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寒景本就鋒利的危險黑眸,頃刻之間,陡然湧起無盡的殺氣,以及讓空氣都瞬間凝結成冰的寒氣,他抿緊菲薄的唇,一腳狠狠踩在盛雅的臉上:“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


    時念卿離開總統府後不久,霍寒景便秘密讓暗衛跟著。


    原因很簡單,在他出發去第二帝宮的時候,桐姨站在車窗外,冷冷幽幽地對著他哼道:“小卿換衣服的時候,我無意摸到她的手,發現燙得厲害,如果估計得不錯,至少41度。好歹曾經歇斯底裏愛過,就算現在不在意了、不愛了,也不要搞出人命。一別兩寬,各生歡喜,豈不是更好。”


    暗衛,曾帝國時間14時18分,給他打來了一通電話,告知了時念卿的情況:“閣下,時小姐很安全。”


    之後,暗衛那頭,無聲無息,很平靜。倘若時念卿有任何的變故,暗衛絕對會發來消息。


    霍寒景腳部的力氣極大,盛雅的臉,卡在鞋底與地麵之間,嚴重變了形。


    可是,她嘴角的笑,卻依舊癲狂,她艱難地轉著發紅的眼睛,盯著此刻居高臨下,用輕蔑神情,睥睨她的男人。


    審訊室內,光線很暗。


    隻有天花板的最中央,吊著一盞泛著橘色光芒的燈。


    霍寒景精致絕倫的臉龐背光,融在一片陰影裏,臉上的表情有些模糊不真切,可是他那黑得幽暗的眸,卻冷得讓人發怵。


    盛雅直直盯著通身都散發出毛骨悚然凜意的男人,笑道:“閣下,是不是對自己秘密訓練的特級護衛,非常有信心。都說閣下聰明過人,那閣下猜猜,區區兩名暗衛,是不是馬亦的對手?!”


    “……”霍寒景一聽這話,眼底的光,更加陰鷙森然。


    馬亦……


    這個名字,他並不陌生。


    當初暗殺他的金牌殺手,卻因為盛雅替他當下子彈,導致行動失敗,全球通緝。馬亦,當時蒙著麵,無法識別他的真實麵孔。楚易當初憑著他暴露在外的兩隻眼睛,在資料庫內,搜尋對比了大半個月,才調出了他的檔案。


    隻是,馬亦從暗殺之後,便在全球蒸發。他們秘密逮捕了好些年,仍然沒有任何線索。後來,雖然逮捕仍然繼續,但畢竟時間久了,也就鬆懈了。


    霍寒景怎麽也沒想到:馬亦,竟然是盛雅的秘密護衛。


    既然如此,那麽當年曾轟動舉國的暗殺,也是盛雅一手策劃的。


    楚易在抵達死亡監獄的時候,親口在他耳畔低聲說道:“盛雅的腿,好像沒有問題。”


    那時,他在盛家,盛雅上樓的時候,雖然穿著及踝的長款睡裙,但是她的行動實在太過麻溜了,渾然看不出有絲毫的問題。


    想到這裏,霍寒景黑暗的眸子,愈發陰森。


    他的目光,落在盛雅腿上幾秒,冽意翻滾。


    霍寒景隻是稍稍擰了下眉頭,楚易便立刻心領神會,從審訊室的角落,走向盛雅的途中,順手抽過刑具上的一把鋼刀。


    “你想做什麽?!”盛雅被霍寒景踩得無法動彈,隻有眼尾餘光,險險地能稍稍瞄到楚易的動作。


    瞧見楚易在她身邊頓住步伐,盛雅立刻聲嘶力竭地嚎道:“有本事,你們給我一個痛快,不要像個女人一樣,磨磨……”嘰嘰。


    她的咆哮,還沒來得及完全吼出來。


    楚易手裏的那般鋼刀,已經毫不猶豫,更毫無憐惜,插在盛雅的左腳腳踝。


    尖銳鋒利的鋼刀,直接刺穿了她的踝。


    盛雅哀嚎地慘叫一聲。


    幾秒之後,楚易眸光陰冷地看著,殷紅的血,順著折射著殷紅光芒的刀,一滴一滴,砸在布滿灰塵的地麵。


    霎時,刺鼻的血腥味,愈發濃鬱,急速在空氣裏傳播。


    楚易瞅著盛雅痛得全身都在發抖,英俊的臉孔,卻平靜得沒有絲毫的表情:“景爺,她的腿,有反應。”


    有反應?!


    這表示……


    陸宸暴怒:“賤貨,你他媽的竟然敢設計陰景爺?!”


    上前一步,毫不猶豫地重重踹在盛雅的腹部。


    盛雅作為囯務爵的掌上明珠,身份很是高貴,加之容貌動人,十二帝國,不知道多少名門貴胄,使勁手段想要引起她的注意。可是,她卻一門心思都在霍寒景身上。


    而,縱容盛雅再怎樣尊貴高雅,明媚惑人,在霍寒景的眼裏,她都是不屑一顧的。


    如果當初不是她因為替他擋子彈受傷癱瘓,哪裏會有資格留在霍寒景的身邊?!


    那時,時念卿流產。


    霍寒景遭遇背叛,又痛失愛子,萬念俱灰。


    盛雅投懷送抱,霍寒景依舊冷得無動於衷。


    不是那晚,醉得不省人事,盛雅又怎會有機會?!


    盛雅生下霍慕之的時候,霍寒景遲遲不肯取名字。


    直到盛雅受傷癱瘓,霍寒景決定好好照顧她開始,才想要給霍慕之一個名字。


    其實霍寒景當時隻是隨便取了個很大眾的名,盛雅覺得不好聽,最後詢問他:“叫他,慕之,怎樣?!這表示,我對你的心意,從始至終,都不會更改。”


    霍寒景當時並沒有給予意見,隻是沉默,一言不發,盛雅便認為他默認了,趕緊讓楚易去給霍慕之落了戶。


    這些年,不止是陸宸,恐怕楚易和徐則,都認為盛雅溫柔端莊,賢惠識大體。可,時至此刻,他們才深刻領會到:美麗的表皮下,隱藏著一副蛇蠍心腸。


    劇烈的疼痛,從腳踝蔓延至全身的每個細胞、每條神經,盛雅疼得全身都在哆嗦。她猩紅著雙眸,惡狠狠地瞪著那群衣冠楚楚,卻心狠手辣的男人,她忍不住地嗤笑:“你們別一副我有多惡毒惡心的表情看著我,跟你們相比,我差得太多了。時念卿死了,霍寒景,你怎麽不殺了我,給她報仇?!如果我死了,時念卿應該就能瞑目了。”


    “殺了你?!”霍寒景滿臉的凜冽,“我會讓你稱心如意?!盛雅,你最好祈禱,時念卿沒事,否則……我會充分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話音落下,霍寒景一邊轉身往外走,一邊大聲對著楚易吩咐道:“把她關進囚禁室,賞給那些死囚隨便怎麽玩兒,隻要留口氣,活著就好。”


    嘭——


    鐵門,重重被撞上。


    霍寒景陰霾的吼聲,以及關門聲,在審訊室內,久久迴蕩。


    盛雅望著霍寒景離去的方向,有些恍惚,似乎不相信,霍寒景會說出這番話來。把她賞給死囚隨便怎麽玩兒,是什麽意思?!


    楚易不敢怠慢,對著立在旁邊的警衛,將盛雅拖下去。


    盛雅迴過神的時候,本能掙紮。


    被扔進囚禁室的時候,盛雅動作麻利地爬起身,想去扣鐵門出去,誰知,在她大力扯著紋絲不動的鐵門時,察覺到:四麵八方,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她猛然迴頭的瞬間,這才瞧見:五十平的囚禁室,關著不下四十名、穿著囚服的男性囚犯。


    那些囚犯,個個麵露兇光,用禽獸的目光盯著她。


    “老大,居然是個女人。”


    “這死亡監獄,何時關女人進來了?!”


    “管她呢,先好好玩玩再說。”


    盛雅看著那幾十名死囚,一步步地朝著她走來,她滿臉的驚恐:“你們想幹什麽?!我警告你們這些畜生,不要碰我。我是堂堂國務卿的女兒,你們膽敢碰我一根手指頭,我父親必定會讓你們死無全屍。”


    盛雅被牢頭老大,狠狠壓在身下的時候,他布滿胡渣的醜惡嘴臉,揚著淫蕩的笑意:“但凡關入這裏的人,最長活不過一年。讓我們死無全屍?!我們巴不得,趕緊從這裏解脫!!不要動,讓我們好好爽爽,免得受皮肉之苦!!”


    盛雅被牢頭老大,殘暴掠奪的時候,除了歇斯底裏地大哭大叫,還嘶啞著聲音吼道:“霍寒景,我不會放過你。我會讓你不得好死,啊——!!”


    陸宸和楚易,還審訊室內呆著。


    聽見盛雅絕望又悲涼的憤怒咆哮聲,一陣高過一陣地傳來,兩人的表情都很冷冽。


    “那,怎麽處理?!”楚易瞅見蜷在地板上,一動不動的霍慕之,詢問陸宸。


    陸宸揚了下眉頭,離開的時候,冷冷幽幽地哼道:“雖然他是無辜的,但盛雅實在罪大惡極,暫時像條狗一樣拴著,看景爺以後怎麽發落吧。”


    **


    霍寒景是獨自駕車離開的。


    低調的黑色轎車,很沉穩大氣。


    可是,行駛過程中,那車,卻絲毫沒有表現出自己的優良品質。


    霍寒景一腳將油門踩到底,撥通了徐則的電話:“時念卿的具體位置,鎖定了嗎?!”


    “……”此刻的徐則,還在監控室內,聽見霍寒景的話,他眉頭一皺,“不知怎麽迴事,第二帝國青瓦部的監控係統,被人侵入,目前,無法調出任何天網的監控視頻,我正在指揮技術部的人員,急速搶修。”


    一聽這話,霍寒景眉目瞬間冷沉下去。


    沉默片刻,霍寒景冷凜的聲音,又徐徐響起:“去查一下,從總統府調派而出的兩名暗衛的編號,然後通過衛星定位,根據植入他們體內的芯片,鎖定他們的位置……”


    去駕車的途中,霍寒景嚐唿叫那兩名暗衛,卻始終沒人接聽。那一刻,霍寒景心裏,突然湧起強烈的不好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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