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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軍婚順利推行,效果比李元慶預想的還要好一些。


    幾天時間,原本呆板、凝固的長生島,一下子多了許多的生氣。


    女人們有了男人滋潤、依靠,生活也有了盼頭,精神狀態也是為之一變,而男人們有了女人,也要努力操練,養家糊口,為他們的兒孫們,多掙下一些家業。


    隨著旅順守衛戰的各項賞賜發下去,渠敏秋籌備已久的糧米行、雜貨行,也正式開始運營。


    同時,在南信口附近的田地,也開始陸續分發給這些已婚士兵們,不至於讓他們的家眷們無事可做。


    這些事務,李元慶直接交給了渠敏秋、商老六和馬管家他們去操作,他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此次出海上。


    三天的籌備,有些急促,五天之後,各項事務,這才大致理順。


    為了此次出海,李元慶也是下了血本,不僅準備了狀態最好的兩條大船,五條中船,士兵、水手接近五百人,還準備了一萬五千兩現銀。


    天啟二年九月二十二,晴空萬裏,在南信口碼頭上,李元慶親自送別了楊小船和約瑟夫一行。


    看著船隊漸漸消失在地平線上,李元慶久久不語。


    他們在出海不久,就要進行換裝,由黑島轉道,前往南方。


    到了這個程度,李元慶也無法為他們做太多了,隻能祈禱他們一路好運。


    這件事情,極為私密,除了段喜亮、官滄海、許黑子、商老六、劉達鬥這些高級軍官,其餘中層軍官,也完全不知曉。


    重要的事情忙完了,生活又迴到了平靜的軌道上。


    此時,李元慶手裏已經沒有了多少銀子,如何開拓財源,便成為了頭等大事。


    依照此時的狀態,長生島就像是一汪死水,被李元慶偷偷打開了兩個小口子,已經開始流動,但想要真正流動起來,變成真正的活水,還需要大量的資金投入和時間。


    幾天下來,渠敏秋的糧米行和雜貨行,生意都不錯。


    這些女人們一旦當了家,最先要操心的,便是柴米油鹽。


    此時非戰時,士兵們在經過了一天操練之後,可以迴家休息,所以,他們的晚飯,基本要在家裏解決。


    但這消費量還是太小,遠遠無法達到李元慶想要的規模。


    這也是‘白紙’的弊端,所有一切,都要從無到有,必將要付出更多的精力。


    好在此時沒有了戰事糾纏,李元慶也有了更多的時間,強迫自己耐住性子,一步一步來走。


    時間過的很快,眨眼間,已經到了十月初。


    隨著一切走上正軌,長生島的荒地開墾,也加大了力度,李元慶也知會商老六和馬管家,爭取在來年春耕之前,開墾出更多的土地。


    老是買糧,短時期內,隻是為了維持生計,但隻有自給自足,最起碼在糧食這方麵,這才是長生島能發展下去的最重要法門。


    而另一邊,大規模的漁業捕撈,也開始嚐試摸索,王海是這方麵的專家,也節省了李元慶不少力氣。


    渠敏秋這邊,也開始籌劃她的布庒、藥鋪,以及騾馬行。


    現在這般,李元慶分發給士兵們的賞賜銀子,隻有通過這種途徑,進行流轉,才能讓長生島的財政,漸漸往迴收一點,不至於老是隻出不進。


    官廳裏,李元慶正在跟渠敏秋和張芸娘商議著商業上的一些事務。


    麵對著渠敏秋的先手,張芸娘也不甘示弱,她也要參與進來,為她的元慶哥哥分憂。


    在這些生活行當方麵,渠敏秋很熟悉,李元慶也表示滿意,但有一個關鍵節點,李元慶卻是非常關切,緩緩對渠敏秋和張芸娘敘述、解釋著他的想法。


    “元慶,你,你說的這個銀行,實際上就是錢莊吧?”渠敏秋畢竟是大東主出身,很快,她便明白了李元慶的意思。


    張芸娘還有些迷茫,忙看向了兩人。


    “沒錯。”


    李元慶笑著解釋道:“銀行就是錢莊。隻不過,比錢莊更加高級。我們可以利用高一些的利息,將人們的銀子吸引進來,再通過別的方式,集體運作,用這些銀子,拿去賺錢。”


    渠敏秋點了點頭,“元慶,這個想法很不錯。票號,一直是最賺錢的買賣。渠家以前也一直想弄票號,但種種原因,一直沒有機會做大。不過,現在長生島的狀態,要弄錢莊票號,恐怕很難啊。主要是商業太少了。如果要運作,我們必須吸引更多的商人來這裏。”


    李元慶也明了這是關鍵,笑道:“敏秋,你先別急啊。這隻是我的一個初步想法,具體運作,還是要根據情勢來定。你和芸娘,可以多參考一些這方麵的東西,等待時機成熟,咱們再開始正式運作。還有,芸娘,你也不要老是盯著眼前,其實能做的生意有很多很多。就像是酒樓、飯館,這一樣都可以掙錢嘛。”


    張芸娘也反應過來,大眼睛不由一亮,“哥哥,你是說,我可以開酒樓之類?”


    李元慶一笑,“當然,肥水不流外人田嘛。這些生意,當然是要咱們自己先來做。豈能便宜了以後那些外來者?”


    “哥哥,那,那我可不可以開個酒行?”張芸娘偷偷看向李元慶。


    李元慶不由一愣,想不到,張芸娘小小年紀,腦子竟然轉的這麽快。


    如果是酒行,不用想,李元慶也能知道,也必定是個暴利買賣。


    士兵們除了晚上的身體和精神需求,同僚之間聯絡感情,還有什麽,是比酒更合適的麽?


    “這件事,你可以來做。”李元慶思慮半晌才道。


    “謝謝哥哥。”張芸娘不由大喜,歡喜的對著李元慶送上了香吻。


    渠敏秋不由白了兩人一眼,她也明了,這是李元慶的平衡之道了。


    兩個大老婆在身邊,李元慶的心情也是愈發明快,如果真的沒有合適的人選,還是要盡快把兩人的身份定下來啊。


    後院起火,這可不好玩啊。


    又具體商議了一些細節,已經到中午,張芸娘令小蓮去準備午飯,這時,外麵卻有親兵來報,東江的信使到了。


    李元慶不敢怠慢,趕忙將信使迎了進來。


    隨著東江的日益龐大,信使級別也有了提高,來人是個是個千戶,是張攀底下人。


    他深深明了李元慶和自家主子張攀的關係,不敢托大,趕忙將信箋恭敬遞給了李元慶。


    李元慶打開信箋,仔細查看一遍,眉頭不由微微皺起來。


    毛文龍在心中交代了幾件事情。


    朝廷的封賞已經下來了,張盤因為守衛旅順之功,被晉升為參將,而李元慶和陳忠,被毛文龍刻意壓了一壓,級別沒有變,但得到了一些財物賞賜補償。


    其二,旅順守衛戰的勝利,讓朝廷也更加重視李元慶他們遼南三部,朝廷在近期,可能會對三部派出監軍。


    再者,就是毛文龍的勉勵。讓李元慶不要有心理負擔,好好練兵,鞏固長生島的基業,來年戰事,他會將這些東西補償。


    李元慶親自將信使送到門口,派人帶他去休息,好好招待,又令渠敏秋給他準備了一個紅包,這才返迴了室內。


    坦白說,毛文龍的信,這幾點,都沒有出乎李元慶的預料。


    但張盤的高升,卻讓李元慶一下子感受到了巨大壓力。


    東江勢大,朝廷中有人吹毛求疵,也是正常,隻不過,為何要壓著自己和陳忠,把張盤抬上去?


    這將會打破遼南三部原本微妙的平衡,別說李元慶,就算是陳忠,恐怕也很難接受。


    以毛文龍的精明睿智,他為何要這麽做?


    難道,他遭受到了什麽難以承受的壓力,必須要這麽做?


    李元慶仔細思量良久,卻並沒有發現,自己究竟有什麽地方,做的覬覦了,會讓毛文龍感到不滿?


    這難道隻是平衡之道?


    可惜,隻是無端猜測,很難有結果。


    李元慶也明了,在此時東江平靜的表麵之下,暗流其實早已經洶湧彭拜。


    這事情,有必要跟陳忠好好聊一聊啊。


    張盤大概是陳繼盛之外,這些老弟兄中,最先坐上參將寶座之人啊。


    渠敏秋也注意到了李元慶的神色變化,小心道:“元慶,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


    李元慶一笑,“沒事兒。不是戰事,你不要擔心。對了,那湯熬的怎麽樣了?你去看看。”


    渠敏秋俏臉一紅,輕輕啐了一口,卻忙走出了門外。


    劉春花讓兩個老醫生,給李元慶開了不少滋補的方子,都是壯陽之用,服用了幾天,李元慶感覺效果還不錯,但究竟成效如何,還需要時間來檢驗。


    看著渠敏秋窈窕的背影,李元慶眼睛微微眯起來。


    還是老話說得好啊,雞蛋不能隻放到一個籃子裏啊……


    …………


    吃過了午飯,與三個大小老婆溫存了一會兒,李元慶直接來到了第一千總隊的大營。


    無論何時,軍隊才是一切的根本,這一點,李元慶早已有了切身的體會。


    此時,正值午休時間,軍營裏很安靜。


    士兵們晚上可以迴家,但白天一整天,卻都要呆在軍營,嚴格操練。


    否則,出現不合格,輕則罰俸,重則板子,沒有人敢怠慢。


    來到段喜亮的房間,這廝正在看地圖,看到李元慶過來,他趕忙起身,“卑職段喜亮,見過將軍。”


    李元慶一笑,“怎麽?沒事就想幹仗?”


    段喜亮也一笑,“將軍,卑職正在思慮,如何才能帶麾下兒郎們,多立一些功績。”


    李元慶笑著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功績,隻要有本事,隨時都可立。但首先,還是要保證自己有這個能耐。否則,帶著弟兄們去送死,這可就是不智了。”


    段喜亮深以為意的點了點頭,“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


    李元慶點了點頭,“怎麽樣?最近兒郎們的士氣如何?”


    段喜亮嘿嘿一笑,“將軍,弟兄們都有了盼頭,都盼著能早些開戰,多殺韃子。”


    李元慶哈哈大笑,“就要這個精神頭,有了目標,才會有動力。下午,提早些開始吧。我看看兒郎們陣勢練的如何了。”


    “是。”段喜亮就要出門召集士兵。


    這時,卻又有親兵急急來報,“將軍,遼西急件。”


    李元慶眉頭一皺,“拿過來。”


    很快,親兵將信箋拿了過來,恭敬遞到李元慶手上。


    李元慶打開掃視一眼,嘴角邊不由微微翹了起來,居然是剛上任的孫閣老要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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