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櫃員的工作特別枯燥,而且還很麻煩。討人厭的客戶天天都有,排成隊能繞地球兩圈……不,二十圈的。”


    “但是每處理好一個客戶的需求,我都很有成就感。”


    每當看著客戶們從進行時焦急、惶惑、不安、忐忑,到辦完事情一身輕鬆地走出行去,梅仁瑜的虛榮心都會跟著被小小的滿足一把。縱然不是每個客戶對待銀行櫃員都能保持禮貌和風度,也不是每個客戶的業務都能辦妥,每個客戶的需求都能被滿足。但那份小小的滿足感總是在的。梅仁瑜不想否認自己的這種感覺。


    “現在的工作嘛……能到各個部門去學習還蠻有趣的。我以前還以為人事部是行裏最輕鬆的部門,結果也不盡然。”


    想到每天都被夾在上司和同事、同事和同事之間的小李和小張一個不小心就要變得幾頭不是人,梅仁瑜倒是打從心底的佩服起那個看起來脾氣很好的人事部長老大姐了。


    “……真是奇了怪了。我以前以為我對銀行沒什麽感情的。工作也隻是為了糊口。但是為什麽……?為什麽我會……?”


    眼淚自己就流了下來,明明她一點兒都不想哭的。


    她隻是“差點兒”被勸退,又不是已經被退職了。


    “阿瑜啊,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什麽?”


    笙歌沒讓梅仁瑜別哭。隻是用手搓了搓她的臉,搓下了被眼淚糊了粉與腮紅。


    “別想太多了。你喜歡自己的工作又沒什麽好可恥的?以前不喜歡也沒關係,重要的是現在喜歡上了吧?為什麽非要不承認和錢沒有關係,你其實挺在乎這份工作,也挺喜歡這份工作呢?”


    老祖宗不嫌棄自己滿手的眼淚和化妝品,隻是拉過梅仁瑜把額頭擱在了她的腦袋上。


    “喜歡就別放棄啊。”


    “你是你自己的,你是為了自己活著的。”


    “所以你可以盡情地喜歡你喜歡的事物。


    抹掉被睫毛膏糊成黑色的淚痕,老祖宗豪邁地咧嘴。


    “喜歡的東西要盡可能地拿到手中!喜歡的事物要盡可能地去學習、去發展!”


    笙歌毫不保留的璀璨笑臉倒映在了梅仁瑜的眼中。


    “將自己投身其中!成為自己喜歡的事物的一部分!還有——”


    梅仁瑜是城市裏長大的孩子,她沒有見過太陽撥開烏雲的那一瞬間。可是在這一刻,她感覺自己看到了不亞於雲散見日的那個刹那。


    她感覺笙歌在發光,她感覺笙歌的笑容在發光,她感覺笙歌的深邃的雙眼之中有著這個世界上最溫柔最美好也最強烈的光。她睜大了眼睛,像是忘了自己還能唿吸那樣屏住了氣息。她感覺自己的心髒在急速的跳動,她感覺自己的血液在身體裏奔流不止。


    她感覺很溫暖。


    “喜歡的人就要盡可能地去爭取!”


    梅仁瑜微微一怔,眨了眨眼,不一會兒就輕笑出聲,又從輕笑變成了大笑。


    ——原來老祖宗不僅是人生導師,也是戀愛大師啊。


    “阿瑜?”


    笙歌被梅仁瑜笑得莫名其妙,麵上憂心的同時尾巴也止不住的在地上焦慮地拍啊拍。


    “笙歌你也不怕我說我喜歡你的。”


    這次怔忪的成了笙歌。不過他看見梅仁瑜臉上的笑容,立刻就拍著胸脯笑道:“不怕!因為我也喜歡阿瑜的!”


    “哈哈哈哈哈哈……”


    梅仁瑜笑得更大聲了。


    人和人魚怎麽能在一起呢?這又不是《小美人魚》的童話。不過即使知道笙歌隻是在開玩笑,能聽到笙歌對自己說“喜歡”,她也確實開心。


    笙歌說得對。她是她自己的,她是為了自己活著的。她的人生該由她自己來決定,為自己喜歡的事物而活,想把自己喜歡的東西都納入掌中又有什麽不對?


    想要爭取自己喜歡的人,又有什麽不對?


    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自己讀書能讀成學霸,卻唯獨讀不成一個最基本的“人”。要不是自己撿了笙歌迴家,現在自己的身邊有笙歌這個人生導師在,自己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如夢初醒地從渾渾噩噩裏走出來,作為一個獨立的人去思考自己人生的方方麵麵。


    梅仁瑜是感激笙歌的。不,應該說:這世上沒有人會比梅仁瑜更感謝笙歌了。


    “阿瑜,”


    “嗯?”


    老祖宗拿著紙巾給梅仁瑜擦又被淚水糊成一團的臉。梅仁瑜自己也在擦著。她擦的用力,假睫毛都跟著被擦掉了下來黏在眼皮上。看起來說不出的可笑。


    笙歌也很不給麵子地笑了:“真的撐不住想放手的時候,放手也沒關係哦。”


    “——————”


    “放棄有時候也是有勇氣的選擇。”


    老祖宗拿掉了梅仁瑜眼皮上的假睫毛,冰涼的手指拂過梅仁瑜的眼皮與臉頰。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東西是什麽的人為了抓住那樣最重要的東西而選擇割舍別的東西,這種決斷力也很了不起。”


    決斷……梅仁瑜反複咀嚼著這兩個字,覺得自己是該好好想想要怎麽去“決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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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哈啊……”


    海洋粗喘著,趴在床上不斷扭動。他的唾液從唇角流下來,合著汗水和指縫裏流出的黏膩一起滴落下來,在床單上暈開。


    啊,要死了。他要死了。他已經快被憋死了。最近是怎麽迴事?明明他已經想辦法排解過了,但總是覺得想要、想要、想要,好想要。光是被她撫摸一下背脊,光是聞到她身上的味道,好不容易才藏起來的獸性就撕裂了偽裝,差點暴露出他的真麵目。


    不行,這可不行。不把原原本本的自己藏起來可不行。


    自己都已經裝了這麽久人畜無害的乖孩子,卸下了她那麽多的防備。讓她和自己同床共枕也沒有危機感,穿不上內衣的時候也願意找他幫忙。今天他難得向她示弱撒嬌一次,她一開始還有些不自在,但也好好地迴應了他的期待,用最溫柔的包容來安撫他。


    是的,他就是個騙子。一個裝弱扮慘的騙子。可是那又怎麽樣呢?她就吃這一套啊。她就是沒辦法放著“可憐兮兮的弟弟”不管啊。


    她根本不知道當她纖細的手指在他背上撫摸的時候,他幾乎要控製不住自己身體的反應。隔著衣服,他都能清楚的分辨出指甲的帶來的微癢和指尖柔軟的觸感。他身體的中心猛地痙攣了一下,然後想要按住她撕咬她的衝動就占據了他的整個腦海。


    管他是在哪裏,真想就這麽讓她品嚐一下他忍耐的痛苦。讓她哭著叫出聲來,抽泣著嗚咽不止又因為怕引來其他人而用力咬著唇瓣,繃緊身體。


    “……哈啊……嗯、……”


    海洋的枕頭已經被他掃到了地上。在他麵前亮著的是智能手機的屏幕。


    手機顯示屏上播放的視頻是閉眼酣睡的梅仁瑜。她眼角帶紅,露出一截粉粉的脖子,唿吸勻長。就連床頭燈暈黃的燈光也影響不到她的睡眠。


    ——誰讓她總是缺覺,動不動又喝得人事不知呢?


    “……仁瑜、姐……”


    他的仁瑜姐啊,有的時候防備心很強,有的時候又完全沒有危機意識。她雖然懂得喝高了的時候無論如何也要保持最低限度的意識,可是隻要把自己交托給她認為可以信任的人之後,她就會放鬆下來,再一睡不醒。


    所以他會幫她把衣服一件件地脫掉,從外套到最後一件內衣。


    “嗯——”


    她的肚臍小巧可愛,他很喜歡。肚臍下麵的皮肉深處還埋著一個叫“子宮”的器官。那是女性孕育下一代的地方,是生命的源頭,也是生命形成的起點。


    他不能去碰她的子宮,所以隻能撫摸她的肚子,摩挲她的肚臍。幻想著遲早有一天要把那個現在還不可以碰的器官用白濁玷汙。


    “啊……!!”


    電流自尾椎骨上升起,黏膩的線條失控地噴濺在手機之上,連床頭的靠板和床上的床單都沒能幸免。


    視頻裏的梅仁瑜臉上沾著大團的不潔,連唇角上都是。海洋壓低身形,舔上了視頻裏梅仁瑜一無所知的純潔睡臉。


    他隻能在她睡著的時候做這種事。他隻能小心翼翼地、盡量不發出一點聲音的做這種事。他沒有多少這種機會。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就會被人贓俱獲地被逮住,然後被厭棄。所以每一次他都會當成是最後一次那樣來擠幹淨自己的最後一滴精力。


    以前他可以憑借反複地迴味來撐很久。最近的兩次比起以前來可謂是間隔的很短,可他卻比以前更加難以忍耐了。


    知道笙歌和梅仁瑜住在一起,知道已經成年、已經是個男人的弟弟海川總是肆無忌憚地去撩撥梅仁瑜。海洋每天都會害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失去控製,所以他每個夜晚都會撫慰自己。


    他感覺自己的喉嚨幹渴,他覺得自己的胃怎麽都填不滿。他腦子裏身體裏都叫囂著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隻有完完整整地把梅仁瑜拆吃入腹似乎才能填平那越來越深的欲壑。可是他必須忍著,在梅仁瑜麵前裝出一副純善純良,颯爽開朗沒把當年的事情放在心上的樣子。


    啊——究竟還要再忍多久才可以?究竟還要忍耐到什麽程度才可以?


    “仁瑜姐……”


    舔吻著屏幕上昏睡百年的梅仁瑜,海洋的汗水從他的胸肌上滑落,和蜿蜒在腹肌上的汗水一起往下蜿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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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川!站住!你給我站住!”


    漂亮的少女扭曲著一張精致的臉龐,追在海川的後麵出了二十四小時營業的麥當勞。


    “我都叫你站住了!!”


    見海川壓根就沒有理會自己的意思,少女蓮足一跺,又追了上去。直到抱住了海川的胳膊,讓他不得不停下來看著自己才憤然道:“你是什麽意思?!”


    “就是字麵上的意思。”


    海川麵無表情地要抽迴自己的手臂,手臂卻被眼前的少女、他教練的獨生女方茹給抱得更緊了。


    “你騙人!!”


    方茹的尖叫刺入海川的鼓膜,讓海川不勝其煩。他本來就沒有從一到十一點一點對人分析的耐性,也不像他哥海洋那樣會偽裝自己,即使沒有耐性也會忍著心煩把事情交代清楚。海川麵上看起來清冷,卻是個烈火一般的性子。想到什麽就做什麽,也不怕承擔後果。


    這次他在相熟要好的同學們麵前提出開學之後就專心文化課的學習,以應對明年六月的高考,不再把重心和重點放在遊泳上。他知道自己的親朋好友會很震驚,也會反對。但他已經下了決心,做了決定。對其他人不過是知會一聲,免得事後被人問起來被人當作是不把大家當交心的朋友,刻意隱瞞自己的想法,弄得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教練那邊他明天會去說。等說完了也就算是把事情正式定下來了。


    ——像海川這樣決定高三開始還是把精力放迴學習上,走正統的高考路子的學生並不少。畢竟十幾億人口的泱泱大國裏孫楊、寧澤濤、郭晶晶、吳敏霞這樣的選手依舊隻是個例。更多的選手究其一生連參加奧運的資格都沒有,隻能淪為一個無名的小水花,“啪”的一聲散落在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裏。


    還有許多連選手都不是的體育苗苗,他們隻專注於一項運動,難免會疏忽了文化課程。那些得了金牌,退役後卻找不到一份正經工作、人也沒有別的本事的冠軍們就是他們的前車之鑒,衡量過得失之後,自然會有人會選擇更穩妥的路子。去考大學,去上體院,去考教練資格。


    海川的教練、方老師的門下每年都有不少的學生和海川做出同樣的選擇。海川也不過是其中的一個罷了。他覺得自己的決定和行動沒什麽好置喙的。可方茹聽了他的話就炸了,當場發作不說,還唧唧歪歪的他頭疼。海川隻能跟哥們兒說聲自己先走了,無奈他拔腿一走,方茹也跟了出來,又是讓他站住,又是這麽抱他胳膊。


    “我幹嘛要騙人?”


    海川自覺和方茹沒有什麽深交,被方茹這麽一弄,這會兒已經沒什麽好氣了。


    “我想好好念書好好高考怎麽就成了騙人了?”


    方茹被海川一把抽迴手臂,身形搖晃了下,臉上滿是難以置信。她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比海川遊得這麽好的人這麽輕易地放棄遊泳更令人難以相信的事了。


    “你、你就算不是騙人,也是……也是——”


    方茹“也是”了半天,最終還是一咬嘴唇,跺腳道:“就算你想好好讀書好好高考,你也不用放棄遊泳啊?!你兩者兼顧不就得了!你也不想想你是怎麽進我們學校的!難道你就為了一個高考就要丟了那麽多年的訓練成果麽?!”


    海川簡直要被方茹氣笑了。


    不過這也不能怪方茹。方茹是方教練的掌上明珠,從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被師哥師姐們寵得親媽都不放在眼裏。九月開學她就讀高二了,下麵也有了師弟師妹。幾百號師哥師姐和十幾號師弟師妹,方茹的麵子真是大刀打個電話就能叫一卡車人出來站在她那邊。她會這麽不可理喻全係上上下下幾百號人慣出來的。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的事情,海川再怎麽對方茹有影響力也不可能讓她改了這種自私自我,隻考慮自己的感受不考慮別人心情的爛脾氣。兩個人誌趣相投的時候頗有火焰相互碰撞、火花四射的激/情感。這會兒一言不合吵起架來隻覺得對方和蠻牛差不多,別說是相互理解了,就連基本的溝通都是雞同鴨講,完全沒有交涉的餘地。


    “是,我是因為遊泳項目的成績才被保送過來的。但我就活該被遊泳綁在原地一輩子麽?”


    怒極反笑,海川扯出個嘲諷的表情。


    “方茹,難道你覺得我應該為了這幾年訓練的成果就放棄其他所有的路子?那我問你,如果我以後遊不好了,我成不了國家隊的隊員,我拿不到金牌,我去不了奧運,我在國際賽事上铩羽而歸,在網絡上罵聲一片,我到時候該怎麽辦?”


    “你能為我負責?你能為我今後幾十年的人生負責?你能對我海川負一輩子的責?”


    說到最後,海川幾乎是在冷笑了。方茹被他刺的臉上白一陣,紅一陣,青一陣,活似變臉一樣。少女嬌小但驕傲的頭顱也差點兒沒低到地上的塵土裏去。


    “我……”


    方茹咬了咬後牙槽,第一次把拳頭握得死緊,連指甲都要摳進肉裏。


    “我負責!大不了我負全責!!”


    什麽女兒家家的顏麵,什麽大小姐的尊嚴,什麽小姑娘應有的矜持……為了海川,她是全豁出去了。


    “海川,要是你遊不好,你成不了國家隊的隊員,你拿不到金牌,你去不了奧運,你在國際賽事上铩羽而歸……就算你在網絡上罵聲一片,我也會對你負責!!”


    方茹的臉火燒一樣滾燙,她紅著脖子耳朵,瞪著一雙明麗的眼睛,在人來人往地廣場上大聲道:“你以為你要我負責我就會怕了?你的這一輩子我都包了!全包了!!”


    周圍的人對著海川和方茹這一對年輕男女投來了各式各樣的眼神,有詫異也有調笑,還有鄙夷和無所謂。


    海川看著方茹咬牙切齒地對自己說“我方茹難道還養不起你一個男人嗎?”,隻覺得眼前這個漂亮的小姑娘可能腦袋裏有幾根筋沒搭對——他的重點根本不是要她負責好嗎?她怎麽什麽都隻聽她願意聽的部分啊?


    “你有病吧?”


    海川的嫌棄臉看在方茹的眼裏,說不出的打擊人。方茹“啊?”了一聲,隻見海川如避牛鬼神蛇一般快步走了出去。


    “海川!海川!!你給我站住!你別走!!”


    海川腳步更快,沒一會兒就隱沒在人海裏的他沒有迴頭。他已經不想再跟方茹解釋什麽,因為他發覺自己根本就沒有那個能耐對方茹這個人解釋清楚自己的想法。


    他也知道自己對方茹說的全是些傷人的言詞,可嘴拙如他,哪裏還能圓滑地挑出更適合的字句來?


    ……就連對著梅仁瑜,他不也隻會用些她不喜歡的話來得罪她麽?


    假期就要結束了,他的駕照也考了。成績還沒有公布,但他很有自信。一是他的記憶力不錯,理論考試很占得到便宜。二是他年輕,精力旺盛學習速度又快。什麽倒庫九項對他來說都是輕而易舉,路考也沒有什麽問題。如果沒什麽意外,他很快就能拿到駕照了。


    等到駕照到手,他就有理由去約梅仁瑜了。哪怕梅仁瑜是他“哥哥的女朋友”、名義上的“嫂子”,她陪他這個“小叔子”去看車買車、試車和兜風也不成問題。反正他年紀小嘛,找個“大人”來看著他做這些事情可是天經地義啊。


    不要說梅仁瑜隻是海洋名義上的女朋友,就算梅仁瑜和他哥已經結了婚,真是他嫂子,他也沒想過放棄梅仁瑜。


    除非,梅仁瑜真的不喜歡他。真的不打算會喜歡他。


    做運動員不是一心一意可不行。他心裏那麽多的雜念,就連當初進行遊泳訓練的目的都不純粹。海洋很清楚自己不是個做運動員的料子。


    至少,像他這樣的人去做運動員,是給不了梅仁瑜一個光明美好的未來的。所以就這麽著吧。不管是方茹還是圓茹,都隨她去說好了。反正他不會因此少一根汗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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