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麵摻了毒藥,隻要那兩個畜生吃了保準一命嗚唿。”馬富貴笑眯眯地把手裏拎著的一個油紙包打開,裏麵是幾塊新鮮的豬肉。


    “此次如果能順利拿下王三,本官給你記頭功。”李雲天見狀笑了起來,沒想到馬富貴關鍵時刻竟然能派上用場。


    “謝大人。”馬富貴滿臉諂笑地向李雲天一躬身,隨後來到牆角敏捷地縱身一躍,輕巧地就竄上了牆頭。


    李雲天見狀不由得搖了搖頭,這小子動作幹淨利落,一氣嗬成,絲毫不拖泥帶水,看來平常沒少看這種翻家越院、偷雞摸狗的勾當,怪不得幹起事情顯得輕車熟路。


    “大人,我已經往房裏吹了迷煙,你們可以進去抓人了。”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工夫,院落的院門咯吱一聲打開了,馬富貴從裏麵出來頗為得意地向李雲天稟告。


    李雲天讚許地向他笑了笑,抬步走進了院子,院子裏的空地上倒著兩條黃毛大狗,口鼻流血,看樣子是被馬富貴給毒斃的。


    馬富貴不僅吹了迷煙,而且還用匕首把房門的門栓給挑開,這使得李滿山等人沒費半點力氣就進入房裏。


    四個昏睡的男人很快就從不同的房間抬了出來,每個人都五花大綁,嘴裏還塞了布。


    一個身材粗壯、三角眼、塌鼻梁、麵貌兇狠的光頭大漢被抬到了李雲天的麵前,李雲天知道這個家夥就是王三,拳頭禁不住攥了起來,雙目充滿了殺機,他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想殺一個人。


    隨後他鬆開了拳頭,目光逐漸緩和了下來,轉身麵無表情地走了,現在留著王三還有用,就讓他再苟活幾天。


    第二天,王三的姘頭醒來後發現王三不知道去了哪裏,不過床頭的桌子上放著一兩百銀子,隨即以為王三有什麽急事走了,因此也沒有多想,一切生活如常,反正王三每次找她都是神出鬼沒的。


    讓她有些鬧心的是家裏的兩條狗不知道跑去了哪裏,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十有**被人抓走吃了,心中詛咒了偷狗賊後讓下人重新買了兩條,這是王三特意囑咐過的事情。


    這是李雲天故意布的一個局,目的是把王三的姘頭穩住,這樣一來王三被抓的事情就不會傳出去,以免打草驚蛇,讓張有德有了準備。


    為了保密,這次參與抓捕行動的人都被下了封口令,而且他們並不知道抓的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水匪頭子王三。


    雖然李雲天有很多話想問王三,但他不知道對於王三這種悍匪不能操之過急,要先耗著他,從精神上給他施加壓力。


    因此他並沒有著急審問王三,而是讓李滿山在第二天一早把王三和二狗等人裝進在箱子裏運出了城,以賀禮的名義送到了白水鎮陳宅。


    在他看來在整個湖口縣陳家是最適合關押王三的地方,他現在是陳家的準姑爺,陳伯昭肯定會幫他。


    正月二十,李雲天與陳凝凝的喜宴在陳家大宅隆重舉行。


    由於此事是陳伯昭操辦的,因此不僅湖口縣,九江府不少有頭有臉的人物都來了,場麵盛大,異常熱鬧,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陳家今天有人娶妻。


    作為媒人,九江府同知韓安玉自然要吃這個喜酒,他的到來使得喜宴的檔次立刻提升了不少,令陳伯昭倍感榮光,臉上笑成了一朵花。


    雖然與陳伯昭是對頭,但張有財不得不參加這個喜宴,而且還要送上一份厚禮,他這樣做自然是衝著李雲天。


    望著意氣風發的陳伯昭,趙有財的心裏頗為不是滋味,獨自在那裏喝著悶酒。


    喜宴結束後李雲天留在了白水鎮,每天都與陳凝凝膩在一起,郎情妾意,花前月下。


    陳凝凝覺得李雲天作為湖口縣的父母官應該勤於政務,不能老是這麽兒女情長,不僅荒廢了政務,而且還會讓外界說閑話。


    每當她勸李雲天的時候,李雲天不是敷衍了事就是顧左右而言他,令她萬般無奈,她總不能把李雲天轟走,不過內心深處卻是美滋滋的。


    由於白水鎮是陳凝凝的娘家,所以陳凝凝在成為李雲天妾室後依然住在這裏,這樣做一來方便,二來也是為了避免和綠萼碰見。


    畢竟縣衙後宅隻需要一個女主人,兩人都住在那裏的話相互間難免有什麽磕磕碰碰。


    令陳凝凝萬萬不會想到,表麵上看起來一副不思上進的李雲天留在白水鎮除了與她相聚外,其實有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審問王三。


    一月份的最後一天,李雲天決定去會會王三,王三整整被他晾了半個月,估計現在迫切地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晚上,在陳伯昭的陪同下他去了陳宅一個用來存放雜物的院子,院子外麵看著很平常,不過裏麵守著幾名壯漢。


    進入一間倉庫後,一名圓臉大漢移開了地上一塊不起眼的石板,露出了一條地下通道,原來下麵有一個地下室。


    這個地下室是陳家的祖上在建造陳宅的時候特意修建的,用來避難,雖然幾十年都沒有使用過了,不過陳家的曆代家主都精心維護,以備不時之需。


    地下室裏亮著燈光,沿著階梯下去後是一個大廳,大廳的另一側是一條走廊,走廊兩邊各有一排屋子,用來住人和存放糧食、淡水。


    兩名大漢正伏在大廳裏的一張桌子上睡覺,見到李雲天和陳伯昭後連忙起身恭迎。


    “二號在哪個房間?”李雲天看了一眼走廊兩側的房間,不動聲色地問道。


    兩名大漢聞言把他和陳伯昭領到了一個小屋前,屋子的房門緊閉,外麵還加了一把鎖。


    “嶽父,現在他們估計快撐不住了,來看看我們有什麽收獲。”房門上的鎖打開後,衝著陳伯昭微微一笑後推門走了進去。


    屋子裏一片漆黑,陰暗潮濕,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刺鼻的惡臭,等一名圓臉大漢拿來了油燈後,才看見一名戴著腳鐐的男子躺在幹草堆裏睡著了。


    “醒醒!”另外一名濃眉大漢上前用腳踢了踢那名男子。


    “吃飯了?”那名男子坐起了身子,尖嘴猴腮,打了一個哈欠說道,精神萎靡,雙目無神。


    “你叫什麽?”李雲天瞅了他一眼,沉聲問道。


    “小的二狗,你是……”男子這才發現屋子裏站著幾個人,揉了揉眼睛後狐疑地望著李雲天。


    “我們打過交道。”聽見二狗的聲音,李雲天不由得笑了起來,他認得這個聲音,那天晚上水匪來襲的時候,正是這個聲音囂張地向他喊著話。


    “小的眼拙,不知大爺是何方神聖?”二狗盯著李雲天看了半天也沒想起來在哪裏見過眼前的這名年輕公子,衝著李雲天一拱手,試探性地問道,“大爺,不知道小的哪裏得罪了大爺,這裏麵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那天晚上你不是給本官送了一份好禮物嗎,現在這麽快就忘了?”李雲天冷笑了一聲,雙目寒光一閃,目光犀利地盯著二狗。


    “你……你……你是湖口縣縣尊!”聽到“本官”兩個字,二狗怔了一下,隨即想到了什麽,雙目閃過駭然的神色,結結巴巴地望著李雲天。


    “知道你們為什麽會被關在這裏而不是縣衙的大牢嗎?”李雲天冷笑一聲,麵無表情地問道。


    二狗搖了搖頭,神情驚恐,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抓了他和王三的人竟然是李雲天,這可是王三的死敵。


    “本官一直在考慮你們的死法,如果一刀砍了你們腦袋的話,豈不是太便宜你們了。”李雲天望著二狗,聲音冰冷地說道。


    二狗聞言禁不住打了一個哆嗦,原本就白的臉上立刻變得麵無血色,他並不認為李雲天是在嚇唬他,要是按照一般的流程,他們應該在大牢裏才對。


    “就在來的路上,本官想著讓人一刀刀把你們給剮了,給那些被你們害死的人報仇,不過本官現在改變了主意,死對你們來說是一種解脫,本官要你們用一輩子來贖罪。”李雲天掃了一眼四周,神情冷漠地說道,“本官覺得你們應該在這種暗無天日的地方好好懺悔以前犯下的罪行。”


    “大……大人,小……小的是被逼無奈,所有的事情都是王三做的,小……小的願意戴罪立功,請大人開恩,饒小的一命。”聽聞李雲天要把他在這裏關一輩子,二狗的臉色一下子就綠了,連忙跪在那裏,不停地衝他磕著頭。


    剛開始被關進這裏的時候,王三和二狗等人還有勁高喊叫罵,可是沒有任何人理他們,隻是偶爾有人送來一碗清水和一塊粗糧餅子,然後就是每隔一段時間打開門,讓外麵油燈的亮光照射進來,其餘的時間都是在黑暗和寂靜中度過。


    幾天後他們就蔫了下來,精神開始變得萎靡,心情煩躁,整個人處於了一種恍惚的狀態。


    接著,他們開始渴望見到送食物的人,渴望看見外麵走廊裏油燈的光亮,開始自言自語,感到莫名的恐懼,精神變得混亂。


    對於二狗來說,他寧願被一刀砍了腦袋,也不願意在這種鬼地方承受這種非人的折磨,比讓他死了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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