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香貼完滿鍋的餅子,正要蓋上鍋蓋,突然聽說他要走,那個興奮哪!不過這人,走就走吧,還非得交代一下,這算啥意思?

    “呃,頭一鍋的餅子已經出鍋了,要不你們吃完再走?”她沒有問別的,知道問了也是白問,人家幹什麽事,也跟她沒關係。

    如他這種身份的人,都很神秘,知道的越多,越危險。

    赫連晟緊抿著嘴唇,淩厲的線條,昭示著某人的心情,壞到極點了,“除了吃,你就沒別的話要跟我說嗎?”

    這話是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從嘴裏蹦出來的。可以想見,赫連公子的心情是很不好滴。

    木香嗬嗬的幹笑兩聲,見他靠的太近,上半身禁不住往後撤出一些距離,“呃……那你小心點,刀劍不長眼,戳到身上的感覺肯定很糟糕,多長幾個心眼啊,別中了人家的陷阱!”

    赫連晟目光漸漸變的灼熱,眼裏的寒冰慢慢融化,他注視著木香的眼睛,似乎要看的更多,看的更深。

    木香的眼睛很幹淨,當她睜大眼睛迴望他的時候,那雙黑眸,幹淨透徹。

    她是赫連晟生平第一個認真用眼睛看的女子,當然了,木香的眼睛也是他見過最幹淨的一個。當初,就是因為這雙眼睛,以有她身上這股子倔勁,他才會對她多了看了幾眼。

    有時,他甚至會想,如果當初在福壽閣樓上之時,他沒有往樓下,沒有因為好奇,而觀注她。或許他們這一生都不會在交集,就像兩個處在不同時間的陌生人。

    傾盡一生,他也不會知道這世上還有一個她。

    這樣的假設,讓他害怕,更讓他慶幸。

    遇上了,哪怕這一路走下去是荊棘遍地,每一步痛的鮮血淋淋,也不想放手。

    赫連晟忽然歎了一口氣,修長的大手撫了她柔軟的發,“我留下兩個人,他們是我的隱衛,隻在需要出現的時候才會出現,保護你們。”

    屬於他的氣息太近了,好像一張網,緊緊的將人裹在裏麵,讓她透不過氣來。

    木香有些別扭的撥開他的手,“那個……我這兒很安全,村裏人也都很好,再說了,你的隱衛,隻要保護你就好了,我們真的不太熟!”

    又是這句話,赫連晟感覺自己心裏的火焰又竄了上來,映在漆黑的眸光裏,十分可怕,“現在不熟,以後會更熟,總之,這是我命令,乖乖待在這兒,等我迴來。”

    噗!這語氣,

    聽著就像要出門的丈夫,叮囑妻子一樣在家等待一樣。

    木香糊塗了,他到底啥意思啊!

    赫連晟不給她詢問的機會,大手一撈,便將木香拽到自己懷裏,抱了個滿懷。

    木香嚇了一跳,這是什麽情況。

    “喂,你快放手,快放手啊,天哪,你搞什麽,男女授受不親……”

    赫連晟才不理會她的抗議,手掌用力將她按在懷裏,下巴抵在她的後腦處,溫熱的唿吸,噴在木香因為掙紮露出來的一截細嫩脖頸。

    有點癢,有點麻,這種麻癢的感覺,從脖頸處,一路延伸,直達心底。

    再從心底順著血液,流經全身。

    咦……

    木香打了個寒顫,感覺全身毛孔都張開了。

    赫連晟摟著她,沙啞好聽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我要娶你!”他其實有滿心滿肺的話,要對她說,可歸結到底,就隻有這四個字。

    木香驚愕的寒毛都豎起來了,這人腦子沒犯病吧,好端端的,怎麽倒說起糊話來了。

    “主子,我們該走了,”何安哪會想到廚房裏的兩個抱在一塊,他一頭撞進來,當看見這兩人的姿勢後,恨不得一棒槌把自己敲死。

    完了完了,主子肯定不會原諒他。

    “呃……主子,你們繼續,繼續……”

    木香被他的話驚醒,手上用了點力道,推開赫連晟。絕美的臉上,笑意收斂,換上冷漠疏離的神色,淡淡的道:“剛才的話就當我沒聽到,你也沒說過,咱們不是一路人,赫連公子的事情如果能辦完,就早些迴去吧。”

    這個男人太危險了,那樣的情話,那樣的語氣,那樣的懷抱,如果不是何安衝進來,她一時半會還醒不了呢!差點就淪陷了。

    赫連晟是什麽人,從昨天發生的事裏麵,她就隱約看出來了。

    就算不是皇親國戚,怕是離的也不遠了。

    在男女不平等的古代,想要找個一心一意,隻娶一妻的男子,絕對要經三條腿的蛤蟆還要難找。

    換作是以前的木香,或許不會在乎,但現在的她做不到。

    讓她看著自己的丈夫,晚上去別的女人床上睡覺,她還要笑著,恭送著,這不是犯賤嗎?也是作踐自己。

    她寧願一輩子不嫁人,也不要去過那樣的日子。

    反正她還有弟弟妹妹,等他倆長

    大了,成家立業,她並不是孤單一個人,嫁與嫁的,都沒什麽關係。再不然,她就在村裏找個普通男子,平平凡凡的過一生。

    當然,這些想法,她是不會跟赫連晟說的,一個古代人,哪能理解一夫一妻的重要性。況且,她要的是一個幹幹淨淨的男人,以赫連晟的身份,第一次隻怕早都沒了,溫床的女人都不曉得有過幾個了。這樣的男人,她不要。

    赫連晟眼睛眯起,他真想敲開這丫頭的腦袋,看看裏麵裝的到底是啥。

    想他堂堂的襄王殿下,戰功赫赫,皇上要給他指婚,皇後,太後,無一不是整日想將各色各樣的女子塞進他的王府。

    可時至今日,他的府中愣是清冷的如同佛寺後院。

    京中甚至都有傳言,說他可能有怪癖,也說他身有頑疾,更有甚者,說他喜歡男子,因為不容於世,所以才清空後院,不讓人靠近。

    可天知道,他不喜人靠近的理由,不過是因為他有潔癖,那些女人身上的脂粉香,隻會讓他厭惡。

    長這麽大,木香是唯一一個,除了他母妃之外,不讓他心生反感的女子。

    雖然赫連晟不太明白這樣的感情,是好感,還是喜歡。

    不懂不要緊,至少他知道自己不能放手,現在不能,以後能不能,還有待時間的考證。

    鍋裏的餅子已經熟了一麵,木香冷下臉,轉身掀開鍋蓋,拿著鍋鏟,將餅子翻了個麵。

    她很討厭別人看輕自己,而剛剛赫連晟的話,等同於看輕了她。

    想到此處,木香的臉色也不好看了,“你們既然急著趕路,那便趕快走吧,我給你們裝些幹糧,帶著路上吃。”

    灶台邊上放著一個大竹扁,上麵蓋著白紗布,掀開之後,裏麵盡是炕的表皮微黃的貼餅子,還是熱的,也就剛出鍋不久。

    赫連晟雙手負在身後,定定的看她一眼,“嗯,等我迴來。”還是這句話,對於不善言詞赫連公子來說,這卻是他心底最想說的話。

    說話跟手藝一樣,在精不在多,隻要講到點子上就成了。

    木香裝了二十幾個餅子,用布包上,遞給吳青,“拿著吧,你們路上吃。”

    吳青臉色有些沉重,接過布包,猶豫的看了主子一眼。

    “走吧!”赫連晟率先走了出去。

    何安緊跟在後,吳青走在最後,在經過木香身邊時,嘴巴張了張,似乎有什麽話

    要說,可到了嘴邊卻又咽了迴去。

    主子的決定,他無法違抗。

    木朗送他們出了門,赫連晟臨走時,認真的叮囑他,每天的練習,等他迴來,是要檢查的。彩雲也被他拎著叮囑了幾句。包插夜裏插好門,陌生人敲門,不要開。

    有異常情況,要大聲唿救。他留下的人,全都隱在離木家不遠的地方

    此時的赫連晟,還沒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好像過了。

    姐夫一詞,雖然沒表明了說,可是意思,再明顯不過。

    村子裏人多眼雜,他們直接上了山,從山的另一邊繞道,去了烏鎮。

    路上,吳青隱忍下心裏的疑惑,神色凝重的跟赫連晟匯報情況,“主子,他來了,就在烏鎮!”

    赫連晟站在山頂的大石之上,山腳下便是玉河村,而他站在位置,剛好可以看見木家的大門。他是習武之人,眼力比尋常人更好。

    所以他能看見木香挎著菜籃子,去了菜園。她身上穿著最普通的農家女的衣服,淡藍色碎花小棉襖,腰下是單薄的同色碎小裙,裙擺隻到膝蓋之下。裙子裏麵配著一條深色粗布長褲。

    最平凡,最常見的打扮,可她底子好,麵容俏麗漂亮,一雙眼兒比夜空中的星辰還要亮。

    腰身細長,細到他隻需一隻手就可以攬住,卻如春柳般堅韌,再重的負擔似乎也壓不垮。

    赫連晟驚奇的發現,才走了這麽一會,他便該死的想念,連吳青說的話都未曾聽到。

    吳青見主子一動不動的盯著山下,隻得又把剛才的話,說了一遍。

    赫連晟濃眉輕蹙,“你守了三天,就得了這個消息?”

    “屬下無能,安平侯爺帶了十個人,這十個人,不尋常,屬下本來是想探聽,卻不曾想到,一入烏鎮,便被安平侯爺的人跟上了,是屬下愚鈍,請殿下責罰,”吳青單膝跪地,自甘受罰。

    “起來吧,”赫連晟神色漠然,似乎都在意料之中,並無半點驚訝之色,“你躲不過他,這不奇怪,本王跟他打了這麽久的仗,自認都沒有十足的把握贏他,更何況是你,既然他想見,那本王便去會一會他,但是本王在這裏的事,不得透漏半點風聲出去!”

    “屬下明白!謝殿下不罰之恩!”

    何安也聽出赫連晟話語中的厲色,急忙跪下,“小的絕不敢多嘴,可是殿下,木姑娘如果不肯跟著去京城,咱們怕是也瞞不了多久,

    而且木姑娘的脾氣……”

    木香的脾氣豈是一個倔字了得的,一看就是倔到家了。主子要想把她們一家帶到京城,怕是難於登天。

    關於這一點,赫連晟何嚐不知,想起那丫頭固執的表情,赫連晟麵色柔和不少。

    “再等等吧,本王來這裏的事,京城裏還沒人知道,你傳話迴去,隻說本王去了邊關,找個人扮做本王的樣子,到邊關溜達一圈,通知唐墨,讓全程陪著,反正他閑著也是無聊,去邊關走走也不錯,”赫連晟沉聲說道。

    “是,小的這就通知下去,”何安領了命令,並沒跟隨赫連晟去烏鎮,而是下山,去了臨泉鎮,進了鎮裏一家錢莊。

    何安走後,赫連晟身邊多了幾個人,加上吳青,一共四名護衛,走在赫連晟身後,渡過玉帶河,往烏鎮而去。

    烏鎮雖然距臨泉鎮不遠,可是這裏的民俗風格與臨泉鎮相差甚大。

    不管是衣飾還是住行,都與臨泉鎮迥然不同。

    上一次吳青潛進烏鎮,是偷偷摸摸來的。這一次不同了,赫連晟大大方方的從城門進入,不需要隱藏。

    進了城門,放眼望去,是成片的民房,而赫連晟他們要去的,是烏鎮的縣衙。

    剛一走近縣衙大門,便被人攔下了,兩名身著便服的執劍男子,攔在赫連晟麵前,“襄王殿下,我家侯爺有請!”

    “哦,你家侯爺還真是客氣,”赫連晟的語氣略帶嘲諷。

    “侯爺等候殿下多時,請!”

    “那便走吧,”赫連晟姿態從容的跟著那兩人的步子往縣衙的後廳而去。

    吳青緊隨赫連晟身邊,身上肌肉緊繃,處於全身防備狀態。

    這位安平侯爺,本名安平鈺。

    安平這個姓氏並非後燕的皇帝國姓,當年後燕老皇帝,膝下有位長公主,按理說,公主是不具有封地資格的,可誰叫皇帝寵著公主呢,招了駙馬之後,便在後燕劃了一塊豐饒的土地,作為公主的封地。而這位駙馬就是安平姓,後被冠以侯爺

    公主成親一年之後便生下小候爺,也就是現在的安平鈺。

    說起來,這位安平候爺可謂是幸福的孩子,安平駙馬是個專情的男子,一生隻娶了公主一人,連個侍妾都沒有。而公主在生下安平鈺之後,過了幾年又生下個女兒,也就是安平鈺的妹妹。

    這位小郡主,絕對是蜜罐裏泡大的。在爹娘以及哥可的愛

    護下長大,這脾氣也都不是一般的驕縱。

    那位郡主的事不急著說,還是得說說這位安平鈺候爺,尊封號:平堯王。

    進了後院內廳,入眼的便是一片青鬆翠竹,修剪的很整齊。

    安平鈺站在門口,一襲月牙白的錦袍,看似低調,若是仔細去看,那袖口領口處,卻是z繡著銀色絲線,腰帶上點綴的寶石,亦是價值連城。

    後燕國沒幾人知道平堯王的封地,有多富饒,而他這個人也不顯山不露水,內斂低調。

    當然了,安平鈺長的也很禍水,與赫連晟霸氣冷俊的外觀不同。

    一雙妖嬈鳳目,美如妖孽的長相,加上略微偏瘦纖長的身形,乍一看到的人,都要以為他身上柔弱的貴公子,經不住風雨,晃幾下說不定得倒了。

    可赫連晟卻是對他了解的徹徹底底,這個人,最喜歡幹的事,就是扮豬吃考慮,他要是個弱者,隻怕這世上的人,都是病夫了。

    “赫連兄,久違了,”安平鈺笑容滿麵的迎向赫連晟,說話的聲音清雅,“哦不對,現在應該叫你襄王才對,恭喜!赫連將軍又得了新封號!”

    赫連晟眸光隻掃了他一眼,便徑直繞過他進了廳內,“省省吧,你要喜歡,這封號送你。”

    一個封號而已,能有多少的份量,再高的賞賜,遠沒有軍權握在手裏,來的實在。

    吳青也隨主子進來了,一手握劍,站到主子身後兩步的距離。

    安平鈺並不因為他的態度而生氣,在赫連晟看來很欠扁的臉上,始終保持著不多不少的笑意。

    “襄王說笑了,你我不同國,封號送了我也沒用,襄五若是有意,送些別的,倒是可以!”他撩起衣袍,坐到赫連晟的對麵,並沒有坐到正上方。他倆雖是對立的雙方,卻在這裏卻是平等的。

    他,安平鈺也隻需在戰場上,光明正大的贏他。

    赫連晟冷冷的笑,把玩著母指上的扳指,慵懶如豹,“說吧,你來烏鎮究竟所謂何事?別告訴我,你是來看風景的,冬天的風景可不如春天來的好看。”

    “嗬,襄王這心操的似乎有點過,烏鎮是我後燕的土地,也是我的封地,本候來這裏,還需要向你稟報嗎?”安平鈺爭鋒相對,寸步不讓。

    外麵天色漸暗,廳裏並未點燈,赫連晟陰鷙的神色隱在廳裏,帶著幾分暗影,“你的事本王都有興趣,聽說最近太子不太安份,安平候爺要有動作,本

    王可以理解,但是別打我們南晉的主意,蒼瀾那邊的情況想必候爺也清楚,你我都是聰明人,該如何做,你應該明白!”

    這話說的十分犀利,若是別人說,安平鈺絕對立馬將人踢出去,可現在坐在他對麵的,是赫連晟。

    後燕並未與南晉有過正麵衝突,沒幾個國家能像蒼瀾人那般喜好征戰,後蒺國內局勢不穩,太子眼下最重要的麻煩,是皇帝老了,而分封的諸侯王,表麵上看,似乎很和睦,也沒什麽異動。

    但隨著各種諸侯王,在分封地時間越久,當地百姓對候爺的敬重遠遠高過皇帝。

    如此一來,皇帝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岌岌可危。

    候王做的久了,加之實力也有了,自然有人坐不住了。

    對於太子來說,坐在一堆定時炸彈上,絕對的等死。所以,眼下如何消除各路封候王的權力,才是重中之重。

    安平鈺也在眾候王之列,隻是他想的,比任何人都要遠。

    撥弄著手裏的茶杯,安平鈺慢聲慢調的道:“襄王覺得本候這茶怎麽樣?去火清熱,雖不是禦供的極品茶,卻也別有一番滋味,禦供的茶雖好,數量卻有限,爭不到,不如不爭,或許這世上還有比宮裏更好的茶,襄王認為如何?”

    赫連晟也低頭品了口茶,冷哼一聲,“這兩種茶,本王都不喜歡喝,特別是麵對自己討厭的人,喝茶如喝水,無味,後燕太子不是你,也不是我,他的心思,豺狼虎豹都不及萬分之一,如果哪天你被這口茶淹死了,我一定差人給你送殯禮!”

    “無論防,本候的肉不中吃,他吃不了,也沒那麽大的胃口,襄王也不必急著擇清咱們的關係,說不定日子王爺還會主動跟本候合作呢,”安平夙笑的邪魅,風華絕代,惹的門外站著伺候的婢女,滿麵羞紅。

    “你慢慢做夢去吧,本王對你沒興趣,”赫連晟扔下茶杯,起身要走。

    安平鈺也跟著站起來,“王爺現在怕是走不了了。”

    吳青麵色一凜,“殿下?”

    赫連晟不動聲色,不答反問,“太子來了?”

    安平鈺微挑鳳目,濃眉秀雅,不答話,從骨子裏透出的美,高貴而優雅,那一逐瞬間,風情無限。

    站在他對麵的赫連晟亦是俊美的驚人,黑眸如一汪碧湖,波光粼粼,深邃幽深。清華中透著冷峻與尊貴,不愧是南晉的襄王。

    即使沒有動作,沒有言語,單單是站

    在那,便有一股無與倫比的魔力。

    明明天色漸暗,可這廳裏,卻因為這兩個人,刹那間,變得明亮了幾分。

    軒轅淩,後燕太子,是老皇帝軒轅正德第二個兒子,因為是皇後所出,所以一出生便封為太子。

    而老皇帝的第一個兒子,是大皇子,這位大皇子相比太子的待遇,可就悲慘多了。

    明明是大皇子,卻不得不在很小的時候就封了王。

    封了王也就意味著,再也沒了當皇帝的資格。

    赫連晟、安平鈺,再加一個軒轅淩。這三個人絕對是這片大陸上最惹人注目的男子。

    另外還有一個男人,他們四人並列四國貴公子的稱號。

    四個人中龍鳳,各有各的籌謀,放眼天下,能跟他們並肩的男子,寥寥無幾。

    **

    相比赫連晟在烏鎮的小心翼翼,木香的小日子過的可謂是風生水起。

    眼見著還有不久就要過年了,赫連晟逮迴來的魚,也都收拾好了,該醃的醃,該曬的曬,木家院子裏掛了一排鹹魚。雖說不太好看,可好吃就行了。木香才不在乎什麽麵子。

    她家院子收拾好了,可陳美娥那邊卻是折騰壞了。

    半個水塘,她跟李在山整整弄了兩天,起早貪黑,總算才幹完。

    可是木香去到水塘一瞧,赫連晟打起來的水壩根本就沒鏟平,要是現在不弄好,迴頭再收拾就麻煩了。

    她陰沉著臉,跑到陳美娥跟前,把她家大門拍的咚咚響,掐著腰,勒令他們一定要把水塘弄好。

    要是擱在以前,她也會生氣,卻不會那麽猖狂的跑去叫板。

    誰讓赫連晟走的時候,說留了兩個人在她家看著,有人撐腰,不狂白不狂。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她還是偷偷觀察了下,萬一赫連晟那家夥誆她的,真闖了禍,那些人卻連個影子都看不見,她可就得自食惡果了。

    還好,赫連晟沒騙她,真的留下兩個人保護她,雖然她真不曉得自己家的日子,過的好端端的,除了那天邵武來找茬之外,真的很平靜,也真的不需要弄兩個保鏢天天守著她家。

    這事暫且不說,先說陳秀娥跟李大山,被木香那一通罵的,不得不去把水塘填平,清理了一部分淤泥。

    木香的潑辣勁在玉河村也算是大有名氣,現在敢惹她的人,也沒幾個。

    赫

    連晟走的第二日,木香跟著林長栓的馬車去了縣城,彩雲跟木朗都沒帶,家裏需要有人看門,木朗又不能單獨留下,隻得他跟彩雲都留下。

    到了做香腸的季節,而且天氣冷的很,早上都下了很厚的霜,水塘裏還會結一層薄薄的冰。

    天氣是一日冷過一次,已經進入寒冬臘月了。

    木香去鎮,除了要買些豬肉,做香腸之外,還得準備些過冬的衣被。

    家裏現在蓋的棉被,還是當初分家時,從陳美娥那裏硬要來的,春秋天蓋著還行,冬天蓋肯定會很冷的了,她家柴禾是夠過冬,如今就隻差棉衣被。

    地裏的棉花早收了,新棉價格也不便宜。

    要擱往年,木香壓根沒那個錢去買棉花,現在,她不光得買棉花,還要給木朗跟彩雲做幾身新衣裳,多籌備些年貨,熱熱鬧鬧的過個好年。

    早上走的早,大梅也要去鎮子上添些東西,林長栓趕著板車,讓她跟大梅坐在板車上,他在前麵趕著車。

    大梅最近春風滿麵,跟王喜關係進展的也不錯。也不能說有多好,但比之前說不上幾句話,見了麵也隻是互相點點頭,來的要親密些。

    有些話,捅開了說,比整日的藏著掩著要來的好。

    就像大梅跟王喜,現在王喜知道了大梅對他的心思,每迴看見大梅的時候,那眼神明顯的不一樣了。哪個男人,在麵對愛慕自己的姑娘時,還能裝作視而不見。

    其實大梅跟王喜之間的感情,很簡單,很純粹。

    他們要的,不是轟轟烈烈的愛情,也不是天長地久的許諾,他們要的很簡單。

    兩個人在一起好好過日子,孝順爹娘,給他們養老送終,再生幾個小娃,傳宗接代,等到孩子們長大,再繼續走他們走過的路,僅此而已。

    天色灰蒙蒙的,好像積了很厚的一層灰。

    林長栓揮動著長鞭,看了看天色,擔憂道:“這天怕是要下大雪,不下一場大雪,怕是晴不了。”

    大梅雙手都攏在袖子裏,接著他的話,道:“那咱們要不要多存些糧食,萬一雪下的大,得在家窩好幾天呢!哎喲,冷死了,我這手凍的都快沒知覺了。”

    大梅哈著熱氣,搓著手,凍的鼻子都紅了。說完話,便急著把雙手攏到袖子裏,吸著冷氣,感覺整個人都冷的不行。

    木香也冷,不過比她好點,至少沒像烏龜似的,恨不得把頭縮進肚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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