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明哲戟身上有傷的緣故, 這些日兩人的親近也隻限於親吻, 聞人桀自然是不滿足的,“每一次都是這樣, 真想不顧你的感受做到底算了。”


    明哲戟一張臉通紅,“你要是真的做到底,就不是不顧我的感受,而是不顧我的死活了。”


    “我猜你是故意的,為了折磨我才故意恢複得這麽慢。”


    說話間他的手又不老實了, 明哲戟身上還沒恢複, 哪裏有力氣應酬他,就胡亂敷衍一句, “你第一日迴朝,你的那些心腹盟臣們不會上門嗎?總還有一些牆頭草會過來祝賀你打了勝仗吧?”


    聞人桀聞言,也沒了玩鬧的心情,就幫她把衣服掖好, “你還在介意我侵占了隴州的土地?”


    “我不但介意你侵占了隴州的土地, 更介意在爭鬥中無辜枉死的人。”


    “你現在已經知道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聞人勳與你四妹在搗鬼,至於我, 除了得到一個你, 其他的一無所獲。”


    明哲戟禁不住冷笑, “聞人勳是狼, 你就是狼牙。”


    “我會變成狼牙, 也是拜你所賜。”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 聞人桀生怕他們吵得一發不可收拾, 就憋著氣出門去了。


    不出明哲戟所料,一個時辰後,就陸續有人上門,聞人桀幹脆在府中設宴,款待幾位親王郡王與上門道賀的權臣。


    席間他又叫剛入府的十個美人獻歌獻舞。


    瓊帝為他挑選的是各具風姿的佳麗,十個人中隻有一半是北瓊人,善彈琵琶與古箏的兩個出身南瑜,舞姿妖嬈的三個出身西疆。


    酒過三巡,兵部尚書舉杯敬了聞人桀一杯酒,隨即笑道,“聽說王爺這一趟也從西琳帶迴幾個美人,不知能不能也把她們叫出來讓我們開開眼界。”


    聞人桀笑著望了袁氏一眼,袁氏點點頭,吩咐把才安頓下來的那兩個西琳女子叫來。


    兩個女子都是隴州富家的千金,樣貌身材出人一等,與十個美人站在一起也絲毫不遜色。


    幾位親王都羨慕聞人桀好豔福,廉郡王卻笑著問一句,“不是三個,怎麽隻出來兩個?”


    聞人桀還來不及開口,袁氏已在一旁笑道,“有一個在迴來的路上受了重傷,到現在還生死未卜。”


    廉郡王心裏好奇,“聽說皇弟在迴來的路上遭人行刺,那女子就是在那時受的傷?”


    聞人桀咳嗽了兩聲,“是。”


    “行刺的人是誰可知道了?”


    “是西琳派來的殺手,大概是記恨我奪了隴州一半的城池。”


    這個解釋勉強行得通,廉郡王就不說話了。


    兵部尚書卻笑著問一句,“聽說王爺的幼子被西琳人害死在金城,確有此事嗎?”


    聞人桀沉默半晌,方才答話,“確有此事。我被臨王威逼,對內興兵之時,西琳賊子趁火打劫,在我迴京請罪之前,虜劫了我的側妃。那個時候我的側妃已身懷有孕,之後他們母子就一直被當作人質關押在西琳。”


    兵部尚書多少知道內情,來人中也有不知道內情的,聽了聞人桀的話都十分吃驚。


    “皇上怎麽說?”


    “皇上正是為了安撫我才送我這些姬妾。”


    聞人桀麵上雖笑,心裏卻煩躁的很,彼時他被召進宮的時候,瓊帝提起因他痛失愛子,所以要將他入宮的側妃和孩子送迴王府,結果被他極力拒絕了。


    他雖然對那個女人沒有什麽感情,可要他再接納她,恐怕比登天還難。


    酒宴散罷,聞人桀被灌的大醉,被兩個侍從攙扶迴房。


    袁氏原本也陪在一旁,等服侍的人幫他脫衣脫靴,安置上床,她就頭也不迴地走了。


    混沌間,聞人桀正做著刀光血影的噩夢,隻覺得身上發癢,下意識地就抓住了在他胸口遊走的那隻手。


    睜眼一看,新入府的三個西琳女子都趴在他身上,個個衣衫單薄,麵如桃花,盡顯魅惑姿態。


    他看著三個女人,不知怎的竟生出一陣衝動,身體先一步做出反應,不自覺地就伸手摟住一個。


    這女子頭發的顏色很像明哲戟,要是不看她的臉,倒也能以假亂真。


    另一個女子也不甘示弱,像貓一樣爬過來纏住他,他抬起女子的下巴一看,她的眉毛竟與明哲戟有幾分相似。


    聞人桀轉頭再看第三個女子,她的相貌實在沒什麽同明哲戟有牽連之處,他就揮手把她趕下床,“留她們兩個服侍,你出去。”


    女子忙匆匆地穿了衣服,掩著臉快步出門;被留下來的兩個女子自覺恩寵,使出渾身解數盡心服侍,直到天明才雙雙離去。


    聞人桀醒來時已天光大亮,早就過了用早膳的時辰,昨晚的荒唐情事像一場夢,他記得的事十分有限。


    可他做了什麽他還是知道的。


    不過醉了酒,怎麽後來竟失控至此。


    他隱隱覺的事有蹊蹺,忙洗漱換衣去見明哲戟。


    明哲戟已用了早膳,又服了藥,正被袁氏扶著在院子散步。


    兩人一見他,都愣了一愣。


    聞人桀皺著眉頭從袁氏手裏接過明哲戟的手,小心將人攙迴房,“我要和小王妃單獨說幾句話,你出去吧。”


    袁氏擠出一個笑,躬身告退。


    她一出門,明哲戟就甩開聞人桀的手,目光冷的讓人窒息。


    聞人桀一時心虛,就湊上前陪笑,“既然能下地走路,是不是比昨日好了不少?”


    明哲戟又甩開他的手,顧自走迴床邊坐下。


    聞人桀預感不良,忙亦步亦趨地跟過去,“昨天還好好的,怎麽今天說變臉就變臉。”


    虧他還裝作沒事人一樣問她為什麽要變臉。


    明哲戟一腔怒火直衝到喉嚨,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讓自己冷靜下來。


    聞人桀不怕她發脾氣,隻怕她裝啞巴不理人,兩人沉默著對視半晌,他就從床上站起身跪到她麵前,“你心裏想什麽要告訴我。”


    明哲戟隻覺得諷刺,這個薄情的男人,是怎麽做到才從別的女人床上爬起來,就跑到她麵前裝模作樣的?


    她雖然沒有迴話,可聞人桀已經從她的表情裏讀懂了一切,“你知道了昨晚的事?”


    ……


    聞人桀受不了她的冷漠,就抓著她的胳膊搖晃她的身體,“迴答我的話,你是不是知道了昨晚的事所以生我的氣?”


    明哲戟一臉的不可置信,他做了那種事,居然還氣勢洶洶地像抓到她的把柄一樣疾言厲色地質問她。


    他有什麽資格,又有什麽立場?


    聞人桀馬上意識到自己的語調太嚴厲了,趕忙換上笑臉賠禮,“對不起,是我太心急了,我的手重嗎?抓痛你了嗎?”


    明哲戟抽出手,想站起身離他遠一點,卻被他按著膝蓋動彈不得。


    “我昨晚喝醉了,做了荒唐事,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保證這種事不會再發生第二次,你原諒我吧。”


    真是毫無意義的保證。


    明哲戟心裏百味雜陳,她從前不是沒想過,就算他們在一起,聞人桀也沒辦法擺脫其他女人。以他現在的身份,他不可能隻對她忠誠,不管是為了子嗣,還是聯姻,可她萬萬沒想到這一天來得如此之快。更讓她難以接受的是,他白日裏才與她濃情蜜意,晚上就墮入溫柔鄉,隻為了單純的享樂,就將她拋諸腦後。


    行大於言,原來他之前說過的甜言蜜語,都隻是誘哄她的謊話而已。


    明哲戟滿心悲哀,他警告過她的,明明在他們重逢的最初,他就對她說過,他會得到她的心,再把她的心狠狠扔了,讓她也嚐嚐痛不欲生的滋味。


    如果他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報複她,不得不說,他穩穩戳到了她的痛點,她從聽到消息的那一刻,一直到現在,都被巨大的震驚與悲哀籠罩陰雲。


    “你贏了,我不是你的對手,我認輸。”


    明明下定了決心不失控,明哲戟卻還是沒出息地哽咽出聲。


    聞人桀心都碎了,他越來越不相信自己昨晚的所作所為隻是酒後的一時衝動。明明隻要一想到她會傷心,他就算喝的再醉,都不會放縱自己。


    昨晚到底是怎麽一迴事,他現在沒心思追究,他滿心想的都是怎麽挽迴他來之不易的感情。


    “那兩個女人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麽,你知道我從前有過很多女人,你之前並不放在心上的。”


    她之前不是不放在心上,隻是極力裝作不在意,如果事情發生在她和他在一起之前,她還能欺騙自己,為他的濫情找借口,可現在,在她鼓起勇氣對他表訴衷腸之後,他做出這種事,除了想傷害她或是根本就不在乎她,沒有其他的解釋。


    其實話一出口聞人桀就後悔了,他不該說這種話的,這種時候跟她炫耀他有過多少女人,根本就是自掘墳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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