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長，市文化局的高局長想要見您。”
次日上午，省長孫振家正在辦公室喝著茶水、看著文件，辦公廳打來電話，說高玨求見。
這若是別人的話，孫振家自然不會馬上接見，走正常程序，讓辦公廳給定個時間，或者先問問有什麽事情。不過他終究是欠高玨一個人情，這個人情，是要還的，堂堂省長，怎麽能一直欠著一個局長的人情。
於是，他當下隻是略一猶豫，便行說道：“讓他上來吧。”
沒一會功夫，門外響起敲門聲，孫省長隨口說了聲“請來”，房門打開，副主任張兆通與高玨先後進門。
“省長，高局長來了。”
“孫省長，您好。”高玨禮貌地打了個招唿。
“兆通，沒你的事了，忙你的去吧。”坐在老板台後的孫振家擺了擺手。
“是。”
張兆通退了出去，等到房門關上，剛剛還一臉深沉的孫省長，臉上浮現出笑容，指了指邊上的沙發，說道：“坐。”
“謝謝。”高玨徑直朝沙發走去，然後坐下。
省長辦公室就是不同，比高玨的局長辦公室起碼大出兩倍。不過，寬敞的辦公室內，沒有半點奢華，隻是簡潔、明亮。牆邊放了幾個卷櫃，還掛著幾幅不知是誰寫的字畫。
真皮沙發倒是很舒服，麵前還有茶幾，怎奈以高玨的身份，到此是沒有茶水的。
斜側方的老板台後，孫振家的臉上，帶著微笑，但書卷氣仍然十足，眸子裏盡是滄桑，任誰也無法看出他在想些什麽。
“高玨，今天怎麽想著來看我呀？”孫振家待高玨坐定，才開口說道。
“我是為一件事來的。”高玨直截了當地說道。
“哦？什麽事呀？”孫振家仍是微笑。
“是關於春江電視台與德原電視台簽訂落地合同的事。”
“你是文化局的局長，怎麽？對這件事還有什麽看法？”孫振家說道。
“我認為，電視台的宗旨，應該是有惠於民，讓老百姓能看到好的電視節目，豐富他們的業餘娛樂生活，其次也是盈利。德原衛視，在春江落地，拋卻我文化局局長的身份不提，隻以一個普通市民的身份說話，我是希望我的有線電視裏麵，能多一個頻道，能多一台好的節目，而且這種頻道也是越多越好。至於盈利，春江電視台有了這筆落地費，一可以引進許多好的節目，二可以衝低收入，這對春江電視台也是有百利而無一害。蒙受的經濟損失的，隻有錦華省電視台，他的損失，隻在於廣告收入，現在是市場經濟，商家有權利選擇在哪個電視台做廣告，電視台也需要為贏得市場上的廣告份額而競爭。這種競爭，應該是公平公正的，不應該受到外力的幹擾，省電視台如果不好好做節目，收視率自然下滑，市場上的廣告份額，也會銳減。隻想著憑借地方保護，靠壟斷維持，這種繁榮是不會長久的。”
高玨侃侃而談，說了一大堆。聽了這些，孫振家隻是麵帶微笑，他現在已經看穿了眼前的這個年輕人，這些大道理，孫振家會不懂麽，如果隻是單純的廣告競爭，三兩個億，他還不放在眼裏。這個年輕人，是文化局局長，和電視台沒什麽關係，說這麽多話，無非是想為春江台開脫，為春江台的台長沐磬開脫。
眼前的人，如果是別人，孫振家會三言兩語直接將人給打發走。怎奈自己，欠著眼前這個人一份人情，必須要還。另外，還有一點，那就是沐磬能請高玨過來，已經可以說明，應該是沒有辦法，和平解決這份落地合同。孫振家相信，如果無法和平解決，而是將事情鬧大，把官司答到廣電總局，自己這邊，絕對是敗訴，春江電視台，仍然要履行完這五年的合同。充其量，是把沐磬這個台長給撤了，可這麽做，於事何補。賠了夫人又折兵的事情，孫振家是不做的。
所以，孫振家在這一瞬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無法和平解除合同，那就不解除了，但是，高玨這個人情，可以趁這個機會給還上，區區一個春江台的台長，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麽。
“你說的有點道理，可我聽廣電廳方麵說，春江台這是違規操作，現在這個台長，也不知有沒有問題，還需待查。這件事，我本來是不該多問的，但你的才幹，我是了解的，再針對你說的這些，我也覺得廣電廳方麵，或許有些小題大做。高玨啊，錦華電視台，怎麽說也是錦華省的旗幟，不該讓地方的電視台超越吧。對於此事，你可有什麽好的提議？”孫振家平淡地說道。
他的這番話，算是一語雙關，一是告訴高玨，你這個人情，我可以還給你，不再追究春江電視台。當然，這個人情，如果你不想用，那也可以，你給我想出個法子來，將省電視台繼續保持省內的龍頭地位，絕不能輸個德原電視台。
德原衛視，落地多說一個月，就已經搶走了省電視台三分之一的廣告業務。照這個勢頭，估計用不了多久，還能在搶走三分之一，這樣的話，錦華衛視可就慘了。
“省電視台一直都是省內電視台的旗幟，幾乎壟斷著所有的大宗廣告業務，這些年來，從沒有變過。可令我好奇的是，德原電視台，不過剛剛落地不到一個月，為何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威脅到省電視台呢。是省電視台的節目，實在不堪一擊，還是……另有別情啊……”
做電視台，拚的就是節目。不在其位不謀其政，省電視台的內部情況到底如何，高玨也不清楚。錦華衛視的節目，他倒是看過，廣告著實不少，而且竟是一些大廠家的，一年的收益，可見一斑。隻是這廣告的時間，同樣也不少。
他這麽說，也就是隨便一說，反正自己是沒辦法。大不了，為了沐磬，把那個人情給用了唄。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孫振家一聽這話，也覺得頗有道理。不管你錦華電視台的台長有沒有問題，但你這也太過廢物了吧，不到一個月的功夫，丟了三分之一的廣告，你還有臉坐在這個位置上麽。
孫振家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了。這件事，也確實有點為難春江電視台了，就這麽算了吧。”
拿掉沐磬，是人家一句話，不拿掉沐磬，也是人家一句話。總共兩句話，高玨的人情就給還上了。
不過也是，沐磬的職位，就是這麽尷尬，電視台的台長，這還不是說讓你下去，就讓你下去麽，不需要什麽太大的理由，比如說，能力不夠，賠了錢，這些都可以。
這些理由用在沐磬的身上合適，用在另外一位老兄的身上更合適。陳文革台長，就這麽被拿下了，省政府辦公廳下令，省電視台的台長，有能者據之，誰能反敗為勝，將廣告業務拿迴來，將收視率給做上去，誰就當這個台長。
陳文革一下去，副台長聶海娟順利上位，她等這個機會，可等了許久。本以為還得熬個幾年，才能把陳文革給熬下去，沒想到，機會來的這麽突然。
也是因為幸福來的太快，聶海娟很快發現，這個台長，真不是一個好幹的活。現有的節目，特別是錦華衛視頻道，根本拚不過德原衛視，不管是文藝節目還是電視劇，都趕不上對手。收視率那是沒法作假的，而且也不給你作假的機會，對手的收視率，直線上升，自己這邊的，直線下降。聶海娟也曾模仿春江電視台的《超級男女聲》，怎奈老百姓看畢福刀主持的節目，已經習慣，沒有人願意換台。王大丫主持的《開心字典》也深受好評，聶海娟跟著加以效仿，結果又是沒有成功。
電視台的廣告，有的廠家是按周交錢，有的廠家是按月交錢。聶海娟就發現，這按周交錢的廣告，動不動就不續交了，按月交錢的交錢的廣告，到月之後，來續交的也減少了許多。
又是一個多月過去，錦華衛視的廣告項目，和年前相比，整整少了一半。這其中，一部分是跑到了春江電視台那裏，一大部分是跑到德原衛視那裏。
廣電廳的汪治，是氣急敗壞，給聶台長下了最後通牒，半月之內，一定要見到些成效，要不然，你就別幹了。聶台長倒也算痛快，又幹了一周，見實在無力迴天了，幹脆引咎辭職。
這個引咎辭職，自然不是這個副廳長的頭銜不要了，單指這個台長，幹不了了。
一個台長又下去了，這麽大的事情，總得上報給組織部和辦公廳。張兆通將情況匯報給孫振家後，孫省長的腦袋都大，你們怎麽都這麽廢物呀。
琢磨一下，告訴張兆通，讓他再組織開個會，研究出一個反敗為勝的方案。不過，他在下達命令之後，又補充了一句，“把春江文化局的高玨也喊來開會，他的主意多，看看他能不能想出來什麽好的主意。”
這一個多月來，高局長過的很清閑，而且還有一件令他十分高興的事，林誌靈給他來電話了。告訴高玨，她已經迴到了台灣，正在找工作，打算要一家美術館應聘，咱倆打的賭，你肯定得輸。最後，還把她的聯係方式，留給了高玨。
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當初在王可盈的事情上麵，駱雨情晚了一步，幹脆，這次不如做個順水人情，把林誌靈推薦過去。日後起碼，可以有機會再次近距離的接觸誌靈姐姐。
就這樣，林誌靈稀裏糊塗地，受到天劍傳媒的邀請，成為了天劍傳媒的一名簽約模特，兼歌手。簽約之後，她竟然特地給高玨打了個電話，大言高玨算得準。
太熱了，小翼受不了了。55555555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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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一會功夫，門外響起敲門聲，孫省長隨口說了聲“請來”，房門打開，副主任張兆通與高玨先後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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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省長，您好。”高玨禮貌地打了個招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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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兆通退了出去，等到房門關上，剛剛還一臉深沉的孫省長，臉上浮現出笑容，指了指邊上的沙發，說道：“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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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側方的老板台後，孫振家的臉上，帶著微笑，但書卷氣仍然十足，眸子裏盡是滄桑，任誰也無法看出他在想些什麽。
“高玨，今天怎麽想著來看我呀？”孫振家待高玨坐定，才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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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關於春江電視台與德原電視台簽訂落地合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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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為，電視台的宗旨，應該是有惠於民，讓老百姓能看到好的電視節目，豐富他們的業餘娛樂生活，其次也是盈利。德原衛視，在春江落地，拋卻我文化局局長的身份不提，隻以一個普通市民的身份說話，我是希望我的有線電視裏麵，能多一個頻道，能多一台好的節目，而且這種頻道也是越多越好。至於盈利，春江電視台有了這筆落地費，一可以引進許多好的節目，二可以衝低收入，這對春江電視台也是有百利而無一害。蒙受的經濟損失的，隻有錦華省電視台，他的損失，隻在於廣告收入，現在是市場經濟，商家有權利選擇在哪個電視台做廣告，電視台也需要為贏得市場上的廣告份額而競爭。這種競爭，應該是公平公正的，不應該受到外力的幹擾，省電視台如果不好好做節目，收視率自然下滑，市場上的廣告份額，也會銳減。隻想著憑借地方保護，靠壟斷維持，這種繁榮是不會長久的。”
高玨侃侃而談，說了一大堆。聽了這些，孫振家隻是麵帶微笑，他現在已經看穿了眼前的這個年輕人，這些大道理，孫振家會不懂麽，如果隻是單純的廣告競爭，三兩個億，他還不放在眼裏。這個年輕人，是文化局局長，和電視台沒什麽關係，說這麽多話，無非是想為春江台開脫，為春江台的台長沐磬開脫。
眼前的人，如果是別人，孫振家會三言兩語直接將人給打發走。怎奈自己，欠著眼前這個人一份人情，必須要還。另外，還有一點，那就是沐磬能請高玨過來，已經可以說明，應該是沒有辦法，和平解決這份落地合同。孫振家相信，如果無法和平解決，而是將事情鬧大，把官司答到廣電總局，自己這邊，絕對是敗訴，春江電視台，仍然要履行完這五年的合同。充其量，是把沐磬這個台長給撤了，可這麽做，於事何補。賠了夫人又折兵的事情，孫振家是不做的。
所以，孫振家在這一瞬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無法和平解除合同，那就不解除了，但是，高玨這個人情，可以趁這個機會給還上，區區一個春江台的台長，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麽。
“你說的有點道理，可我聽廣電廳方麵說，春江台這是違規操作，現在這個台長，也不知有沒有問題，還需待查。這件事，我本來是不該多問的，但你的才幹，我是了解的，再針對你說的這些，我也覺得廣電廳方麵，或許有些小題大做。高玨啊，錦華電視台，怎麽說也是錦華省的旗幟，不該讓地方的電視台超越吧。對於此事，你可有什麽好的提議？”孫振家平淡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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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原衛視，落地多說一個月，就已經搶走了省電視台三分之一的廣告業務。照這個勢頭，估計用不了多久，還能在搶走三分之一，這樣的話，錦華衛視可就慘了。
“省電視台一直都是省內電視台的旗幟，幾乎壟斷著所有的大宗廣告業務，這些年來，從沒有變過。可令我好奇的是，德原電視台，不過剛剛落地不到一個月，為何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威脅到省電視台呢。是省電視台的節目，實在不堪一擊，還是……另有別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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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麽說，也就是隨便一說，反正自己是沒辦法。大不了，為了沐磬，把那個人情給用了唄。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孫振家一聽這話，也覺得頗有道理。不管你錦華電視台的台長有沒有問題，但你這也太過廢物了吧，不到一個月的功夫，丟了三分之一的廣告，你還有臉坐在這個位置上麽。
孫振家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了。這件事，也確實有點為難春江電視台了，就這麽算了吧。”
拿掉沐磬，是人家一句話，不拿掉沐磬，也是人家一句話。總共兩句話，高玨的人情就給還上了。
不過也是，沐磬的職位，就是這麽尷尬，電視台的台長，這還不是說讓你下去，就讓你下去麽，不需要什麽太大的理由，比如說，能力不夠，賠了錢，這些都可以。
這些理由用在沐磬的身上合適，用在另外一位老兄的身上更合適。陳文革台長，就這麽被拿下了，省政府辦公廳下令，省電視台的台長，有能者據之，誰能反敗為勝，將廣告業務拿迴來，將收視率給做上去，誰就當這個台長。
陳文革一下去，副台長聶海娟順利上位，她等這個機會，可等了許久。本以為還得熬個幾年，才能把陳文革給熬下去，沒想到，機會來的這麽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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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多月過去，錦華衛視的廣告項目，和年前相比，整整少了一半。這其中，一部分是跑到了春江電視台那裏，一大部分是跑到德原衛視那裏。
廣電廳的汪治，是氣急敗壞，給聶台長下了最後通牒，半月之內，一定要見到些成效，要不然，你就別幹了。聶台長倒也算痛快，又幹了一周，見實在無力迴天了，幹脆引咎辭職。
這個引咎辭職，自然不是這個副廳長的頭銜不要了，單指這個台長，幹不了了。
一個台長又下去了，這麽大的事情，總得上報給組織部和辦公廳。張兆通將情況匯報給孫振家後，孫省長的腦袋都大，你們怎麽都這麽廢物呀。
琢磨一下，告訴張兆通，讓他再組織開個會，研究出一個反敗為勝的方案。不過，他在下達命令之後，又補充了一句，“把春江文化局的高玨也喊來開會，他的主意多，看看他能不能想出來什麽好的主意。”
這一個多月來，高局長過的很清閑，而且還有一件令他十分高興的事，林誌靈給他來電話了。告訴高玨，她已經迴到了台灣，正在找工作，打算要一家美術館應聘，咱倆打的賭，你肯定得輸。最後，還把她的聯係方式，留給了高玨。
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當初在王可盈的事情上麵，駱雨情晚了一步，幹脆，這次不如做個順水人情，把林誌靈推薦過去。日後起碼，可以有機會再次近距離的接觸誌靈姐姐。
就這樣，林誌靈稀裏糊塗地，受到天劍傳媒的邀請，成為了天劍傳媒的一名簽約模特，兼歌手。簽約之後，她竟然特地給高玨打了個電話，大言高玨算得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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