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四年,十二月下旬。


    因大雪封路,糧道受阻,劉備無奈隻好率部再此退守江陵,並且準備強攻楚軍營地,從而緩解眼下局麵。


    ——


    將府內,劉備剛至江陵。


    帳下諸將皆至,麵露憂色。


    就在這時,一道急促的聲音響起:“報~!啟稟主公,桂陽失守,桂陽太守趙範率眾投降楚軍。”


    劉備胸口一悶,眼前有些發黑。


    長沙早在半月前就丟了,如今桂陽在丟,那零陵豈不是也快了?


    “報~,啟稟主公,零陵太守歸降楚楓。”


    “報~,啟稟主公,武陵太守率部歸降楚楓。”


    可能是老天存心要氣劉備,三個地方的使者是同一時間抵達的。


    三人說完,劉備隻感覺喘不過氣,隨著三郡丟失,也就意味著整個荊南已經和他沒有半毛錢關係。


    現如今,他能掌控的估計就是江陵一城。


    江陵雖然堆積的糧草軍械夠養數萬人,可是荊州無立錐之地,他麾下士卒遲早嘩變,直到自己兵敗。


    眾將聽著這些信使說完,也是露出凝重,顯然,荊南的丟失對所有人都是當頭一擊,眼下可以選擇的路太少了。


    “大哥,死守江陵已無用了。”關羽臥蠶眉一挑,看著劉備沉聲說道。


    “主公,整個荊州都在楚楓掌控,再拖下去恐怕將士們將要嘩變,末將以為,就算寒冬也要攻寨了。”


    “攻下楚寨,誅殺楚楓,我軍尚有一線生機,否則,不過是慢性死亡。”黃忠也是皺眉沉聲道。


    簡雍點頭,算是認可。


    劉備皺眉,心情抑鬱。


    他和楚楓交手數次,卻全都慘敗收場,本以為這次有叫板的實力,可隨著徐庶離去,自己又被拿捏了。


    強攻,談何容易啊!


    “大哥,下令吧!”關羽抱拳,按劍靜候劉備開口。


    深吸口氣,劉備合上雙目,足足良久,他才睜開雙目,低沉道:“傳令,全軍集結攻取楚軍營地,誓破楚營,誅殺楚楓。”


    “諾!”眾部將齊齊應喝。


    當即,關羽轉身下去準備,黃忠也準備交待好自己部下,索性因為和張羨交戰,江陵攻城器械良多。


    ————


    楚軍大帳,幾份書信同樣傳來。


    其中最主要的一份,是趙凡親自傳達的,信使朗讀,大概意思就是趙範想用美人賄賂主公,他以行軍不便為由替楚楓給迴絕了。


    聽完,楚楓心中腹誹。


    “咳咳,趙凡果然是良將,沒有讓我失望,不但收複了荊南數郡,還替吾迴絕了趙範想要送的美人,賞,當賞!”


    楚楓黑著臉,當然他分的清黑白,趙凡這麽做的確是應該的,隻是可惜了啊,尤其聽到還是那樊氏。


    樊氏記載與雲別傳,裴鬆之引注過,隻不過那是數年後,那時候樊氏已然是寡婦了,可就這依舊驚豔當世,富有國色。


    後世更是戲言,說那樊氏應景舊唐書中白居易傳的櫻桃樊素口,楊柳小蠻腰,這多少讓楚楓有些期待。


    畢竟素口能幹的事還是比較多的。


    而又有詩曰:江北有二橋,河北樊甄俏。中原馮美人,貂蟬第一妙。這詩顯然是把當世比較絕豔的女子都給羅列了一番。


    此六人,楚楓已坐擁二橋,甄宓,馮氏,貂蟬,唯獨差樊氏,可惜啊,這讓楚楓這種有收集欲的很難受啊。


    眾將卻全都點頭評價。


    “趙將軍果然有良將風範。”


    “是啊,短短月餘就平定整個荊南。”


    一番恭維,許褚卻是憋著笑,他老大他還是清楚的,雖然為人敢肅穆的時候不含糊,可是唯獨喜歡美女。


    當然,他也喜歡美女。


    趙凡直接把樊氏給迴絕了,指不定得多傷自己老大的心呢,自己身為老大的貼身大將焉能不為老大幸福著想?


    “主公,行軍期間,的確不易女色,不過主公有的夫人還是太少,末將以為,可傳信讓樊氏靜候,主公待荊州戰事結束納之。”


    “一方麵可以為主公填枝散葉,一方麵也可以安撫趙範等人,畢竟如此局麵,若是直接拒絕多有不好。”


    許褚錯步而出,抱拳沉聲道。


    “說得對,此舉可安撫地方,準了。”楚楓一本正經接話,接著給了許褚一個眼神,仿佛在說,你小子我打小就看你行。


    許褚會心一笑,這馬屁拍到位了。


    諸將:“???”


    賈詡:“???”


    賈詡嘴角都是抽了抽,好家夥,楚楓真爽快,這廝搞了蔡氏就算了,竟然還想搞樊氏,嘖嘖,年輕就是好啊!


    不過楚楓既然說了,他們也不好多說什麽,更何況的確如同許褚說的,直接拒絕反而會讓趙範心生芥蒂。


    “主公,荊南現如今已經盡數落到我軍手裏,接下來,劉備就該引頸受戮了。”高順抱拳輕笑道。


    “不可大意,接下來務必提防劉備臨死反撲,另外,這次說什麽也不能放跑了劉備,我要親手誅殺了此人。”


    楚楓眉宇微皺,帶著殺意。


    或許劉備在盛世是個明君,但是如此亂世,雖然他誌向高遠,想要匡扶漢室,可是受苦受難的還是百姓。


    亂世,不存在對錯。


    但是他掙紮的幾十年,卻讓整個大漢多死數百上千萬百姓,就好像一根攪屎棍,為了漢室他將本就惡臭的糞坑攪的跟臭了。


    曆史上,曹操若是聽信郭嘉程昱的,直接砍了劉備,大漢百姓能早數十年過上安穩日子,更不會有後世的五胡亂華。


    當然,爭霸天下隻有勝負,沒有對錯,劉備攪動局勢也沒錯,隻是奈何陪葬的是數以百萬計的百姓。


    這一次,他可不希望這個攪屎棍再跑了,他要親手結束了劉備仁德的一生,亂世仁德沒有實力隻是累贅。


    “諾!”眾人齊齊應下。


    “報~,啟稟主公,劉備兵馬出城了,密密麻麻數以萬計,而且還帶有無數攻城器械,看樣子是要來攻城決戰。”


    就在眾人議論之際,探馬狂奔入內,高唿道。


    “嗬嗬,果然反撲了,臨死前的掙紮麽!”楚楓冷哼,果然和他猜想的一樣,劉備狗急跳牆無計可施了。


    “張繡聽令!”楚楓高唿。


    “末將在!”


    “劉備並無鐵騎,立刻率你麾下騎兵給我將荊南丟失的消息射入其軍陣中,我要讓劉備三軍未戰先怯。”


    楚楓五指怒握,沉聲叱喝道。


    “諾!”張繡點頭,帶著興奮。


    “高順聽令,全權負責寨頭守備,讓劉備知道什麽才叫精銳。”楚楓冰冷說道。


    “諾!”高順抱拳應下。


    “趙雲聽令,統帥鐵騎靜候,另外傳令中央軍,全軍整戈待戰,隻要劉備軍陣潰亂,立刻隨我衝殺出去,誅殺劉備。”


    楚楓目光帶著殺意。


    “諾!”趙雲點頭,帶著興奮。


    隻不過誅殺的人卻是劉備,最起碼他跟了劉備一段時間,雖然算不上主仆,但是此人對自己很好。


    “其餘各部,協助高順守城。”


    “諾!”眾將齊齊應下。


    “好了,速速下去準備,務必擊垮劉備軍信念。”楚楓揮手。


    “諾!”眾將點頭。


    說完,眾人齊齊退下。


    賈詡遲疑片刻,沉聲道:“主公,即將開春了,袁軍恐怕開春會有動作,而且荊州百姓需要耕種。”


    “此戰,在下以為,不妨打快一些,一方麵震懾天下諸侯,一方麵更快的結束荊州戰事,迴防徐州。”


    楚楓點頭,的確,荊州戰事拖得夠久了,整整一年的布局,也該結束了,不然荊州百姓就該錯過春耕了。


    “我心中清楚,中央軍會撕碎劉備最後的幻想。”楚楓沉聲應下。


    “如此最好,另外,詡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賈詡帶著幾分遲疑道。


    “但說無妨!”楚楓攤手。


    “主公,雖然此番入主荊州蔡家功不可沒,可是功高震主不可不防啊,那蔡家深耕荊州不知多少載,依舊讓蔡家執掌荊州,恐怕...”


    賈詡露出幾分擔憂,沒有點明。


    “怎麽,你是擔心蔡家會反?”楚楓詢問道。


    “非也,主公不妨想想,九江的橋家,吳郡的吳家,徐州的糜家,荊州的蔡家,主公妻妾家族勢力幾乎遍布荊、揚、徐三州。”


    “各家獨大,對主公而言並非好事啊!”賈詡垂首,提醒了句。


    說完,賈詡靜靜離去了。


    楚楓卻略微皺眉,利用妻妾背後家族勢力勢必是最簡單直接的,後世無論孫權、劉備、亦或者袁紹曹操,都利用聯姻鞏固地位,


    可正如賈詡說的,聯姻鞏固地位的確快捷,但是同樣會造就一大批獨大的家族勢力,這百年之後何嚐不像當今一樣?


    想到這,楚楓陷入沉思,他在想該如何破局。


    隻不過,他顯然會錯賈詡的意思了,賈詡並沒有想著讓楚楓破局,隻是需要打壓一番,不可過於放縱。


    ————


    良久,另一邊。


    張繡帶著鐵騎狂奔而來。


    看著遠處鐵騎,劉備眉宇一皺,當即高唿道:“傳令,結陣!”


    他之所以敢明目張膽過來,就是知曉楚楓騎兵不多,否則這種大搖大擺過來,和找死沒有區別。


    “駕!”


    張繡打馬讓麾下騎兵從兩側衝了過去,同時其高唿道:“大耳賊,吾主讓在下給你送份賀禮!”


    說著,張繡抓過弓箭,麾下騎兵也都是西涼好手,紛紛彎弓搭箭,接著一輪箭雨落下,甚至還帶走了些許士卒性命。


    一共準備了兩三千份!


    “大哥,你看!”關羽抓過一根羽箭快步走來,臉色陰沉,箭身上赫然掛著紙張,寫著荊南皆降四字。


    “楚賊,好**詐!”


    劉備怒火中燒,咆哮道。


    “主公,楚楓顯然是想瓦解我軍鬥誌,當立刻讓部將把帶有紙張的箭矢收繳上來,並且宣告並無此事。”


    簡雍急聲建議道。


    “嗯,關羽,立刻按照軍師說的去做,荊南失守一事任何人不可告知。”劉備握拳,叮囑道。


    “諾!”關羽應下。


    “傳令,全軍加快行軍,遲則生變!”劉備急聲道。


    然而,就算關羽第一時間收繳迴書信,可營中還是流傳出各種荊南丟失的閑言碎語,一時間眾甲士全都陷入惶恐。


    荊北沒有就算了,如今荊南也沒有了,豈不是說他們是孤城孤軍,如此怎麽和楚楓那王者之師打?


    如此還怎麽賣命?


    若不是劉備手中有糧,恐怕他們早就溜了。


    至於關羽強調這是楚軍的詭計,卻沒多少人信,畢竟楚軍之前南渡荊南,他們是清楚的。


    ————


    良久,寨頭上。


    楚楓筆直矗立,遙望過去。


    劉備攻城器械到是齊全,那數萬人的軍陣卻顯得有些雜亂,隻是單純的推進就如此雜亂,可想打起來根本沒辦法指揮。


    這讓楚楓想到一句後世網友對劉備調侃的話語。


    一萬以下規模劉備差不多都能打,一萬以上規模,劉備差不多都不能打,當然,這隻是調侃,隻是說劉備輸的多罷了。


    “主公,此等散亂的軍陣,末將有信心,一輪將之衝散。”高順皺眉,帶著自信道。


    “不急,讓他先攻城,等其三軍勢竭,我親自率部衝殺出去,斬了劉備。”楚楓聳肩,眉宇卻帶著陰狠。


    眾將這才憤憤罷休。


    劉備披帶甲胄,胯下騎著一匹白馬,腰間懸掛雙股劍,看著身後萬千兵馬,其再度豪情萬丈,抽劍怒喝道:


    “楚楓,劉表乃大漢親封州刺史,爾身為大將軍,卻將之誅殺,至荊州數百萬百姓與戰火之中,今日,吾劉備必為大漢百姓討個公道。”


    “嗬嗬!劉備,收起你那份虛偽的麵容!”楚楓冷哼,怒斥道,


    劉備不想和他口舌之爭,當即迴首怒斥道:“諸君聽令,今日,誅殺楚楓者,表南郡太守,封侯拜將,另賞千金。”


    “殺!殺!殺!”


    眾士卒一聽這獎賞,瞬間興奮起來。


    隻不過,隨著攻城開始,眾人清楚,這玩意有點難,甚至沒人再敢有這個念頭。


    “攻城,本將親自督戰!”劉備抽出雙股劍,怒斥道。


    “衝!!”


    當即,關羽從正麵,黃忠從側翼,各率五千人先行衝了上去,各種攻城器械也是推了進去。


    一時間,一場攻防戰直接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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