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紙婆婆的吩咐,王老五隻能乖乖的躲到一旁,找了個地方往那一蹲,憋悶著不言不語。唐建華則來迴巡視著塔外的情況,警戒的同時他好奇的看著紙婆婆搗鼓著從小包裏掏出的古怪玩意。


    也就一小會兒的工夫,紙婆婆身旁擺放了不少的東西,有半尺來長的銅錢劍,有什麽野獸的牙齒,還有一對小木人和一麵紅色的八卦鏡。


    王老五好奇心最重,也就看了兩眼就有些憋不住氣了,想上前詢問一下,卻又有些不敢,生怕自己過於魯莽惹出什麽事情,又遭到紙婆婆的一頓奚落,或者是來兩下他最怕的爆栗。


    唐建華不一樣,他徑直走到紙婆婆的身旁,看著地上的幾樣物件好奇的問道:“幹媽,這些是什麽東西?它們有什麽用處?”


    對於唐建華的提問紙婆婆非但沒有拒絕,反而還十分耐心的解答著,如此態度和對待王老五完全就是兩迴事,看得王老五鼻子氣一哼,明顯有些不滿意。


    “這是用百年桃樹的樹心做成的一對桃木小人,分童男和童女,別看這對小人雕刻得不怎麽好看,但是卻有不小的威力,用來驅邪鎮煞十分的管用。”


    把手裏的那對桃木小人放下後,紙婆婆又拿起了地上的那把銅錢劍說道:“銅錢外圓內方,外圓代表天,內方代表地,中間的皇帝年號代表人,隻有天地人三才具備,才具有扭轉乾坤之力。這把銅錢劍上的銅錢都是選自清朝康熙年間的錢幣,因為康熙年間國運昌隆,錢幣鑄造精良,流通時久,故而錢幣上蘊含的陽氣也就越足,用這種銅錢製作成的銅錢劍威力才越大,對於幹倒鬥一行的藝人來說可謂是隨身必須之物。”


    “幹媽,錢幣每個朝代都有,如果說用其他朝代的錢幣,從效果上來說會不會威力更大一些呢?”唐建華虛心的詢問著。


    “不能,錢幣這種東西並非越久越好,因為錢幣五行屬金,那些流傳於世的古幣又幾乎都是從地下挖出來的,接觸地氣太久的話,即便錢幣裏蘊含的陽氣濃鬱,但隨著時間的拉長,陽氣耗盡陰氣聚集,從這一點來說這些錢幣除了作為古玩賞鑒之外,已經沒有了任何的作用。故而在錢幣上的選擇,應該以離著最近的朝代為上選,其他時期的隻能是下下之選。”紙婆婆詳細的解釋道。


    “幹媽真不愧是學識淵博的老藝人,經你這麽一說,真是讓我增長了不少知識。對了幹媽,那這對獸牙又是怎麽迴事呢?”讚歎的同時唐建華又問道。


    “這是虎牙,還不是尋常老虎的牙齒,乃是傳說中華南虎的虎牙。說起華南虎來,屬於虎中的霸主,威猛無比,性情兇殘,相傳在各種猛獸中屬於陽氣最為兇煞之物,它的利齒凝聚了陽氣之精華,極為難得。隻可惜這種野獸早已絕跡人間,如今是見不到了,這對虎牙還是九錫虎賁祖輩傳下來的,我一直沒舍得用,但是今天為了阻止李顯明的陰謀,我也隻好忍痛割愛,拿出來用了。”說話的時候,紙婆婆的眼中帶著不舍的目光,可以看出這對華南虎牙對她來說是多麽的珍貴。


    蹲在旁邊的王老五心裏早就心癢毛抓,隻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開口機會,此時當他聽紙婆婆講到了那對虎牙,他精神一振,興衝衝的過來臉色有些得意的說道。


    “幹媽,你的那對什麽華南虎的虎牙雖然厲害,但是我身上也帶著一對兇悍的利牙,這對利牙是我前些日子從喪命鍾嘴裏拔下來的,不僅鋒利,還帶著可怕的毒性,嘿嘿,你的華南虎在老虎中算是霸主,可我的喪命鍾在毒蛇中也屬於王者的地位,對比下來這兩種獸齒的威力應該差不多......咦?我的毒牙呢?”


    一邊嘚瑟的說著話,王老五一邊摸索著身上的口袋,可是找了半天他都沒有找到那對喪命鍾的毒牙,最後把口袋翻過來一看,這才發現裏麵不知何時通了一個窟窿,不用說,那對毒牙肯定是掉在什麽地方去了。


    “這......真他大爺的倒黴,我好不容易得到的毒牙,唉!”王老五氣得一跺腳,發出了一聲長歎。


    “瞧你這點樣子,毛毛躁躁,笨手笨腳,連自己的東西都保管不住,真是個馬大哈,喏,拿去,下迴要是再掉了,看老娘幫不幫你撿迴來。”紙婆婆嘴裏說著牢騷話,但是手裏卻多了一樣用布包裹的物件,朝王老五手中一丟之後,她不再理會什麽。


    接住扔來的布團,王老五仔細一看,不正是他用來包裹毒牙的破布嘛,驚喜中他打開一看,果不其然,兩根森白的毒牙正靜靜地躺在破布中。


    “哈哈哈,還是幹媽最好,要不是你,我的毒牙肯定是找不迴來了,不如這樣吧,我也不和你爭什麽了,你的虎牙排第一如何?”幾句話聽得紙婆婆當場是又好氣又好笑,看著王老五那嬉皮笑臉的樣,她真恨不得給對方的腦袋上重重來那麽兩下。


    “小五,你得到的毒牙雖好,但是喪命鍾是眼鏡王蛇,蛇這種猛獸屬陰,成年不是鑽在草叢裏就是躲在石洞中,它的毒牙正好和虎牙相反,乃是陰煞之物中的極品,但有一點,毒牙上麵的毒液十分危險,使用的時候一定要小心,不要誤傷到了自己。”紙婆婆關心的提醒道。


    “嘿嘿,這個我知道。”收好了毒牙的王老五把目光投向了地麵上的那麵紅色的八卦鏡,鏡子不大,鏡麵不僅是用黃銅所做,而且還微微向上凸起,是一麵凸鏡,鏡麵的周圍按照八卦的卦位分別雕刻著乾坤離坎兌震巽艮八個小字。八卦鏡的背麵是一隻猛虎的虎頭,虎目圓睜,威猛十足,看著就給人一種肅目之感。


    整麵八卦鏡除了鏡麵是黃銅之外,其他地方都是朱紅色的,用手指輕輕一彈,可以發出清脆的金屬聲響。


    “幹媽,這麽八卦鏡怎麽是麵凸鏡呢?”王老五不解的問道。


    “八卦鏡本來就分八卦凸鏡,八卦凹鏡和八卦平鏡三種,這三種八卦鏡作用各不相同,我的這麵凸鏡可以抵衝和反彈陰邪之氣,用在此時最適合不過。”


    王老五抓了抓腦袋,看來是聽了個半懂不懂,正想多詢問兩句,忽見紙婆婆臉色一變,動作略顯慌亂的翻找著自己的百寶囊。


    “你怎麽了幹媽?要不要我幫忙?”發現不對勁的王老五出聲問道。


    “誒,真是人老不中用,我怎麽連那麽重要的東西都忘記了呢?”紙婆婆臉色難看的抱怨著自己。


    “幹媽你先別急,和我們說說你究竟是忘帶什麽東西了?”唐建華安慰著問道。


    “臨出門的時候我還特意提醒過自己,出門之前要一步三迴頭,多想一下有沒有什麽東西會忘帶,現在好了,沒有了那瓶......”愁眉苦臉的紙婆婆正發著牢騷,忽然聲音一停,一雙小黃眼珠直勾勾的盯著王老五,就像在觀賞什麽稀世珍寶一樣,目光中充滿了激動之色。


    炙熱的目光盯得王老五渾身不自在,他別扭的說道:“我說幹媽,你別這麽盯著我行不行?我又不是紅薯洋芋,至於用挑菜的眼神看我嗎?”


    “桀桀,你要真是紅薯洋芋,老娘還不愛搭理你呢。”紙婆婆笑著說道。


    “紅薯洋芋怎麽了?當年為了活下去,有紅薯洋芋填肚子都算不錯了,我連樹皮蚯蚓草根都吃過......”王老五不服氣的迴道。


    “行了,少跟老娘瞎扯,小五,現在幹媽想讓你幫一個忙,不知道你小子願不願意呢?”紙婆婆問道。


    “這還用說?隻要是幹媽你的吩咐,就是上刀山下......幹媽,你想讓我幫什麽忙?”正打算豪爽的接受對方的相求,可是王老五忽然發現紙婆婆臉上的那層笑容有些不太對勁,很神秘,神秘之中又帶著一點不懷好意的味道,他就知道事情肯定不妙,不由得心裏有些發虛的問道。


    “怎麽,幹媽讓你幫點小忙,你還不答應是嗎?”見王老五話音有些含糊,紙婆婆把笑容一收,故意板著臉問道。


    “呃,這怎麽可能呢?別說是一點小忙,就是再多的事情,我也不會拒絕的。”遲愣了一下,王老五語氣堅定的答道。


    “好,這麽說的話你是同意了?”


    王老五點了點頭說道:“你就說吧幹媽,要讓我幹什麽?”


    “桀桀,其實這件事不難,幹媽要你對著那座陰陽造化台撒一泡黃湯就行。”紙婆婆的要求一說出來,王老五好懸沒當場一屁蹲坐在地上,就連一旁聽著的唐建華都驚訝的瞪大了眼珠。


    “咳咳咳,幹媽你說什麽?你要讓我對著陰陽造化台撒尿?”被口水嗆到的王老五猛咳了幾聲後不敢確定的又問了一遍。


    “不錯,我就是讓你對著陰陽造化台撒尿,你幹不幹?”紙婆婆的迴話幹淨利落,不帶絲毫的迴避。


    “幹媽,你別玩我了,我雖然是你的幹兒子,可是我也是快四十歲的老夥子了,這麽丟人的事你別找我,你找華子好不好?再怎麽說,他是年紀最小的一個,讓他撒黃湯總比我強多了。”唐建華怎麽也沒有想到王老五會冒出這麽幾句來,等王老五把話說完,他氣得頭冒黑線,真恨不得給這位五哥的後臀上踢那麽幾腳。


    “不行,不行!這件事除你之外,其他人都做不到。”紙婆婆晃悠著腦袋一本正經的說道。


    王老五一聽就不幹了,畢竟他這麽大的人了,怎麽可能做這等丟人齷蹉的事情呢?這讓他的這張大臉龐子往哪擱?如果倒退個幾十年,不過小屁孩的王老五,別說讓他對著什麽陰陽造化台撒黃湯,就是你不提,天性始然的小屁孩都會偷著摸著的去幹。


    “幹媽,你誠心玩我是不是?為什麽非要讓我去撒尿,其他人就不行呢?”王老五抗拒的說道。


    “唉,小五啊!不是幹媽非逼著你去做這件事情,而是我們三個人中也隻有你是純陽之體,隻有你的童子尿才能混淆陰陽造化台的陰陽二氣,這也怪我,臨出門的時候忘帶了那瓶童子尿,好在還有你這個老處男,否則幹媽我的能耐再大,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懂了嗎?”紙婆婆語重心長的說著,可是眼中的笑意卻怎麽也無法遮掩住。


    “我,我......”王老五支吾了半天也找不出半句迴絕的理由。


    這時候唐建華也忍著臉上的笑意勸說道:“五哥,真是難為你了,可惜兄弟我不是什麽純陽之體,否則這個忙我一定幫你,能者多勞,你就擔待一點好了。”說完,本不想笑出聲的唐建華撲哧一聲笑漏了嘴,氣得王老五吹胡子瞪眼,臉色那叫一個白裏透紅。


    別扭也別扭了,鬧情緒也鬧夠了,羞也羞了個徹底,到最後終歸要來的還是要來,為了阻止李顯明的陰謀,沒有辦法的王老五隻得委曲求全,羞紅著臉龐,極不情願的走到了陰陽造化台的旁邊。


    伸手拉了拉褲腰帶,王老五轉頭對著已經背過身去的唐建華和紙婆婆說道:“幹媽,華子,你們兩個可別偷看,我這人有個習慣,那就是在方便的時候不喜歡有人看著,否則我是撒不出黃湯的。”


    “好了好了,都幾十歲的人,誰稀罕看你那玩意,趕緊把黃湯整出來,老娘還急著要施法呢。”紙婆婆透著笑意說道。


    王老五癟了癟嘴,解開褲腰帶後心裏還是有些不放心,轉頭他又說道:“說好了不許偷看,你們誰要是偷看,我可不答應!”


    “五哥你就放心吧,我們誰都不會看。”唐建華心裏發笑的迴道。


    “還有一樣,這件事以後你們可不許說出去,否則我別想在村子裏再待下去了......對了還有一件事,待會兒我撒尿的時候你們不能笑話我,誰笑誰不仗義,除此之外......”提著褲腰帶的王老五滿腹牢騷,說起話來沒完沒了,就是不見他開始幹他的正事。


    “我說你有完沒完了?再要囉嗦,信不信老娘賞你幾顆爆栗?還不趕緊的辦正事要緊!”紙婆婆背著身子把幹瘦的拳頭揮了揮,王老五臉皮一抽,不敢接著發牢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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