆幹脆把這半車鐵器做籌碼,跟著金狗斥候一起混到了河北西路,居然還沒有人察覺他的身份。


    他一路把貨物送到燕京城下,金狗才另外派兵接手,送去火炮打造的地方。


    於是李敬幹脆命令他帶人打入金狗斥候的內部,尋機進入金國。


    還讓他伺機聯絡張孝純,最好能搞清楚金狗在遼東的布防。


    “張公注意安全,不要去刺探他們的火炮情報,我們流出的鐵器不多,他們收攏起來打造的火炮規模也有限,即便沒有山東精鐵,他們也能造,隻是質量差一些。李宣撫使說了,不可能因為鐵器外流一部分,就影響到大宋萬萬百姓使用工具,農具!”


    太原之戰慘烈,城中軍民幾乎都殉城了,副將王稟死了完顏宗翰都不放過,還辱人屍首。


    張孝純對金狗滿滿的恨意。


    “你能給我說說大宋現在的情況嗎?我聽說朱璉皇後躲過了靖康之難,在山東宣布監國,趙構又在揚州稱帝,兩人還鬥的死去活來的?”


    “張公放寬心,我山東兵馬連金狗都怕,還打不過他應天府都守不住的揚州兵?隻是李宣撫使和宗帥不愛打內戰罷了,等打敗了金狗,自然就迴頭收拾他們。”


    張孝純再次露出開懷的笑容。


    “你住在什麽地方,我到哪裏找你!”


    “你不用找我,我會派兄弟留意你這個院子,如果你想找我,在院子出門右轉的牆壁上,畫朵花或者三角形我就會派人來找你,記住,來人不管誰,都叫周濟!”


    “好的!”


    “張公,一切小心,除了官家具體位置和遼東方向的兵力部署,還有金狗準備大規模侵宋,其他的情報都不以你犯險,也不用畫符號通知我等!”


    “種賢侄也一切小心,完顏宗望對漢人極不信任,金國各族等級分明,我等漢人在燕京居大不易,凡事忍讓!”


    “張公也放寬心,你的家人已經被李宣撫使從滕州接到了登州,他們現在生活很好!”


    “如果有消息迴遞登州,順便幫我謝謝李宣撫使!”


    此刻張孝純完全明白了種彥恆的來意,本欲請他吃飯,又怕被人發現。


    開門看見小院無人以後。


    目送種彥恆出門,這才開懷大笑起來。


    自從得知二帝被俘虜,眼看著趙佶被人押到麵前勸諫自己投降,他心如死灰,答應投降金狗。


    不甘心啊。


    做夢都想迴到大宋,做夢都想著還能成為宋臣。


    何曾料想,宗澤,李敬,居然信任他。


    還派出種家將聯絡他作為內應替大宋收集情報。


    隻要能迴傳大宋有用的情報,哪怕死了,他也認為自己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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