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青盯著對方的眼睛默不作聲。


    不過幾息的功夫,就聽一道帶著些許戾氣的女聲道:“鬱神醫自詡醫術高絕,非正門不入,想來醫術是頂好的,治好犬子的病,應該是沒問題的吧?”


    這明朝暗諷的話,讓人本能的不喜。


    鬱青隻瞟了一眼來人,那是一個錦衣華服,看上去極為尊貴的婦人。


    聽她的話,應該是鬱家主的母親,算一算至少也是花甲之齡了,看上去卻仿佛四十來歲的中年婦人一般。


    一雙狹長的丹鳳眼正充滿考量的探視著自己。


    鬱青冷聲道:“醫術再高絕,最終還是要病人自己配合。


    鬱家主這病若有十分,我隻能治三分,至於剩下的七分是怎麽迴事,想來鬱家主自己應該比我更清楚吧?”


    “什麽三分七分,我看分明就是你自己學藝不精。”


    那華服婦人手中的龍頭杖咚的一聲杵在地上,惡狠狠道:“敢坑蒙拐騙到我鬱氏頭上,你還是第一個。


    來人,把這個膽大包天的小賤人給我打出去!”


    婦人言畢,她身後的隨從們便氣勢洶洶的上前,隻是還沒碰到鬱青,鬱家主就麵色鐵青道:“我看誰敢?”


    那婦人似是沒想到鬱家主會反對自己的話,愕然道:“靖城,你這是什麽意思?”


    鬱家主眼帶不耐的看向婦人,用充斥著警告意味的語氣道:“母親是不是忘了,我才是鬱氏的家主,幽州城的主人。”


    “那又如何?”


    婦人理直氣壯道:“我是你母親,能害你不成?


    這個老匹夫自詡醫術過人,賴在府上多久了,你的病可曾治愈一分?


    如今又帶了一個一身狐媚氣的小賤人來騙你,你還要執迷不悟到什麽時候啊?


    堂堂鬱氏之主愚昧至此,你是要天下人都來看我鬱氏的笑話嗎?”


    說到最後,已然是一副痛心疾首,吾兒叛逆傷吾心的模樣了。


    鬱青見狀,不耐煩道:“看來那三分的病也不需要我治了,告辭。”


    轉彎,轉身就走,如來時一般,看著優哉遊哉,轉眼人已經到了花廳門口。


    鬱家主忙道:“鬱神醫請留步。”


    鬱青腳步不停,鬱家主果斷道:“鬱神醫,請你來看病的是我,病患亦是我。


    您要不要治,自是由我說了算,豈能因他人隨口一言,就棄病患於不顧。


    如此,也與醫者原則相悖吧?”


    話說完,他不等鬱青表態,就毅然決然道:“來人,老夫人來了,送老夫人迴慈安堂。”


    鬱家主話落,幾個婢女魚貫而入,強勢的擠到老夫人身邊,半扶半拽著出了花廳。


    老夫人怒不可遏的在那裏叱罵,“放肆!你們怎敢如此對我?


    鬱靖城,你這不孝子,孽障……”


    一群人鬧哄哄的被趕出花廳,鬱家主幾步追上因為這場鬧劇暫時駐足的鬱青,誠聲道:“鬱神醫,現在,可以開始診病了嗎?”


    鬱青正色道:“我之前所說並非一時戲言,你的病,我的確隻能治三分。


    至於剩下的七分,除了你自己,無人能治。”


    想了想,又道:“或許,當初帶你入此途的人也會有些許扼製的法子,但終究是治標必治本,這一點,你自己應該非常清楚吧?”


    鬱家主這些年遍尋名醫,多數人隻道他是修煉出了岔子,卻始終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鬱青卻隻是探了一次脈,就發現了症結所在,頓時激動不已。


    “鬱神醫果然名不虛傳,隻是當初教我修煉之人早已不在人世,我也不指望能立即痊愈,不知鬱神醫可否緩解一二?”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能找到自己病症所在的醫者,又有鬱青一言不合就走人的前車之鑒在,鬱家主對鬱青是極盡客氣又坦然,再未敢耍半分心眼。


    鬱青聞言,遲疑半晌,才道:“抱歉,這個恕我無能為力。”


    她嘴上說著無能為力,麵上卻故意露出幾分遲疑。


    鬱家主何其敏銳,連忙道:“神醫可是有何為難之處?”


    鬱青咬著唇,遲疑不定道:“緩解的辦法固然有,可於我卻損傷極大,輕則經脈受損,真氣紊亂。


    重則靈力倒退,停滯不前,這個代價我付不起。”


    對於一個靈修而言,靈力和經脈有多重要,鬱家主不是不清楚,登時愣住了。


    隻是他治病之心實在是太迫切了,苦惱之下,忽然福至心靈道:“若是我有法子可以給神醫提供一個滋養經脈,修煉靈力的絕佳去處,神醫可願意出手一試?”


    鬱青斷然搖頭,甚至明晃晃道:“你現在是邪氣入體,時長日久,渾身的經脈和本源之力都已經被邪氣入侵了。


    要想控製這股邪氣,所費之力絕非等閑。


    即便是天地靈氣最為充沛的洪荒時期,也難輕易恢複,何況,如今的鴻蒙天地靈氣稀薄,如何還能找到那般天地靈氣充沛之處?”


    鬱青所言句句都是拒絕,鬱家主卻聽的喜笑顏開,待鬱青話落,迫不及待道:“可若是真有這樣一處地方呢?”


    “那我自然可以一試。”


    鬱青不願讓自己看起來像是上趕著要為鬱家主治病,斟酌著措辭道:“醫武之道,所求皆是未知。


    實不相瞞,你這種症狀,我至今也隻在千人手劄中見過,能親自一試,隻要還留的這條命在,我都願意。”


    鬱家主毫不懷疑道:“世人皆言藥王城之人皆愛鑽研醫武之道,幾近癡迷。


    看來,鬱神醫比之藥王城之前的那些聖手,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在一旁裝隱形人的藥老及時道:“若非如此,她又怎麽可能年紀輕輕便習得一身絕佳的醫術,連老祖都自愧弗如?”


    鬱家主哈哈大笑道:“藥老說的是,不知鬱神醫可知浮光城的太虛幻境?”


    鬱青心下一喜,莫不是鬱家主說的所謂靈氣充沛之地就是太虛幻境?


    若是的話,那她在世人麵前揭穿鬱嬋真麵目,給宋氏以致命打擊的機會不就不問自來了?


    心中驚喜萬分,麵上卻是矜貴的頷首道:“略有耳聞,不過,這跟你的病情有何關係?”


    鬱家主摸著下巴優哉遊哉道:“鬱神醫若是肯出手扼製我體內的邪氣,今年代表鬱氏參加世家大筆的名額便有你一個。


    以鬱神醫的實力,隻要有了這個名額,想入太虛幻境,想必是易如反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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