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門郡小校車尋是先鋒軍的主將,車尋早年就跟著丁原征戰大草原,也曾經立下過赫赫戰功,從一個普通的小兵,積功升到小校,即便是在整個雁門郡的體係中,也少有人能與他並駕齊驅,如果不是出身卑微,隻怕也不是今日這般光景,不過車尋也並不在意,王渾將軍待他還不錯,如今膝下兩個兒子一個女兒,也讓車尋過得很舒心。


    車尋精通戰陣,長於行軍打仗,這樣的征戰已經習以平常,對於新軍早在出征以前,就徹頭徹尾的研究過了,得出的結論就是新軍長於馬戰,且裝備精良,如果拚馬軍的話,雁門軍應該是處於劣勢,所以車尋從一開始就準備用戰陣與新軍較量,這也是為何車尋從離開馬邑城,就開始步步為營的原因,八百鍵卒一直保持著方陣,一旦遇襲,隻要一聲令下就可以就誒成圓盾陣,即便是馬軍衝鋒的話,在長矛與弩箭的配合下,想要占便宜也不容易。


    早一會,車尋接到探馬迴報,說是與敵人的探馬遭遇,隨時了二十多人,車尋心中就開始盤算了,這應該是敵人的騎兵大隊派出的探馬,為了試探敵人的戰力,便將馬軍全部派出,果然與敵人遭遇,結果三百馬軍迴來了一半,但是卻隻是斬殺了敵人七十多騎,這結果讓車尋倒吸了口涼氣,看來雁門軍的騎兵和新軍的騎兵差距還不小,估摸著逃迴去的探馬迴報了之後,敵人很可能就會展開突襲,所以就在第一時間,車尋就下令紮營,將輜重的馬車卸了馬,很快就圍成了一個簡單的防禦工事,也不敢大意,三百人值哨,其餘人隨時準備聽從號令。


    果然,沒有出車尋的預料,在沒過多長時間之後,遠處就傳來強烈的馬蹄聲,震動了大地,車尋憑借馬蹄聲,估計這差不多最少有千騎以上,一時間凝重起來,趕忙招唿士兵們結陣,準備防禦。


    雁門軍也不愧是最精銳的漢軍,隻是車尋一聲令下,在還沒有看到新軍的身影的時候,就已經結成了圓盾陣,長槍林立,將整個防禦守得和刺蝟一樣,加上那些車輛圍成的防禦,可謂是銅牆鐵壁。


    士兵們也並不緊張,雖然敵人馬蹄聲震天響,明顯的比他們人多,但是這些久戰之兵,卻還是保持著冷靜,沒有一絲淩亂,因為他們知道,隻要一亂起來,死的就一定是他們,畢竟不管如何,步卒比起馬軍先天上就占了劣勢,如果還不能冷靜的麵對敵人,作出最佳的防禦,那麽也隻能等死。


    新軍的大隊騎兵開始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之內,上千的黑衣黑甲的騎兵,一眼望去仿佛染的大地都成了黑色,整齊的隊形,清一色的長矛在陽光下反射著寒光,讓這些久戰之兵,也不禁感慨,新軍果然不愧是強旅,竟然有這般威勢,至此對這場戰爭才開始有些擔心。


    劉岩遠遠地開始看著敵軍,敵軍沒有一點慌亂,而且對於防守陣型的布設可以說是天衣無縫,看著林立的長槍,看著圍成一圈的馬車,劉岩想象著戰馬衝上去的後果,很可能就是人仰馬翻,或者那些長槍可以挑開,最少有典韋開路,打開一道缺口不是問題,關鍵是這些馬車,就算是典韋打開一道缺口,但是進去之後呢,想要在衝出去,就要有足夠的時間去打開出去的缺口,一旦被拖住的話,那麽騎兵必將失去重逢的優勢,如果戰馬停下來,反倒是不如步卒靈活,身在馬上,根本就是靶子,那後果——劉岩不敢想象。


    馬車圍成了一個圈,而且敵將好像指揮若定,那些士兵也是好不畏懼,就憑這軍事素質,一看就知道是常年征戰的老兵,這些常年在戰場上廝殺的老兵,有著比一半兵卒更多的辦法,這些辦法都是用鮮血和生命摸索出來的,絕對的很有用,就像當初自己對付草原上的鮮卑人,增加長矛的主意就是那些在朔方城,死死堅守了一年多的殘軍說出來的,他們每一個主意都是命中要害,都是用生命實踐出來的,那絕不會出差錯。


    眼看著裏敵人越來越近,敵人的陣型更加明顯,那些老兵臉上的鎮靜和默然都依稀可見,劉岩心中忽然一陣悸動,一種危險的氣息在心中蔓延,幾乎是下意識的一扭馬頭,從敵人的不遠處擦了過去,終究沒有和敵人真正接觸,而整個新軍都隨著劉岩身後打了個旋,然後一起衝到離敵軍二裏地的地方才止住戰馬的衝勢,卻一個個都是一臉的茫然,望著主將劉岩,不知道為什麽大老遠的殺了過來,卻不進行衝鋒。


    “主公,你這是怎麽迴事?”典韋很不解,皺著眉頭望著劉岩,心中大為不滿,剛才劉岩掉轉馬頭,差點讓典韋不知所措,好在下意識的還是跟著劉岩轉了迴來,畢竟他還負有保護助攻的任務。


    當然除了典韋,別人也不敢質疑劉岩的決定,隻是莫名其妙的望著劉岩,心中不都很奇怪,遠遠殺來,一箭未放,這就勒馬停下了,這可不是小子過家家的,將軍究竟有什麽更好的點子。


    劉岩凝望著敵陣,深深地吸了口氣,扭頭看了看典韋,皺了皺眉低聲道:“典大哥,你有沒有把握將敵陣挑開一道缺口?”


    “小事一樁,我有千斤之力,生生挑開馬車不是問題,保證讓弟兄們衝進去。”典韋一臉的自傲,這話說得確實實情,沒有人敢不相信他有這種實力。


    聽到典韋的迴答,劉岩不但未曾高興起來,反而更加憂心忡忡,苦笑了一聲:“那我再問一問典大哥,如果衝進去之後,敵軍全力攔阻你,你還能不能在保持衝鋒的過程中,再在去路上打開一道缺口?”


    典韋一呆,看著那個驗證的圓陣,再看看那些鎮靜的兵卒,心中一陣遲疑,卻隻是沉聲道:“挑開缺口不是問題,但會死要保證速度確實不可能,這些人身上的殺機肆意,肯定都是能戰的老兵,想要在他們手中殺出去,必然沒有那麽簡單,隻怕我也要拖一會。”


    其實這句話已經說得並不踏實了,劉岩點了點頭,輕輕地歎了口氣:“典大哥,如果你打開了缺口,然後咱們衝進去,那我想知道,如果你被拖在裏麵,不能盡快的打開另一個缺口,那麽咱們這些騎兵會怎麽樣?”


    一連串的問題,讓典韋明白了劉岩的意思,不要說劉岩沒有把握,就算是典韋也沒有把握,真要是陷在裏麵,傻子也知道騎兵一旦失去了速度停下來,那根本就成了靶子,不是被弩箭射殺,就是長矛捅下來,反正沒有好果子吃,而且一旦停下來,騎兵反而不如步卒更能戰,到時候此長彼消,新軍的鐵騎就會全部葬送在裏麵。


    典韋臉色一變,也不敢在多做豪情狀語,無奈的搖了搖頭:“我沒把握,一旦陷在裏麵,隻怕咱們的人都會再也出不來了。”


    劉岩和典韋的對話,登時讓下麵的人聽得仔細,才知道自己家軍究竟是怎麽迴事,不過還是有很多人不服氣,畢竟在草原上攻城拔寨也不少了,那一次不是殺進敵人大營,殺的敵人心驚膽戰的,最少紮木台就不服氣,還有很多參加過草原之戰的士兵也是一樣。


    猛地一擺手,劉岩沉聲道:“後退一裏,全軍下馬休息。”


    盡管對留言的命令都很不解,也不甘心,但是新軍的軍紀此時凸現出來,不管是不是願意,主將一聲令下,沒有人質疑,或者說質疑了,也隻能遵從將令,隨著劉岩又後撤了一裏,然後下馬休息,隻是所有人都在等著重新上馬,所說的休息也不會真的休息過去。


    從這裏已經望不見敵軍了,但是卻能知道敵軍還在等著他們的到來,新軍將士一個個無奈的盤坐在地上,等待著進攻的命令,隻是哪知道他們一直關注著的將軍,此時竟然去西祠啊大氈撲在地上,然後很悠閑的躺了下去,躺下之前吩咐了一聲:“一個時辰之後叫我,我先睡一會。”


    眾士兵無語了,自家這位將軍簡直太大條了,這時候都幹睡上一會,這可是在戰場上呀,隨時都可能和敵人廝殺在一起,這時候睡覺可不是壽星公上吊——嫌命長了嗎。


    不過這樣一來,剛才沒有敢衝殺的敵人的頹廢倒是一掃而空,在休息的這段過程中,新軍將士都積攢著氣力等待著一會的廝殺,所有人都望著躺在地上發出微微的鼾聲的劉岩,無奈呀。


    劉岩也沒有敢真的睡著,就算是劉岩神經大條一些,他也不傻不呆的,兩軍對壘的時候,如果還能真的睡著,那他就真成了缺心眼了,劉岩隻是裝睡,當然確實真的在休息,隻是一直關注著戰馬的動靜,等待著探馬反饋迴敵軍的動向,在等待最佳的時機。


    兩百騎探馬大隊,不斷的在敵軍的不遠處晃蕩,監視著敵軍的動向,幾次和敵軍的探馬遭遇,每一次便是衝鋒而過,雙方交錯,總會留下一些屍體,然後各自遠遁,繼續開始偵查敵人的動靜,但是劉岩睡覺的消息傳迴車尋手中的時候,讓多年征戰的車尋也傻了眼了,敵人在搞什麽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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