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文竹知道趙貴平在打趣自己,便沒有接他的話茬,而是又問了一遍。


    “說呀,到底是為何。”


    趙貴平臉上玩笑的神色褪去,正色道。


    “首先,第一,我不知道這個吳敏耀的底子到底是不是幹淨。我們與他不過是萍水相逢,萬一今日一切都是有心人故意安排,讓他出現在我的麵前呢?”


    “不會吧。”


    楚文竹皺著眉頭說道。


    “怎麽不會?”


    趙貴平迴頭看著楚文竹的眼睛。


    “你要知道,有很多時候,即使是你親眼所見的,也未必是真的,而是別人故意想讓你看到的。”


    趙貴平看著楚文竹若有所思的神色,繼續說道。


    “這是第一。所以,這個人越有見解,我越得調查他的底子是不是幹淨,越得小心。因為這樣的人才,很可能早已為人所用了。”


    “那他剛才說的如何,你怎麽也不說呢?”


    楚文竹接著追問道。


    “很簡單,因為沒有評價的必要。”


    “什麽意思?”


    “他分析的好又如何,不好又如何,你在聽了他的分析之後,已經心中對這個人的能力有數了,為什麽一定要把你心裏所想的東西說出來,讓別人知道呢?”


    趙貴平輕輕的點在楚文竹的額頭上。


    “記住了,不做,就不會錯;不說,別人就摸不透你的心思。別人摸不透你的心思,自然不敢輕易的算計你。”


    “尤其是帝王,你要做到的是,心中事無巨細全都明白,但是卻看透不說透,讓臣子們拿捏不準你的心思。你要做的,是如何通過他們裏讓你成為最明白的那個人,而不是自己像他們說明很多東西,讓被人比你明白許多。”


    楚文竹歪著腦袋點點頭,也不知道聽進去了幾分。


    片刻後,小丫頭看著趙貴平。


    “那你和我說說,他說的,到底在理麽?”


    趙貴平眉峰一挑,說道。


    “一半一半吧。”


    “什麽意思?”


    “他畢竟不在朝野之上,許多事情,因為不知道內情,所以也就沒辦法分析的全麵。這天下之事,朝堂之事,除了要有一顆其七巧玲瓏心之外,更重要的是要有通達的消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通達的消息,就算是眼光再毒辣,也是白費。”


    “可是你還是沒有說,什麽一半一半啊。”


    楚文竹撇撇嘴,繼續追問道。


    “你父皇之前給我秘密下了任務,想辦法不通過禮部,將此次圍剿北部的軍費湊齊。”


    “要打仗了?”


    楚文竹猛的一驚,迴頭看著趙貴平。


    趙貴平點點頭。


    “嗯,正如吳敏耀所說,當今天子,不是一個可以容忍他人威脅我邊境的帝王,而且,這一仗還牽扯方振雄在朝堂之上的地位以及他在民間的號召力,也是為日後徹底拔除貴族這個毒瘤而做準備。”


    “可是,不通過禮部?”


    楚文竹歪著頭,默默的重複著剛才趙貴平的話。


    片刻後抬起頭看著趙貴平。


    “你們是想要從貴族手裏拿錢?”


    趙貴平笑眼盈盈的看著楚文竹。


    “確實是長進了不少。”


    “所以,你打算從這李安義和李廣義這裏下手?”


    趙貴平輕輕的點點頭。


    “心中有了個打算,不過很多東西,還想需要具體行動之後,才能夠知道。”


    說完,趙貴平將楚文竹手中吃了一半的糖葫蘆奪了過來。


    “不許再吃了。”


    “哎哎哎!”


    楚文竹嘴裏下意識的哀求著,但是隻能無奈的看著趙貴平將糖葫蘆奪了過去,丟在了一旁的垃圾堆裏。


    楚文竹不滿的哼哼了兩聲,隨後問道。


    “如果那個吳敏耀底子幹淨的話,你會用他嗎?”


    趙貴平猶豫了一下說道。


    “會,不過還是會讓他經曆秋闈,而且,一定會故意讓他落榜。”


    “為什麽?”


    楚文竹不解的問道。


    “既然是個人才,為什麽不早早的留在身邊?”


    “這個吳敏耀,確實有一點才能,但是身上的孤傲清高之氣太盛,清高孤傲,自命不凡,為人處世也太過剛硬和帶著濃重的戾氣,這樣的人,或許適合二十年之後的大華朝堂,但是卻不適合現在的。”


    “你的意思是……”


    “你要打打他的銳氣。”


    楚文竹猶豫著說道。


    “是!”


    趙貴平抬起頭,翻身上馬,然後將楚文竹也抱了上來。


    “他現在這樣,一是主意太大,很多事情,容易固執己見,不聽主子的調遣。”


    “一個再有能力的狗,要是不聽主人的話,那就寧可扔了不要,沒有什麽用,反而會起壞作用。”


    “二來,現在他這個樣子,把他丟到官場裏,無非兩個結果,第一,沒多久就被現在官場裏的貴族打壓的懷疑人生,然後自殺;又或者是處處得罪人,到最後不得不得把他一貶再貶,最終成為一顆棄子。”


    “哎!說到底還是現在的朝廷形勢複雜,不得不委屈這樣的人才。”


    趙貴平卻是搖搖頭。


    “不,適者生存,不會適應局勢,那就是自己的問題,就應該被淘汰。”


    “還有,做人,不能隻有剛強的一麵,木強則折,朝廷裏,是需要一些油一般的小人做派的,太過清明的人,是沒辦法操控黑暗的政治的。這是鐵的定律。”


    楚文竹歪著腦袋,迴頭看著趙貴平。


    “那你又為何說他適合二十年之後的朝廷呢?不就是說那個時候沒有貴族了,便可以留得這樣的人才了麽。”


    “不,我的意思是,那個時候,他都已經是年過半百的人了,再怎麽樣也會懂得一點伸縮進退的道理了。不至於像現在這麽莽撞。”


    說完,趙貴平輕輕牽起了韁繩。


    “好了,時候不早了,我們得趕緊迴去了。今日玩也玩夠了,明日還得觀看這圍獵的歌舞表演呢。到時候小心你看著睡著,丟了臉麵。”


    楚文竹長歎一口氣,失力的抱住馬脖子。


    “啊!不想迴去啊!馬兒馬兒!你慢點走。”


    趙貴平淺淺一笑,一勒韁繩。


    馬瞬間奔騰起來,不一會兒消失在了人潮攢動的街頭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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