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約摸走了一炷香左右,終於停了下來,蒙著眼睛的蘇禾被帶進去。


    進了房間,便沒人再管她。


    蘇禾取下眼罩,挺寬大奢華的房間,尤其是屁股底下的床,夠寬敞夠結實,可以在上麵盡情打滾。


    看來,胡狄在這方麵還是很有情調的,賄賂的逼格很高啊。


    門口有人守著,蘇禾不動聲色退迴來,乖乖躺在床上等。


    不知等了多久,院外傳來腳步聲。


    很快,熟悉的聲音響起,“林大人有些乏了,需要休息一下,你們不要打擾。”


    第一次當賄賂品,蘇禾還是挺激動,決定給前任來個驚嚇。


    她側身躺在床內則,給他留了個妙曼的身姿。


    林庭逸沒說話,腳步虛浮地朝內室而來。與此同時,門外傳來落鎖的聲音。


    我去,竟然玩這麽大,看來胡狄對賄賂勢在必行,要強按牛飲水啊。


    很快,蘇禾感覺到床榻往下一陷,林庭逸身上淡淡的薄荷熏香襲來。


    床邊坐著個男人,蘇禾敏覺地察覺到他的唿吸粗了,頓時警惕地坐起來,“林大人?”


    聽到聲音,林庭逸意識模糊地側身,雙眼迷離地望向榻上的女子。他看不清她的模樣,隻覺得眼前人影晃動。


    臉色泛紅,雙眼迷離,唿吸粗重,這是磕藥了呀。


    總而言之,胡狄為了挽迴胡家的損失,打通新的人脈關係,真是豁出去了。


    不過,肯定是沒談攏,雅賄變成強賄,強行生米煮成熟飯,拿捏欽差的七寸要害。


    蘇禾探向林庭逸的額頭,體溫滾燙的嚇人,整張臉跟紅燜大蝦似的。


    她撩起他的衣袖,剛要按壓他的穴位排毒,誰知林庭逸突然拽住她的手腕,眼睛直勾勾盯著她。


    然後,猛地一把將她摁在床上,身體受到本能的驅使,俯身下來要親她。


    “喂喂喂……”拿錯劇本了。


    他雙手撐在她肩膀兩側,如墨的青絲垂落,輕輕拂在她臉上。


    臉上癢癢的,蘇禾猛地打了個噴嚏,驚得林庭逸怔了下。


    與此同時,她用力推開林庭逸撐在床上的右手,身體失衡的他一頭栽在床上……


    蘇禾趕緊爬起來,想給他喂杯茶清醒下,或是找根繩子綁起來,卻聞到一股特殊的味道。


    哇靠,胡狄真是夠絕的,給林庭逸下藥就算了,竟然還往房間放迷煙。


    這雙保險壓下來,就跟如來佛壓五指山似的。


    前任是弱雞,蘇禾自問能控製的住,可前提是她得意識清醒,要是連自己都中了藥,那就是幹柴遇烈火,一發不可收拾。


    蘇禾連忙捂住口鼻,心急如焚地看著迷煙從戳破的窗紙透進來,她現在製止還來得及,可胡狄肯定不會收手的。


    她不願意,他自然會讓別的女人來,坐實欽差亂搞男女關係。


    權衡之下,她返迴內室推林庭逸,急道:“大哥,你快想想辦法,要不然咱們真得煮飯了。”


    林庭逸一把抓住她胳膊,蘇禾整個人摔在他身上,反身被他控製在身下。


    “喂,林大人,你可別亂來,啊……”


    完了,完犢子了!誰說他是弱雞的,他現在力氣大得驚人,她雙手被他箍住壓在頭頂,身體根本動彈不得。


    蘇禾這才慌了神,覺得自己真是腦子被門擠了。這迴慘了,許戈肯定要把她裝麻袋扔岷江喂魚。


    林庭逸緋紅清雋的五官,緩緩朝她覆下來,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啪嗒掉在她鼻間。


    迷煙藥力下,蘇禾整張臉紅撲撲的,望著前任越來越靠近的五官,心如小鹿亂撞。


    她咽了咽口水,猛地搖了下頭,然後咬自己的舌。


    刺痛讓意識清醒過來,她費力收起膝蓋,想往前任最脆弱的地方撞去……


    “砰!”林庭逸突然一頭栽在蘇禾身上。


    前任的身體被掀到旁邊,眼冒金星的蘇禾被人粗魯地從榻上拽起來,對上陸淺之憤怒的眼睛。


    他手裏拿著木棍,敲向林庭逸後脖子那棍,正是他的傑作。


    蘇禾震驚,“你怎麽在這?”


    陸淺之不說話,強行拽著她從內室櫃櫥後麵一道神秘的門離開。


    出了屋子,刀子般的冷風嗖嗖刮過來,蘇禾混沌的意識才猛然清醒過來。


    待看清四周的景物,蘇禾才發現自己竟然身處茶藝館,驚訝的連嘴巴都合不上。


    緣分就是這麽巧,胡狄為了表現自己的誠意,特意在茶藝館包了座雅院,以便欽差大人受賄時能盡情發揮。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茶藝館是她的另一個前任開的,而且跟胡狄還是死對頭,直接把他的好事攪黃了。


    陸淺之滿臉怒意,拽著蘇禾迴到自己居住的院子,猛地將她摔在椅子上。


    蘇禾揉著發疼的手臂,滿是不可思議道:“你怎麽知道有秘道的?”


    話剛出口,她又覺得自己愚蠢。這座茶藝館是陸淺之的,那秘道自然也是他修的。他是肅王的人,而來茶藝館的人非富即貴,自然是收集情報的最佳場所。


    晉王,曹國公都在藝茶館住過,那他豈不是?


    蘇禾後脖子梗發涼,這個前任也不簡單。


    陸淺之氣不打一處來,“怎麽了,嫌我攪了你的好事?”


    “你想多了。”蘇禾瞟了他一眼,也不知他在氣什麽,不過她是懂感恩的人,“今天的事多虧了你,要不然就麻煩了。”


    “謝什麽,我又不是奔著救你去的。”他隻是完成王爺交代的任務,不讓敬王的人得逞而已。


    蘇禾好奇道:“你為什麽這麽生氣?”胡狄的陰謀沒成,他不應該很高興嗎?


    她不問還好,一問徹底把陸淺之惹毛了,連指著她的手指都在抖,“你這個賤人,竟然厚此薄彼!”


    什麽厚此薄彼?蘇禾徹底傻眼。


    陸淺之恨得牙癢癢,大家都是前任,憑什麽她要區別對待?


    蘇禾對著自己時,不是拿簪子紮,就是用刀子捅;可是她對著林庭逸呢,心甘情願被胡狄利用,美滋滋地躺床上等林庭逸臨幸,真是夠無恥的。


    他這一生最痛兩麵三刀的人,尤其是女人。


    嗬嗬,她想借林庭逸重迴京城,他偏偏不會如她所願,他要她跟許家那個廢物,一輩子貧困潦倒,老死在沙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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