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史進與呂方。


    這二人率眾殺了卓布泰,收繳兵器若幹、馬匹一百多匹,不敢停留,直往雁門而去。


    而楨陵關方向,鮮卑兵馬左右不見卓布泰歸來,立刻前去稟報佟養性,佟養性旋即派人出城打探,不多時,發現了卓布泰等人的屍體,眾人大驚,急忙迴去稟報佟養性。


    佟養性聞知此事後,即刻修書一封,送往雲中城,請阿敏速速歸來,主持邊關大事。


    ……


    史進與呂方引軍前行。


    走了一夜,越過雲中郡邊境之後,進入了雁門郡的領土。


    到了這裏,眾人才放下心來,大家放慢腳步,緩緩前行,走到平坦地方,便安營紮寨,休整起來。


    一夜無話。


    到了第二日,眾人收拾停當,隨即向前行進。


    走了不多久,隻見前方湧出一彪軍馬,約有百餘人,他們發現呂方等人蹤跡後,立刻結成扇形陣勢,擋在眾人麵前。


    “來者何人?”


    百人軍馬之中一名將領模樣的年輕男子策馬而出,橫槍在前,高聲喝問道。


    呂方聞聲打量這位騎兵將領,隻見他年紀在十五六歲,麵容稚嫩,英氣逼人,白盔白甲,手橫銀槍,胯下一匹如雪的戰馬,俊朗非凡。


    “好一位小將軍,雁門楊氏果然名不虛傳。”


    呂布暗暗點頭,然後拱手道:“小將軍,在下呂方,乃是溫侯呂布族弟,高寵將軍義弟,今日前來,便是專程拜會楊業家主,商量共討多爾袞之事。”


    “溫侯呂布麾下兵馬?”


    這年輕將軍上下打量了呂方等人片刻,然後說道:“既然如此,諸位隨我來!”


    說罷,派了幾名騎兵在前,讓呂方等居中,自己則走在最後,眾人緩緩向雁門郡馬邑城走去。


    路上,呂方和史進問及這位年輕將軍姓名,年輕將軍迴答說:“在下楊宗保,乃是楊氏楊延昭長子。”


    “原來是楊氏子弟,果然一表人才。”


    呂方笑著說道。


    楊宗保謙虛說:“慚愧慚愧,在下初入軍伍,還有許多需要學習……”


    說到這裏,他問呂方說:“我聽聞溫侯已經攻破了朔方、五原兩地,又南下克上郡,當真如此嗎?”


    呂方說:“正是如此,現在溫侯屯兵太原郡邊界,隨時準備出兵太原,而我大哥高寵,也在雲中西麵厲兵秣馬,隻待與楊氏一同,前後夾擊,攻破雲中,驅除鮮卑胡奴。”


    “哈哈哈,要真是如此,則鮮卑不足為患也!”


    楊宗保聽了呂方所言,頓時喜形於色,他立刻保證,要在祖父楊業麵前極力促成結盟合攻多爾袞之事。


    幾人在路上說著話,不多時,就走到了馬邑城城下。


    楊宗保一麵派人前去稟報楊業,一麵將呂方等安置在城內的校場之中。


    眾人休息了一會兒,楊氏家兵前來,邀請呂方和史進到郡城府邸說話。


    兩人久聞楊業威名,不敢怠慢,稍微收拾一番後,便跟著楊氏家兵前往府邸。


    來到府中議事廳內,楊氏諸多人物盡皆匯聚在此。


    呂方和史進進來,見到正廳主位端坐一人——蒼顏皓首,白發銀須,身材高大,氣勢雄壯,正是楊家家主,人稱金刀無敵的楊業楊繼業。


    “見過楊將軍!”


    呂方和史進齊齊拱手,躬身行禮說道。


    楊業手撫長須,站起身來,讓兩人坐下。


    隨後,楊宗保低聲向二人介紹廳中其他人物。


    楊業身邊,那位銀發如絲,麵色紅潤,身著戎裝,手拄龍頭拐杖的老婦人,乃是楊業之妻——折賽花。


    而楊業下首,國字臉、臥蠶眉、長須飄飄灑落胸前的中年男子,正是楊宗保的父親,如今雁門楊氏的統帥——楊延昭。


    楊延昭身後,則站著兩位副將,一名孟良,一名焦讚。


    呂方跟著楊宗保一一介紹,朝著眾人行禮完畢,迴座坐定。


    此時,楊業開口說道:“閣下是溫侯麾下部將?”


    呂方連忙起身,拱手迴答:“正是,在下呂方,乃是溫侯部下,今日特來拜見楊將軍。”


    說著,他從懷中摸出高寵的書信,遞給了楊業。


    楊業展開書信觀看,隨後笑著說道:“溫侯乃是我並州英雄,若有差遣,楊某自當遵命!”


    一聽楊業這話,呂方頓時心中大喜,當即躬身稱謝,說道:“楊將軍果然義氣深重,末將立刻迴報將軍,約定同時進軍,共破多爾袞!”


    “哈哈哈,如此甚好。”


    楊業點點頭,對呂方說。


    隨後,他吩咐眾人安排酒宴,邀請呂方和史進及麾下兵馬共同赴宴。


    呂方沒想到這次雁門之行如此順利,當夜酒宴上便與楊氏眾人推杯換盞起來,直至深夜,酩汀大醉。


    睡到第二天下午時,呂方才悠悠醒轉,他洗漱一番之後,便準備向楊業辭行,迴去給高寵複命。


    楊業知道這是公事,也不多留隻說七天之後,他會出兵楨陵關,然後讓高寵配合,攻打雲中郡西麵邊界。


    呂方一一記下,便和楊業互相辭別,然後離去。


    他迴到營寨,尋訪史進,說起準備迴去的事,史進說:“史家的家仆莊客準備在雁門定居,我隨你一同迴去吧。”


    呂方說:“既然史家在此落戶,兄弟便留在此處吧。”


    史進搖搖頭,笑道:“我這一生皆為家族,如今正值亂世,此時家族定居下來,我也可以投軍報國了。”


    聽到史進這番話,呂方也覺得他是個幫手,於是就同意了。


    當即,兩人收拾東西,再召集史家眾人商議,兩百多人中,隻有二十幾人願意跟隨史進前往五原。


    史進也不多說什麽,隻帶著這二十幾人,與呂方一起離開了馬邑城,往五原方向行去。


    他們下午時分出發,走至傍晚,然後一處山坡,突然聽得一陣鑼鼓響,數十匹健馬飛躍而出,馬上之人,都是彪形大漢,一個個列開陣勢,將呂方等團團圍住。


    “爾等何人,敢來擋路!”


    呂方手持方天畫戟,史進挺著大刀,左右環顧,口中大喝。


    “你們這些五原來的,莫要在打雁門主意,可知道楊家槍厲害嗎?”


    此時,一聲斷喝傳來。從包圍他們的人馬之中,閃出一道人影。


    隻見此人,頭頂氈帽,身穿布衣,外罩大氅,騎乘駿馬,手中提著一柄混鐵長槍。


    “你是楊氏之人?”


    呂方聽他說話,皺起眉頭,疑惑道。


    那人冷笑一聲說:“楊氏受爾等蒙騙,我卻不認,想要謀雁門,先問我手裏的槍答不答應!”


    說罷,他眼含挑釁,打量著呂方和史進二人。


    “你這潑賊,好大膽子,居然敢如此說話?且看我來戰你!”


    此人一番話,惹惱了史進。史進剛剛決定加入呂布麾下,此時寸功未立,當即拍馬舞刀朝那人迎了上去。


    那人撇撇嘴,手裏長槍一抖,便和史進戰在一處。


    鬥了五六迴合,此人的槍法著實了得,史進左支右絀,抵擋不住,頓時被槍杆挑落馬下,遭那人部下生擒。


    “爾等武藝不濟,快迴去吧!”


    那人抓了史進,哈哈大笑,也不再逼迫,帶著麾下兵馬退去,須臾間就不見了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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