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得虧當時鄂勒哲依圖鴻郭斡妣吉剛剛生下孩子沒多久,身體還處於比較虛弱的狀態。


    她的刺殺,連耿炳文的內甲都沒有割破。


    然後耿炳文就直接讓人將她軟禁了起來。


    孩子?


    自然早就已經安排奶娘喂養了。


    藍昭挑了挑眉毛,輕喝道。


    “好,帶本官過去,本官給你罵醒那個不懂事兒的女人,若是她還要找事兒,無妨,弄死就好了。”


    耿炳文慌忙擺手。


    “大人,別……她雖然刺殺了老夫,但……老夫是真的不舍得她,大人,老夫都六十多歲了,正妻都死了十幾年了,近些年來,一直東征西討的,也沒有碰到什麽喜歡的女人,如今好不容易碰到一個了……還請大人垂憐老夫,若是罵不醒她的話,老夫……就養她一輩子,大不了不見她就行了。”


    藍昭忍不住看了眼耿炳文。


    畢竟在後世,雖然經常會在網絡上看到純愛戰士的英勇事跡。


    但六十多歲的純愛戰士,藍昭還是第一次見。


    但藍昭並沒有笑話耿炳文的意思,畢竟宋朝的那位張先,可是在八十歲的時候,納了一房十八歲的小妾。


    並且還得意洋洋的寫下一首詩來表示自己的心情。


    我年八十卿十八,卿是紅顏我白發。


    與卿顛倒本同庚,隻隔中間一花甲。


    然後搞事小能手蘇軾同學,立刻就寫了一首詩來惡搞張先。


    十八新娘八十郎,蒼蒼白發對紅妝。


    鴛鴦被裏成雙夜,一樹梨花壓海棠。


    當然,張先和那位小妾也是真的很恩愛。


    張先八十納妾,八十八去世,八年內,那小妾為張先生下兩男兩女。


    在張先去世後,小妾悲痛欲絕,僅僅過了沒幾年,就追隨張先而去。


    雖然兩人的年齡差距實在是太大了點兒,但不得不說,這兩位的感情還是挺不錯的。


    如今耿炳文才六十多,而鄂勒哲依圖鴻郭斡妣吉如今已經將近二十歲,兩人之間隻差了四十多歲。


    嗯……隻差了四十多……


    眼看著耿炳文一張老臉上寫滿了哀求,大有一副藍昭不同意,他就要哭給藍昭看的樣子。無奈之下,藍昭也隻得同意。


    鄂勒哲依圖鴻郭斡妣吉,是被關押在了一個小院子裏。


    為了防止鄂勒哲依圖鴻郭斡妣吉自尋短見,屋內沒有任何利器,院子裏的牆角,也用強力的膠水,粘上了厚褥子。


    不僅如此,院子中,還有十幾名壯婦守著。


    她們的任務一來是監視鄂勒哲依圖鴻郭斡妣吉,二來是保護鄂勒哲依圖鴻郭斡妣吉。


    畢竟鄂勒哲依圖鴻郭斡妣吉是草原女子,若是換做普通的婢女,根本就攔不住她。


    到了大門外,耿炳文大喝道。


    “開門!”


    耿炳文聲音響起的瞬間,院子內瞬間傳來了一聲淒厲的尖叫。


    “耿炳文,老賊,你害我夫君,害我族人,我鄂勒哲依圖鴻郭斡妣吉與你誓不兩立,至死不休!”


    聽到屋內傳來的尖叫,耿炳文臉上的苦澀之意更濃。


    藍昭也沒有在意,當院門被打開的瞬間,抬腳就走了進去。


    剛進去,就看到一個身影正朝著自己這邊衝來。


    你下一刻,身影就被幾雙粗壯的手臂抓住,不用想,那些人,自然都是耿炳文派遣到院子裏麵,負責保護鄂勒哲依圖鴻郭斡妣吉的壯婦們。


    縱然鄂勒哲依圖鴻郭斡妣吉拚盡全力的掙紮,但猛虎還架不住群狼呢。


    更何況,就算是一對一,她也未必是身後壯婦的對手。


    若非擔心傷到鄂勒哲依圖鴻郭斡妣吉,身後的壯婦們,完全可以一對一單防鄂勒哲依圖鴻郭斡妣吉!


    藍昭輕喝道。


    “你便是鄂勒哲依圖鴻郭斡妣吉?”


    原本還在罵罵咧咧的鄂勒哲依圖鴻郭斡妣吉,在聽到了藍昭的聲音後,猛然抬頭看著他。


    沒辦法,屋內所有的利器,甚至是比較尖銳,或者說堅硬的可拆卸的東西,都已經被收走了。


    鄂勒哲依圖鴻郭斡妣吉能夠找到的最堅硬的東西,也就是自己的頭。


    所以,她能夠想到的殺傷力最大的攻擊方式,就是頭槌。


    在聽到耿炳文聲音從外麵傳來,她第一時間就直接衝出來要撞耿炳文一下。


    這就意味著,她需要低著頭。


    直到現在,她才來得及抬頭,看一眼院子內的情況。


    反正背後,已經被壯婦們給抓住了,這次的偷襲,已經失敗了.


    這一看不要緊,鄂勒哲依圖鴻郭斡妣吉抬頭才注意到。


    在大同城內,已經算是土皇帝的耿炳文,此時正無比恭敬的站在這個年輕人身後。


    鄂勒哲依圖鴻郭斡妣吉是個聰明人,這大明境內,能夠讓耿炳文都要退後半步表示謙遜的年輕人,也隻有一個人了!


    “藍昭,你就是大明的太師藍昭?”


    藍昭笑了笑:“正是本官,你竟然認識本官?”


    鄂勒哲依圖鴻郭斡妣吉搖了搖頭,但旋即,眼神中的憎恨之意,比起看向耿炳文時候更加的濃鬱。


    “但我知道你,就是你,對我草原出兵!”


    “就是你,命令耿炳文,讓他給我設計……”


    鄂勒哲依圖鴻郭斡妣吉咬牙切齒的數落著藍昭的罪行,當然,這是她認為的藍昭犯下的罪行。


    至於能不能讓藍昭心中有所觸動,那就是兩說的了。


    自從鄂勒哲依圖鴻郭斡妣吉開始數落指責藍昭的時候,耿炳文額頭上的冷汗就沒有停過。


    在鄂勒哲依圖鴻郭斡妣吉開口的時候,他就已經有心打斷了,但藍昭卻擺手示意他不要多管閑事兒。


    無奈之下,耿炳文隻能強忍著心中的恐懼,心驚肉跳的聽著鄂勒哲依圖鴻郭斡妣吉數落藍昭。


    不知道過了多久,鄂勒哲依圖鴻郭斡妣吉終於閉嘴了。


    藍昭打了個哈欠,有些百無聊賴。


    “就這?沒了?”


    鄂勒哲依圖鴻郭斡妣吉見藍昭如此不在意,瞬間又要炸毛。


    然而這次,藍昭沒有給她機會。


    “若是沒有記錯,從古以來,都是你們草原人主動找事兒南下,仗著自己窮,所生活的地方苦寒,我們瞧不上,就揣著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心態,不斷的南下劫掠中原,多少年了?你們這麽做多少年了?本官隻是做了一次而已,就是本官罪無可赦了?”


    “至於設計……”


    藍昭冷笑一聲。


    “若你老老實實的什麽都不做,這計謀根本就不會成功,將草原人推入深淵的人,是你!”


    “促使額勒伯克殺掉自己親弟弟來頂罪的,也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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