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貴平抬手,將茶杯裏的茶一飲而盡。


    “巧了,那日我在李泰蘭的府衙上喝到的,也是這雪頂含翠。”


    趙貴平笑著把玩著手裏的茶杯,隨後繼續道。


    “原來,這李啟傲乃是李家的庶子,另有一個嫡子弟弟,乃是正室原配所生。”


    “因著這李家的老爺子家中有一個善於謀劃的老母親,為了給老爺子尋一門滿意的親事,一直拖著這老爺子中了廉生之後,這才開始找合適的人家。”


    “奈何這老爺子早年耐不住寂寞,外麵瞞著自己這個老母親已經是置辦了許多個外室了。好在,隻留下一個兒子,餘下不過是三個女兒,成年了打發出去就是。”


    “這正房嫁過來的時候,這個庶長子已經是十一二歲上下了。”


    “因著早年家中沒有別的子女,所以,這個孩子自小也算是被家中長輩親手調教長大的,文韜武略,樣樣了得。”


    “大宅門裏頭的那點事,不消的說也就知道了。”


    “後來,正房妻子生下這個嫡子,竟然撒手人寰。老外祖母強行養著,這才勉強護住了這個孩子。”


    “李家的老爺子是個中庸之才。兒子精明強幹,約莫剛一及冠,便挑起了整個李家的大梁。沒多久之後,老祖母也過世了,撇下一個獨子。”


    “多年前,那獨子所在的房子竟然莫名起了一把大火,所有的屋舍瓦梁被燃燒殆盡,那個孩子也不知道去向。”


    “我聽人說,這個嫡子名叫李啟泰。想來便是因為不想與李啟傲同輩,便拿了那個啟字,令取了生母姓名中的一個蘭字為名。方有李泰蘭這個名字。”


    趙貴平剛聽到這些故事的時候,不免想起了那李泰蘭生前最後一幕絕望卻又近乎癲狂的眼神。


    現在想來,自己聽這故事不過三言兩語便說完了。


    可是於這李泰蘭而言,多年來的屈辱和蟄伏,隻怕不是一般人可以明白體會的。


    明明是嫡子,卻被欺負至此。


    也是哀歎。


    “趙大人,你說了這許多,究竟是何意思。”


    楚文玉陰惻惻的抬頭,目光銳利的盯著趙貴平。


    後者沒有接他的話茬,而是繼續說道。


    “這李家一直是為丞相馬首是瞻的,李泰蘭死前最後一句話問我,你可是三皇子派來的?可見當年就走他的自然不會是方家一脈。”


    “這原本我好好奇,這京中究竟是誰有如此大的財力去豢養死士。說實在的,原本是沒有想到二皇子頭上的。”


    “說句僭越的話,二皇子的野心雖然勃勃。可在我眼裏,卻沒有一爭之力。直到這次迴來,我這才發覺自己錯了。二殿下多年來苦心籌謀,步步規劃,想來能夠在七歲上下的時候就秘密的救下李泰蘭,在宮內運籌帷幄,銀錢上的事,自然是難不倒二殿下的。”


    “趙貴平。”


    楚文玉的眸色乍然間兇狠起來。


    “你可知道誹謗皇子是什麽罪名。”


    “二殿下,我以為你是個聰明人。”


    趙貴平目光鎮靜的迴望道。


    “無量山上那麽多的死士,二殿下真的來得及撤走麽?更別說,這些死士在那裏生活多年,難免留下痕跡,二殿下便覺得真的是清理的幹淨麽?”


    “若是有心想查,必然是查的到的。即便查不到,二皇子的野心也被陛下所猜忌,到時候,您的宏圖大略,隻怕是更加艱難了。”


    “你威脅我?”


    楚文玉半晌從牙縫裏逼出來這麽一句話。


    “臣下不敢。”


    趙貴平微微向前傾,兩人麵目所及,不過半軋之隔。


    “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二皇子,你說我非池中物,你便可明白,我這種人,隻能為人所憑能力收服,靠這些威脅的手段,是絕對換不來我的真心的。”


    “二皇子若是真有心,便不會對我用這種手段。”


    “那我的父皇可是以能力收服的?”


    楚文玉立刻反問道。


    趙貴平麵無表情,沒有迴答。


    “還是說。”


    楚文玉更往前湊了湊。


    “他壓根也沒能收服你這條蠢蠢欲動的毒蛇呢?”


    趙貴平後撤一步,理了理身上的衣袍。


    “二殿下,臣下琢磨什麽,二殿下不知道,二殿下琢磨什麽,我卻清楚得很。”


    “二殿下在這皇城裏想要謀奪的東西本就是千難萬難,就別再硬推著別人與你為敵了。”


    說罷,趙貴平起身,抬腳走出了殿外。


    “啪!”


    楚文玉抄起手邊的瓷碗,直接砸向了趙貴平離去的方向。


    “趙貴平!日後我若為帝,必然將你碎屍萬段!”


    ……


    “今兒個老百姓啊,今個兒真高興。”


    趙貴平出了楚文玉的府邸,瞧著天色還早,就在路上瞎逛遊著。


    最近的事情還算順利,趙貴平免不得心情也好了許多。


    一路上看著那鬥雞走馬的,也看著順眼了許多。


    “這隻青眼紅冠的可是我們這裏的常勝將軍,您了各位也都不陌生了,即便是今日裏那新立了軍功的趙將軍也是比得的!”


    “吹什麽牛逼啊你,我就看好這吳掌櫃家的這隻,必然是啄瞎了你這青眼雞。”


    “是啊,你這要是趙將軍,那吳掌櫃這隻的便是方老將軍了!”


    ……


    趙貴平笑著從人群裏走開。


    不得不說,看一個朝代是否興盛,你去大街上走走便知道了。


    婦女們三三兩兩的在街上說笑行走著,臉上洋溢著自信的相容。


    男兒們或耍玩,或鬥雞走馬,或與茶樓酒肆裏談天闊論,端的是暢意淋漓。


    每走至一處,小到姑婆妯娌的瑣事,大到朝堂上的局勢。沒有什麽是說不得的。


    人人言論自由,思維活躍。


    怎麽看,這京城之中都是一副開明盛世的模樣。


    隻是,不知道這盛世能夠持續多久,又是在誰的手裏持續下去了……


    “客觀,店裏新到了的雨前龍井!還有日族那邊傳來的稀罕玩意,您了來,必然是眼前一亮。”


    趙貴平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爾聽著前麵的小廝在招攬生客的說辭。


    日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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