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桀,觀察力還不錯,能夠留意到身旁細微的線索,不過光憑這點還不夠,發現線索是為了能夠精準的推斷出對方的目的,我問你,你能推測出他們來此的目的嗎?”紙婆婆笑了一聲後問道。


    “這有什麽難的,他們來此的目的還不是為了大土司張天權的寶藏,要不然他們幹嘛來了?至於華子他們,一定是被當做了人質,對方是想用這種陰險的手段在必要的時候要挾我們。”王老五的迴道。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是人都會動貪念,這一點你說得沒錯,但是我卻不這麽認為。”紙婆婆故作神秘的說道。


    一聽這話,王老五感到有些納悶,他不解的問道:“不是為了財寶,那是為什麽來的?總不會吃飽了撐的來這裏是幹什麽倒鬥的行當吧?對了紙婆婆,你之前提到過這裏可能埋藏著什麽古墓,照現在這個情況來看,難道我們腳下的這條路就是通往那處古墓的嗎?”


    紙婆婆沒有立刻迴答他的問題,而是把目光投向了道路的遠方,看目光中閃爍的擔憂之色,似乎在思考著什麽重要的事情一樣。


    隔了一會兒紙婆婆才又說道:“古墓是一定有的,但是絕非想象中的那般簡單,我實話告訴你吧,當初我也和你想的差不多,以為那些歹徒隻是為了貪圖張天權的寶藏才會如此處心積慮,然而當我發現了宋書記的身份後,我覺得事情似乎有些蹊蹺,總感到哪裏有些不太對勁。”


    停頓了片刻,紙婆婆接著說道:“就像你當初的疑惑一樣,那位曾經叱吒風雲的張天權,為何要把他剝削而來的財寶藏在如此陰煞之地,難道單單隻是為了防止外人的覬覦嗎?我看不見得,這其中肯定有什麽不為人知的驚天秘密,否則憑他張天權的頭腦,又何必大動幹戈,做如此勞民傷財的蠢事。”


    “那他是為了什麽?難道是和這裏的古墓有關係嗎?”王老五似有了悟的問道。


    “這一點我還不太肯定,但是其中必有關聯。”紙婆婆點了點頭,難得讚同了一次王老五的想法。


    “紙婆婆,你以前就是幹倒鬥這一行的,你說說看,你們倒鬥為的是什麽?”王老五問道。


    “為什麽?還不是為了吃一口飽飯。你也知道解放前的生活是多麽的艱苦和複雜,在那種人吃人人害人的環境中,想要生存下去,就隻有把人性泯滅。倒鬥這一行也是如此,從古至今,國家越動蕩,社會越混亂,倒鬥這一行就越昌盛。也是,就連國家都不管我們這些老百姓的死活,我們又何必遵循什麽道德法紀,隻要能活下去,別說發死人財,真要逼到那個份上,除了天老大地老二之外,就是老子天下第一,奉行的都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的法則。”


    似乎王老五的話觸動了紙婆婆的往事,她像訴苦水般不停發泄著心中的積怨。


    等到紙婆婆把情緒發泄的差不多了,王老五這才問道:“倒鬥除了發財之外,其他就沒有什麽了嗎?”


    “還能有什麽?倒鬥這一行一般分為兩種情況,一是自發尋墓探寶,一是受人之托。自發倒鬥的人,要有豐富的經驗和過人的能力,除此之外,還要有不錯的運氣,否則連個墓穴都找不到,還倒哪門子的鬥?不過一旦運氣來了,真找到了什麽不得了的大墓,一夜暴富也不是不可能,隻是風險和投入太大,很少會有成功的。”


    “另一種是受人之托,也就是有人發出懸賞,說出具體的墓穴位置,並提供詳細的資料和裝備,並付出相應的報酬,屬於一種雇傭的關係,不過在倒鬥的過程中,從墓穴中獲得的一切都歸對方所有,自己不能私吞。風險同樣不小,收獲比起單幹要少很多,唯一的好處就是目標十分明確,否則想在如此廣闊的天地中找出一處埋藏著寶藏的古墓,和大海撈針沒什麽兩樣......”


    紙婆婆的答非所問聽得王老五直甩頭,他想知道的並不是倒鬥的方式,而是想知道倒鬥的目的。看著紙婆婆喋喋不休的講述著,也就半晌的工夫,他便失去了興趣。


    “紙婆婆,時間不早了,我看我們還是先去救華子他們好了,至於宋書記這些歹徒,以及他們的目的,也隻有深入之後才能發現。”王老五及時止住了對方的話聲。


    紙婆婆一聽,沒好氣的說道:“臭小子,要不是你非要讓我說,我會囉裏囉嗦講這麽半天的話嗎?說得老娘口幹舌燥,去,把你背囊裏的包穀酒拿一壺出來給老娘解解渴。”


    紙婆婆發話,王老五不敢不從,無奈之下他把背上的背囊取了下來,伸手像摸寶貝一樣翻過來又摸過去,似乎是有些舍不得一樣遲遲不肯拿出來。


    “臭小子,你磨蹭什麽呢?不就是一壺酒,至於拖拖拉拉的嗎?”看出了王老五的小心眼,紙婆婆有些發火的說道。


    “嘿嘿,紙婆婆你別急啊!我這不是在給你拿了嘛,不過你可要悠著點喝,我就這點存貨,萬一你酒興大發,來個牛飲鯨吞的話,我怕這點小酒都不夠你漱口的。”王老五心裏不舍的迴道。


    “臭家夥,舍得給你那個什麽妹子喝,就舍不得給老娘喝一口嗎?你是不是嫌棄皮癢,想讓老娘給你鬆鬆骨頭?還不給我拿來!”紙婆婆一瞪眼,嚇得王老五趕緊拿出了一壺酒遞了過去。


    “你連這個都知道啊?真是神了。”遞酒壺的時候王老五嘟囔了幾聲。


    “廢話,老娘是幹什麽的?你的那點小心思在我這裏根本不管用。”說著話,紙婆婆擰開壺蓋,說是隻喝一口,卻“咕咚咕咚”一口氣把酒壺裏的包穀酒喝了個底朝天,速度之快,酒量之驚人,看得是王老五目瞪口呆。


    把手裏的空酒壺往地上一丟,紙婆婆意猶未盡的把目光又投向了王老五的背囊中,怪笑一聲後說道:“你小子帶的包穀酒還挺合老娘的胃口,剛才那一壺我喝的快了點,沒怎麽品出滋味,不如你再拿一壺來給我潤潤喉如何?”


    一聽這話,王老五像藏寶貝一般把背囊藏在了身後,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一樣。


    “不給?由得你做主嗎?”話音剛落,王老五就覺得眼前一花,不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身後一空,背囊整個被對方搶了過去。


    “還給我,你怎麽能明搶呢?”王老五急得大喊一聲,不過還沒等他采取行動,紙婆婆也就晃了晃她那雙好似枯爪一樣的拳頭,便震懾住了王老五,氣得王老五吹胡子瞪眼,就是不敢動手。


    “桀桀,這才乖。來,讓我看看你的背囊中究竟藏了些什麽好東西。”紙婆婆得意的笑道,接著把背囊打開,雙手伸進去一頓亂翻。


    等背囊中的東西都被翻騰到了地麵上,紙婆婆像看耍猴的一樣用目光看著王老五,眼神中充滿了深深的笑意。


    “小子,你還真讓老娘大開眼界了一迴,我問你,你是來執行任務,還是來搬家的?你看看你都裝了一些什麽破爛?”紙婆婆用手一指地上的那些東西,王老五臉皮一抖,支支吾吾的迴道:“也沒什麽東西,就是想多準備些,以防不時之需。”


    “是嘛?那我問你,這些燒柴是怎麽迴事?”紙婆婆指著地上一小捆燒柴說道,燒柴不多也就十來根,每根二指來寬,半米見長,單根的份量不算重,加在一起可就不算輕了。


    “呃,這可不是一般的燒柴,乃是鬆樹的枝幹,鬆脂多,易燃,用來充當照明物和生火在適合不過......”王老五小聲的迴道。


    “廢話,老娘還認不出它們是什麽嗎?我是問你,帶這些沒用的東西幹什麽來了?”紙婆婆沒好氣的問道。


    “怎麽會沒用呢?以前入山打獵,特別是在寒冷的冬天,如果不準備一些生活的燒柴,怎麽做飯填飽肚子?”


    王老五的話還未說完,紙婆婆一擺手直接打斷道:“哼,你還真把這一次的任務當成是進山打獵了?我再問你,這口破鍋和那把爛鍋鏟又是怎麽迴事?”


    “做飯不得有鍋有鏟嗎?要不怎麽做飯......”王老五迴道。


    “好,裝備倒挺齊全的,那這一小袋糙米和包穀麵呢?”紙婆婆把手中的兩個小袋晃了晃問道。


    “有柴有鍋,當然要有米下鍋,這很奇怪嗎?”


    “......那怎麽不見你把柴米油鹽醬醋茶都帶齊了?再帶點臘肉、餌塊、火腿、香腸,做頓豐盛的晚飯吃呢?”紙婆婆又好氣又好笑的問道。


    “你就別損我了,我就一個窮光蛋,哪有那麽多的錢買什麽臘肉香腸的?何況我一個人也背不了那麽多東西......”一句話差點把紙婆婆逗笑了,她點著腦袋看著王老五說道。


    “敢情你不是不想帶,而是一則沒錢,二則帶不了那麽多,如果有可能的話,你非把家裏那點家當都背來嗎?”


    “這倒不至於,我隻是想多準備點東西,以防不時之需。”也就辯解了幾句,一見對方的臉色不好,王老五識趣的閉了嘴。


    “得了,老娘不想聽你的解釋,我再問你,這雙打著補丁的臭襪子和那雙破鞋是用來幹什麽的?”紙婆婆捏著鼻子一指地上的東西嫌棄的問道。


    “襪子和鞋子當然是用來穿的,因為我們要進入地下,我怕溶洞裏陰冷潮濕,便多準備了一雙,有錯嗎?”聽到對方不待見自己的鞋襪,王老五有些不願意的說道。


    “說得倒是挺在理,隻是臭小子,你是來執行任務緝拿罪犯的,不是去狩獵打野獸,你最好把事情分清楚了。你知不知道,帶這麽多沒用的東西,不僅增加了自己的負擔,還十分耗費體力,這本身就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情,你倒好,憑著自己一股子蠻力想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難道你就不替你的同伴們著想一下嗎?現在都什麽時候了,我們需要的是每一個人的力量,不是把精力和體力用在這些沒有的垃圾上麵,你明不明白?”一頓奚落,說得王老五麵紅耳赤,耷拉著腦袋不敢吭聲。


    “那你說我該怎麽辦?”隔了一會兒,王老五認錯般的問道。


    “怎麽辦?這太簡單了,讓我幫你減負不就得了!”紙婆婆白了他一眼後,邁著八字小步來迴看了一下地上堆放的東西,接著一抬腳,把破鍋踢到了一旁,又一腳,把燒柴也踢飛了出去,緊接著什麽鍋鏟,糙米,包穀麵......以及王老五的那雙破鞋和打著布丁的爛襪子,都被她像丟垃圾一樣給踢飛了出去。


    王老五在一旁隻敢乖乖的看著,嘴裏沒出聲,但是心裏卻老大不願意,特別是他吃飯的家夥事,被對方當垃圾一樣的踢開,他就感到十分的心疼和憋悶。


    在紙婆婆的精挑細選下,不大工夫,原本鼓鼓囊囊的背囊,變得又幹又癟,就好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


    “嗯,差不多了,就這些東西吧。臭小子,也怪老娘心慈善軟,不舍得把你的家當都丟掉,換做以前,我非統統給你丟個一幹二淨不可!好了,除了這幾塊幹電池和這袋鐵蛋子以及幾壺老酒和其他一些零碎留下之外,剩下的東西我替你處理了。哼,真不知你小子的豬腦子是怎麽想的,帶這麽多累贅在身上,也不覺壓得難受,是不是認為自己力氣大沒地方使啊?”紙婆婆拍了拍雙手,似乎還有些不太滿意的說著。


    王老五把地上的背囊接過來一看,心裏那叫一個鬱悶,做飯的家夥事沒了,生火取暖的燒柴不見了,就連他特地準備的鞋襪也......


    “咦?我的酒呢?怎麽隻剩下了兩壺?其他的呢?”就在王老五一溜神的工夫,忽然一股酒味傳到了他的鼻子裏,轉頭那麽一看,好麽,不知何時,紙婆婆正翹著腳坐在一塊石頭上,兩隻手分別提著一隻酒壺在那悠哉悠哉的喝酒呢。


    此番出行,王老五專門把他一直舍不得喝的陳釀包穀酒都帶在了身上,足足灌了六壺,除去在獵殺夜煞魔用去的一壺外,如今背囊裏隻剩下了兩壺,其中一壺還被王老五喝過一些,這麽算來,也就一壺半而已。


    看著紙婆婆一臉得意的在那又是喝酒又是抖腿的樣子,王老五氣得虎目一瞪,當場就要發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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