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這位盆友,看見這個代表你進入了4h的石兵八陣。


    梅仁瑜懷疑自己再這麽給笙歌剪下去他會被自己剪成板寸圓寸……不,照這狀態下去或許連板寸圓寸都有困難。……老話說得對,沒有那個金剛鑽,別攬那個瓷細活。專業的事情還是交給專業的人來好。問題是她上哪兒找一個理發師來給笙歌這條人魚理發?


    海洋海川她也考慮過了,結論是不可行。這兩兄弟以前買過電動推子,說是不用去理發店,方便。結果沒過幾天,兩人都成了滿頭青茬的光腦袋。看樣子海洋海川也沒點上理發的技能點,不用指望他們兩個了。


    “會啊。一到淺水帶我的頭發經常纏住珊瑚海膽。以前還有在深海裏纏到過小岩洞和海草的事情。有段時間特別流行養寵物魚,小石榴……我養的寵物小魚經常會找不到。被同族提醒了我才發現小石榴躲在我頭發裏。後來小石榴生了小小石榴,它們都養成習慣在我的頭發裏玩捉迷藏了。”


    “………………”


    梅仁瑜的嘴角抽搐了兩下,哭笑不得。那不是什麽捉迷藏吧?分明是人家寵物魚把他的頭發當成了窩,這是定居他這頭濃密的美發裏了。


    摸著笙歌滑膩如綢的長發,將他白皙頸項上散落的頭發都順到一側。這麽美麗的頭發以前居然是魚窩子……想想自己的頭發雖然一睡醒是天然鳥窩,但好歹裏麵沒住活物,梅仁瑜總算是對笙歌這頭濃密美麗的長發感到平衡了。


    “不剪頭發是我們祖上傳下來的規矩。”


    “是那什麽……‘身體發膚授之於父母,不敢毀傷’之類的?”


    和笙歌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梅仁瑜的手不再抖了。


    “差不多吧。‘身體發膚授之於父母,不敢毀傷’是你們的說法,我們的說法則是‘能留俱留’。因為我們渾身是寶啊,連你們人類也喜歡這麽說。”


    “……渾身是寶……”


    想到各種被人類稱為“渾身是寶”的家畜家禽,梅仁瑜背上一寒:謝天謝地人魚的智商比禽畜都高。否則被滅族了還算死個痛快,被抓起來當經濟動物、伴侶動物來圈養,那才是——


    梅仁瑜不敢迴想那些絡上每天都在刷新的虐貓虐狗的事件,也不敢去深思那些鋪天蓋獵鯨捕鯊的報道。


    不,或許這些對動物來說都還不算最糟糕的。什麽肮髒血腥的泰國虎廟,什麽被非法獵殺的津巴布韋獅子王,什麽養殖場催生、滿手血腥的盜獵者、無恥的走私偷運,以及明碼標價的籬內狩獵……


    還好這些都和笙歌沒關係。可,笙歌之外的人魚呢?那些事情和人魚,真的一點關係都沒有嗎?


    胃裏燒辣辣地翻攪著,活像是剛吞了一口玻璃渣。梅仁瑜告訴自己:專心理發專心理發,別想別的別想別的……好好地弄千萬別把笙歌給剃成瘌痢頭。其他的事情……你手沒那麽長,管不著也管不了。


    梅仁瑜做事算是比較謹慎的。她怕自己太大刀闊斧、拿捏不住,打算多留些長度慢慢修剪,事先給笙歌留了個披肩長發。這麽左修修、右修修,梅仁瑜總算還有機會把笙歌的頭發給剪齊了。


    用花灑衝掉了剪刀上的碎發,梅仁瑜轉到笙歌麵前讓他閉上眼睛。她要給他剪前發了。


    纖細但充滿活力的肢體上還有水露一滴滴地往下滑落。少年外表的人魚眉眼如畫,精致的難以言喻,似乎隻要對著他唿上一口濁氣都會是對他的褻瀆。笙歌閉上的眼睫顯得比平時更長。那長長的弧度勾了水露,讓人無端地生出種想撫摸他長睫的衝動。


    他爺爺的,這外表鮮嫩的老祖宗最近出落的是越來越漂亮了。難怪人類“美人魚”、“美人魚”的叫,笙歌確實是個美人。相比之下梅仁瑜這種站人群裏還能說是“清麗”的女子頓時和黃瓜堆裏的小黃瓜一樣不夠看。別說豔色了,是柔婉梅仁瑜都遜色笙歌一大截。


    講真,梅仁瑜特別慶幸自己不是那種特別善妒他人容貌的女子。她要是那樣的女子,隻怕光是這麽湊近了看笙歌的臉,自己已經能被笙歌氣得死去活來好幾次。也難怪白雪公主她後媽容不得白雪公主長大,滿心都是除掉這個和她無冤無仇的小姑娘的念頭了。


    美貌有時候真是種罪孽。


    哢嚓——


    因為和笙歌說著話,梅仁瑜的手不抖,笙歌的額發被她剪出了好好的一刀平。梅仁瑜還沒對著笙歌那閉著眼睛的紅潤小臉鬆上一口氣,發現了一個極大的問題:她,給笙歌,剪出了一個上世紀四十年代的學生頭。對,是那個經典的,蘑菇形狀的妹妹頭。


    最可怕的是,笙歌頂著這麽一個頭,居然還不怎麽辣眼睛……


    呸呸呸!笙歌那麽好看一條魚,怎麽能被這接地氣的蘑菇頭給破壞了周身神秘優雅的氣質呢?!她一定要想辦法把笙歌帶出去,找專業的理發師來彌補自己的過失!


    笙歌對自己的新發型沒有半點排斥,照了鏡子他老人家還挺高興地說以前岸上好像挺時興這發型的。


    是啊,這個發型確實很時興過一陣子。不過那是上世紀的事情了。梅仁瑜打著哈哈說“你喜歡好!”,哪知笙歌真的一邊看台鏡一邊滿意地點頭笑道:“嗯!我喜歡!”


    這下子梅仁瑜心裏的罪惡感更重了。她感覺自己是個辣手摧花的園丁學徒,生是把一株嬌美的小月季摧殘成了狗尾巴花。即便狗尾巴花表示很開心,她自己也接受不了這複古氣質的啊……


    晚上海洋和海川過來吃飯,這兩個學校裏都放假了,白天不清楚在忙什麽,晚上倒是準時過來報道。


    海洋和海川看見笙歌那顆蘑菇頭憋笑憋得差點內傷。海洋比較沉穩,基本上能控製自己不在笙歌還有梅仁瑜的麵前笑出來。海川定力不足,神情裏便全是幸災樂禍。梅仁瑜作為始作俑者老臉一疼,頓時擺出正氣凜然的老大姐架勢說了些“食不言寢不語”之類的廢話,叫停了海家兩兄弟的噗嗤哈哈33,隻不過她心中對笙歌更是愧疚。


    笙歌有得吃很滿足。看他臉頰鼓鼓好似倉鼠一樣吃著海洋海川做的晚飯,梅仁瑜知道他壓根沒把海家兄弟的態度放在心上。


    笙歌真是個好孩子……梅仁瑜特別想摸摸笙歌的腦袋,手也確實伸出去了。可還沒摸到笙歌的腦袋她想起笙歌不是什麽正太,人家是個名副其實的老祖宗。於是乎她的手也這麽尷尬的停在空中,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


    嚼著飯的笙歌瞥見了梅仁瑜的手,他嘴裏有東西隻發出了個模糊的音節,見梅仁瑜一臉躊躇尷尬沒迴答,靈機一動地把自己的腦袋塞梅仁瑜手裏了。


    圓圓的頭頂在梅仁瑜的掌心裏微微摩擦兩下,笙歌咽了嘴裏的東西,笑著仰頭問比他高的梅仁瑜:“怎麽了?”


    “沒、沒啥……”


    老祖宗你沒事幹嘛這麽萌??梅仁瑜心裏笑cry,隻覺得笙歌犯規極了。


    海洋吃相端正地看著碗裏,像是沒注意到梅仁瑜和笙歌這邊的情況。海川的貓兒眼微微眯起,也不笑了。這對兄弟隨口聊開了奧運會、國家代表之類的東西。梅仁瑜這兒沒有電視,平時上也想不到看體育節目,聽起來倒感覺有那麽點兒新奇。插不上話的份兒權當補習時事要聞了。


    吃過飯是收拾盤盤碗碗。笙歌想幫忙,海川讓他哥那個脾氣好的教人魚洗碗刷鍋。他自己拉了梅仁瑜出門,說是下樓去買西瓜當飯後甜品。


    梅仁瑜喜歡吃西瓜,夏天又是西瓜最好吃的時候,兩人下了樓,直奔街對麵那家之前賣衣服現在租給賣瓜人的小鋪。別的地方連看都沒多看一眼。


    小鋪明顯是短租,裏麵別說風扇,是照明用的燈都沒有。一地的西瓜個個都是飽滿橢長,墨色中帶著青翠。短腿的小胖子老板很熱情的介紹說他的瓜品種叫“黑美人”,保甜保水。梅仁瑜一拍西瓜,果然聲音沉重不脆,確實好瓜。至於老板誇誇其談的什麽多吃能美容消脂啊,梅仁瑜權當聽街邊的美食傳說,過了算不會真信。


    買了瓜迴家,快到家門口了海川才開了尊口。


    “喂,”


    梅仁瑜早知道海川有話要說,這兩兄弟脾氣都一樣,抓了自己出來肯定是有話要說。是磨,磨磨蹭蹭到什麽時候誰都說不好。


    還好她梅仁瑜坐櫃三年有耐心,他們要吊她胃口,她也有時間奉陪。


    “梅仁瑜——”


    五樓樓梯口,海川站著不走了。他背後是橘紅暈染成紫的天空,雲朵像是要燃燒起來一樣熾烈,天馬上要黑了。


    今天的風沒有往日裏那般悶躁,透著股寒意,吹得人額發都在臉上亂撩。梅仁瑜身上滲著汗,唿吸也沒有海川那麽平穩。她抬起眼,隨手把亂發撥到了耳後。


    “什麽?”


    梅仁瑜隻在家昏天暗地地睡了一天又迴去上班了,也不管海洋海川是不是強烈要求她好好休養,起碼花個三天時間好好放鬆一下身心,做個精神上的spa。


    梅仁瑜一向看不慣男人給女人灌酒,不管這男的是居心叵測還是一片盛情。所以梅仁瑜在飯桌上經常為女同事們擋酒。行裏的女同事和梅仁瑜疏遠不熱絡的有,會為故意難梅仁瑜的打著燈籠也隻找得到王美娜一個。


    三十五歲的櫃員主管何敏也是女的,有個六歲大的女兒,她天天都趕著迴家給女兒做飯看作業講睡前故事,也恨透了飯桌上那些推杯換盞的破事兒。梅仁瑜被調到這個一級分行來之後她算是在飯桌上最得益的其中一人,自然和梅仁瑜關係不錯。前一天梅仁瑜請假她非但沒有為難,還和人事主管商量著把梅仁瑜的病假給改成了調休,一大早打電話給原本輪休的小夥子讓他出勤補缺。也好在梅仁瑜請假隻請這麽一天,否則人事主管說什麽都不會鬆口幫忙。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和我家人魚和我的青梅竹馬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草菇老抽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草菇老抽並收藏我和我家人魚和我的青梅竹馬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