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的墨承影,很樂意陪著演一小會兒,“餓了吧?歲安——”


    歲安拍手,立刻有宮人提著食盒進來。


    圓桌上擺滿了膳食,擺盤精致、色澤優美。


    沈清月是真的餓了,聞到食物香氣,便忍不住咽口水,肚子也在叫。


    墨承影眼中的嫌棄一閃而過,好像餓得咕咕叫是什麽很失禮的事情。


    “歲安。”


    歲安盛了碗粥遞來,墨承影才接過粥碗要來喂她,破山站在門口鏗鏘有力道:


    “王爺!!! ”


    “何事?”


    “程若穀大人請見,已經在親賢殿等候。”


    墨承影吐了口氣,好似不耐煩去見這些人,卻又不得不見,他無奈道:


    “你先用膳,我處理完政務,便來見你。”


    沈清月睡了太久、餓了太久,到現在腦袋還是懵的,她點了點頭。


    墨承影將粥碗放到歲安手中,“好好伺候二小姐。”


    程若穀確實來了。


    登基大禮至少需要提前一兩年準備,墨承影已經授意禮部提案。


    程若穀是來商議此事的。


    沈清月對這幾日一點具體的印象都沒有,她曉得歲安忠厚老實,有什麽說什麽,王爺走後,她便開始套歲安的話。


    “王爺而今在二小姐跟前兒,連‘本王’也不說了呢。”


    “許是……忘了吧。”沈清月道。


    “哪裏是忘了~~~二小姐這兩日總不好好用膳,吃什麽都沒胃口,可給王爺急壞了~這粥還是王爺特意吩咐人為您熬的呢。”


    沈清月喝了半碗粥,裝作不經意問道:“我這兩日,都在這裏嗎?”


    “二小姐說的哪裏話?不在這裏,那在哪裏?”


    “那王爺——”因為期待,語氣變得有些急切,說出口又覺得不妥,沈清月小聲道,“王爺也在嗎?”


    “這幾日,王爺可一步都沒有離開翠微居,二小姐也是片刻不曾離開床榻呢。”


    歲安可一句謊話也沒有。


    沈清月臉上瞬間火辣辣的,心裏卻很滿足。


    腦海裏也響起一些令人害羞的聲音:奴家、王爺、輕一點,愛妃、麽麽、啪啪啪……


    淩亂的嚶嚀、粗重的喘息。


    王爺竟然與自己……三天三夜。


    “二小姐昨兒夜裏受不住暈了過去,可給王爺嚇壞了。”


    “哎呀……”


    沈清月聲音細弱,羞臊地低下頭:原來自己是這麽睡過去的,好丟人。


    “太醫來瞧過了,隻是勞累過度,受了些傷,旁的便沒什麽。”


    沈清月沒明白,“傷?”


    歲安將藥放到床邊,目光下移示意。


    沈清月旋即意識過來,臉更紅了。


    歲安盈盈笑道:“二小姐不必害羞,太醫開了藥膏,等二小姐用過膳,奴才便為二小姐上藥。”


    “不、不用了……”


    “二小姐怕什麽?奴才不是男人,太醫說了,二小姐身上這傷若不好好上藥,怕是碰一下便要出血,沒法伺候王爺呢。”


    沈清月當然曉得歲安這樣的,算不上男人,可他終究也不是女子。


    “我、迴頭我自己來,就是了。”


    歲安也不強求,隻伺候她用膳,“王爺有意納二小姐,奴才昨兒瞧見王爺似乎已經在擇字。”


    “擇字?怎麽攝政王側妃,也有封號?”


    “側妃?”心還真不小。


    歲安擺擺手,“可不是什麽王爺側妃,是要直接當宮裏的娘娘。”


    至於是什麽位份,且由她自己想。


    早膳過後,芳音、凇兒和冰兒也被放進來,丫鬟伺候沈清月沐浴,她脫了衣裳發現自己脖頸有紅痕、腰上有青斑。


    凇兒和冰兒看著時機,變著法子同她強調傷口的事情。


    沈清月沉浸在當貴妃的美夢中,將趙奇珍拋諸腦後。


    芳音這幾日待在朗月閣,哪兒也沒去,不知道行宮發生了什麽,主子不問、她也想不起來要去打聽。


    而趙奇珍,在沈清月被軟轎抬迴朗月閣時,他被京兆府的人帶走了。


    消息傳到蔡崇那邊。


    “京兆府這個時候找他做什麽?”


    “說是趙家別院挖了具屍體,估摸著是下人的,那院子在他名下,少不得要走個過場。”


    蔡崇點點頭,左右這邊的事情全都安排妥當,即便沒有趙奇珍,以沈清月現在受寵的程度,未必不能有孕。


    “讓京中的人看著點,有什麽消息立刻傳迴來。”


    “是,相爺。”


    這小廝才轉身出門,另一個便匆匆進來,他與蔡崇耳語兩句。


    蔡崇將手裏的茶盞重重摔在桌上。


    “混賬東西!敢壞老子大事!”


    是沈雁歸讓人放出來的消息,說趙奇珍私心太重,給了沈清月一顆避子丸,騙她說是助孕藥,沈清月不明真相吃了。


    也就是說這三日——她白受寵,懷孕無望。


    “沈小姐這幾日被王爺……寵得狠了,身上有傷,王爺怕自己把持不住,已經送迴朗月閣。”


    “隻是送迴來又不是打斷腿!”


    蔡崇一口老牙將要咬碎,“去告訴她,想要登高位,須得忍一時之痛,什麽時候懷上了,才能停下!便是給自己下藥,也必須上!”


    “是,相爺,卑職這就去。”


    可是今日,注定是不安寧的一日。


    蔡崇剛端起午膳的碗,小廝又來了。


    “又怎麽了?”


    “相爺,王爺帶人進山打獵去了。”


    蔡崇將晚重重摔到桌上,“這大熱的天,他打什麽獵?!”


    “大、大隊伍已經出發了。”


    小廝被蔡崇的怒氣嚇到,“還說、還說要在山中待一個月,等沈二小姐身子好了再迴來。”


    當年攝政王大婚沒多久,也去西山待了半個月。


    有前例可循,並不突兀。


    蔡崇火氣未消,攝政王府右衛律前來傳話。


    “相爺,王爺進山避暑,朝中若有什麽事情傳來行宮,還請相爺照看。”


    “王爺帶了誰進山?”


    “沒帶朝臣,王爺自己去的。”右衛律說罷,想起來,“哦,還長公主殿下帶著小郡主,也跟過去了。”


    “王妃呢?”


    “王妃禁……”右衛律故意說漏嘴,“王妃身子不適,需要靜養,仍留在上下天光。”


    “知道了,下去吧。”


    一個月後便已立秋,等王爺迴到行宮,該收拾收拾迴京。


    入了宮,很多事情,便不受自己控製了。


    但是眼下,攝政王和長公主不在、王妃被囚禁,整個行宮,便是自己說了算。


    假孕騙不過江佩蓉和李不言,他必須要在迴宮之前,確保沈清月懷孕。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東風不來,西風可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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