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容清清在這，一定一巴掌糊上去。
這人也分明是個黑心腸的。
明明什麽事情也都知道了，偏偏喜歡看著人出糗，結果靈町支吾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把話說了出來，“我、我們言總之前不是和您，有一筆生意要談嗎？我想說……”
聞爾隻笑不說話。
靈町說著說著，有些不太知道該怎麽說服對方，時間一長，又在人那種眼神下，幹脆自暴自棄，破罐破摔了起來，“您要不要考慮考慮？！”
合著這還有些惱羞成怒了。
聞爾輕笑了一聲，伸手，第一次將人給拉住了，靈町的臉色還有些紅，半晌沒有反應過來，隻是抬頭看了他一眼，男人的眼睛是深邃的黑色，帶著一點點的笑意，低頭專注地盯著她看，邊溫和地說道：“你先別著急，我們可以慢慢說。”
“……”
靈町不是個會繞彎的性子，她這個人比較單純，想到一件事情，就直接去做了，不會像言家大多數人一樣，會采用那些歪來歪去的方法來曲線救國。
她覺得言宸把這事兒交給她，一點也沒有眼光。
畢竟如果她真的這麽會處理這種事的話，也不至於在家裏被稱作是老巫婆了。
正腹誹得歡快，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表情都被人看在了眼裏，聞爾在一旁越看越覺得有趣，不知不覺兩人就走到了一個廣場，一條筆直寬敞的大道，耳邊傳來一些不知從哪來的音樂，兩旁夢幻的燈光大亮，在夜裏看起來非常漂亮，盡管天色還不算是很黑，但也不影響夜晚的視感。
聞爾想，這個人可真漂亮。
這雙眼睛清澈的很，他已經有多少年沒有見過了？仿佛沒有摻雜一點雜質，如同是一張白紙一般，讓人忍不住想要在上麵留下什麽，他自認為不是喜歡小白花的類型，甚至以前的時候，也有不少年紀輕的姑娘跟他示好，說實話到了他這個位置，十幾二十歲的年齡差已經算不了什麽了，他長得不算是特別帥氣，但有成熟男人的魅力，加上外形中規中矩，也不算是惹人討厭的類型，很容易給人留下好印象。
聞爾一直是溫和的。
起碼在其他人的眼裏是這樣，他是個和藹無比的高位者，甚至能夠體貼下屬，按照他的條件，無論多年輕的小姑娘也都能勾搭到手。
要說單純，那樣子的才叫單純好騙。
可是偏偏沒有魅力。
他不是第一次看到靈町，也不是第一次對她心動，隻不過那時候的他，也正處於應接不暇的時刻，不能夠去照顧那些風花雪月了。
他沒想到，時間過去了那麽多年，靈町卻一直如舊時一般。
嘴邊忍不住勾起了笑意，他順著言宸的好意，也跟著往下說：“你的意思我明白了，說實話我跟言氏也是有合作的意願的，不過這裏麵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該不該同你說。”
靈町點了點頭，一副善解人意，“不方便就不用說了吧。”
“沒事，也不是什麽不方便的事情。”聞爾看著她，說道，“我之前答應人在先，那位對我也有那麽一些恩情，這麽多年來沒有跟我提過什麽要求，唯一一次就是讓我把這單生意讓給他，我想說這也沒什麽，而且他開出的條件，也不算是差的，沒想到言氏也這麽想要。”
靈町對這裏的事情倒不太清楚。
她還是比較熟悉該怎麽把那座宅子給管好，也隻能點了點頭，覺得有些遺憾，“既然如此，答應別人的事情，也不好拒絕了呢。”
雖然她也想要那筆錢，但是總不能厚著臉皮，讓人為了她去出爾反爾吧？
而且……
她看了一眼聞爾，早先也聽說過他的大名，知道這人在生意場上，向來是好評如雲的，這樣的人應該也有自己的原則，靈町也是有原則的人，所以特別能理解。
是的。
特別能理解。
沒有察覺到自己已經升為靈魂同伴高度的聞爾，跟人疑惑的笑了笑，接著說道：“不過如果靈町小姐真的想要的話，我倒是可以和人溝通一下。”
“啊？”
“對方很善良，我想他一定能理解的。”
“……哦。”
靈町還沒搞清楚其中的轉折，他剛剛說的那些話，難道不是為了婉拒她的要求嗎？現在是什麽意思？難不成這是答應她了？
她正這麽想著。
就看到聞爾三兩步走下了樓梯，站在她的麵前，靈町的步子堪堪停在那兒，對上聞爾的視線，就看到燈光朦朧之下，男人向她伸出了手。
“小心腳下。”
心髒在一瞬間，有了微微的顫動。
…
另一方麵，剛得到消息的顧氏。
顧長汀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鐵青來形容了，他原以為是王牌的那一位，居然突然出了岔子，在原地咬了一會兒指甲，顧長汀倒是像真的亂了。
周山推門進來，就看到他拿了西裝準備出門。
一愣，“你幹嘛去？”
顧長汀沒有打算理他，推開人就要往外走。
結果被人拉住了。
周山道：“喂？聽不見我說話？”
顧長汀真的是氣暈了。
眼前一片花白，等聽了這句詢問，才微微迴過了神來，轉而看向了周山，這人剛從外麵迴來，臉上還帶著一點倦意，顯然是剛從外麵周旋迴來。
他看著顧長汀說道：“你不是被言家那小子給氣到了吧？”
“怎麽可能？”顧長汀哼笑了一聲。
看，果然是氣到了。
周山無奈搖了搖頭，將人拉迴來，一把按在了沙發上，雙手搭著人的肩膀，如同五指山一樣把人鎮壓在了下麵，說道：“我跟你說，你可不要給人嚇到了，言氏的本領我們一開始就知道的，這條路有多困難，你也清楚的，但是你還是要來了不是嗎？雖然我不知道，那位朋友在你心裏的份量有多重，但是照我來說，不管是怨恨也好，憤怒也好，你最好都給我先壓在心裏。”
顧長汀的長發微微側落在肩膀，抬眼看著周山，半晌沒有動作，薄唇濕潤潤的帶著一點水光，比起一些電視上的女星，還要顯得美一些，他盯著周山，眼底的情緒，也好不容易稍微平和了一點。
周山說道：“冷靜下來了嗎？”
顧長汀閉上了眼睛。
狹長的眼一閉上，長翹的睫毛看起來有些不真實，好一陣子之後，才顫抖了一下。
唿出了一口氣。
見人差不多了，他才鬆開了手。
感受到他的動作，顧長汀也睜開了眼。
“好了，看我帶誰來了？”
“？”
話音剛落，門就被人輕輕推開了，落在陰影裏的一個人，才慢慢地往前走了出來，黑色頭發有些遮住了眼睛，眼皮被遮住了一半，也不知道是低頭看著，還是閉上了眼睛，良久之後，才微微抬起了眼來。
“顧先生。”
顧長汀迴過頭去。
裘毅帶著一點點的苦笑，站在那裏，“又見麵了。”
…
裘毅沒想到言宸會這麽狠。
他雖然一開始就居心不良，但是他也是知道的，估計一開始也是自信的很，覺得他窺視言氏也沒什麽，畢竟在這裏的人多少也都有點心思，對於言宸來說，向來都是選有用的人，而非隻求忠心。
能給彼此帶來利益，隻要這一點滿足就行了。
他知道言宸把一些人移過來的時候，其實也隻是在防備他，皮笑肉不笑的相處了這麽一陣，沒想到就在他把主意打到那個人身上的時候，居然一下子就被人給趕走了。
裘毅覺得很訝異。
但是這個結果，也是在情理之中。
隻是他沒有想到，容清清對他來說居然這麽重要，光是用視線盯著也不行，更不用說碰人一根頭發了。
不過這些他也沒有都跟人說。
隻是含糊說了個大概。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言宸有弱點，對他們來說是件好事，但是他下意識的卻不想說。
顧長汀不是他。
這個人是個瘋子。
正常的時候，雖然還是那樣子的，比起其他人也沒有差在哪裏，但是有眼睛的人看久了就知道，這人徹徹底底是沒有什麽常理可以說的，一旦被投入黑暗，隻要有一點的希望，就會奮不顧身地抓上去，無論這上麵是否會傷到他自己，他是寧可和對方同歸於盡，也不肯放過讓人一點不好過的機會。
這樣的人。
他不敢想象他會對容清清做些什麽。
所以在周山問他有什麽進展的時候，裘毅下意識的隱瞞了。
兩人似乎也沒有懷疑。
隻是沉默了半晌，周山轉過頭來，跟他和善地笑笑，拍了拍人的肩膀，說道：“你也辛苦了，既然被趕出來，也沒有什麽辦法，過兩天去休息一下吧。”
裘毅點了點頭。
剛想說離開的時候，就發現眼皮子底下多了一個信封，很厚，裏麵裝的什麽，大家也都清楚，抬眼看過去，周山跟他笑笑，說道：“先拿著，我知道你不缺，好歹算是我們一點心意。”
“謝謝。”
“來，進來喝杯茶吧。”
短小的玻璃桌上，一杯水杯透明地盛滿了熱茶，微微從上頭周旋出來的熱氣，逐漸迷糊了這狹小的空間。
…
容清清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的。
一醒來，發現靈町已經迴來了，在廚房裏不知道忙活什麽，容清清一動作，就引來了人的注意。
“夫人。”她說道，快步走了過來，扶著她像是什麽一樣，“您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嗯？”她麵色紅潤，看起來倒是一點問題也沒有。
左看右看了一陣子，靈町也放心了，鍋裏還冒著熱氣，跟著看了一眼，笑說道：“您最近實在是太能睡了，我還想說是不是哪裏不好，這不，給您買了點東西來補補。”
容清清看了她一眼，覺得有些奇怪，“你心情很好？”
“啊？”
容清清揣摩著下巴看著她，說道：“瞧這樣子，明明是很開心啊，約會很成功？”
“……”
麵對來自上司的調侃，靈町突然之間不知道該怎麽反駁了，說沒有吧，好像也不是，她確實有點小開心來著，但是絕對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麽開心！
不過轉念一想，又想起了一件事，說道：“夫人，我好像成功了。”
“什麽？”
“合同的事情。”
那個不是早搞定了嗎？
容清清疑惑地看了她好一陣，才猛然反應過來那是言宸劇透給她的，在他們這個戲份裏，他們還在為聞爾的事情焦頭爛額，不得不派一個小女傭上場來著，容清清霎時間以她傲人的演技給糊弄了過去。
“是嗎？那可真是太好了！”
“……”
為什麽她覺得這人演的有些浮誇？
靈町看了她半天，容清清不自然地咳嗽了一聲，終於恢複了正常，瞥了一眼廚房裏麵，假裝什麽事也沒有地轉移了話題，“這煮的什麽？”
“啊啊，這個啊……”靈町仔仔細細說了一通，跟著又說道，“夫人你現在要用嗎？”
“嗯。”
“馬上好了！”
說著轉迴了身。
容清清坐在餐桌上，管家不知何時走了過來，在她身側微微彎了彎腰，“夫人。”
管家說道：“先生說公司裏還有些事情，所以先出去了，並且讓我給您轉話，說最近請您不要往外跑。”
“為什麽？”
“估計是有些不安定了。”
“……”
容清清覺得自己的腦子真的是慢半拍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言宸搶了聞爾的單子，雖然說對言氏可能不算什麽，但是對顧長汀來說，倒是至關重要的一筆了，尤其是他之前已經被言宸給打擊了一下，如今再來這一次，是不想給人活路。
言宸不管是在哪裏，做什麽，對於商界來說，都是一個風向標。
從他的態度能看出來的意圖，也一定是他想讓別人看到的東西，隻要按照這方向拍馬屁，那準是沒錯的，如果他都這麽用力的去撬一個公司的單子了，也就是說他是絕對不想再讓他有一點活路了。
但凡識相一點的，今後在這個圈子裏，也要盡量跟人避免接觸。
對於拉攏人心這一套，言宸倒是向來比其他人來的出色。
這人也分明是個黑心腸的。
明明什麽事情也都知道了，偏偏喜歡看著人出糗，結果靈町支吾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把話說了出來，“我、我們言總之前不是和您，有一筆生意要談嗎？我想說……”
聞爾隻笑不說話。
靈町說著說著，有些不太知道該怎麽說服對方，時間一長，又在人那種眼神下，幹脆自暴自棄，破罐破摔了起來，“您要不要考慮考慮？！”
合著這還有些惱羞成怒了。
聞爾輕笑了一聲，伸手，第一次將人給拉住了，靈町的臉色還有些紅，半晌沒有反應過來，隻是抬頭看了他一眼，男人的眼睛是深邃的黑色，帶著一點點的笑意，低頭專注地盯著她看，邊溫和地說道：“你先別著急，我們可以慢慢說。”
“……”
靈町不是個會繞彎的性子，她這個人比較單純，想到一件事情，就直接去做了，不會像言家大多數人一樣，會采用那些歪來歪去的方法來曲線救國。
她覺得言宸把這事兒交給她，一點也沒有眼光。
畢竟如果她真的這麽會處理這種事的話，也不至於在家裏被稱作是老巫婆了。
正腹誹得歡快，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表情都被人看在了眼裏，聞爾在一旁越看越覺得有趣，不知不覺兩人就走到了一個廣場，一條筆直寬敞的大道，耳邊傳來一些不知從哪來的音樂，兩旁夢幻的燈光大亮，在夜裏看起來非常漂亮，盡管天色還不算是很黑，但也不影響夜晚的視感。
聞爾想，這個人可真漂亮。
這雙眼睛清澈的很，他已經有多少年沒有見過了？仿佛沒有摻雜一點雜質，如同是一張白紙一般，讓人忍不住想要在上麵留下什麽，他自認為不是喜歡小白花的類型，甚至以前的時候，也有不少年紀輕的姑娘跟他示好，說實話到了他這個位置，十幾二十歲的年齡差已經算不了什麽了，他長得不算是特別帥氣，但有成熟男人的魅力，加上外形中規中矩，也不算是惹人討厭的類型，很容易給人留下好印象。
聞爾一直是溫和的。
起碼在其他人的眼裏是這樣，他是個和藹無比的高位者，甚至能夠體貼下屬，按照他的條件，無論多年輕的小姑娘也都能勾搭到手。
要說單純，那樣子的才叫單純好騙。
可是偏偏沒有魅力。
他不是第一次看到靈町，也不是第一次對她心動，隻不過那時候的他，也正處於應接不暇的時刻，不能夠去照顧那些風花雪月了。
他沒想到，時間過去了那麽多年，靈町卻一直如舊時一般。
嘴邊忍不住勾起了笑意，他順著言宸的好意，也跟著往下說：“你的意思我明白了，說實話我跟言氏也是有合作的意願的，不過這裏麵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該不該同你說。”
靈町點了點頭，一副善解人意，“不方便就不用說了吧。”
“沒事，也不是什麽不方便的事情。”聞爾看著她，說道，“我之前答應人在先，那位對我也有那麽一些恩情，這麽多年來沒有跟我提過什麽要求，唯一一次就是讓我把這單生意讓給他，我想說這也沒什麽，而且他開出的條件，也不算是差的，沒想到言氏也這麽想要。”
靈町對這裏的事情倒不太清楚。
她還是比較熟悉該怎麽把那座宅子給管好，也隻能點了點頭，覺得有些遺憾，“既然如此，答應別人的事情，也不好拒絕了呢。”
雖然她也想要那筆錢，但是總不能厚著臉皮，讓人為了她去出爾反爾吧？
而且……
她看了一眼聞爾，早先也聽說過他的大名，知道這人在生意場上，向來是好評如雲的，這樣的人應該也有自己的原則，靈町也是有原則的人，所以特別能理解。
是的。
特別能理解。
沒有察覺到自己已經升為靈魂同伴高度的聞爾，跟人疑惑的笑了笑，接著說道：“不過如果靈町小姐真的想要的話，我倒是可以和人溝通一下。”
“啊？”
“對方很善良，我想他一定能理解的。”
“……哦。”
靈町還沒搞清楚其中的轉折，他剛剛說的那些話，難道不是為了婉拒她的要求嗎？現在是什麽意思？難不成這是答應她了？
她正這麽想著。
就看到聞爾三兩步走下了樓梯，站在她的麵前，靈町的步子堪堪停在那兒，對上聞爾的視線，就看到燈光朦朧之下，男人向她伸出了手。
“小心腳下。”
心髒在一瞬間，有了微微的顫動。
…
另一方麵，剛得到消息的顧氏。
顧長汀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鐵青來形容了，他原以為是王牌的那一位，居然突然出了岔子，在原地咬了一會兒指甲，顧長汀倒是像真的亂了。
周山推門進來，就看到他拿了西裝準備出門。
一愣，“你幹嘛去？”
顧長汀沒有打算理他，推開人就要往外走。
結果被人拉住了。
周山道：“喂？聽不見我說話？”
顧長汀真的是氣暈了。
眼前一片花白，等聽了這句詢問，才微微迴過了神來，轉而看向了周山，這人剛從外麵迴來，臉上還帶著一點倦意，顯然是剛從外麵周旋迴來。
他看著顧長汀說道：“你不是被言家那小子給氣到了吧？”
“怎麽可能？”顧長汀哼笑了一聲。
看，果然是氣到了。
周山無奈搖了搖頭，將人拉迴來，一把按在了沙發上，雙手搭著人的肩膀，如同五指山一樣把人鎮壓在了下麵，說道：“我跟你說，你可不要給人嚇到了，言氏的本領我們一開始就知道的，這條路有多困難，你也清楚的，但是你還是要來了不是嗎？雖然我不知道，那位朋友在你心裏的份量有多重，但是照我來說，不管是怨恨也好，憤怒也好，你最好都給我先壓在心裏。”
顧長汀的長發微微側落在肩膀，抬眼看著周山，半晌沒有動作，薄唇濕潤潤的帶著一點水光，比起一些電視上的女星，還要顯得美一些，他盯著周山，眼底的情緒，也好不容易稍微平和了一點。
周山說道：“冷靜下來了嗎？”
顧長汀閉上了眼睛。
狹長的眼一閉上，長翹的睫毛看起來有些不真實，好一陣子之後，才顫抖了一下。
唿出了一口氣。
見人差不多了，他才鬆開了手。
感受到他的動作，顧長汀也睜開了眼。
“好了，看我帶誰來了？”
“？”
話音剛落，門就被人輕輕推開了，落在陰影裏的一個人，才慢慢地往前走了出來，黑色頭發有些遮住了眼睛，眼皮被遮住了一半，也不知道是低頭看著，還是閉上了眼睛，良久之後，才微微抬起了眼來。
“顧先生。”
顧長汀迴過頭去。
裘毅帶著一點點的苦笑，站在那裏，“又見麵了。”
…
裘毅沒想到言宸會這麽狠。
他雖然一開始就居心不良，但是他也是知道的，估計一開始也是自信的很，覺得他窺視言氏也沒什麽，畢竟在這裏的人多少也都有點心思，對於言宸來說，向來都是選有用的人，而非隻求忠心。
能給彼此帶來利益，隻要這一點滿足就行了。
他知道言宸把一些人移過來的時候，其實也隻是在防備他，皮笑肉不笑的相處了這麽一陣，沒想到就在他把主意打到那個人身上的時候，居然一下子就被人給趕走了。
裘毅覺得很訝異。
但是這個結果，也是在情理之中。
隻是他沒有想到，容清清對他來說居然這麽重要，光是用視線盯著也不行，更不用說碰人一根頭發了。
不過這些他也沒有都跟人說。
隻是含糊說了個大概。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言宸有弱點，對他們來說是件好事，但是他下意識的卻不想說。
顧長汀不是他。
這個人是個瘋子。
正常的時候，雖然還是那樣子的，比起其他人也沒有差在哪裏，但是有眼睛的人看久了就知道，這人徹徹底底是沒有什麽常理可以說的，一旦被投入黑暗，隻要有一點的希望，就會奮不顧身地抓上去，無論這上麵是否會傷到他自己，他是寧可和對方同歸於盡，也不肯放過讓人一點不好過的機會。
這樣的人。
他不敢想象他會對容清清做些什麽。
所以在周山問他有什麽進展的時候，裘毅下意識的隱瞞了。
兩人似乎也沒有懷疑。
隻是沉默了半晌，周山轉過頭來，跟他和善地笑笑，拍了拍人的肩膀，說道：“你也辛苦了，既然被趕出來，也沒有什麽辦法，過兩天去休息一下吧。”
裘毅點了點頭。
剛想說離開的時候，就發現眼皮子底下多了一個信封，很厚，裏麵裝的什麽，大家也都清楚，抬眼看過去，周山跟他笑笑，說道：“先拿著，我知道你不缺，好歹算是我們一點心意。”
“謝謝。”
“來，進來喝杯茶吧。”
短小的玻璃桌上，一杯水杯透明地盛滿了熱茶，微微從上頭周旋出來的熱氣，逐漸迷糊了這狹小的空間。
…
容清清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的。
一醒來，發現靈町已經迴來了，在廚房裏不知道忙活什麽，容清清一動作，就引來了人的注意。
“夫人。”她說道，快步走了過來，扶著她像是什麽一樣，“您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嗯？”她麵色紅潤，看起來倒是一點問題也沒有。
左看右看了一陣子，靈町也放心了，鍋裏還冒著熱氣，跟著看了一眼，笑說道：“您最近實在是太能睡了，我還想說是不是哪裏不好，這不，給您買了點東西來補補。”
容清清看了她一眼，覺得有些奇怪，“你心情很好？”
“啊？”
容清清揣摩著下巴看著她，說道：“瞧這樣子，明明是很開心啊，約會很成功？”
“……”
麵對來自上司的調侃，靈町突然之間不知道該怎麽反駁了，說沒有吧，好像也不是，她確實有點小開心來著，但是絕對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麽開心！
不過轉念一想，又想起了一件事，說道：“夫人，我好像成功了。”
“什麽？”
“合同的事情。”
那個不是早搞定了嗎？
容清清疑惑地看了她好一陣，才猛然反應過來那是言宸劇透給她的，在他們這個戲份裏，他們還在為聞爾的事情焦頭爛額，不得不派一個小女傭上場來著，容清清霎時間以她傲人的演技給糊弄了過去。
“是嗎？那可真是太好了！”
“……”
為什麽她覺得這人演的有些浮誇？
靈町看了她半天，容清清不自然地咳嗽了一聲，終於恢複了正常，瞥了一眼廚房裏麵，假裝什麽事也沒有地轉移了話題，“這煮的什麽？”
“啊啊，這個啊……”靈町仔仔細細說了一通，跟著又說道，“夫人你現在要用嗎？”
“嗯。”
“馬上好了！”
說著轉迴了身。
容清清坐在餐桌上，管家不知何時走了過來，在她身側微微彎了彎腰，“夫人。”
管家說道：“先生說公司裏還有些事情，所以先出去了，並且讓我給您轉話，說最近請您不要往外跑。”
“為什麽？”
“估計是有些不安定了。”
“……”
容清清覺得自己的腦子真的是慢半拍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言宸搶了聞爾的單子，雖然說對言氏可能不算什麽，但是對顧長汀來說，倒是至關重要的一筆了，尤其是他之前已經被言宸給打擊了一下，如今再來這一次，是不想給人活路。
言宸不管是在哪裏，做什麽，對於商界來說，都是一個風向標。
從他的態度能看出來的意圖，也一定是他想讓別人看到的東西，隻要按照這方向拍馬屁，那準是沒錯的，如果他都這麽用力的去撬一個公司的單子了，也就是說他是絕對不想再讓他有一點活路了。
但凡識相一點的，今後在這個圈子裏，也要盡量跟人避免接觸。
對於拉攏人心這一套，言宸倒是向來比其他人來的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