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四年,十二月中旬。


    時值深冬,這一年的冬季格外的寒冷,窗外寒風唿唿的刮著,也是讓久經戰火的百姓平添幾分憂愁。


    中原已經停戰,據說曹操那廝正在緊鑼密鼓的動員百姓遷徙,如此寒冬臘月遷徙,對所有中原百姓而言,都是一場災難。


    老弱病殘不準攜帶,全都是年輕可生育的女人以及青壯年勞動力,這些都將是曹操的未來關中的未來。


    然而,因為寒冬的緣故,一路上,病倒不起的就超過兩成,遷徙的百萬民眾,估計能安安穩穩抵達關中的,最多七成。


    死了的直接丟在道路兩側,以至於這支行走的軍民後麵跟了不少野狼虎豹,全都跟著後麵啃食著被拋棄的人。


    有些人還沒死透,直接被活生生撕咬致死,發出歇斯底裏的痛唿,而這場關中遷徙,所有參與者日後迴想,依舊露出驚恐。


    至於曹操,更是被曆史學家打上新的罪責。


    反觀荊州,因為楚楓使用賈詡的計謀,又發生新的轉變,江南的廖化無力反抗,隻能被堵在城內,眼睜睜看著楚軍拿下長沙各地。


    至於劉備,最終還是選擇了關羽的計策,北上,試圖逼楚楓迴援。


    ——


    “這該死的鬼天氣,為啥這麽冷!”


    “害,你說我們在江陵守的好好的,為啥要來這鬼地方。”


    “據說是要帶我們去襄陽,他娘的,江陵到襄陽足足五百裏地,照這個行軍速度,明年也到不了啊!”


    “都議論什麽呢?”黃忠打馬緩緩走來,國字臉上露出嚴肅,訓斥道。


    此戰,劉備留關羽守備江陵,而他和黃忠率部北上,隻不過目前來看,收效甚微,因為江南多年不下雪,今年卻飄雪了。


    眾士卒禁聲,黃忠巡視一圈,又迴到劉備旁,沉聲道:“主公,方才末將巡視一圈,如今將士們多有怨言!”


    “而且天氣反常,下起了大雪,更是讓我軍寸步難行,這時候在北上,反而本末倒置,不如撤軍吧!”


    “可是...”劉備心中不甘。


    他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楚楓一係列的組合拳直接打在他的七寸上,他不動是死,動了好像也沒出路。


    要知道,長江隔絕江陵。


    江南廖化自保尚且費勁,估計最多開春,荊南四郡都將不屬於他,到時候士兵嘩變,江陵不攻自破。


    可奈何這場大雪覆蓋了南郡,徹底粉碎了劉備想要北上逼迫楚楓決戰的機會。


    “可是眼下我軍還能怎麽辦?”劉備略顯崩潰,他就好像一隻無頭蒼蠅,完完全全被楚楓拿捏在手中。


    “這...”黃忠也是遲疑。


    他也從來沒打過這麽憋屈的仗,主要劉備貪心了,沒有聽信徐庶臨走時的言論,要是早些布局江南何至於此?


    奈何他貪戀江陵城高牆厚,可事態發展到現在,他發現江陵反而是一個累贅。


    本來想北上引楚楓決戰,現在倒好,楚軍都不屌他,甚至隻是派一些遊騎跟隨在後,就好像幾匹野狼,坐等獵物沒有力氣。


    “傳令,全軍紮營,休息!”


    劉備不得已,隻能下達這麽個命令,這大雪天,糧道根本就不足矣讓他到襄陽,他所規劃的一切都顯得尤為雞肋。


    ————


    與之同時,楚軍營寨內。


    帥帳處,篝火劈裏啪啦燃燒著,而圍著的眾人全都裹著一件棉衣,不得不說,這棉衣就是比麻布強無數倍。


    就算錦緞,也隻是摸起來滑溜,但是不暖和,棉衣卻很禦寒。


    “主公,那劉備此刻估計正在懷疑人生呢,整個南郡此刻被大雪覆蓋,本來還想和劉備耍耍呢,這個都省了。”


    高順攤手,鏗鏘說道。


    “嗬嗬,劉備難成氣候了,其南下之路已經不複存在,我若是他,當有壯士斷腕的氣魄,從軍中挑選精銳,”


    “以雜兵為引,誘導我軍舟師不好攔截,如此,其親率精銳舍棄荊州南下至交州,亦或者西進入益州。”


    “唯有如此,才可破局。”


    “然而他卻想著保存實力,真是可笑。”楚楓冷哼,劉備從一開始就錯了,說白了,太貪了。


    “主公,話雖如此,可劉備畢竟掌控數萬兵力,我擔心他狗急跳牆,直接率部強攻我軍營地尋求決戰。”


    蔡瑁略顯凝重道。


    “不無可能,”賈詡接話:“劉備已然無路可走,恐怕最終還是會歸來,與尋求與主公一決勝負。”


    “那就讓他迴來便是,其軍士氣萎靡,讓他強攻,等士氣低落,我在率部殺出去,親手砍了劉備。”


    楚楓輕笑,不以為然。


    “張繡,南郡地勢平坦,你麾下戰馬暫且抽調出來給我中央軍使用,配上我從合肥運來的戰馬,應該有千匹了。”


    楚楓看向張繡道。


    “諾!”張繡點頭。


    他麾下僅剩兩三百匹戰馬,這是他最後的家底了。


    “中原局勢動蕩,要盡快解決這邊戰事了,呂蒙那邊已經傳來消息,說袁軍有可能囤聚徐州北部,試圖攻入徐州。”


    楚楓神色肅穆,和劉備的鬥爭注定上不了台麵。


    來年開春,或許是天下格局最後的劃分,到時候中原混戰,誰能贏誰才有資格問鼎天下。


    “主公,單單袁紹或許不足為慮,我擔心袁紹為了能拿下天下,會放任烏桓人入主中原進行荼毒。”


    “烏桓控弦之士十數萬人,皆乃精銳鐵騎,若是有這麽多騎兵在,袁紹實力必然大大提升到時候可就不好對付了。”


    賈詡皺眉,褶皺的眼角帶著凝重。


    聽到這話,尤其是趙雲,怒意盡顯,他乃常山人,從小就知曉烏桓時常掠奪漢民,知曉漢民的苦楚。


    “他敢!”楚楓盛怒。


    “袁紹若敢引烏桓入主中原,那我就敢誅殺袁紹滿門,我要讓他知曉,大漢的土地不允許任何外人踐踏。”


    楚楓聲音鏗鏘有力,在楚楓看來,大漢再亂,也隻是自家人爭奪天下,可他們若是為了一己私利敢讓外人入主中原,


    楚楓不介意清理門戶!


    眾人也是被楚楓淩厲的氣勢嚇到,尤其賈詡,他明顯感覺楚楓對胡人踏入中原分外的恨,有些奇怪。


    楚楓沒有解釋,因為五胡亂華的記載他還是有所了解的,大漢最黑暗的一段時間,無數漢民慘死,


    甚至有兩腳yang一說,他焉能不恨?


    “連年征戰百姓也多有疲敝,抓緊打完,休整一番,順便看看有沒有機會從曹操手中拿下幾塊中原地盤。”


    楚楓舒了口氣,有些期待。


    安居樂業,亂世中多麽奢侈。


    ————


    桂陽,趙府內。


    趙黎快步而來,看著趙範道:“二弟,楚楓的人快要到了,我們投不...”


    話到嘴邊,張黎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趙範旁邊還有一人,張懌,張羨的兒子,隻不過他竟然沒死!


    “大哥,這是張懌侄兒,”趙範介紹道。


    “二位叔伯不必多禮,你二位與我父親乃世交,我父親與劉表對抗二位也是鼎力相助,今日小侄前來是想為二位謀取前程。”


    張懌沉聲說道。


    “張公子何意?”趙範詢問。


    “趙太守,想來你們應該也清楚,無論是楚楓還是劉備執掌荊州,他們隻會暫時讓你們認領郡守,


    待荊州安定,他們焉能不卸磨殺驢?”張懌冷笑,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趙範二人互視一眼,的確看出心中擔憂的地方,他們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投降,便是因為不知道這份差事還能做多久。


    曆史上,趙範同樣是心懷不軌,麵對的也是劉備,隻不過沒有成功罷了。可見這人是有野心的。


    “張公子,楚楓家世顯赫,麾下更有十萬精銳,而我桂陽郡兵不足兩萬,如何抗衡?雖然會被打壓,但是總比身死要好!”


    趙範有些擔憂說道。


    “沒錯,張公子這不是讓我兄弟二人送死嗎!”趙黎也是沉聲說道。


    “二位,楚楓身世顯赫,帶甲十萬,可河北袁紹身世與之相同,麾下兵馬恐怕不下於二十萬。”


    “不瞞二位,我已經和袁紹聯絡上,曹操即將退守關中,到時候整個中原都是袁紹的,堪稱天下雄主。”


    “他跟我說,隻要在他南下之際我們能牽扯住楚楓,其便會從徐州方麵進攻,等曹操離去,他還會從南陽,九江等多方麵進攻。”


    “他答應我,隻要能牽扯住楚楓數月,事成之後,荊州歸我等,到時候,我等封候拜將不在話下。”


    張懌輕笑,嘴角勾起弧度。


    “當真?”二人眼睛一亮,這的確不錯啊。


    “自然,袁紹親口告訴我的,隻要開戰前能牽扯至來年入夏,其便可鯨吞楚楓地盤,到時候封賞數不勝數。”


    “更何況,現如今劉備和楚楓決戰,正是我們積蓄實力準備動手的機會。而你們我若是投靠楚楓,別說封賞,恐怕官位都將不保。”


    張懌冷哼說道。


    “張公子,話雖如此,可是單憑我桂陽兩萬兵馬,焉能守衛這麽久!”趙範皺眉,感覺有些不妥。


    “二位可別忘了,吾乃張羨之子,來之前早就跟零陵太守打過招唿,兩郡到時候同叛,楚楓定然來不及。”


    “如此,我等率部北上,長沙各地縣令都與我張家有舊,一唿百應,甚至可以直接占據荊南三郡與之對抗。”


    張懌若有其事說道。


    “這...”趙範猶豫了,零陵同樣有兩萬郡兵,當然,這些郡兵戰鬥力有限,和戰兵不是一個檔次的。


    但是四萬的兵力,再加上張懌的影響力,或許還真有點說法,更何況現如今楚楓絕大多數的兵力都在和劉備對峙,


    “幹了!”趙範怒斥。


    他的確不想被楚楓掌控,此人日後定然會將之調離,更何況他也有私心,若是真能成功,說不定他可以掌控荊州。


    成為一方諸侯也不是不可能。


    退一步來說,此刻答應張懌也不差,最起碼多一分選擇,反正也不需要現在反叛。


    “好,二位將軍好氣魄,不過萬事不可魯莽,那趙凡乃楚楓麾下第一戰將,攜帶兵馬多數為本部及荊州降卒,”


    “先佯裝投降,等待時機,而且我聽聞最近趙將軍尋得樊家一美人,不如宴請趙凡就說獻女給楚楓。”


    “我可是聽說,那楚楓生性放蕩,對女色尤為喜好,不如喚之前來,看看如何?”張懌輕笑,帶著一絲譎詐。


    “獻給楚楓?”趙黎皺眉。


    “怎麽?不合適?”張懌詢問。


    “倒也不是,隻不過此女子貌美,我還沒碰過,就這麽獻給楚楓,太可惜了。”趙黎咋舌說道。


    說著,他還是拍手讓人去請樊氏。


    隻要他們投降成功,待袁紹準備南下之前,他們動手牽製楚楓兵力,那便成功了,到時候必然準備妥當。


    如此,數萬兵馬堅守數月並不難。


    不一會,一個女子緩步走來。


    其身著青綠色衣裙,一根墨綠色腰帶將纖細的腰肢勾勒出來,同時也能凸顯那傲人的身材。


    最讓張懌驚訝的,卻是樊氏的容顏以及那小口,此女模樣身材絕對是超一流,關鍵她有特色啊。


    這樊素口,著實令人癡醉。


    “妙,妙,好一個奇女子,果真是一流。”張懌爽朗說道,整個人露出滿意,想來這種女子敬獻上去楚楓應該會滿意吧。


    樊氏皺眉,美眸中帶著厭惡看著幾人,若非趙範是郡守,她根本不會過來,正因為他的身份,自己隻能過來。


    而且趙黎對自己賊心不死!


    甚至管控了自己族人,施加壓力讓自己就範。


    “見過趙郡守,不知喚小女子至此何事?”樊氏欠身,不卑不亢問道。


    “嗬嗬,樊姑娘別緊張,早前是我冒昧,此番叫你來是想和你商討一件事情,楚公就在荊州,想把你送去伴之左右。”


    “你若同意,並且伺候好楚楓,我保你樊家如日中天。可你若不同意,那我也不介意將你樊家從桂陽抹除。”


    趙黎陰狠著眸光,冷叱道。


    “伺候楚楓?”樊氏皺眉,她聽過,是當今有名的諸侯,顯然他兄弟二人是想用自己示好楚楓。


    “你也不用著急給我迴複,給你一天時間,你可要想清楚了,樊家是死是活就在你手中了,更何況楚楓身份顯赫,你屬於高攀了。”


    趙黎威脅,讓人請她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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