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時隔多年再度戀的梅仁瑜無心工作,放在鍵盤上打字的手總是按上幾下停頓下來,不時還去碰自己的嘴唇。


    笙歌的嘴唇真軟啊,而且還特別的光滑。那種細膩種帶著冰涼的觸感真的很像絲綢絲緞,簡直讓人流連忘返……以前看德芙巧克力的廣告從來沒有什麽共鳴,完全無法體會口中絲滑般的觸感有多美好,隻覺得拿絲綢絲緞去糊嘴巴是不是傻。活到今天梅仁瑜才因為笙歌知曉了原來“盡享絲滑”真的特別美妙。可以的話還想再多來上幾下……不行不行,梅仁瑜你在想什麽啊梅仁瑜,現在是上班時間,擺在你麵前的是工作。你得好好工作才行。


    梅仁瑜想著拍了拍自己的臉頰。道理她都懂,是她的身體根本不停理智的使喚,動不動掉線一下擅自行動,大腦也動不動停擺罷工。說實話,算是隨時藍屏的電腦大概也比這個時候的梅仁瑜要有用得多。


    ……振作點梅仁瑜,你已經不是十幾歲的青春少女情竇初開的小女孩了。你是成年人、是大人,不能因為區區幾個吻變成無用的戀腦。


    所謂一鼓作氣,二而衰,三而竭,為自己加油打氣的梅仁瑜在第n次工作腦癱瘓之後從座位上起身,她需要轉換一下心情。


    茉莉花茶的茶包還剩最後兩個,梅仁瑜幹脆把兩個茶包一次泡了。她抱著自己的大杯子站在落地窗前,看著窗外川流不息的人群。


    今年的冬天似乎來得特別的早,還不到十月氣溫已經下降得厲害。梅仁瑜對冬天向來沒有什麽好迴憶,鉛灰色的陰沉天空和低溫都讓她沒有由來的壓抑。多年前的冬天海家夫婦對她稱斤論兩的聲音又開始在耳邊循環,天寒地凍的情/人節裏與海洋爭吵的一幕幕又在眼前浮現。


    梅仁瑜不是個擅長和人保持戀關係的女人。迄今為止,她所經曆的戀沒有一次有什麽好結果,所以她難免對“戀”兩個字產生出一種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恐懼。她哭過,流過很多眼淚,比眼淚更多的則是心痛和疲憊。她以為自己不會再生出“戀”這種感情了。但是她現在還是不由自主地喜歡上了一個人……啊,訂正一下,這次喜歡的不是人。雖然不是人,但是笙歌比大多數人都好。


    光是想到笙歌她心中那個一直處於嚴寒狀態的某個地方像有了太陽,她難以抵禦太陽帶來的暖烘烘、熱乎乎,明知沒有什麽不落的太陽卻還是沒有出息沒有原則地融化在陽光之下。她喜歡笙歌,真的喜歡笙歌。她如今能夠坦然地麵對自己心中的這份感情,這種來之不易的坦然讓她感覺自己終於從泥濘的沼澤裏拔出了腿、踏上了岸,哪怕前途未卜也有腳踏實地的喜悅。


    二十四年來,梅仁瑜沒有比現在這一刻感覺更加踏實的時候。


    “小梅姐,傅行找你。”


    同是管理培訓生的小姑娘從梅仁瑜身側探出個頭來,嚇了傻笑的梅仁瑜一跳。好在梅仁瑜恢複的速度也快,一秒後她已經對著小姑娘點頭道謝,說自己馬上過去。


    傅恆找她能有什麽事?不用猜了,百分之百肯定跟他老爸傅文貴脫不了幹係。


    想到傅恆和傅文貴這對父子之間的複雜事態,梅仁瑜終於把心從笙歌的身上收了迴來。她在電梯裏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職業套裝,踏入傅恆辦公室的時候,她已經進入了戰鬥狀態。


    “傅行您找我有事?”


    “我爸今天早上的飛機迴去了。”


    傅恆隔著筆記本電腦瞥了梅仁瑜一眼,不動聲色道。


    “哦。”


    “他很滿意你這幾天的表現。”


    “傅總能高興好。”


    見梅仁瑜始終端著一張公式化的臉,傅恆金絲眼鏡後麵的雙眼微微眯細:“……你沒有什麽想對我說的?”


    唉,這對父子,怎麽像隨時提防著彼此攻堅的仇人一樣呢?……雖然原因也不難想到。


    ——傅文貴對妻子、對孩子、對家庭的不專一是所有的根源。他的虧欠造成了傅恆滿滿的反抗精神,也讓傅恆對和傅文貴接觸過的所有人都有著強烈的抵觸與防備心理。大概在傅恆的心底,傅文貴已經成了薄情寡義不值得信任的代名詞了吧?


    “傅行,過去的事都已經過去了。”


    梅仁瑜衝著傅恆微笑,她承認她確實有些同情連親爹都無法交心的傅恆。不過她自己也是半斤八兩,不要說是讓她去和她的生父甄學義交心了,是讓她去和甄學義見麵交談她都會覺得惡心。


    梅仁瑜沒有原諒甄學義的雅量,自然也不認為自己能夠化解傅家父子的對立。她能告訴傅恆的隻有:“父母是父母,我們是我們。過去沒有您想象的那麽有威力,能破壞得了您現在的生活、您擁有的一切。”


    “我母親至死也沒有對我說過傅總的事情是不希望應當讓它成為過去的東西還繼續牽絆到今後的日子裏,您大可不必擔心我是傅總偷腥的證據,我是傅總留在外邊兒的汙點。我不會進你們傅家的門搶你的地位,更不會變成你後媽讓你為難。”


    把心裏話說出來是件痛快的事,特別是不用擔心得罪人的情況下。梅仁瑜像竹筒倒豆子一樣一股腦兒的把自己的心裏話都倒給了傅恆,也不怕傅恆會不爽她的言行——她既然已經明白自己喜歡上了笙歌,也沒指望自己還能過過去那種一成不變的生活。安定安穩都見鬼去吧,反正她連自己能活到什麽時候都不清楚。


    上班的路上梅仁瑜聯係上了江燁。江燁沒說原因,隻是讓她不要再問龍子內丹的事情,否則會有生命危險。


    梅仁瑜之前已經想過最壞的結果。聽江燁這麽說便把江燁的話理解為從自己體內取出笙歌的內丹是會要了自己的命的。江燁不說是自己的朋友也能算是自己的熟人,他不希望熟人出事梅仁瑜可以理解。


    奇異的是當梅仁瑜知道自己和笙歌或許隻能活一個的時候,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和解放。因為她終於可以不用考慮未來的事情,隻需要著重於眼前,隻需要麵對現下。她的心明明白白地告訴她:人終有一死,能和笙歌度過最後一段日子,她是死而無憾。


    無憾之人亦無懼,梅仁瑜現在天塌下來都不怕。


    傅恆的表情有些古怪,他“你”了一會兒才道:“……忽然變得能說會道了。”


    “是因為我爸的影響?”


    梅仁瑜仔細思考了一會兒才認真地迴答:“大概有四分之一是。”


    “那剩下四分之三呢?”


    “不告訴你。”


    梅仁瑜眉眼彎彎,她那模樣讓傅恆一目了然——眼前的女人已經沒把銀行當作她的終身目標了。


    “那我猜猜,你要和你男朋友結婚了?”


    梅仁瑜眨眨眼,有些莫名其妙:“我哪裏有男朋友?”


    “為你打人的那個不是?”


    傅行這麽一提梅仁瑜才想起她和海洋之間還有那麽一迴事。再仔細迴憶一下,她還欠和她吵了一架的海川一個不繞圈子的迴答。……她居然完全把從小一起長大,現在住在隔壁的竹馬們的事情忘記在了腦後,還真是談了戀六親不認,說是冷血也不為過啊。


    “不是。他隻是為了幫我才……”


    望見傅恆詢問的眼光,梅仁瑜依然不想對他解釋自己和海家兄弟之間的關係和問題。或者說,她也不清楚自己要怎麽去解釋自己和海家兄弟之間的關係。


    平心而論,她和海家兄弟有曖昧嗎?有,且不是一次兩次。為什麽會這樣呢?因為他們三人是青梅竹馬?因為他們三人走得太近?不,說到底還是因為她其實並不想推開海洋和海川的雙手吧。


    畢竟被人需要、被人重視的感覺是很好的,是令人陶醉又令人充滿優越感的。


    隻是,這樣的曖昧不清混沌不明也該結束了。


    “傅行,謝謝您。”


    “嗯?”


    這下輪到傅恆對著道謝的梅仁瑜一頭霧水。梅仁瑜自己倒是滿麵輕鬆地問:“您找我還有別的事嗎?”


    “有。我爸跟我說他想認你做幹女兒。所以我想問問你你下周周六有沒有空?我準備讓你和我女朋友認識認識。難說今後大家都是一家人。”


    傅恆的話梅仁瑜品了三秒才迴過味兒來:“你同意你爸認我做幹女兒,你爸同意你女朋友進家門?”


    傅恆直言不諱:“我是有這個意思。”


    梅仁瑜曬然。要是以前的她聽見自己被人當談判的籌碼,肯定會像被倒摸了毛的貓那樣炸毛,這會兒她卻覺得要是這樣傅家父子能握手言和那也不錯,這算不算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下周周六我不一定有空。”


    事實上她連自己下個周還活沒活著都說不準。


    “傅行,要不這個周五晚上吧?”


    看著微笑的梅仁瑜,傅恆確信眼前的女子身上確實有什麽東西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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