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文竹拐著彎子罵惠妃比畜生難管,惠妃也聽了個明白。


    一張巴掌大的小臉當即變了顏色。


    楚文竹說完還不夠,立刻招了小蝶到跟前。


    “傳我的話,剛才誤會他們了,是本宮的不是。”


    “迴頭這司禮監上上下下都去內務府領三個月的月錢,算是我體恤他們今日當差受委屈了。”


    小蝶憋著笑意微微一福身子。


    “是,奴才這就去辦。”


    瞧瞧這事兒辦的。


    又賞了奴才,顯得自己當主子的有格局,慈善待下。


    又罵了惠妃。


    指伺候惠妃是受委屈。


    一石二鳥啊。


    在場的聰明人立刻聞到了這空氣裏濃濃的火藥味。


    辛福瑞聽了這話,是感謝也不是,不感謝也不是。


    隻能撲通一聲又跪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出一個。


    隻希望誰都看不見他。


    同樣的,趙貴平現在也是不停的在嘴裏默念。


    “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但是,墨菲定律表示,越擔心發生的事情越會發生。


    惠妃看了一眼遠處裝死的趙貴平,氣的手絹都擰在了一起。


    隨後冷笑一聲,說道。


    “素問這趙公公作為西廠的人,時時伴在三公主身邊,竟然不像個外宮太監,倒像是三公主的內侍。”


    “原本以為這趙公公被提拔了內務府總管,三公主自然會避嫌,不想竟然更是方便了,賞罰奴才都有這趙公公給把著,也是容易了許多呢。”


    趙貴平一聽立刻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自己就是個當差的,主子讓幹嘛就幹嘛唄,扯上他幹什麽。


    這內務府雖然是管理後宮瑣事的所在。


    倒是說到底,還是皇上的奴才。


    按道理,這內務府的銀財都是有數的。


    平日裏哪宮主子,領多少俸祿,取多少炭火,這都是按照份例來的,是定死的。


    但是這玄景帝統治下正是王朝盛世,國庫充盈。


    內務府平日裏主子們想要賞些個奴才,取些銀錢出來也是有的。


    這事兒說和規矩吧,確實不合規矩。


    因為隻有皇上皇後才能隨意支配內務府的銀財。


    但是說不合規矩吧。


    這各家主子都這麽做啊,幾乎就是一個不成文的規定。


    平日裏不說,誰也不會把它當個事。


    就跟吃飯拉屎一樣自然。


    但是你要非把他拉出來當成個事兒說的話。


    倒是也能治你的罪。


    趙貴平立刻跪了下來。


    “奴才不敢。”


    現在除了這個萬能金句,他還能說什麽?!


    楚文竹一看趙貴平跪下,氣的一個箭步走到他身邊。


    一把給趙貴平提了起來。


    “男兒膝下有黃金,什麽人你都跪?!”


    說完,橫眉看向惠妃。


    “惠妃娘娘教訓的是,是我不懂規矩了,竟然忘了父皇一直在強調要後宮節儉。”


    “但是惠妃娘娘既然提醒我了,那我也就不得不提醒娘娘一句話,有來有往才是正理。”


    說完楚文竹將雙手環扣在腰間,四處走了一圈。


    “這嬪妃出遊按理是有一定的規格的,娘娘不過是四妃,連貴妃都算不上。”


    “來個司禮監竟然動用整個司的人伺候,其中消耗的排場所用的銀錢,要是讓父皇知道了,還不一定如何龍顏大怒呢。”


    楚文竹說完,惠妃當下住了嘴。


    這玄景帝最煩的即使後宮鋪張浪費。


    早些年因為一個新入宮的妃子想要博得盛寵。


    不知從哪裏找來一身蜀錦織就的衣衫。


    細膩的蜀錦穿在身上甚是好看。


    但是玄景帝卻連看都沒看一眼,直接命人把那個妃子貶為庶人,趕迴了本家去。


    隻因這蜀錦名貴,一匹之價不下萬金。


    這個妃子新入宮分位不高,就敢如此鋪張逾製。


    由此可見,這玄景帝對鋪張浪費和奢靡之風的痛恨。


    惠妃想要張口反駁迴去,卻被一旁的貼身婢女輕輕拉了一把。


    後者不甘心的咬咬嘴唇,罵了一句。


    “迴宮!真是晦氣。”


    說完,便領著一行人出了大門。


    路過趙貴平的時候,惠妃停了下來,在他耳邊輕聲說道。


    “今晚想辦法來我寢宮,不來你就等死把!”


    說完,不待趙貴平說話,便揚長而去。


    趙貴平站在原地,嘴角不住的抽搐。


    自己這絕對是誤傷啊!


    惠妃走後,楚文竹走過來,眸色不善的問道。


    “她和你說什麽了?”


    趙貴平眼珠子滴溜溜一轉。


    這肯定不能實話實說啊。


    於是迴答道。


    “她說讓我以後小心點。”


    楚文竹聽後,臉色果然好看了許多。


    對趙貴平說道。


    “放心,以後你隻要聽話,我一定保你周全。”


    “嗬嗬”


    趙貴平尷尬的笑了笑。


    現在自己最大的危機就是你們這幫女人好不好啊!


    說完,楚文竹心情很好的抬腳進了司禮監。


    而趙貴平也認命的跟了上去。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這邊趙貴平正在應付著楚文竹的刁蠻和纏人。


    另一邊,劉化雨坐在西廠廠都的椅子上,氣的麵色鐵青。


    “都督,您喝口茶消消火氣!”


    “嘭!”


    劉化雨抄起手邊的茶杯就砸了過去。


    下麵的人也不敢躲。


    滾燙的茶水澆了一身疼的皮膚泛紅也不敢吭聲。


    “消火就知道消火!咱家怎麽養了你們這一群沒用的廢物!”


    劉化雨身邊一個麵色灰白,看起來似乎有些病症的男人貼在劉化雨耳邊說道。


    “奴才在出事後私底下去調查了。”


    “這個叫趙貴平的以前不過是西廠的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色,若非說有什麽特別的,就是模樣俊俏了些,頗得宮裏主子們的寵愛。”


    “不過也僅限於此了。”


    “據奴才所知,這趙貴平以前似乎並不會武功,不知怎的,竟然一夜之間達到了大宗師的水準。想來不是以前故意藏拙,就是得了什麽秘術。”


    劉化雨的情緒逐漸穩定下來。


    “我瞧著,他是有真東西在的,和畢昇過招的時候,能看出來,絕不是一時靠秘術提升起來的。”


    劉化雨一想起來那個趙貴平竟然敢在大殿之上直接擊殺自己的心腹,就恨得牙癢癢。


    害的自己在禦前顏麵盡失。


    “不管他是真的還是假的,都必須給我斬草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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