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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王公,元慶自是盼的皇上給元慶越大的官越好了。可以讓元慶封妻蔭子,光耀門楣,福及子孫。隻是,王公……”


    李元慶故作猶豫了一下,看向王承恩。


    “嗬嗬。元慶,你我之間,無需顧慮許多,直接對咱家明言便是了。若是你我之間還需藏著掖著,豈不是生分許多?”


    王承恩剛才心中是非常緊張的。


    他雖然知道,李元慶絕不是不知輕重、會獅子大開口的人,但權力這東西,簡直就是魔鬼,他王承恩這一輩子,已經見識了不知凡幾這樣的事情。


    但李元慶此時一頓,似是有難言之隱,卻讓王承恩一下子舒緩了不少。‘李元慶此時依然保持著克製的冷靜。’


    “王公,元慶想,想跟王公求個請兒。”


    李元慶故作緊張兮兮的看向王承恩。


    王承恩一看李元慶這模樣,心中不由更有底氣,哈哈大笑道:“元慶,你可不是要難為雜家吧?”


    李元慶嘿嘿一笑:“王公,這事兒,元慶可真是要難為您。元慶想,倘若~,他日元慶滅了韃子,王公能在皇上麵前,為元慶美言,讓元慶也能混個國公當當。”


    “哈哈哈……”


    王承恩不由哈哈大笑:“元慶,倘若有一日,你能滅了韃子,雜家現在就把話放在這裏,必將拚盡全力,達成你所願!”


    …………


    李元慶離去,王承恩嘴角邊的笑意卻登時消散無蹤。


    他看向窗外已經枯黃的樹葉,長長歎息一聲。


    今日,李元慶雖是用了個‘巧兒’,將這事情化解過去,但王承恩卻明顯感覺的到,李元慶對此事充滿著小心。


    或者說,對天子充滿著小心那。


    某種程度上,這其實也是好事情,李元慶對天子有敬畏,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但李元慶和天子之間,卻畢竟不是常人那……


    曆史上,為什麽有這麽多武將提兵造反小皇帝,卻鮮有人提兵造反老皇帝?


    多年相處,大家都有交情,各自都熟悉彼此的脾氣。


    說白了,一幫老弟兄,什麽事情,不能坐下來談,非要動刀動槍?


    但小皇帝一上台,覺得自己意氣風發,天下盡在掌控……可世間事,又哪有這般容易?


    尤其是,此時李元慶已經拿下了海州,這‘遼南伯’的封號,天子還要猶猶豫豫,這麽不妥帖……


    但他王承恩畢竟是天子的奴婢,這事情,隻能由他拉下他這張老臉了。


    …………


    李元慶迴到他的內書房,心情卻是異常平靜。


    王承恩是好人那,可惜……


    不過,李元慶也很明了,有海州的功績擺在這裏,崇禎皇帝怕也是想‘搶救’一下他和李元慶之間的關係的。


    人最重要的是有自知之明。


    這事情,看似是個大餡餅兒,實則,也是一塊千斤巨石啊。


    李元慶此時雖將王承恩糊弄過去,但恐怕也隻能維持這一時而已。


    因為他李元慶已經不是功高蓋主了,而是功高蓋主太多了啊……


    慢斯條理的點燃了一顆雪茄,李元慶深深的品了煙草最深處的底蘊,‘還是要盡快滅掉後金軍主力,將事情的主動權,掌控在自己手中啊!’


    …………


    王承恩在長生島一共呆了四天,不僅每日與李元慶喝茶飲酒,也在李元慶的陪同下,視察了幾部軍營和長生島的風光景色。


    直到十月初三,王承恩這才乘船返航。


    而這幾日,王承恩也在明裏暗裏,表明了他對李元慶的支持,他會盡力為李元慶爭取下‘遼南伯’的勳爵,讓李元慶在對陣後金軍的戰事中,擁有更穩固的主動權。


    王承恩離去,李元慶也將他的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軍務之中。


    此時,有了海州作為支撐,遼南的軍事防線,完全可以壓到海州一線,而不必再像是之前一般,隻能聚點而守,謹小慎微,無法大規模開拓遼南腹地。


    但話又說迴來,不能徹底滅掉後金軍主力這種機動性十足的騎兵精銳,哪怕李元慶開拓了遼南腹地,牽引入大量的人口,但沒有長城這種雄偉的奇跡,在與後金軍的對陣中,還是處於被動一方。


    畢竟,他李元慶也不是神仙,以一己之力,很難麵麵俱到。


    正如那句老話:“最好的防守,是進攻!”


    想要徹底將遼南化為極有,最關鍵的,還是徹底將後金消滅。


    此時,長生營已經擁有了戰兵近五萬人,加上輔兵、水手、預備青壯,人數已經妥妥的過十萬。


    關鍵是長生島、金州、複州一線,整體人口已經突破百萬。


    哪怕李元慶不帶著陳忠,完全以一己之力,與後金軍硬罡,已經有了一定的資本。


    再加之陳忠這邊也能調集五萬餘人,再加上輔兵,虎個二十萬大軍,並不是太難的事情。


    再加之張攀、陳~良策,以及東江,虎個十五萬戰兵,並沒有太多難度,按照傳統,虎稱五十萬大軍,完全沒有太大問題。


    甚至,滿桂、劉興祚、候世祿這邊,都可以爭取一下。


    但仔細思量,李元慶還是放棄了劉興祚和候世祿。


    候世祿父子,問題倒是不大,但他們路途太過遙遠了,從延綏到遼地,足有小三千裏地,這一路人吃馬嚼,哪怕李元慶給予候世祿支撐,沒有地方官府的支持,他們爺倆也很難成型。


    而以劉興祚的小膽子,還是讓他留在永平享享清福便得了。


    倒是關寧這邊,吳三桂父子、左輔、朱梅,都是可以爭取的對象。


    關寧鐵騎並非沒有戰力,隻不過其中重重原因糾結疊加,能戰時,他們也不會出力氣而已。


    若要說起養賊自重,天下間,誰人又能比關寧更為順溜?


    不過,沒有大都督的名義,即便關寧有人想追隨他李元慶參戰,也並不是那麽容易。


    李元慶真正可以動用的兵力,還是陳忠、張攀、陳~良策、東江,再加之滿桂本部精銳。


    哪怕滿桂隻能出三千人,十五萬三千精銳戰兵,已經足以威震天下、橫掃天下了!


    李元慶要的,就是滿桂部精騎,有戰鬥經驗,哪怕不將滿桂當做箭頭衝鋒呢,用來追殺,也是極好。


    正所謂此消彼長。


    皇太極此時正在舔舐傷口,圖謀恢複,他李元慶這邊雖也需要時間來圖謀休養,但李元慶畢竟還有著大明的大名義。


    就像是後世的借殼上市公司。


    此時這個機會,雖不是最好,卻已經是趨向於成熟的機會!


    李元慶足足花費了十幾天時間,分析利弊,聯絡周邊,寫了一份完整而又緊密的規劃,放在他的案頭上。


    這時,時間也來到了十月中,陳忠、張攀、陳~良策,包括東江的陳繼盛、徐敷奏諸將,皆來到了長生島,與李元慶匯總,商討下一步的軍事計劃。


    晚上,一頓昏天黑地的酒宴之後,李元慶和陳忠,來到了李元慶的外書房。


    李元慶笑著將他的這份籌謀,交到了陳忠手裏。


    陳忠本來還有三分酒意,但很快,酒意卻已經蒸發無蹤,眼睛如同老虎一般鼓脹起來,聲音都有些顫抖道:“元慶,你,你想好了麽?真的要在此時動手?”


    李元慶一笑:“大哥。時候不等人那。咱們此時疲憊,但後金方麵必定更疲憊!此時這個機會雖不是最好,但咱們能把握的力量,已經是不少!”


    陳忠又怎能不明白李元慶的意思?不由哈哈大笑:“元慶,說的好!說的好啊!這一天,我老陳可不是盼了一天兩天了!此時是十月中,河道雖是封凍,但咱們完全可以走陸路。加之,深入後金腹地,將士們吃喝拉撒,其實不用考慮太多!隻要咱們能堵住遼陽或是沈陽,狗韃子主力就跑不了!”


    李元慶笑著點了點頭,“大哥,其實,我是想年後再動手,不過……”


    李元慶將王承恩到來的事情,跟陳忠仔細敘述一遍。


    陳忠虎目一瞪,狠狠啐道:“元慶,已經到了這時,狗日的還想藏著掖著?咱們弟兄們辛辛苦苦,丟著性命,在他們眼裏,就這般不值錢麽?咱們先滅了韃子,再跟他們算總賬!”


    李元慶笑了笑,用力握了握陳忠的大手,“大哥,勝者王侯敗者寇!竊鉤者誅,竊國者侯!勝敗,就在此一舉吧!”


    陳忠全身的血液已經完全沸騰起來,但還強自保持著最後的冷靜,忙道:“咱們哥倆這邊倒好說,陳~良策和滿桂問題應該也不大,可張攀和陳繼盛那邊……”


    李元慶一笑:“大哥,這事情也好辦。東江還是走東線,吃老寨。張攀嘛。先留著用。倘若張攀無二心,這富貴,便留他一份。倘若他不聽話,那~,也怪不得咱們了!”


    陳忠哈哈大笑:“元慶,此事早該如此!明日,咱們就開始行動!”


    …………


    次日清晨一大早,李元慶便在官廳的大會議室內,拋出了這顆重磅炸彈,登時也將整個會議室內炸開了鍋。


    “哈哈哈!元慶,我老陳盼著這一天,可絕非是一天兩天了啊!沒的說!開完會,我老陳馬上迴去收拾!狗日的,咱們弟兄也殺進沈陽城,睡睡他皇太極的娘們兒。”


    陳~良策一時興奮的簡直有些找不到北,就差拍桌子了。


    長生營和陳忠麾下各主要將官,也都是興奮的表態。


    但陳繼盛的東江和張攀這邊,都稍稍有些猶豫。


    但張攀沒敢說話,陳繼盛好不容易才抽了個周圍將領們興奮的間隙,小心翼翼道:“元慶,此役,我倒是沒有太多意見。不過,是不是,是不是稍微急了點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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