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無星無月。


    書房裏,陸戟聽著心腹的匯說,麵色凝重。


    “江家小兒子江由在乾州強占了上萬畝良田,再以高價租給百姓,老百姓怨聲載道,聽說這些年,衙門裏收到狀告江由的狀紙堆積成山,隻是官衙畏懼江丞相,不敢聲張,全都給死死的壓下去了。”


    陸戟冷笑:“那老狐狸一向謹慎,怎的就縱著兒子如此胡作非為。”


    心腹迴道:“這小兒子不是江家正頭夫人所出,而是江丞相的側室生的,聽聞江家夫人不待見這側室,一直將這對母子留在了江家老家裏,那江由仗著其父的身份胡作非為,怕是連江丞相自己都不知曉。”


    陸戟聞言不屑的笑了笑:“老東西滿口的仁義道德,居然養出了這麽個混賬子。”


    “既然他謹慎,一時半會從他身上抓不住把柄,那就從他這敗家兒子身上入手吧。”


    陸戟吩咐心腹:“乾州緊挨著江陵,那江陵巡撫乃我陸家門生,你帶我手書給他,讓他想法子收集好那江家兒子侵占田地的罪證,協助那些苦主進京告狀。”


    又交代道:“總之,要將事情鬧大,鬧到聖人跟前去。”


    心腹當即拿了陸戟的手書,快馬加鞭的趕去了江陵。


    待陸戟迴到青鬆苑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


    門口為他留著一盞小燈,陸戟邁進屋子,輕手輕腳的脫著衣裳,不時的朝著床榻上張望兩眼。


    小姑娘當是睡熟了。


    他脫好了衣裳,剛走到床邊,就聽到床幔裏傳出軟軟的聲音:“忙完了啊。”


    陸戟聞聲一頓:“還沒睡?”


    其實已經睡了一覺了,隻不過聽到陸戟迴來的響動,讓小姑娘又醒了過來。


    麵對陸戟的詢問,她卻道:“沒呢。”


    聲音嬌軟,透著慵懶:“在等你,你不歸,我睡不著。”


    男人聞言,當即眉眼彎彎,抬手撥開重重的床幔,抬腳上了床。


    “這麽戀著我啊。”


    他話裏帶著滿足,隨即將嬌軟的人兒摟進懷裏來。


    小人方才睡得挺香,眼下身子正酥軟,眼下被男人暖暖的抱在懷裏,一時間又襲上了睡意,嘴上含糊著:“這麽晚了,我困得難受,強撐著等你呢。”


    說著,闔眼繼續要睡,男人溢著淩冽氣息的吻卻落了下來,印在她嬌嫩的麵上,那硬生生的胡茬紮得她麻酥酥的發癢。


    小女人轉過身去,懶懶的含糊了句:“別鬧,我困了。”


    男人從後麵攬住她纖細的腰身,將頭埋在她後頸:“晚上沐浴用的什麽香?”


    沒話找話,肯定又要不安分。


    小姑娘困得厲害,聞言忙緊著往裏頭挪了挪,男人卻又追著黏了上來,然後將她滿抱入懷,頑劣的朝她耳中吹著氣:“不是一直在等我嗎?眼下迴來了,為甚又要躲?”


    說著話的空擋,男人的大手已經伸進她寢衣,捂住了那一團雪峰。


    真後悔。


    不該騙他。


    這男人怎的這樣不禁撩撥,稍稍給個甜棗,就要順杆子爬上來。


    小女人掙紮著扭著身子要脫離開他懷抱,小手抓住他不安分的大手,想要硬拿開,男人卻得寸進尺的欺身而上,將她牢牢困在身下。


    “要玩欲擒故縱嗎?”


    語氣頑劣又風流邪魅。


    小女人睜開眼,聲音裏帶著一絲不情願:“人家真的困了。”


    “就一會兒。”


    嘴上哄著她,溫熱的大手又附了上來,那清冽的吻也跟著鋪天蓋地的席卷了上來。


    小女人睡意全無,身子卻愈發的嬌弱下來。


    沉浸在男人帶來的迷亂中,情不自禁的嚶嚀出聲,嬌喘著一聲疊著一聲。


    沉浸在小女人的溫柔鄉裏,男人變得愈加強悍。


    緊著要。


    很貪。


    小女人嬌軟的身子,讓男人愛不釋手,翻來覆去的變著花樣要了一次又一次,卻還是不想罷手。


    直到身下斷斷續續的傳出弱弱的求饒聲,男人才收住些性子,緩了下來。


    等著身下的小人兒緩了過來些,又是鋪天蓋地的席卷開來。


    直到後半夜,男人才算盡興,床榻之上滿是淩亂,床單濕了一大片。


    女人隻管無力的伏在枕上,戰場交給男人打掃。


    男人將小女人裹著被子抱去了榻上,然後利落的換上了新床單,鋪好被衾,複又將小女人抱迴床上,塞進蓬鬆的被子裏。


    上半夜睡了一陣子,方才又被男人曆練了一番,眼下小女人雖然累,但卻不那麽困了。


    鑽進男人懷裏,有一句沒一句的跟他說話。


    小女人東拉西扯了幾句,問他:“你是不是要著手對付江家了?”


    男人原本信口敷衍著與她閑聊,見她驟然談及了政事,頗感意外:“怎的突然說起這些?”


    若不是端妃在聖人跟前吹枕邊風,聖人也不會想起借著下降九公主,陸戟也就不會被逼著定親。


    世子爺順風順水慣了,驟然被人家這樣逼迫,若是不狠狠迴擊,哪裏是他性格。


    “沒什麽,隻是信口問問。”


    說著,小女人抬眸看向男人:“那江丞相三朝元老,可不是個省油的燈,你到底年輕,要對付他,要慎之又慎。”


    陸戟樂了,抬手去捏她軟乎乎的小臉蛋兒:“說得老氣橫秋的,跟誰學的,嗯?”


    “我是擔心你安危。”她道。


    陸戟垂眸凝著懷裏的小人兒:“小機靈鬼兒,怎麽什麽事都瞞不住你呢。”


    說著,他抬手捧住她的臉:“難道你在我肚子裏裝了耳朵了?不然,為何我的心思,你全都知曉。”


    這就是在一起久了而生出的默契吧。


    彼此間藏不住秘密。


    小女人淡淡一笑,看著男人道:“那你是不是也在我肚子裏裝了個耳朵?我的心思,還不是也瞞不住你?”


    陸戟聞言驟然冷下了眉眼,磨了磨牙,質問她:“你想離開我?我果然沒猜錯,是吧?”


    秦曉檸一時失言,見狀忙找補道:“不是跟你說了嘛,那陣子隻是心裏沒底,所以才為自己想些後路,眼下世子爺將自己所有的身家都給了我,我哪能還存這心思。”


    說著,她一頭鑽進他懷裏:“你對我這麽好,我可不舍得離開。”


    男人冷肅的麵上終於噙上了溫和:“才知曉我對你好?”


    “那些財寶算得了什麽,不過是身外之物,我給你最珍貴的東西,可比這些身外之物要更值得你珍惜。”


    小女人聞言從他懷裏探出頭:“你還給過我什麽?”


    男人捉住她的小手,附在自己的胸口:“本世子的心啊。”


    “我早將自己的心給了你了,難道這不比那些財寶要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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