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尋容從昏睡中醒來還沒有多久,便急匆匆的要去看衛玠,梁月心裏放心不下,加上又有沈憑玉所托,便扶著喬尋容一起到了衛府門口。這一路上,雖說不遠,但梁月倒覺得走的有些吃力。喬尋容雖說精神還差,但心裏大概是擔心衛玠,步子走的飛快,梁月險些要跟不上她。畢竟梁月的腳傷,還沒有好利索。


    衛府守在門口的家丁眼力勁倒是不差,看到是隔壁的喬府來的人,也不敢含糊就迎了上來,定睛一看發覺來的人竟然是喬尋容,當即就恭恭敬敬的朝著喬尋容施禮。


    “喬大小姐。”那家丁腦中轉的飛快,宮中的消息早已傳了出來,長安城中一早就傳的沸沸揚揚,說是太皇太後給喬大人的長女指了一門婚事,還是指給了王府世子。如今站在他眼前的可是衛王府的準世子妃,以後可就是這一家的女主人,哪兒裏是他敢隨意怠慢的。


    家丁當即就領著喬尋容與梁月進了府中,朝著衛府的後院走去。


    不多時,看見一處幽靜的院子,門口正守得幾名護衛,還有一名身著漆黑長袍的男子正站在房門口處踱步。


    護衛看見遠遠走來的喬尋容與梁月,互相對了個眼神,其中一個人走到黑衣男子的麵前,輕聲稟報了兩句,就在這個空檔,喬尋容與梁月已經走到了院門前。她兩本想接著往裏走,卻不料被門口看著的護衛給攔住了。


    “你這是什麽意思,攔著我們做什麽!”


    梁月有些不快,這裏的護衛一個個的繃著個臉,一點都沒有人情味,嚴肅的不得了,叫她看了壓抑得很。


    “你看清楚,本宮是梁月公主,這位是喬翰林的千金,喬大小姐,也是你家世子大人被太後親下懿旨賜婚的準世子妃,你竟然敢攔著我們。”梁月正經的擺出副公主的架子來,倒也很是威嚴,喬尋容也是第一次見到梁月這番模樣。


    門口站著的守衛一動不動,絲毫沒有讓開的意思,隻麵無表情的說道:“迴公主殿下的話,墨陽大人說了,叫我等在這門口守著,不論是何人都不能進,恕屬下無禮了。”


    喬尋容蹙著眉頭朝著守衛輕聲發問:“墨陽此刻人在何處?”


    “喬大小姐,屬下在這裏。”墨陽從院內走出,正巧聽見喬尋容正在詢問,遂開口迴道。


    “衛世子可在房內?太醫看過了嗎?”喬尋容看見墨陽,記得在山中,是他帶人來找她和衛玠,這才讓他們能安全迴來,現在想想自己理應要謝謝他才是。


    墨陽朝著喬尋容微微頷首,不卑不亢道:“迴公主和喬大小姐的話,紀太醫正在裏頭幫世子大人診脈,吩咐我等在門外候著。”


    “既然是這樣,那我們就在門外稍作等候。”


    喬尋容的話音剛落,就看見一個人打開了墨陽身後的房門。喬尋容與梁月探過頭朝裏頭望去,竟然是個熟人。梁月方才還在暗自想著,宮裏頭有那麽多個太醫,不至於會這麽巧,但沒想到,在衛玠房中為他診治的人,竟然真的會是紀慕庭。


    墨陽見紀慕庭從房間內將門打開了,便朝著攔著喬尋容與梁月兩人的守衛投去目光,那守衛得了訊號,也是識趣的退讓了一步,放喬尋容和梁月一同進去了。


    “紀太醫”


    紀慕庭開了房門,朝著喬尋容和梁月微微點了點頭,便轉身迴到了房中,喬尋容當即跟了上去,等她走進衛玠的房內,朝內室張望,卻發現衛玠此刻正一動不動的閉著眼眸,躺倒在床上。


    “世子大人現在究竟怎麽樣了?傷得重嗎?”喬尋容心裏放心不下,看見衛玠還閉著眼睛,心裏更是糾結,她朝著紀慕庭出口詢問道。


    紀慕庭明知道喬尋容此刻心思不寧,卻是一言不發,他皺著眉頭似乎很是苦惱。


    “怎麽,很嚴重嗎?”喬尋容見紀慕庭不說話,心裏更加是焦急萬分。


    梁月見喬尋容滿臉擔憂,忍不住出口朝著紀慕庭埋怨到:“喬姐姐問你話呢,你幹嘛不出聲,衛兄長到底傷的怎麽樣,你倒是說句話啊。”


    喬尋容心裏難受,她又側過臉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衛玠,眼眶有些紅了。如果不是為了自己,衛玠根本就不會出這樣的事,都怪自己,是她連累了衛玠。


    紀慕庭看喬尋容臉上的表情是真的不大對勁了,這才裝模作樣的輕咳了一聲,先是輕輕搖了搖頭,而後又歎了口氣,這才緩緩出聲道:“你若真想知道他的死活,那你便走近他一些,自己看個究竟便是。”


    梁月覺得哪兒裏有些不對勁,紀慕庭可不是什麽安守本分的普通太醫,他心裏的鬼點子可多著呢。


    床榻上的衛玠安靜的躺著,雙眼微微閉合,唿吸錯落,眼睫毛長兒密,不時的微微顫動,連帶著睫毛下的一片陰影都跟著輕輕搖晃。


    喬尋容聽了紀慕庭的話,走近到衛玠的身邊,卻發現他雖然臉色蒼白,但卻唿吸平穩,看起來像是睡著了一般。見到衛玠隻是睡著了,喬尋容一直吊著的一顆心,這才放心下來。


    她剛準備轉過身子,離開衛玠的床邊,一直手卻突然圈住了她的手腕。喬尋容吃了一驚掉轉過頭來,卻發現衛玠已經醒了,正抓著自己的手腕不放。


    “既然來了,就別這麽快走。”衛玠大概身子還虛弱,嗓音有些輕飄飄的,喬尋容不忍心再去迴駁他什麽,隻是蹙起月眉靜靜的看著衛玠。


    紀慕庭看著衛玠正抓住喬尋容的手不放,他輕輕拍了拍梁月,示意她跟著自己出去。梁月不止所以,沒明白紀慕庭的意思。紀慕庭重重的歎了口氣,竟然直接牽起梁月的手,就把她朝門外拉走。


    梁月神經大條,反應有些緩慢,等出了房門,急著給了紀慕庭一記大大的白眼:“你這人真是放肆,我已然放過你一次,你這人怎麽變本加厲。”


    “公主殿下,我知你與喬大小姐姐妹情深,但您也分分場合。方才世子大人的房內,彌漫著一股戀愛的酸臭味,您難道連這樣簡單的事都察覺不到?”


    梁月這眼力勁著實有些差,但被紀慕庭這麽生生戳穿了,心裏哪兒裏會高興,真個人都氣鼓鼓的,站在門外,不肯再與紀慕庭搭話。


    紀慕庭自己也知道,梁月這位小公主性格強得很,自己若一直追著她說個不停,她必然是要置氣的,於是乎也很識趣的歇下了嗓子,隻含著笑意望著梁月。


    房內,喬尋容被衛玠圈住了手腕,一時之間愣住了,不該如何是好。


    此刻自己是應該由著衛玠這麽牽著自己,還是把他的手拿開比較好?還沒等喬尋容自己思慮周全,衛玠的手腕便輕輕施了力,將喬尋容一把拉到自己的床邊坐下。


    衛玠仔仔細細,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喬尋容好久,最後終於確定喬尋容身上,並沒有掛著太明顯的傷痛,這才安心的收迴目光。


    “你怎麽這樣不讓人省心,不呆在府裏好好休息,跑到我這裏來做什麽。”


    衛玠雖然清醒了,但還是沒什麽力氣,隻能勉強側過身子朝著喬尋容坐著的方向開口。


    喬尋容本來想著衛玠大概又會故意裝病,來逗弄自己,可當他看著衛玠蒼白的臉色和幹燥的嘴唇時,她才陡然間想起,衛玠生病是真,為了她受傷是真,差點在深山中丟了性命也是真的。


    “我醒過來,聽說你府裏的人去宮中請了太醫,怕你出了什麽岔子,所以來看看你。”喬尋容也不再扭捏,隻老老實實的說道。


    “現在看你已經安然醒來,我也能放心了。”


    衛玠聽到喬尋容這話,心中十分欣喜,朝著喬尋容勾起一邊的嘴角,輕聲問道:“尋容,你這是在擔心我?”


    喬尋容這次也並未反駁他,她確實是擔心衛玠。


    “你跑出來這麽久了,剛才一直站著,累不累?”衛玠拉著喬尋容細膩的手,卻發現喬尋容的手上有不少被劃傷的小傷口,心疼的很。他用自己的修長的手指,輕輕握住了喬尋容的手背,輕輕地揉搓,還朝著她的傷口處吹氣。


    衛玠的眼中滿是寵溺,他溫柔的出聲詢問道:“還疼麽?”


    喬尋容看著衛玠的眼睛,出了神,隻緩緩的搖了搖頭。


    衛玠摸著喬尋容的手背,覺得她大概是穿的太單薄了,手心手背都微微發涼。他撩開自己被子的一角,讓喬尋容拉著躺倒在床邊,靠著自己暖和的身子。衛玠將喬尋容被風追亂的碎發,輕撫到耳後,喬尋容竟然也沒有掙紮拒絕,她背對著衛玠,微微蜷縮在他的胸前,就這樣靜靜的側躺著。


    衛玠環住喬尋容的腰,將她拉的又和自己近了些,在她的耳邊,用尤如春風般沐耳的嗓音在喬尋容的耳邊,輕聲問道:“之前,你在山中和我說的那些話,究竟是不是真心的?”


    “什麽話?”


    “你說你願意你要嫁給我的。”


    “可我們已經有了婚約,我本來就該嫁給你。”


    喬尋容的語氣平淡,衛玠看不到她臉上的神色。


    他的眼眸黯淡下去,“原來你還是因為婚約,才會說要嫁給我。可那大概,不是你的真心。”


    “我若真的不願,那誰也強迫不了我,之所以嫁給你,是因為我自己願意。也許,我的選擇從一開始就並沒有錯,但我確實需要些時間,讓我去適應。”


    喬尋容其實很想直接告訴衛玠,他已經做得很好了,是她自己一直在糾葛,遲遲不敢輕易的去隨意的做這些決定。


    衛玠聽到喬尋容的解釋,心中瞬間如釋重負一般,尋容終於不再是一味的拒絕,這是不是代表,尋容的心裏,自己也已經有了不小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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