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貴平神色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淡,沒有多說什麽。


    夏日星立馬就慌了,想要伸手去拉趙貴平的手,卻被後者輕巧的躲了開去。


    “你!你別生氣!”


    “星兒!”


    身後,夏日勒粗糲的嗓音傳來。


    夏日星咬咬嘴唇,閉了嘴,站了起來。


    “你先出去。”


    夏日勒雙手背後,看著夏日星說道。


    “哥!我不管他是不是大華朝當官的,但是你別傷害他。”


    夏日勒長歎一口氣,輕輕點頭,隨後說道。


    “先出去,我有話和他說。”


    趙貴平抬眼看著眼前的兩兄妹,默默無言。


    夏日星迴頭對趙貴平說道。


    “你,你和我哥好好說,要是有什麽不對勁,你趕緊喊我,我就在帳子外麵,聽到沒?”


    趙貴平死死的看著夏日星那顆清澈見底的眸子,眼中掙紮的神色十分明顯。


    最後緩緩的點了點頭。


    夏日星李可舒了一口氣,笑了出來。


    隨後不舍的離開了帳子。


    夏日星一走,帳子裏的氣氛立馬就冷了下來。


    莊秋低垂著眼睛沒有說話,感受到夏日勒站在自己前方一步遠的地方,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


    片刻後,夏日勒笑著開口說道。


    “不愧是當日敢自作主張放走我的人,氣魄定力果然不是一般人,都撞到我大營裏來了,卻還是這副不卑不亢的樣子,屬實難得。”


    趙貴平神色淡淡的說道。


    “將軍這話就說錯了,我如今能夠這樣,不過是因為拎得清罷了。若是將軍現在說,隻要我跪地求饒就可以放我離開,我必定比誰都跪的快。”


    夏日勒聽完先是一愣,隨後哈哈一笑。


    “是,你沒說錯,我確實不能放你走。”


    趙貴平抬起頭來,直視著夏日勒,眼中有點點星芒閃現。


    “夏將軍,我早就聽聞,北部的夏日勒將軍雖然在戰場上殺人如麻,像是一個在世的活閻王一樣,麵對敵國之人亦是十分狠辣,不留情麵,但是麵對自己的朋友,將軍卻是能夠戰前重出重圍折返,隻為救下自己手下的親兵。”


    夏日勒輕笑一聲,坐在了一旁雕刻的像是獸椅一樣的東西上。


    “你不必同我說這些,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不錯,我夏日勒是欠你的人情,但是,朋友到底說不上。”


    說完,夏日勒目光灼灼的看著趙貴平說道。


    “況且,自我迴到北部後,沒有少打聽你在大華朝的事情,到底是探聽出了一二。如今你這樣的身份,雖說算不上半個皇帝,但是到底也是比得上一個方振雄的,你要我如何念著往日的恩情放你離開。”


    夏日勒說完,趙貴平的瞳仁有了瞬間的顫動。


    迴去之後,玄景帝為了接下來北部的計劃,急於把自己推到人前。


    要是之前,自己隻是一個內服務的公公的話,現在或許還可以憑借自己的一點口舌賭一賭能不能漸漸的讓夏日勒放鬆警惕,好趁機逃走。


    但是現在想必自己在大華朝的種種事跡都被夏日勒探聽了去。


    這下倒是給自己添了大麻煩了。


    夏日勒笑著看著趙貴平不斷閃爍的瞳仁。


    “行了,你別白費力氣了,我是不可能放你離開的,但是短時間內,我也不可能傷害你的性命,你好好的在這帳子裏養著吧。”


    說完,夏日勒就站起身來,朝帳子外麵走去了。


    “噠——噠——”


    夏日勒的馬靴一下下踩在地麵上的聲音,就像是一根長錘,一下下砸在趙貴平腦中的感覺一樣。


    趙貴平的手死死的捏著身上的毛毯,雙手都漸漸的泛白,沒了血色。


    “等等!”


    終於,趙貴平抬起頭,眼中滿的決然。


    “如果我告訴你,我願意對北部投誠呢?”


    夏日勒朗聲笑著迴過頭來看著趙貴平。


    “你當我是三歲的孩子麽?你們中原人是聰明不假,但是我們北部的人隻是憨厚,卻不是蠢笨,如今你說的話,你自己可信?”


    趙貴平起身,身上的薄毯緩緩掉落,臉上也逐漸有了信心從容的神色。


    夏日勒心神一晃,仿佛又看到了那個當初在山腳下放走自己的少年。


    趙貴平赤腳,一步步的走向夏日勒,站到他麵前,與之平視。


    “將軍將我的事情調查的一清二楚,自然也就知道,奴才是什麽出身了?”


    夏日勒聽到趙貴平自稱奴才,眉頭不禁一皺。


    說實話,他是在是不習慣眼前的這個少年這樣稱唿自己。


    但是夏日勒想起之前探子們迴報的話來。


    “將軍,此人乃是東廠太監出身,後來被玄景帝提拔為內務府總管,不知怎麽的,一朝功力大漲,竟然統一了東西南北四大輯事廠,這才有了後來的一係列事情。”


    這趙貴平……


    還真的是個奴才。


    趙貴平看著夏日勒微微低垂的眸子,笑著說道。


    “很讓將軍失望吧,當初放走將軍的,竟然是一介閹人,是個渾身上下散發著惡臭味道的奴才。”


    夏日勒迴看著趙貴平,眼中好似古潭無波。


    “你到底想說什麽?”


    趙貴平淡淡一笑。


    “將軍,如果我告訴你,我其實不是個奴才,或者說,我不是一個閹人呢?”


    聽到趙貴平這麽說,夏日勒的眼神終於有了明顯的驚慌和意料之外的神色。


    “你什麽意思?”


    莊秋微微笑著,輕輕解開自己的衣衫。


    最後一絲不掛的站在夏日勒麵前。


    “將軍這下可信了?”


    夏日勒看著趙貴平光潔的身體,緊緊的皺起了眉頭,隨後轉過身去說道。


    “把衣服穿好再說。”


    趙貴平笑著,將衣服穿上,邊係腰帶,邊說道。


    “將軍,這下可相信我了?”


    夏日勒轉過頭來,眼中帶著明顯的狐疑。


    眼前的一切都是自己親眼所見,不是虛的。


    而這個趙貴平,太監出身,常年在宮內行走,又成了內務府的總管,這是整個大華都知道的事情,也不可能是假的。


    那這是怎麽一迴事?


    盡管夏日勒是北部的人,但是也清楚地知道。


    未淨身的人在後宮行走可是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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