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禾也是有脾氣的,挺直腰板瞪了他一眼,“我管天管地,還能管別人暗戀我?”


    “你不往徐家跑,他還能瞧上你?”許戈忍她很久了,真是死性不改,到哪都要勾勾搭搭。


    “他要暗戀我,我有什麽辦法?”


    “中秋節,那小白臉給你送燈籠,你挺高興的嘛。”他要是不出現,她是不是敢跟人迴家?


    “……”蘇禾啞口無言,被噎得半天才道:“我……不就是一隻燈籠嘛,我又沒要,還被你的人踩爛了。”


    許戈陰冷地盯著她,“他要是不來,你是不是就收了?”


    “收了又怎麽樣?”蘇禾的火氣也上來了,“過節逛街就是個氣氛,人家又沒有對我說過分的話,就是應個景渲染點氣氛。”


    見架勢不對,徐達趕緊打圓場,“啊哈哈,咱們不是查舞弊的事麽,燈籠的事晚點再說。”


    “有你什麽事!”


    “有你什麽事!”


    兩人怒瞪著徐達,許戈眼神嚇人,“出去。”


    徐達嚇得屁股尿流,出了房間在院子裏壓驚。


    蘇禾伸手搶日記,許戈抓住不讓。她偏不信這個邪,撲過去搶,“還給我。”


    許戈單手將蘇禾上半身箍在胸前,他將日記本放在側邊,繼續往下看。


    他力氣很大,蘇禾被箍得跟條蟲蛹,雙手被縛動彈不得,隻能在他胸前不停拱著,決不向惡勢力低頭。


    被抓包還齜牙咧嘴,許戈極度不滿她的態度,揚掌“啪啪啪”地打在她屁股上,重重三下。


    蘇禾:“……”


    他的力氣不小,屁股麻麻地疼。髒話又罵不出來,氣得蘇禾眼珠子泛紅,隻能探長脖子繼續往下看。


    幸虧簡庭宇還有點人性,沒再寫露骨曖昧的話,後麵的內容也不多。跟她猜的相差無幾,李承平威脅簡庭宇,如果再糾纏當年的事不放,別說他性命不保,連徐家也得不到善終。


    李承平身世顯赫,手段毒辣,行事沒有底線,簡庭宇擔心赴考出意外,也擔心因此連累姐姐一家,故而將日記托付蘇禾。想著哪天自己遭遇不幸,也能留下證據。


    將日記扔到旁邊,許戈這才鬆開箍她的手。憋了滿肚子火的蘇禾咬他,卻被眼疾手快的他掐住下頜。


    水汪汪的眼眸,燒著兩簇火苗怒瞪著許戈。


    許戈低頭封住她的嘴巴……


    “唔……”舌頭被咬,血腥在嘴裏擴散,許戈痛得鬆手倒吸口涼氣。這死女人,真是尖牙利齒!


    這頭還在舔舌頭迴味,那頭臉上“啪”一下火辣辣疼。


    許戈錯愕,半晌才意識到被打了。


    打人不打臉,想他堂堂小侯爺,在沙場上皺下眉頭都要死人的,竟然被一個女人打臉了。


    蘇禾也傻眼,氣頭上的她沒想這麽多,還以為許戈能輕鬆避開的。


    看他臉色鐵青,神情陰鷙駭人,那模樣簡直要將她生吞活剝。


    蘇禾趕緊退到床內則,拿枕頭護在身前,做出防禦的架勢。


    許戈氣沒處撒,然後把徐達叫進來。


    見架勢不對,徐達也離得遠遠的。不過在許戈殺人眼神的凝視下,他還是乖乖向前。


    許戈說話聲音低,神情嚴峻的徐達頻頻點頭。


    蘇禾扔掉枕頭,爬過來豎起耳朵聽。如果沒有記錯,按老胡之前給的情報,李承平接觸的世族之中,剛好就有中舉的這三家。


    過多的巧合,便是貓膩。


    “屬下馬上去套車。”徐達走到門口,朝蘇禾望了兩眼,嘀咕的話沒說出口,匆匆忙忙去安排。


    蘇禾猜到大概,“我也要去。”


    綏州風雨將起,許戈黑著臉道:“你去添什麽亂?”


    “李承平找不到你,拿我撒氣怎麽辦?”蘇禾聯想的很豐富,“他可是男女通吃的,好像還喜歡人妻。你就不怕他拿我來羞辱你?”


    許戈:“……”


    綏州是非去不可的,不把這個毒瘤捅爛,付出再多的心血都白搭。這不僅僅是科舉舞弊,還是以權謀私培植黨羽。


    這一撥科舉下來,待到明年春闈之後,將有一大批新官遍布大江南北,且不說蟻穴潰堤,起碼許戈在朝堂再無翻身的可能。


    沉默便是許可,蘇禾快手快腳收拾行囊。


    許戈握住她的手腕,想說話又沒說出來。


    蘇禾板著臉,從衣櫥裏抱出衣服扔他身上,“快點疊。”真不知他瞎吃什麽飛醋,還那麽拽!


    合力收拾好行囊,見他死不認錯,蘇禾還在氣頭上,跟他背對著而坐。


    許戈強行拽她的手,覆在自己挨打的臉上,“老子長這麽大,你還是第一個敢打我的女人。”


    蘇禾嘴上不吃虧,“我好像打過你好幾次了。”


    許戈氣結,“我是說臉。”


    “那你要打迴來嗎?”


    許戈猛地將她拽進懷中,“當然想。”


    蘇禾受驚,“你是不是男人啊,連女人都打。”


    許戈撲哧一笑,“舍不得。”


    蘇禾這才鬆了氣,仍然嘴硬道:“誰讓你亂吃醋的。”


    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他的臉色不好看。


    蘇禾也有些尷尬,低頭道:“我以後也不要別人的燈籠了。”本來就沒什麽,他偏愛計較當真。


    兩個都是屬炮仗的,徐達還以為會有場大戰,誰知等他迴來已經如漆似膠了。


    他就知道,別看小侯爺對屬下嚴肅苛刻,其實被女人吃得死死的。


    徐達實在沒眼看,“小侯爺,老胡已經派人趕去綏州,明天一早應該能到。咱們行動快的話,下午應該也能趕到。”


    馬車寬敞,蘇禾將輪椅折疊放起,兩人坐在軟榻上,趁著夜色匆匆出門。


    黑夜中,馬車行駛的快,一路顛簸的厲害。蘇禾哈欠連連卻睡不著,許戈將她撈過來枕在自己大腿上。夜風很大,他取過披風蓋在她身上。


    蘇禾趴他腿上,將古往今來考試作弊的方法都過了遍。想要揭舉舞弊,若按尋常的法子,無疑是以卵擊石。


    “欽差還在綏州嗎?”許狗敏感,她都不敢直唿前任的名字。


    許戈麵無表情,“監考,也是他的巡查任務之一。考生進貢院當天,他監察考前搜身,抓了幾十個夾帶私藏的。”


    蘇禾翻白眼,“我怎麽覺得他衰神附體,走哪哪出事。”


    許戈冷笑,“裏子都爛了,天下烏鴉一般黑。”


    對於這個世界,蘇禾還很陌生的。不過按直覺,林庭逸雖然算不上好官,但應該也非隨波逐流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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