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韶判斷的沒錯,到了夜裏,蕭覃衍確確實實發高熱了。


    屋子本來就大的很,蕭九辭也沒讓他繼續睡在耳房裏麵,讓他睡在了自己屋子裏的隔房。小時蕭九辭調皮,為了方便照顧她,以前那床和家具都是給蕭九辭的乳母睡得。


    自從幾年前乳母請辭迴鄉後,那裏便空了出來,偶爾幾個貼身侍女會睡一下,自從蕭覃衍睡在耳房裏之後,那裏便沒人睡過了。


    南蘇和南初也沒怎麽睡,明明喂了藥蕭覃衍才睡下的,可夜裏還是發了高熱。


    蕭九辭聽到動靜,也沒睡好。讓人為了退熱的藥丸子,又重新上了藥之後。就讓人將貴妃椅搬過來,自己親自看著他。


    南予見實在勸不動蕭九辭,便去做了點夜宵給她吃下了。


    熬到快天亮,蕭九辭腦袋都昏昏欲睡了。南初進來看了看,蕭覃衍這燒好不容易退了。


    蕭九辭放下心來,晃晃悠悠的迴自己的床上去睡覺了。


    翌日中午,蕭覃衍都醒了,蕭九辭還沒醒。


    小廚房裏一直備著午膳,見蕭九辭沒醒,南蘇幾人也不舍得叫她,就將那午膳給蕭覃衍吃了:“你小子倒是福氣好,能讓侯爺守你一個晚上。”


    “受了傷還一聲不吭的趕迴來了,也隻有你了。”南初是敬佩蕭覃衍的,她也給蕭辛看過傷,都沒見人家比蕭覃衍還能忍。


    再痛也吭一聲,哪怕痛到全身冒虛汗,眼皮子都在顫,都不喊聲痛。


    南蘇隻想著,這飯畢竟冷了再熱味道也不好,廚房食材多,手藝好的廚娘也多。侯爺倒是不愁吃的不好。


    等侯爺行了,重新做也來得及。


    蕭覃衍將幾人的話聽了進去,心裏既有些高興又有些心疼愧疚。自己受傷,還要連累侯爺辛苦守他一晚上。


    少年時期還是不能遇見太驚豔自己的人,蕭覃衍心情很是複雜。


    他不懂為何侯爺能為他做到如此地步,可能就連蕭九辭自己都還不能解釋吧。


    下午日頭正曬的時候,沈琉帶人來了芳香苑。


    而南蘇就坐在屋裏的小書房裏,正算著一筆大賬。廳裏南予正在為蕭九辭縫製些私密的東西,南初在搗鼓些醫書,時不時的去隔房看看臥床休息的蕭覃衍。


    裏頭的南蘇抬頭望見夫人來了,不慌不忙的將賬本合了起來。


    沈琉注意到她的動作,心裏倒是留意了一下,但也沒說。隻是再走了幾步走到正屋裏頭去。一進屋,就看見蕭九辭仰麵朝天唿唿大睡。


    沈琉帶著兩位嬤嬤又往隔房走去,看了一眼蕭覃衍。蕭覃衍正好扭頭來看見她,連忙起身就要行禮。


    沈琉平靜的按了按他的肩,笑容羲和:“你且休養,等好了再向我行禮也不遲。”


    “是個好孩子,跟著九辭,苦了你了。”沈琉眸中露出些許傷感,但很快就斂去。眼神掃了秦嬤嬤一眼,秦嬤嬤上去給蕭覃衍遞了些東西。


    秦嬤嬤和藹可親的樣子,將金瘡藥親自遞到蕭覃衍手裏,袖中又摸出一遝銀票,都是百兩數額的。“小郎君快接著,這藥可是千金難求的。是王妃早幾年從一位神醫那裏得來的藥方,抹上這藥好得快,少受些罪。”


    蕭覃衍愣愣的望著沈琉,隻接了那藥:“我不要這錢。”


    “侯爺有給我,我夠用。”


    沈琉拿過銀票親自塞到他手裏:“出門辦事花錢的地方多,更何況阿辭這孩子嬌氣,還要你多擔待。這錢你拿著就是,身上有錢,給阿辭買點東西都方便。”


    “她也是姑娘家,你跟在她身邊,有時候送點東西,哄哄就是了。這錢花在她身上,就當是你替我照看照看她。”


    蕭覃衍倔強的很,依舊不肯收著這錢。他有自己的驕傲,不用別人多給錢。


    沈琉見他不收,依舊抽出兩張說道:“那這兩張就收著吧。事情辦的好,也是有賞錢的不是。”


    “就算是長輩給的零用錢,那也是應該的呀。這你不收,可是不把我當長輩?”


    聽到這話,蕭覃衍連忙搖頭說:“不是的。”


    然後沈琉將銀票塞到他手裏,他也沒在拒絕。


    見他收下,沈琉麵上也高興了些,隨即又囑咐他好好休息,遇事別在逞強孤勇,要隨機應變,保護自己才是正事。


    “阿娘!”


    蕭覃衍一一應下,這時候聽到主屋有動靜。沈琉這才出來。


    蕭覃衍掙紮著也要起身,卻被南初按下:“你身上有傷,大可不必起來的。”


    “侯爺醒了,我去看看。”蕭覃衍有些放心不下。


    蕭九辭睡眼朦朧的坐在床上,伸著纖細的手臂打哈欠,牽扯著衣襟處露了些粉色小衣出來。


    看到女兒身材的變化,被沈琉當即便嗔嗬她:“如此大大咧咧,不曉人事,睡到現在還未起,成何體統!”


    蕭九辭愣了一下,茫然的望著母親,不知她這微小的怒氣從何而來。


    行事一向隨性的她,忽而又躺下蓋上薄被:“女兒昨日為公事所累,忙到寅時才睡下呀。您就讓女兒多睡睡吧。”


    沈琉見她沒有半分女孩的模樣,恐她現如今還不知事,便開口道:“如今你這屋裏雖說也有好幾個服侍的嬤嬤,但到底還少個貼心的。你年歲漸長,我將秦嬤嬤留在你身邊,也好照顧你衣食住行,如此可好?”


    蕭九辭抱著被子還困昏著,隻擺手不耐煩道:“阿娘高興就好,容我再睡會。晚些去後院與長輩們一道用膳,再行請罪。”


    沈琉無奈的搖搖頭,緊接著又看向了南蘇:“你與我過來。”


    南蘇恭敬福身:“是。”


    見沈琉離得遠些了,蕭覃衍才敢上前去看蕭九辭。


    這邊,沈琉端坐在南蘇剛剛坐過的位置,神色漠然的盯著這案前的幾遝賬本,開口問道:“近來事情可多?”


    南蘇答:“尚可,不是很多。”


    沈琉知她有心事,許是女兒告知過,不可對外傳,也沒深跟刨底的問:“侯爺大軍遠在北疆草原,我這邊一年可出兩百萬兩白銀供給,充當一切糧草。若侯爺手頭緊迫,大可再來與我說。家中富足,讓她不必憂心。”


    南蘇點頭行禮:“謝過夫人。侯爺私銀尚足,主子深謀遠慮,頗有大將之風。望夫人放寬心,信她便可。”


    “好。”沈琉淺淺應下,心裏那點擔憂也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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