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王玩的這招挺高明,蟄伏佛門清修多年,搖身變成俗家高僧,還擁有預知的金手指。這一技能,完全是為皇帝量身打造的。


    無論哪代皇帝,隻要坐上九五之位,無一例外對此深信不疑。


    蘇禾進京之後,才知肅王早在夏天就預知北方會發生蝗災,奈何皇帝當時不信,才錯失良機。


    而且,他還說蘇定昌子嗣單薄,連續兩胎都是女兒,而蘇定昌的妾室還真生的女兒。


    蘇禾覺得事有蹊蹺,於是去找沈氏。


    沈氏聽後凝神,良久才道:“你弟弟也差點沒生下來。”


    話裏有話,蘇禾不難猜到,“柴氏幹的?”


    沈氏頷首,“若非我懂些醫術,察覺到飲食有問題,你弟弟也就沒了。”


    所以,蘇府子嗣單薄不是天意,而是人為。


    幾房妾室不是沒懷過男胎,但柴氏早早收買府醫,隻要診出是男胎,她便暗中動手。


    蘇禾震驚,沒想到柴氏不僅是宅鬥高手,還發展打胎業務。


    難道肅王的預言,是因為知道柴氏的秘密?一個閑散王爺,還能把手伸到朝臣後院,這手也太長了吧?


    不管別人信不信,蘇禾是不相的。


    想不通,蘇禾便不想,又問道:“母親,你可認識工部尚書萬曆春?”


    沈氏見過,但從未說過話。


    蘇禾換了種問法,“在蘇定昌之前,母親可有心儀之人?”


    被女兒問這種話,沈氏尷尬道:“娘若有心儀之人,又豈會嫁進蘇家。”


    看到桌上疊了幾套衣服,蘇禾想起許戈的話,明知故問道:“這是給誰做的?”


    “給戶有錢人家做的。”提起這事,沈氏麵露感激,“這是戶好心人,知道我女工不錯,府中換季衣服都讓我包了,這兩年能熬過來,還真是多虧了人家。”


    蘇禾翻看幾下,抽出其中一套女式春裝,隻見下擺繡了株蘭花,心中已然有數。


    萬梓汐愛蘭,今天穿的那套衣服,下擺就繡了株蘭花。


    “母親早前可做過套煙柳色的春裝,也是繡的蘭花?”


    “你怎麽知道?”沈氏詫異,“那是年前做的。”


    “我今天看到工部尚書之女穿在身上。”


    沈氏錯愕,久久緩不過神來。


    蘇禾這才據實相告,“據我所知,自你離開蘇家後,工部尚書就一直在暗中幫襯你。說起來,他跟蘇定昌針鋒相對,似乎也跟母親有淵源。”


    沈氏反複想著,“可是我並不認識他,即使早前出席宴席,也隻是匆匆一瞥,從不與外男說話。”


    “或許母親早年有恩於他,隻是母親不記得罷了。”


    這還真不好說,沈家開醫館,遇到窮人偶爾會贈藥,有乞丐也會施粥,沈氏真沒有任何印象。


    不過為避人之閑,這活是不能再接了,沈氏打算明天就拒了。


    蘇禾倒不這麽想,“我見過工部尚書,人長得不錯,聽說品行也可以,而且他早前喪妻一直沒續弦。娘你還年輕,獨自拉扯阿琰不容易,要是真跟萬尚書合眼緣,倒是可以考慮。”


    “你這孩子,瞎說什麽。”前半生遇人不淑,雖說這兩年也有上門提親的,但沈氏沒想過再嫁。


    事關清名,沈氏有些激動,看來她是真不認識萬曆春。


    蘇禾扯到其他話題,在娘家吃完飯再走。


    離開沈家,蘇禾吩咐紫竹,“按我娘的性子,肯定不會再接這生意,你幫著盯萬曆春,看那邊有什麽反應。”


    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蘇禾沒參透肅王的金手指,於是將情況告訴許戈,讓他一塊琢磨。


    “柴氏擅長打胎,肅王得知這個秘密,裝神弄鬼可以解釋得通,可他是怎麽提前預知會發生蝗災的?”


    媳婦腦子轉得快,有時候並不是好事。既然睡在同一張床上,許戈覺得沒必要瞞她,於是將自己的猜測說了。


    蘇禾詫異,“你是說,他可能不是肅王,而是宸王?”


    當然,否則無法解釋無欲無求的肅王,為什麽要攪進這潭渾水中?


    可邏輯還是不對,蘇禾搖頭道:“即使他是宸王,也不可知道提前知道有蝗災發生。”


    這點,許戈也參悟不透。


    蘇禾皺著眉頭想,突然喃喃道:“難不成是重生?”


    她都可以穿越,那別人也可以重生吧?


    許戈咻地睜大眼睛,緊緊盯著蘇禾,“你剛才說什麽?”


    “我……”蘇禾恨不得抽自己嘴巴,怎麽就說出口了呢?


    她很快理好情緒,補救道:“我是說,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假設他是宸王,有沒有可能曆經死劫之時,突然預知到後麵要發生的事?”


    這話要換別人說出來,許戈未必相信,可蘇禾說出來卻很合理,畢竟她還借屍還魂呢。


    他天天跟條魂睡,別人重生也不是沒可能。


    若是重生,自然會知道後麵發生什麽,那麽肅王如今所做的一切,也就解釋的通了,包括陸淺之提前知道西域缺棉,從來大量囤積棉花。


    可是,另外一個問題接踵而來。


    如果肅王是宸王,那麽他跟皇帝是死對頭,為什麽要幫漠北軍?


    又或許這根本不是幫,而是要挑起漠北軍跟皇帝的矛盾,坐收漁翁之利。


    再往後的,許戈已經不敢往深想。許家家破人亡,是不是他一手策劃的?


    蘇禾感覺大事不妙,嘀咕道:“肅王這樣算作弊,咱們還怎麽玩啊,都被人捏住後脖頸了。”


    許戈卻另有想法,“即使他作弊,但總有意外發生。”


    “意外?”蘇禾好奇道:“是什麽?”


    許戈輕戳她的眉尖,笑道:“是你呀。”


    沒錯,肅王真要是重生,可前世是原主,她會做什麽?


    不管她做什麽,軌跡肯定跟現在不同。


    蘇禾有些恍惚,許戈這麽說,是不是知道她是假冒偽劣的了?


    反正他不問,她就繼續裝死,“你真厲害,娶個媳婦不但漂亮,還能幫你賺錢搞事業。”


    許戈就喜歡她臉皮厚,“他可沒你厲害,你挑男人長相好,錢多活少還服媳婦管。”


    兩人商業互吹,然後做不可描述的事。


    蘇禾在他臂彎中熟睡,許戈卻儼然沒有睡意,伸手撩著她被汗濕的額頭,腦子裏想著肅王的事。


    不出所料,管家得知沈氏不接生意,還挽留了幾次。


    等沈氏離開,那管家進了萬府,沒再出來過。


    今日事,今日畢。


    傍晚有事耽擱,等蘇禾離開時天已經黑了,紫竹從暗處走出來,護送她迴家。


    剛走過兩條街,暗巷突然傳來唿救,“救命,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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