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承璧買下的這座宅院並不大,隻分前後院,不過對他來說已經足夠了,他孤身一人又沒娶妻納妾,再加上幾個下人住起來非常寬敞。請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


    後院的院子比起金府自然是小巫見大巫了,其中一個房間裏亮著燈,金宗瑞見狀徑直走了過去伸手拉開了房門,隨後怔在了門口處。


    房間裏,金承璧雙腿盤坐在木製的地板上,正俯身翻閱著手裏的書籍,不時俯身用手裏的鵝毛筆在紙上寫寫畫畫,顯得十分專注,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金宗瑞進門。


    金宗瑞怔了怔後部脫下靴子走進了房間,來到金承璧身旁一看,隻見他正在紙上寫著一些奇怪的符號。


    至於金承璧手上的鵝毛筆他見過,是講武堂的一種特有的裝備,使用起來非常簡單便捷,沾一次墨汁能寫數十個字,漢城的明軍部隊都非常喜歡用它,沒想到金承璧寫起字來非常嫻熟。


    “玉兒,先把湯放那兒,我算完這道題就喝。”或許是隱約感到有人來了,金承璧頭也不抬地說道,專心致誌地俯身在紙上寫寫畫畫。


    “聽說你放棄了這次科舉?”金宗瑞聞言臉上的神色變得有些複雜,隨後不動聲色地開口問道。


    “父親?”金承璧頓時怔住了,連忙抬起頭望向了金宗瑞臉上的神色顯得非常意外,然後跪在地上說道,“父親,孩兒並不是放棄科舉,而是要考大明的恩科,向外界證實孩兒的實力,即便是不依靠父親的庇護也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你認為朝鮮的科舉不如大明的科舉?”金宗瑞聞言心中不由得五味雜陳,他既欣慰金承璧有遠大誌向,又對金承璧的心高氣傲感到擔憂,於是冷冷地問道。


    “父親,大明乃朝鮮的宗主,主上殿下奉大明的天子為皇帝,故而大明的科舉高於朝鮮的科舉是事實。”


    金承璧聞言沉吟了一下,然後抬頭鄭重其事地望著金宗瑞,“父親,與大明科舉相比,朝鮮的文科隻讓兩班子弟參與,無疑有失公允,難以為國選材。”


    “孩兒這次之所以要參與大明的恩科,一是想要證明自己,二來也是為了朝鮮的將來盡一份力。”說著,金承璧向金宗瑞磕了一個頭,“望父親大人成全!”


    金宗瑞想反駁金承璧,可話到了嘴邊卻無論如何都開不了口,金承璧說的沒錯,大明的科舉原本就高於朝鮮的科舉,而且朝鮮科舉中最為重要的文科限製了考生的來源,使得其喪失了原先為國取仕的意義,逐漸淪為了兩班子弟進入官場的踏腳石。


    畢竟,金承璧已經不是小孩子有自己的對事物的判斷,況且金宗瑞知道以金承璧的性格他無法迫使其屈服,所以有些話他難以說出口,即便說了金承璧也聽不進去。


    “你已經決定了要考大明的恩科?現在誰也不知道大明皇帝會不會降下在朝鮮開設科舉的恩旨,一旦錯過了這次朝鮮的文科要想踏進仕途可沒那麽容易!”


    盯著金承璧凝視了一會兒後,金宗瑞神色嚴肅地說道,他要讓金承璧知道通過朝鮮的這次文科金承璧能輕而易舉地踏上仕途,而大明的科舉則要難考得多,並且即便是高官權貴也無法插手否則將受到皇帝的嚴懲。


    畢竟,科舉是給皇帝甄選臣子的豈能容他人染指?那樣的話豈不是等同於謀反!


    因此,金宗瑞希望金承璧能考朝鮮的文科,這樣的話比較容易踏進仕途,也算是他給金承璧鋪了一條仕途之路,並不希望金承璧去冒險。


    “父親大人,人們都說漢城的兩班子弟是不學無術之徒,憑借著祖上的恩蔭得以進入仕途,所謂的文科科舉隻不過是讓兩班子弟進入官場的踏板,孩兒想考取大明的恩科以此來證明並不是所有的兩班子弟都是紈絝之徒。”


    金承璧自然清楚金宗瑞的意思,沉吟了一下後信心十足地望著金宗瑞說道,“孩兒這些年在講武堂司務處學了很多,有信心考進大明講武堂,成為一名文武雙全的朝廷命官!”


    “文武雙全!”金宗瑞的眉頭再度皺了起來,隨後嘴角流露出一絲苦笑來。


    雖然他不願意承認,但大明講武堂的武官確實可以用文武雙全來形容,據他所知凡是從講武堂以及講武堂下屬學院出身的武官都是大明的士子,都有著在大明科舉的文舉中考取功名的能力。


    所以,大明講武堂出來的武官能文也能武,綜合素質要比大明科舉文舉出身的文官要高上一大截,尤其是理政的能力,那些文舉出身的官員完全無法與接受了係統培訓教訓的講武堂武官相比。


    這也是朝廷為何在交趾、遼東、小琉球、蒙古和西域這些偏遠地帶用講武堂的武官來治理的原因,除了那些文舉出身的文官不願意到那種偏遠蠻荒的地方任職外,他們的能力不足以使得他們在當地立足。


    如果強行讓那些文官去邊疆地帶的話,十有**會發生當年交趾的叛亂,故而講武堂的武官義不容辭地接下了這個任務,默默地為大明做著貢獻。


    “你與大明講武堂司務處有聯係?”隨後,金宗瑞意識到了一件事情,不由得有些驚訝地望向了金承璧,他從來也不知道金承璧竟然與講武堂漢城司務處有關係。


    “父親大人,不僅孩兒,都禦史大人的公子和按察使大人的公子這些年也都在講武堂司務處受教匪淺。”


    金承璧知道現在瞞不下去了,於是老老實實地說道,“這次不單單孩兒,他們也都將放棄朝鮮的文科去考大明的恩科!”


    “什麽?”金宗瑞聞言頓時大吃了一驚,萬萬想不到黃喜和柳尚民的嫡子竟然也與講武堂漢城司務處有牽連,而且還關係密切,竟然要放棄家中安排的文科去考大明的恩科。


    如此一來,朝鮮國三位相爺家都在朝鮮文科一事上後院著火,其努力維持的階級製度受到了年輕一代的挑戰。


    李稷自不必說,其庶子李吏公然去大明講武堂漢城司務處給李雲天獻上廢除朝鮮文科特權的聯名請願書,如今再加上黃喜和柳尚民的公子也要放棄朝鮮文科,這可是對朝鮮文科的巨大諷刺。


    “是不是有人暗中教唆你們!”經過最初的震驚後,金宗瑞麵無表情地望向了金承璧,認為講武堂的人故意拉攏他們這些年輕人,然後唆使他們與家中為敵。


    “父親大人,沒有人教唆我們,我們隻是在講武堂開了眼界,知道大明博大的文化以及外麵廣闊的世界,故而想進講武堂見見世麵。”


    金承璧聞言搖了搖頭,一本正經地望著金宗瑞說道,“父親大人,您知道大明以西黃沙蔽天的西域諸國的疆域有多遼闊?西洋彼岸又有多少風俗各異的國家?鐵船為何能在水中行走?所有這一切孩兒都感興趣。”


    “父親大人,孩兒更希望能治理好民政,使得百姓們過上幸福安逸的生活,孩兒等人覺得講武堂能實現孩兒們的夢想,故而想要考進講武堂。”說著,金承璧向金宗瑞磕了一個頭,“望父親大人成全。”


    “鐵船在水中行走?”金宗瑞聞言頓時怔在了那裏,金承璧先前的一番話使得他一時間有些迷糊,他根本就不清楚西域和西洋的情形自然無法迴答金承璧,更是對金承璧所說的鐵船一事感到詫異,鐵做的船放在水裏豈不是就要沉了?


    “父親大人,一整塊放在水裏的話會沉入水底,可是如果增大鐵塊的容積使得它排出的水量的重量大於自身的重量,那麽就能在水裏浮起來,這就是浮力的作用。”金承璧見金宗瑞雙目流露出茫然的神色,連忙開口解釋道。


    “浮力?”金承璧不開口還好,他一開口的話金宗瑞頓時更加迷糊了,他還是第一次聽說什麽浮力,與鐵船有何關係?


    “父親大人,您等一下。”金承璧知道他跟金宗瑞解釋不清楚,於是起身急匆匆地離開。


    見金承璧走了,跟在金宗瑞身旁的金承圭不由得鬆了一口氣,按照他對金承璧的了解這小子絕對是趁機開溜了,以免受到金宗瑞的修理,說實話當他得知金宗瑞竟然放棄文科考試的時候大吃了一驚,認為金承璧這簡直是在胡鬧。


    要知道這次的朝鮮文科很可能是最後一屆,朝鮮並入大明後大明皇帝肯定會取消朝鮮的科舉轉而施行大明的科舉,這樣一來那些兩班貴族子弟可就沒有了絲毫優勢可言。


    金承圭很清楚,大明的科舉異常嚴格而且無門第之分,寒門學子也可應考,大明的那些高官勳貴膽敢插手此事中必受嚴懲。


    所以,金承圭希望金承璧能趕上朝鮮最後一屆文科混個官身出來,以後也好踏進仕途,何苦要考大明的恩科,萬一失敗了的話可就無法踏進官場了。


    誰料想,就在金承圭考慮著如何勸金宗瑞的時候,金承璧竟然去而複返,手裏拿著一艘鐵皮舟,後麵還跟著兩名抬著一個大木盆的仆人,木盤裏盛著不少水。


    “父親大人,這艘船是用鐵製成的,它的容積足夠大因此能浮在水麵上。”先把那艘鐵皮船遞給金宗瑞檢查後,金承璧一邊將其放進木盆的水裏一邊沉聲說道。


    在眾人詫異地注視下,那艘鐵皮船穩穩地浮在了水麵上,這使得現場的人都感到非常奇怪。


    值得一提的是,這艘鐵皮船是金承璧少年時從講武堂司務處得到的第一個禮物,正是這份禮物使得他對講武堂充滿了好奇,逐漸與講武堂越走越近,現在已經儼然以半個講武堂的人自居。


    “希望你好自為知!”金宗瑞望著那艘安然漂在水裏的鐵皮船,沉吟了一下後抬步離去,他知道自己沒有辦法使得金承璧迴心轉意,因此唯有放其放手一搏。


    說實話,金宗瑞心中對金承璧有著非常大的期望,希望他以為能出人頭地,光耀門庭。


    “謝父親大人!”金承璧聞言頓時心中大喜,連忙衝著金宗瑞的背影磕了一個頭,這意味著金宗瑞不會阻止他放棄朝鮮的文科考大明的恩科。


    金承圭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起身跟著金宗瑞走了,他實在難以相信金承璧會放棄近在咫尺的朝鮮進士。


    不光是金承圭,很多人都無法理解金承璧這些一心考大明恩科的兩班子弟的心態,一切都隻能用時間來驗證他們的選擇是對還是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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