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跟著的幾人,配合著他的話,一陣哄堂大笑,誰叫邵武是他們中間家底最厚的,當然就是他們的頭了。

    一個長相精瘦的小子,湊上來對他獻媚道:“老大,我聽說這家的女娃長的不錯,就是先前跟趙修文相好的那個,叫什麽香的,這迴得罪咱青兒妹妹的,就是她。”

    另一個胖墩似的男人也道:“上迴秋霜大姐好像也受了她的氣!”

    邵武挑眉,邵秋霜的事,他聽說過,但沒往心裏去,時間一久,也就給忘了,要不是這兩人提醒,他還真記不起來了。

    不過,有沒有的,都不重要,反正今兒他來了,一個女娃而已,還不僅著他折騰。試問,這十裏八鄉的,哪個不知道他邵武的名號,哪個見到他不是點頭哈腰。

    木朗正站在廊簷下蹲馬步,彩雲的活幹完了,閑著沒事,也學著弟弟的模樣,練著玩。

    何安也站在一邊。木香跟赫連晟站在院子的一角,木香被他逼著練倒立。

    看見這幾人進來,何安當先衝過來,“誰叫你們進來的,撒潑打混也不看看是誰的地方,趕快滾出去!”

    他哪會不知道,這是一群遊手好閑的閑散少年,一進門,那語氣,那態度,分明就是來挑事的。要不是怕驚憂主子教木姑娘練功,他真想上去抽他們幾耳光。可惜了,吳青沒迴來,否則哪用得著他出手。

    木朗跟彩雲膽子小些,瞧見這幾人不善的目光。彩雲警惕的拉著木朗,往堂屋裏縮。

    她知道自己幫不上忙,保護弟弟不受傷,就等同於幫了大姐的忙了。

    邵武嘿嘿笑著,沒動彈。跟他來的小嘍囉不幹了,撐場麵的事,哪用得著老大出麵。

    “你叫誰滾呢?膽子不小啊,敢叫我們邵爺滾,你也不出去打聽打聽,我們邵爺的威名,那個叫什麽香的丫頭呢,快叫她出來,敢得罪我家青兒妹妹,就得叫她知道後果!”

    大放厥詞的這人,叫二皮,正是那個長的精瘦的小子,一肚子鬼點,家在鎮上,老父親開了個茶鋪子,維持生計。老年得子,有了這麽一個寶貝,寵的沒邊,要啥給啥。這樣的家庭環境下,能不慣壞了嗎?

    胖墩也火了,大腳一跺,“少放屁話,叫她出來!”

    木香放下腳,拍掉手上沾的土屑,整了整衣裳,從圍欄後麵走出來,在她身後,是赫連晟。

    關於赫連晟大人此刻的心思,很難琢磨。依著他的身手,收拾這

    幾人,等同於碾死一隻螞蟻,簡單的不能夠再簡單了。

    可他沒有出手,他收斂了氣息,斜靠著院裏的樹幹,不動聲色的盯著木香的背影。

    她需要長大,需要變強。一次的保護,不能代表什麽,總有他不在的時候。這也是為什麽,他非要抓著木香練武的原因。

    此時的赫連公子還沒意識到,他對木香的心思,已經超出他以往的行事風格,不是一點點,是很多很多。

    木香走到那幾人麵前,學著赫連晟的樣子,雙手抱胸,彎起一條腿,似笑非笑的瞧著這群烏合之眾。

    “我就是那個什麽香的,你們找我幹啥?是想打架呢?還是想鬧事?”

    邵武看見木香的一瞬,眼露異彩,臉上的笑更痞了,“青兒那丫頭沒騙我,你還真是個美人,就是穿的破了點,不過呢,小爺有的是銀子,等迴頭你跟了小爺,可就享福了。”

    二皮也齜牙往上湊,“漂亮,真漂亮,比鎮上花樓裏頭的丫頭還漂亮呢,武哥,有咱們的份嗎?”

    “滾你丫的,”邵武不客氣的踢了他一腳,“小爺的人你也敢惦記,找肖呢!”

    站在遠處的赫連晟眼底有殺意掠過,眸光又暗沉了些。

    “你們……”

    何安氣的不行,正要上前開罵的,被木香伸手擋了下來。

    纖手指向邵武,帶著笑意點頭,“嗯,他說的對,你的確找肖,不光是你,是你們都找肖,好端端的人不做,非得做畜生,跑到別人家耀武揚威,我真替你們爹娘惋惜,當初生你們的時候,真不如掐死算了,省得禍害別人。”

    何安嘴角直抽抽,自打他跟木香說過第一句話後,他就知道,這位木香姑娘,那一張小嘴不是一般的毒,是很毒很毒,活活氣死人都不足為怪。

    果然,邵武那一張徹底綠了,綠中帶紫,紫中透著黑,“瘋丫頭,你敢罵小爺?膽子不小啊,既然給臉不要臉,可就別怪爺不客氣了。”

    他對身後的幾人使了個眼色,打砸搶毀,一向是他們的拿手好戲。到了玉河村這種偏遠小村莊,就算鬧大了,也沒人敢去報官,還不是任他們糟蹋。

    二皮他們也來了勁,吆喝一聲,卷了袖子。

    “哥幾個,來啊,咱們活動活動,扔著玩哦!”

    “哦哦……砸東西嘍,我要去廚房!”

    “我去堂屋,有好的,咱們抱走!”

    邵武帶來的人,吵吵著,就要動手。

    彩雲嚇的把木朗往堂屋一拖,再將堂屋門砰一聲關上,落了門栓。

    能防一時是一時。

    何安氣的冒煙,也擼起袖子,準備跟他們幹架。

    木香冷眼瞧著,就在邵武得意快活,仰著脖子樂嗬時,突然抬腳,猛的向前一踹,對準邵武的命根子踹去。

    這一腳,又快又狠,根本沒留餘地,十成十的狠勁。

    邵武哪會想到,一個看似柔柔弱弱的小女娃,會對他突襲,沒預料到,就沒防備,中了招,肯定要疼上十倍。

    其實也是他大意了,打從他進門時起,本應懼怕惶恐的人,完全沒露出一點應該有的表情,絕美的小臉上,始終掛著冷然的笑意。

    “啊,我的……我的……”

    “老……老大,你這是咋了?傷哪了這是?”二皮正樂嗬呢,乍聽見邵武鬼哭狼嚎的哀叫聲,嚇傻了。

    胖墩倒是瞧出來了,“老大捂的地方是命根子,這是傷了百子袋。”

    二皮頓時冷汗直冒,再看邵武疼的縮在地上了,結巴著問道:“老大,這可咋整?”

    邵武抬起一張慘白的臉,咬著牙吼道:“你他媽的眼瞎了啊,還不快給我收拾那小娘們,媽的,把她給收了,老子要把她賣花樓去,他娘的,敢踢老子,老子讓她生不如死!”

    哪怕疼的要死要活,邵武都不會善罷幹休,非得出這口氣。

    得了老大的命令,幾個嘍囉哪又張揚開了,一哄而上,有兩個衝著木香而去,另外的幾個,有的進了廚房,有的要去砸堂屋門了。

    木香麵色不改,一記左勾拳,再一記掃堂腿,就將麵前的兩個男人撂倒了。

    可是,她不管再怎麽厲害,始終是一個人,兩隻手,抓住了這個,其他的就顧不上了。

    就在她轉身要阻攔另外幾個人時,眼前似有風刮過,還有一股熟悉的氣息飄過。

    接著,餘光好像看見什麽東西,咻咻的飛過,等她迴過神來,定晴一瞧。大門外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大片,除了捂著襠部,還沒迴過勁來的邵武,衝進院子裏的人,都被扔了出去。

    身後有純男性的氣息靠近,莫名的,木香覺得心安,也不知是因為賊人被打跑了,還是因為身後的這個男人,他是天生的強者,站在他身邊,木香很自然的平複唿吸,有些紊亂的心跳也穩了下來。

    赫連晟冷著一張萬年寒冰臉,站在木香身後一步之外,以居高臨下的姿態,藐視著邵武,一字一句說道:“邵家是嗎?可惜了百年酒窖。”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把木香跟邵武都聽懵了。

    赫連晟看也不看邵武,一手扶上木香的肩,帶著灼人的溫度,將她的身子板過來,非常正色的問她,“我叫人把邵家的仙露釀送來,要不你自己去挑,挑出最好的酒,咱們自己藏著,剩下的,要麽毀了,要麽拿賣掉,你認為如何?”

    木香看鬼似的看他,“我又不喝酒,搞那麽多酒要往哪放啊?你是不是哪根筋搭錯了。”

    赫連晟的俊臉黑了幾分,這丫頭的一張嘴,真叫人恨的牙癢癢呢!

    “我沒搭錯筋,你不喝酒,可是我喝。”

    這話木香聽著更別扭了,“這位大哥,您在我家是借住,又不是長住,你操哪門子心呢?”

    好吧!雖然不想承認,可是木大小姐的情商真的很低,加上,她又是曆經兩世的人,對男女之情看的很淡,哪怕麵對上一個高大上,各方麵條件都無可挑剔的男人,也激不起她心裏的小浪花。

    赫連晟也是個情商不高的人,但好歹比她高那麽一點點,就這一點點的高度,足夠讓他揪著木香,往他希望的領域發展。

    看他咬牙切齒的模樣,木香心肝顫顫,“好吧,算我說錯了,您不喝還可以帶走,可是這……這兩者之間有什麽聯係嗎?”她指的是邵武。

    赫連晟鬆開她的肩,氣質傲然的俯視邵武,“一個小小的邵家酒坊,仗著自己的勢力,就可以橫行鄉裏,難道不該管嗎?不該嚴懲嗎?”

    邵武終於緩過勁來了,掙紮著站起來,那股霸道勁也跟著迴來了,“哼,我們邵家的事你也敢管,我看你頂多也就是當個小官,有什麽可神氣的,你知道我們邵家酒坊上麵的人是誰嗎?告訴你,我怕嚇死你,當朝宰相府的人,你聽過嗎?你惹得起嗎?”

    赫連晟麵色一寒,“宰相府?”

    邵武以為他怕了,底氣更足了,“那是,我們邵家跟宰相府的關係,可親著呢,我們有姻親,隨便動一個小指頭,就能叫你全家死絕了。”

    “主子!”何安氣的不行,有人侮辱他家主子,看主子這意思,還不想表露身份,不表露身份,就不能下命令,這可咋辦。

    赫連晟略一擺手,製止他往下說,淩厲的眼神不變,“你盡可試試,我倒想看看

    ,宰相府的人,要如何目無法記!”

    邵武見他壓根不怕,心裏頓時也沒底了,有些猶豫了。

    好漢不吃眼前虧,這人武功那麽高,帶了這麽多人,連他的衣角都沒碰到,他犯不著這會跟他翻臉。

    但這仇是肯定要報的,等他迴家招了家丁,再從縣衙找幾個捕快,月黑風高之時,看他要怎麽防備。

    “小爺不跟你計較,你……你給我等著,總有你後悔的時候,”邵武忍著身體的不適,轉身就要走。

    門外的幾人傷的不輕,即使站起來了,也一臉的慘白,得扶著牆才能站住。

    別看邵武沒什麽內傷外傷,可他傷的最重。

    子孫根哪!絕對的重中之重。

    邵青兒知道邵武他們要來找木香的茬,便偷偷跟在他們後麵,當邵武他們在院裏打架時,她就躲在院牆外偷瞄。

    可她哪裏會想到,邵武就是個紙老虎,平時看著挺橫,到了關鍵時刻,被人家一個小手指頭就給提溜著扔出來了,沒用,太沒用了。

    邵青兒氣不過,看見邵武走出來,一個跨步走到他麵前,攔住他,沒好氣的質問道:“大武哥,你就這麽走了?就這麽放過他們了?還說替我報仇呢,原來都是假的,還有你們幾個,瞧瞧一個個摔的,真沒用!”

    “閃一邊去,我現在沒空理你,別來惹我,”邵武這會火氣下不去,下麵隱隱的疼,他非得去花樓找個美人試試,可別真給踢壞了。

    他對邵青兒沒好臉色,可二皮他們不是。

    二皮就喜歡邵青兒翠鳥似的小模樣,聽她嘰嘰喳喳的叫喚,甭提多樂嗬。

    眼見邵青兒板著一張小臉,眼圈都紅了,便趕緊上來勸說,“青兒別哭啊,老大他不是不幫你,實在是這家有個頂厲害的人,咱們兄弟幾個跟他打個迴合呢,可人家是練家子,估計還有可能當過鏢師,拳腳功夫了得,咱不能硬碰硬,等找到機會再來,一定幫你出氣。”

    邵青兒瞄了眼堂哥鐵青的臉色,不太相信,“你說真的?”

    二皮見有戲,恨不得給她發毒誓,“太真了,你的事就是你二皮哥的事,誰要是敢欺負咱家青兒,二皮哥就是拚了命,也得給你討迴公道。”

    二皮獻殷勤,以及討好小姑娘的本事,絕對的無人可比,況且他就喜歡邵青兒這樣的,自然是咋好聽就咋說。

    赫連晟懶得理會門口,那幾個人的調侃,側目看

    了何安一眼。何安點頭,乘著外邊的人爭論的空隙,悄悄出了木家,往林子裏去了。

    這種小混混,他家主子不能出手解決,否則太掉份了。

    他家主子的一雙手,那是用來指揮千軍萬馬,舉劍殺敵的,哪能隨便用。

    木香自然也瞧見何安悄悄溜出去了,眸光淡淡看向赫連晟,“他們不過是年光輕狂,我不想把事情搞大,日子還是要繼續過滴。”

    邵武他們雖然壞,雖然是不可理喻的小混混,可他們罪不至死,叛逆期而已,誰都會有的。

    要是事情真的鬧大,她家的安穩日子怕是不容易保住。

    上一世過的動蕩,這一世,木香也不求別的,隻求個安穩度日。

    赫連晟忽然道:“你跟我去京城,我保你一世安穩,如何?”

    他不是個輕易許諾的男人,可一旦許下諾言,便是從心裏認定的。

    木香奇怪的看他,“謝了,我在這兒挺好,犯不著去京城。”

    不管赫連晟是真心還是假意,她統統不在意。本來就是距離遙遠的兩個人,他說的話,她又如何能當真。

    況且,京城那是什麽地方,爾虞我詐,勾心鬥角,稍不留神,這腦袋就得搬家。木香很有自知之明的,像她這種火爆性子,又不懂得忍讓,要是去了京城,就跟案板上的魚,任人宰割。

    估計活不過一日,就得被強權消滅了。

    堂屋門還沒開,木香不想再跟他廢話,走過去敲了敲堂屋門,“彩雲,快出來吧,那些人都出去了。”

    “都走了嗎?不會迴來了吧?”彩雲拉開門,探出頭朝院子裏瞧了瞧,見到院子裏隻有赫連晟站在那,目光深沉的盯著她家大姐,也不知在想個啥。

    木朗也擠出來,萬分崇拜的看著赫連晟,“大哥好厲害,把人都打跑了。”

    木香摸了下他的頭,還是有些擔心的,不過臉上絲毫都沒表現出來,“沒事了,他們要再敢來鬧,咱就去報官,我還就不信了,天底下沒個說理的地方。”

    赫連晟看她一眼,不動,也不說話。

    她想的太簡單了,十官九貪。

    說的可能誇張了些,可貪官多,卻是不爭的事實。像臨泉鎮這種邊遠小鎮,邵家酒坊是當地最有名望的家族,跟官府的關係,更是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她這個性子,冒冒然的前去報官,還不定招迴什麽麻煩

    來。

    赫連晟想到她的性子,又想到她孤身一人,帶著弟妹孤立無援。萬一有個事,她一個該要如何應對呢?

    嗯,最好的辦法,就是將人捆在他身邊,待在他隨時能看到的地方。

    其實先前木香的那些個煩惱,在赫連晟這裏,是根本不存在的。所以他倆想的也根本不一個方向。

    他堂堂的襄王,又是護國大將軍,赫連家的長房長孫,除了皇上之外,在京城,他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赫連公子想寵一個人,想護著一個人,試問,誰敢動?

    門外,邵青兒跟邵武他們還沒離開,趙修文又追來了。

    他是真怕這幾個二世祖,又闖什麽禍。

    人是倒他家來的,萬一出個事,絕對會牽扯到他。當然了,他不會承認,他也想來看看木香。

    “邵武,這都是怎麽了?”一過來,就瞧見邵武跟那幾個人臉色一片鐵青,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邵武沒好氣的啐了一口,“你說怎麽了,哥幾個今兒不想跟那丫頭一般見識,不過她等著,小爺是不會放過她的,娘的,不就是長的有幾分姿色,小爺還就不信了,她能逃過小爺的手掌心!”

    二皮附和道:“那是,老大,隻要您一句話,哪家的姑娘不是爭著搶著,往您身上撲,她不理,那是她沒福氣,走走,小弟請您到福壽樓喝酒,好好補補身子!”

    邵武甩開他的手,不爽道:“去什麽福壽樓,陪小爺去花樓,這邊的事,晚上再說。”

    他現在急著要檢查他的命根子呢,哪還顧得了別的。

    趙修文是個斯文人,哪聽得他們這些人的胡言亂語,當下一張臉漲的通紅,“邵公子,我看這事就算了,都是鄉裏鄉親的,得饒人處且饒人,鬧僵了,說出去也不好聽,你說是吧?”

    邵武眼一瞪,不高興了,“你這話啥意思,是他們找揍,傷了小爺的人,這事小爺能罷休嗎?看在咱們有姻親的份上,這事我不跟你計較,你也別管了,總之,這事沒完。”

    邵青兒也積極的說道:“哪能完,你也不瞧瞧他們幾個傷成啥樣了,我來的時候,他們都在地上趴著呢!”

    見這幾個人一點麵子都不給自己,趙修文麵色也不好看了,“冤家易解不易結,我讓他們給你陪個不是,幾個兄弟的傷,也陪些醫藥費,邵公子是大度之人,想必也不會跟一個女娃計較,要是傳出去,不好聽,你

    看這樣行嗎?”

    按著趙修文的觀點,不管木香現在變的如何的刁鑽,如何的壞脾氣,說到底不過是個女娃。麵對邵武這種無賴的挑釁,肯定是嚇壞了。

    如果他能在此時幫她解決這個麻煩,木香肯定會感動,畢竟誰也不想惹麻煩不是?

    邵武現在就缺個台階下,既然趙修文給他鋪了台階,他豈有不下的道理,“哼,看在你的麵子上,小爺可以考慮放她一馬,不過小爺這醫藥費可不便宜,你瞧瞧這弟兄幾個傷的,一時半會能好嗎?”

    收了銀子,要不要放過,還不他說了算。有銀子收,邵武才不會傻到不要呢!

    二皮跟另外一個瘦小子趕忙幫腔,“這哪能好的了,也不光得陪我們醫藥費,還得陪我們喝茶茶的錢,爺們費了半天的口舌,又餓又渴,我們也不要多,給個幾十兩就成了。”

    另外的瘦小子賊賊的笑道:“二皮哥說的對,隨便給兩個,我們很好打發的。”

    媽的,他們早餓了,這會隻想喝酒吃肉。

    趙修文聽完他們的要求,臉都黑了。這些人根本就是乘火打劫,明明是他們跑到人家家裏鬧事,事沒鬧成,卻要倒打一耙,這不是耍無賴嗎?

    木香能不能拿出幾十兩,他不知道。現在的木香,連他都看不懂。可不管她有沒有,幾十兩銀子在農家人眼裏了,絕對是一個天文數字。

    邵青兒也嚷嚷道:“叫她拿錢來,再給大武哥磕頭道歉,我們才能考慮要不要原諒她呢!”

    趙修文氣的臉都綠了,這幾人實在太無賴了。要是他現在官職在身,哪還需要看他們的臉色,從這一點上來說,當官是多少重要的事。

    趙修傑閑來無事晃到這邊,瞧見這麽多人都站在木家門口,他聳著肩膀笑了,“喲,這是幹啥呢?打架?鬧事?找茬?”

    邵武身邊的人,都認得趙修傑,大家都在鎮上混過,誰不認得誰啊。再說了,邵武也不怕他,兩人沒少打過架。

    這會見到趙修傑,邵武那股子狂傲勁又上來了,“小爺我想幹啥,關你屁事,趙修文,小爺現在不高興了,你想管這事,小爺還偏就不如你意,那丫頭要想了事,可不光陪錢這麽簡單了,該要怎麽玩,小爺會自己跟他說的!”

    趙修文怒火中燒,“邵武,你好歹也是個男人,怎麽可以說話不算數,剛才不是說好了嗎?你跟修傑的矛盾,你們自己解決就好了,別牽扯到別人身上!”

    趙修傑眼睛微眯,轉頭看向自家大哥,“你不是快成親了嗎?咋,還不死心,還要上趕著去獻殷勤,逞英雄可不是這麽逞的,你未來的老丈人,正在屋後起魚塘呢,你要真想獻殷勤,不如下水幫他摟魚,他肯定得樂暈了!”

    “你閉嘴,我要怎麽做,那是我的事,輪不到你來管,”趙修文氣急敗壞。眼前的麻煩還沒解決呢,他的親弟弟,居然跑來拆他的台。

    外麵那一群人,嚷嚷半天都沒走。

    木香正要拿鐵鍬衝出去的,被赫連晟拉住了,他攬住木香的肩,用灼熱的手心包裹住她的肩,“去忙你的,外麵的事,有我在!”

    木香心裏咯噔一下,望著赫連晟略帶柔意的目光,感覺身體裏融入一股暖意。

    多久了?她不記得有誰曾站在過她麵前,說一聲,‘有我在!’

    她活著的日子裏,一向都隻有她站在最前麵,擋住風雨。

    她是女子,卻從不知道溫暖是何物。

    赫連晟的氣場,真不是蓋的,往那一站,其他人都成了小蝦米,無形的氣場,壓的邵武他們都快喘不過氣來。

    趙修傑往後退了幾步,後知後覺的拍拍胸口,總算能正常唿吸了。

    這裏頭,唯一還算淡定的人,得屬趙修文。在赫連晟走出來,往那一站時。他是唯一一個站著沒動彈,眼睛直直盯著他的人。

    赫連晟眸光一掃,露出不悅的情緒,“你們幾個如果想永遠閉上嘴,我可以送你們一程!”

    他眼裏的殺意盡顯,周身散發的寒意,不是刻意裝出來的,而是真正馳騁戰場的人,用無數的鮮血和屍體浸染出來的。

    無需張揚,無需更多語言的表述,單單往那一站,僅一個眼神,就足以秒殺邵武一幹人。

    剛才,在院裏的時候,他沒有表露出殺意,潛意識裏,他不想在木香麵前表露太多狠虐的一麵。

    邵武打了個激靈,隻覺得通體寒風刺骨,如同墜入無底冰洞。

    趙修文更是嚇的臉色慘白,他就是個書生,連刀都拿不動,忽然之間讓他跟一個魔鬼對上,能不害怕嗎?

    深深喘了幾口氣,給自己打了好幾口氣,趙修文總算迴魂,“你,你是誰?木香呢,她在哪?”

    赫連晟終於拿正眼瞄向趙修文,“我是誰,與你無關,我再說一遍,馬上離開,永遠不要再出現,或許我可以饒你們一命,否則後果自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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