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也就是洪熙元年六月二十一日。更新最快最穩定追莽荒紀,還得上。讀蕶蕶尐說網


    漫天的繁星下,一輛馬車由幾匹快馬的護衛著,在幽靜的夜色下在官道上疾馳而行。


    很快,巍峨雄偉的北京城出現在了夜幕下,馬車在南城正陽門的護城河前停了下來。


    北京城有兩條護城河,圍繞都城的護城河就外護城河,皇城外麵也有一條護城河,叫內護城河。


    “上麵的人聽著,本官有緊急公文需要送達兵部,讓你們值守的百戶出來!”此時北京城九門已經關閉,護城河上的吊橋也已經被收起,一名騎在馬上的魁梧大漢一拉手裏的韁繩,策馬來到護城河前,抬頭衝著城門樓上值守的軍士高聲喊道。


    “等著!”城門樓上的一名士兵瞅了一眼魁梧大漢,前去向上司匯報去了。


    “城下何人?進城所為何事?”很快,一名百戶出現在了城門樓下,望著馬上的魁梧大漢高聲問道。


    “本官有事要見你們的張千戶,速讓他前來!”魁梧大漢並沒有迴答百戶的話,而是宏聲衝著他喊道,“如果怠慢,軍法處之!”


    由於夜色昏暗,雙方距離得又遠,因此那名百戶看不清楚魁梧大漢的長相,不過魁梧大漢來勢洶洶,指名道姓要見他的頭上司張千戶,感覺此人頗有來曆,保不準真的有什麽緊急事務,於是當機立斷,立刻讓手下的人去軍營找張千戶。


    “你是何人?找本千戶何事?”大約過了兩盞茶的工夫,城門樓上出現一名三十多歲的男子,衝著護城河前的魁梧大漢喊道。


    “張千戶,難道本經曆的聲音你都聽不出來了?”魁梧大漢抬頭望向城門樓,高聲反問道。


    “是二公子嗎?”張千戶怔了一下,不由得麵露狐疑的神色。


    “正是本公子,張千戶,速開城門,本經曆有要事要進城。”魁梧大漢一口就應承了下來,大喊道。


    “放吊橋,開城門。”張千戶這下確認了聲音主人的身份,連忙吩咐手下,同時帶著人下城迎接。


    隨著張千戶的命令,護城河上的吊橋緩緩放了下來,兩扇厚重的城門也慢慢打開,張千戶領著一群人急匆匆出來。


    “二公子,你不是去了南京,怎麽這個時候迴來了?”吊橋落下後,魁梧大漢一馬當先通過了護城河,守在城門口的張千戶連忙迎上去,一臉疑惑地問道。更新最快最穩定


    “本經曆這次迴來有要務在身,張千戶,吩咐下去,不要泄露本經曆迴來的事情。”魁梧大漢神情嚴肅地囑咐道。


    “二公子放心,卑職知道怎麽做。”張千戶感覺魁梧大漢此次迴京極不尋常,扭頭看了一眼跟在後麵的馬車,知趣地閃在了一旁,目送魁梧大漢一行進城。


    在魁梧大漢的引領下,馬車穿過了幾條寂靜的街道,最後停在了義國公府前,此時夜色已深,義國公府大門緊閉。


    “這麽晚了什麽事兒……公爺!”魁梧大漢前去敲門,不一會兒,一名門卒揉著惺忪的睡眼打開了門,頗為不耐煩地道,等看清了魁梧大漢後頓時怔在了那裏,神情驚訝地望著他。


    魁梧大漢不是別人,正是周豐,他以前在前軍都督府中擔任經曆,把守正陽門的軍隊是周征的嫡係,故而張千戶認得他。


    既然周豐出現了,那麽馬車裏坐著的自然就是太子朱瞻基,女扮男裝的雷婷騎著馬守在馬車的一側,警惕地觀察著周圍的情形。


    自從離開了濟寧碼頭,雷婷和朱瞻基一行人的行程就波瀾不驚,沒有再遇上什麽麻煩,為了避免引人坐船按照正常的速度行進,今天黃昏時分到達通州城,夜深後趕來了京城。


    “速去通報國公爺,南京來了貴客。”周豐沉聲囑咐了那名門卒一聲,門卒不敢怠慢,連忙跑奔向後宅。


    “太子殿下!”當張昊披上衣服快步進入前院客廳的時候,先是微微一怔,隨後麵露驚喜的神色,他看見朱瞻基正坐在椅子上喝著茶。


    “義國公,本宮接到皇上密詔進京,請國公助本宮進皇城。”朱瞻基放下手中的茶杯,從身上取出李雲天帶來的聖旨遞了過去。


    “太子殿下,皇後娘娘已經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下官,下官這就帶殿下進皇城。”張昊並沒有看聖旨,而是躬身把聖旨還了迴去,恭聲道。


    雖然朱瞻基現在隻是太子,不過洪熙帝已經駕崩,他實際上已經是大明的天子,張昊自然要恭敬有加。


    朱瞻基這次來找張昊是要借助張昊進皇城,由於此次是秘密進京,所以他不希望外界知道他的到來。


    周豐雖然順利喊開了正陽門,但守衛皇城的是親軍,朱瞻基沒有辦法在不暴露身份的情況下進入皇城,故而隻能找人幫忙,義國公張昊無疑是最佳人選。


    張昊不敢怠慢,隨後換上了他的朝服,領著朱瞻基和雷婷、周豐進入了皇城,讓在宮城值守的侍衛向皇後通報,他有要事要稟告。


    “母後!”經過一番折騰,打扮成張昊隨從的朱瞻基終於在坤寧宮裏見到了張皇後,忍不住跪在張皇後的腳下失聲痛哭。


    朱瞻基的哭不僅因為洪熙帝的駕崩,還有他這一路來的艱辛困苦,如果不是李雲天冒險進入濟寧城殺了韓魁,那麽後果不堪設想,現在想想就感到後怕。


    “迴來就好,迴來就好!”張皇後的眼睛也濕潤了,一臉慈愛地撫摸著朱瞻基的頭,自此她終於可以睡一個安穩覺,不用再被噩夢驚醒。


    張昊、周豐和雷婷躬身立在一旁,暗自陪著落淚,室內的氣氛一時間變得有些淒然。


    “皇後娘娘,您救救李禦史吧。”等張皇後扶起朱瞻基,雷婷雙腿一曲就跪在了地上,梨花帶雨地給張皇後磕了一個頭,她已經完成了李雲天交給的任務,現在無比擔憂李雲天的安危。


    “李禦史?”張皇後聞言微微怔了一下,這才發現李雲天沒有跟著朱瞻基進宮,雙目頓時流露出了狐疑的神色。


    朱瞻基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淚水,把他們在濟寧府的遭遇一五一十地道了出來,聽得張皇後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誰能想到韓魁竟然會是漢王的人,更感慨李雲天的忠義,以身犯險,使出了李代桃僵的計策。


    “吳總管,以皇上的名義傳諭刑部尚書和兵部尚書,讓他們即刻發公文,令濟寧府府衙和濟寧衛撤銷關卡,迴營待命,如有違抗,立斬不赦!”


    張皇後可不想李雲天出什麽意外,李雲天不僅是周征的女婿,更是她器重的年輕臣子,準備讓其輔助朱瞻基,故而沉吟了一下,麵罩寒霜地向一旁的吳總管道。


    此時此刻,她的心中對濟寧府知府趙升和濟寧衛指揮使石虎是恨之入骨,這兩個叛逆竟然想要謀害朱瞻基,簡直就是罪該萬死!


    “謝皇後,謝皇後!”吳總管不敢怠慢,連忙快步前去安排,雷婷心中稍微安定,給張皇後咚咚地磕了三個響頭,隨後起身,神情急切地道,“皇後娘娘,民女想先行一步,前去濟寧府尋找李禦史,還望娘娘恩準。”


    “不急,你現在去了也沒用,反而會使得李禦史身處危險。”張皇後不由得有些詫異地望了雷婷一眼,她此時已經發現這名模樣俊俏的隨從是一名女子,好像對李雲天的有著非同一般的感情,隨後開口安慰道,“等刑部和兵部的公文到了,本宮讓錦衣衛陪你走一遭。”


    雷婷覺得張皇後言之有理,她畢竟隻是一介平民,就這麽去了濟寧城不僅幫不上李雲天,還會使得她和李雲天陷入險境,不如隨著錦衣衛一同前往,於是在坤寧宮焦急地等待著。


    張皇後以前並沒有見過雷婷,從朱瞻基那裏得知雷婷就是上次跟著李雲天一同進京送永樂帝遺詔的那個“內侍”後,心中倍感意外,也對兩次冒著生命危險立下從龍之功的雷婷充滿了好感,無形中將其視為了自己人。


    刑部尚書和兵部尚書半夜裏被宮裏傳旨的內侍給喊了起來,心中感覺非常意外,通常來皇上如果有事要向濟寧府和濟寧衛下諭令的話,會通過山東布政使司和山東都司,向這種越級下諭的現象非常罕見。


    不過,既然洪熙帝已經下了諭令,那麽兩人唯有趕去刑部衙門和兵部衙門,分別給濟寧府和濟寧衛下了公文,讓其立刻停止在濟寧府的搜捕,迴京待命。


    拿到刑部和兵部的公文後,雷婷和一群錦衣衛連夜離開京城,在通州碼頭乘一艘快船即刻南下,火急火燎前往濟寧府。


    與雷婷幾乎同時離開的還有一群帶著洪熙帝遺詔的八百裏快騎,前去南直隸和包括交趾在內的十四布政使司傳遺詔。


    第二天一早,內閣閣員和五府六部的堂官被洪熙帝的諭旨傳去了禦花園,眾臣以為洪熙帝有事要召集他們商議,可到了禦花園後頓時大吃了一驚,隻見禦花園裏的侍衛、內侍和宮女已經全部身穿白縞。


    禦花園入口處的內侍已經給眾位大臣準備好了孝服,待眾人穿上後被領著去了壽皇殿。


    壽皇殿位於景山東北,是皇帝停靈、存放遺像和祭祖之所,永樂帝大喪期間的靈柩就停在此處。


    進入壽皇殿所在院落的院門後,除了楊榮和朱永青等提前得知消息的人外,其餘的大臣心中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壽皇殿前方的院落中跪滿了穿著孝服的內侍和宮女,眾臣不由得麵麵相覷,雙目滿是震驚的神色,大家這個時候終於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洪熙帝駕崩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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