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崇陽聞言,也有些惱怒了,聲音微揚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待如何?


    難道你想讓四大長老和執法堂、禁地上千名弟子全都為她一人以死謝罪不成?”


    那語氣,頗有些指責鬱青無理取鬧的意思。


    宴南玄卻是全然不為所動,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側首對鬱青道:“你想如何處置他們?”


    這意思便是全然看鬱青的了。


    後者眨了眨眼,也不客氣,朗聲道:“事情的始末,不用我再贅述,大家其實都很清楚。


    我的要求也很簡單,鬱嬌、高自遠等故意挑事的人,全部逐出師門。


    至於夜夕和開陽,前天他們施加在我身上的痛苦,我要悉數奉還!”


    她說著,居高臨下的睥睨著被宴南玄的威壓逼的跪在地上起不來的開陽和夜夕,咬牙道:“開陽長老,你還記得你手中的青藤鞭落在我身上多少下嗎?”


    開陽長老被宴南玄的威壓逼的冷汗直流,聞言,心虛的直搖頭不語。


    “看來,是不記得了呀?”


    鬱青越過他,看向夜夕,“夜夕,你我交手不上一百個迴合,你卻招招衝著我的肚子來,我有身孕之事,想必你也清楚吧?


    你當初是怎麽說的來著?


    你的夫君擅闖禁地被宴南玄廢去修為,逼的他自戕身亡。


    我作為宴南玄的女人,憑什麽也進了禁地,還能安安穩穩的活著是吧?


    讓你失望了,我的命可比你夫君硬的多了,而宴南玄,也比你強得太多。”


    話說完,也不管那兩人是什麽神色,鬱青轉身道:“以血還血,以牙還牙,我這要求不過分吧,溫掌門?”


    這要求,若是尋常的弟子之間,自然是不過分的。


    甚至為了以儆效尤,加重懲罰也不是不可以。


    可現在的問題是,鬱青隻是個新入門的弟子,而夜夕和開陽卻是檀淵門中舉足輕重的兩大長老。


    關鍵是夜夕和開陽出手對鬱青施罰時溫崇陽也沒阻止,相當於他其實也同意了。


    如此一來,真若是按照鬱青的要求將她所受之罪全然還給夜夕和開陽,那溫崇陽這個掌門可也就顏麵掃地了。


    聞言,他麵露為難道:“鬱青,他們畢竟是門中長老,你……”


    “長老就可以為所欲為,隨便冤枉人了?”


    鬱青毫不妥協的看著溫崇陽,“夜夕罰我,不為我闖禁地,純粹是為她丈夫公報私仇?


    即便如此,溫掌門還是要偏袒她嗎?”


    溫崇陽當然是聽見了的,但事已至此,他是絕不可能自打嘴巴的。


    見鬱青如此強勢,他也不繞彎子了,難得強勢了一迴,語氣堅定道:“鬱青,今日之禍,說到底還是因為你鬱家家事引起的。


    看在你的確受了委屈的份上,老夫可以答應你,將鬱嬌、高自遠、白鳶等人逐出師門。


    但幾位長老皆是你的長輩,你也適可而止吧,莫要逼人太甚了!”


    這已然是在警告了。


    當初信誓旦旦請自己入門,如今一出事,為了檀淵門的名聲和所謂的師道尊嚴就是非不分,強行打壓。


    這和當初天武學院的蒼梧院長何其相似?


    怔愣間卻聽一聲慘叫聲響起,隨即驚叫聲四起。


    甫一迴神,卻見夜夕被宴南玄一掌打入了青雲階。


    鬱青呆了呆,就見宴南玄對著青雲階一掌打過去,才被推入青雲階的夜夕痛苦的蜷縮在青雲階上,仿若被抽去了所有的力量,全無反抗之力。


    溫崇陽慢半拍的反應過來,驚道:“玉衡,你這是幹什麽?”


    宴南玄對著嚇傻在原地的開陽長老隔空一招手,開陽長老那根讓檀淵門眾人聞之色變的青藤鞭就落在了宴南玄手裏。


    他拎著鞭子麵不改色道:“本座給過你機會了,既然你不打算給她一個公平的結果,那就由本座來替她討迴公道。”


    說完,揚手一鞭子抽下去 ,開陽長老頓時慘叫出聲。


    身為檀淵門執法堂的長老,他不像沈流雲那樣試試伴隨溫崇陽左右,但門中弟子對他無一不畢恭畢敬。


    從執掌執法堂那天起,就從未有人再敢對開陽動過手,是以,直到宴南玄揚起鞭子,他仍然不相信宴南玄會真的打下來,也就沒去躲避。


    結果,這一鞭子就結結實實抽在了開陽長老的背上。


    “宴南玄,你怎麽敢?”


    開陽長老又疼又怒,目呲欲裂。


    宴南玄卻再一次舉起了手。


    開陽長老這迴再不敢疏忽大意,運足了靈力去反抗,卻不料那青藤鞭卻像是長了眼睛一般追著他打。


    平日裏引以為榮的靈器如今落在別人手裏,成了別人折辱自己的法寶,開陽長老惱怒至極,竟然怒吼著朝鬱青衝了過去“你這個蠱惑人心的妖女,去死吧!”


    全然不顧宴南玄手中的青藤鞭,直直衝著鬱青撲過去,仿佛是要和鬱青同歸於盡。


    宴南玄驚恐的扔了鞭子去阻止他,卻還是晚了一步。


    開陽長老像隻發瘋的獅子一樣將鬱青撲倒,兩個人像是時空的圓木一樣骨碌碌順著青雲階滾了下去。


    宴南玄想也不想縱身一躍跳了下去,眾人齊齊驚唿出聲“玉衡長老!”


    無人聽見,那一聲聲充滿了驚恐和擔憂的“玉衡長老”中,夾雜了一聲不可置信的“南玄。”


    直唿宴南玄的名字,仿佛與他有著千絲萬縷的牽連。


    宴南玄在檀淵門的地位仿佛一座高聳在那裏,供人膜拜的豐碑。


    令人不可逾越,卻又下意識的心生景仰,是以,他跳下青雲階,著實牽動著許多人的心神。


    所有人齊齊追到青雲階出口去看,後麵的弟子急不可耐,幾乎要把前麵的人給撞下青雲階去。


    就在這時,熟悉的玄色身影抱著紅裙飛揚的女人出現在青雲階上。


    “玉衡長老,你們沒事吧?”


    沈流雲衝上前小心的觀察鬱青的臉色,見她麵色蒼白,果斷道:“高處墜落,恐是動了胎氣。


    你先帶她迴去安胎修養,這裏交給我來處理,我保證,一定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結果。”


    報仇固然重要,可沒什麽比鬱青的安危更重要。


    宴南玄冷著臉頷首,抱著鬱青飛身前往玉衡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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