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內衛玠與喬尋容兩人可謂是氣氛正好,梁月偷偷從門頭探進半個腦袋瞅了了一眼,見喬尋容已經側躺在衛玠的床邊,莫名的羞紅了臉。


    現在可怎麽辦,說是和喬尋容一起來看衛玠的,但他們兩此刻一時半會兒還有許多話要說,好像自己幹晾在這裏也不是什麽事,梁月有些發懵。可此時她要是隻身迴到喬府,多半有些尷尬,兩人同去一人獨迴,她該怎麽解釋。


    梁月耷拉著自己的腦袋,索性愁眉苦臉的坐在了門外的台階上,也顧不得墨陽和紀慕庭等人還在,隻自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頭發愣。


    紀慕庭看見直接坐在了地上的梁月,忍不住抽了抽自己的嘴角,這哪兒裏還有半分公主的樣子。他也是頭一次遇見這樣的公主,索性也撣了撣自己的衣側,挨著梁月在她旁邊坐了下來。


    “公主殿下,坐在這裏想什麽呢?”


    “這都看不出來嘛?發呆......”


    梁月這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到了紀慕庭的眼中偏偏就變成了有趣,他歪過頭盯著梁月的側臉,開口提醒道:“我看世子大人和喬大小姐還有許多話要說,公主殿下坐在這裏幹等,也甚是無趣。”


    “我知道很無趣,但我此刻也不好硬著頭皮去打擾了喬姐姐他們。”


    梁月閑著無聊,拿起石階上的小石子,有意無意的在地上隨意的畫著,畫了兩下覺得又無聊了,便也就順手將小石子又丟了出去。紀慕庭看著梁月隻覺得有些率真可愛,微微的勾起自己的嘴角,拍了拍梁月的肩頭。


    “與其咱們在這裏幹等著,那還不如先去別的地方轉一轉,公主殿下可有興致與我一同出去走一走?就算是喬大小姐與世子大人談話說完了,喬府就在隔壁,世子大人必然會叫墨陽安全的將她送迴去,公主殿下大可放心。”


    梁月側過頭,朝著紀慕庭瞪大了眼睛問道:“去哪兒裏走一走?”


    “自然是有趣的地方。”


    本來梁月近兩日心情就不怎麽好,出來遊玩的興致並不高,但在這個點上,紀慕庭的提議倒叫她有些心癢癢的。


    “好。”反正紀慕庭說的沒錯,幹坐在這也是無趣,梁月從石階上站起來,隨意的晃悠了兩下,提起自己的腳在石階上危危險險的左右搖擺,跟個沒長大的孩子似的。


    紀慕庭伸手拉住了梁月,將她輕輕的拽了迴來,站穩了,又從袖子裏取出一方絹帕:“公主殿下,你還是先將手心擦一擦。”


    梁月伸開自己的手掌,發覺剛才自己拿著的小石子上沾了不少黑漆漆的泥灰,手裏髒兮兮的,有些不好意思的取過紀慕庭的帕子將自己的手擦了個幹淨。等她擦完之後,發覺本來幹幹淨淨的絹帕已經有些泛灰,梁月本想還給紀慕庭,卻被他給拒絕了。


    “公主殿下,你帕子,您就拿著吧,微臣...送給你了。”


    紀慕庭嘴上不說,可心裏疼的抽抽,他好好的帕子,就這麽折了。梁月還以為紀慕庭是真的要送給她,也沒多想,隻覺得這帕子味道還挺香的,迴去洗洗再用就是了,便又工整的折好,放了起來。


    梁月迴頭朝著身後的房內放空看了一眼,也沒多再猶豫,就跟著紀慕庭出了衛府。


    馬車行駛在路上,梁月坐在車廂內,紀慕庭也隨行沒有自己騎馬。


    “話說迴來,本宮有些事情倒是挺好奇的。”


    從剛才出了衛府之後,這還是梁月第一次主動開口,紀慕庭聽見梁月朝著他說話,便不再神遊。


    “公主殿下有什麽話,直問便是了。”


    “現如今,宮中的太醫都像紀太醫一般閑著的嘛,竟然還有空外出遊玩,你竟然也不急著迴宮去?”


    紀慕庭詭壞的笑了笑,徐徐道:“微臣此番,不是奉旨出行麽?”


    “此話怎講?”


    梁月思前想後也沒弄得明白,宸國的太醫這般清閑?倒不像是他們梁國宮內的太醫們,一個個的每天忙的焦頭爛額。


    “難道微臣不是奉了公主您的旨意陪同麽?公主的腳傷還未複原,微臣也隻不過是隨行侍奉而已。若是公主此刻不想叫微臣跟著了,那公主大可即刻就叫車攆停下,我現在就迴宮去。”


    梁月撇了撇嘴,有些哽住。這個紀慕庭,分明是他先提出說要帶自己出去走走的,現在都已經出來了,他卻拿自己當這個偷懶的幌子。


    算了算了,既然出來都出來了,她此刻難不成還能將紀慕庭再真的把他趕迴去不成。宮中太醫院裏頭太醫那麽多,就讓他討了這個便宜了,自己大人有大量,也懶得再與他去計較。


    “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去尋人間美味......”


    紀慕庭說話耐人尋味,梁月卻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什麽是人間美味,所以他們現在是要去吃東西就對了。


    而然半個時辰之後......


    “紀慕庭,你說的人間美味呢!你是不是存心戲弄我!!!”


    梁月在馬車上顛簸了好一陣子,剛下車就發現此刻他們已經身在郊外,一眼望去鳥無人煙,隻有一大片的湖水和鬱鬱蔥蔥的樹林。在這樣荒涼的地方,紀慕庭居然還框她說什麽人間美味,這可不是存心是在耍她。


    雖然梁月不明情況,被惹得炸毛,但紀慕庭卻像是個沒事的人似得。他靠近梁月的身邊,突然開始解開自己的腰帶,將自己的身上的外衫脫了下來。


    梁月看見紀慕庭突然在自己的眼前脫衣服,這又是荒郊野外的,腦中一下子炸開了鍋。紀慕庭方才讓馬夫先到別處候著去了,當下就隻有她和紀慕庭兩個人,他...他...這是要做什麽?


    “紀慕庭,你...你要幹嘛?”


    梁月慌慌張張的開口,聲音有些打顫。她吞吐了下自己喉嚨裏的口水,雖說紀慕庭的皮相甚好,脫了衣衫身材更是吸引人眼球,但,好像現在不是自己該想這些的時候。


    紀慕庭脫完了上衣又開始卷起自己的褲腿,梁月就這樣僵直的站在一旁,不該如何是好。直到紀慕庭好像都準備好了,這才將自己的衣衫,全部都放到了梁月的手上。


    “公主殿下又在想什麽?”


    紀慕庭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梁月不知所措,不該如何迴話。


    “你這是要做什麽?”


    梁月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這幾件衣衫,遲疑著出口問道。


    “自然是要為公主去尋這人間美味去。”紀慕庭掉轉過頭,瀟瀟灑灑的朝著湖邊走去,隨手取過湖邊的一根樹叉就朝著湖中走去。


    梁月不知道紀慕庭要做什麽,但也跟著他的腳步走去湖邊,看著他的一舉一動。


    紀慕庭挽了袖口,一跟發帶束起身後的散發,白色的內衫貼著他的肌膚,白皙的脖頸處若隱若現。梁月畢竟是在宮中長大的金枝玉葉,小女孩子家臉皮子薄,看了免不了有些麵紅耳赤,猶猶豫豫的想叫紀慕庭卻又不知道該怎麽開口,隻能乖乖的在湖邊蹲著。


    今日天氣晴朗,太陽底下站久了人也開始要冒汗。梁月靠近湖麵,用手捧了些湖水,拍了拍自己的臉頰頓時感覺清爽了不少。


    紀慕庭正手持魚叉在湖中尋覓,瞅準了時機就朝著湖中戳了下去。他不過才踩進湖中小半會兒,大唿一聲:


    “哈哈,公主你瞧!”


    紀慕庭舉起手中的樹枝,樹枝的分杈上正戳著一跳鮮活的魚兒,梁月頭一次見到這般新鮮的景象,整個人也跟著變得興奮起來,在岸邊朝著紀慕庭揮手,高興的跳個不停。


    “哇,好大一條魚!”


    梁月此時全然忘卻了自己的身份,高興的又蹦又跳,朝著紀慕庭開朗的笑出聲。紀慕庭站在湖中,看著岸邊的梁月臉上帶著燦爛而又明媚的笑容,水中波光粼粼,金色的湖光照映在梁月的臉上,叫紀慕庭有一瞬間看的愣住了。


    紀慕庭看見梁月一掃之前的愁容,便舉著樹叉朝著岸邊的方向走,梁月看見紀慕庭戳到了魚心情甚好。就在紀慕庭快到岸邊之時,他卻突然停住腳步,揚起清涼的湖水朝著梁月撒了過去,梁月避之不及,發梢都沾濕了。


    若是在平時,梁月必然會氣鼓鼓的叱責紀慕庭居然敢以下犯上,可在此刻,梁月卻覺得,紀慕庭就像是她的好友一般親近,她忘卻了宮中的那些繁瑣的禮節和身份的製固,放下煩惱與紀慕庭呆在一起。


    她跑到遠處的岸邊大聲朝著紀慕庭高聲喊道:“你偷襲!”


    而後卷起自己的衣袖,用手拍打著湖麵,濺起了一陣陣水花。紀慕庭反正衣衫都已經濕了,哪兒裏會在乎梁月這些個小打小鬧,走近梁月,剛準備要反擊。梁月見勢頭不對,當即跑得遠遠的,朝著紀慕庭做著鬼臉:


    “好了好了,休戰,不玩了。”


    紀慕庭拿梁月沒辦法,便拿著樹叉上了岸。


    梁月跑到紀慕庭的身前,看著他手上拿著的鮮魚,隻覺得稀奇。紀慕庭叫梁月到一邊先安穩的坐著,自己撿拾了柴火,在岸上支起一個小火架,又從身上取出一把常用的小刀,將魚收拾幹淨,架在木柴上烤了起來。


    柴火燃的正旺,烤魚的香味也逐漸隨著煙火飄來,梁月目不轉睛的盯著紀慕庭手中的魚肉,口水都快要滴下來了。


    “還沒好麽?”梁月焦急的問道。


    “再等等,你看他這裏肉還是深色的,不能吃。”


    梁月捧著自己的下巴左等右等,她第一次知道,原來想吃一條魚,竟然也會這樣的煎熬。


    過了好一會兒,紀慕庭用小刀又戳了戳烤魚,左右仔細看了發現差不多,就將木枝取了下來,送到梁月的手上。


    梁月結果魚肉,看見新鮮的魚肉被烤的外焦裏嫩,散發出陣陣香氣,當即就咬了一下口。魚肉細膩,口感清爽,確實是人間美味。


    “你不吃麽?”烤魚已經大半下肚,梁月這才想起坐在自己對麵的紀慕庭。


    “我不餓,公主你吃吧。”紀慕庭輕輕搖了搖頭,示意梁月放心吃。


    梁月抿了抿唇,又咬了一口魚肉含在口中,眼睛卻盯著紀慕庭看個不停。


    其實這樣看來,紀慕庭這個人,好像也沒有那麽討厭。


    梁月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弱弱道:“今天,謝謝你了。”


    紀慕庭望著梁月吃成了個小花貓臉,笑而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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