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寒的地下溶洞中,王老五傻傻的站在那裏,臉上充滿了驚愕的神情,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事情,如果所有的一切真如紙婆婆說的那樣,那這麽多年來,他竟然一直都被宋書記那張偽善的外表所欺騙,對方所有的善良和親切和都是為了掩人耳目故意偽裝的。


    一時間王老五滿腦子充滿了疑惑和震驚,複雜的心情讓他沉悶急躁,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該相信紙婆婆的話,還是該相信那位和藹可親又平易近人的宋書記。


    王老五鐵青著臉,目光中閃爍著複雜的神色,身體不斷顫動著,攥緊的雙拳也許是過於激動的原因,一絲殷紅的血液從他被指甲摳破的手掌中流了出來。


    過了一會兒,始終無法接受現實的王老五嚐試著說服道:“紙婆婆,這些隻是你的推斷,不能算是真憑實據,也許那根麻繩上的切口,是我來此之前自己不小心弄出來的,也許王軍的屍變是另有人下的毒手,不一定就是宋書記......”


    “哼哼,這話說得你自己都虧心,小子,不是我說你,你就不能長點心眼嗎?好好擦亮你的眼睛看看,不要被宋書記偽善的外表給欺騙了。”紙婆婆冷哼一聲迴道。


    “可是......”


    “沒有什麽可是的,如果你還不信的話,那好,我把接下來的事情也告訴你好了......”為了讓王老五醒悟,紙婆婆接著把後來發生的事情也說了出來。


    當時她尾隨在後,忽然石道中的燈火開始出現變化,擔心王老五幾人的安危,紙婆婆快速的跟了上去,為了防止火光熄滅之後對視力造成的影響,她故意閉著雙眼,好在關鍵的時候發揮作用。


    幸虧紙婆婆有先見之明,當她趕到王老五他們身後的時候火光偏巧熄滅,就在那一瞬間,她睜開了眼睛,正好看見了平日中和藹可親的宋書記露出了猙獰的樣貌。


    露出了真容的宋書記一掌打昏了身旁的吳興園,接著朝王老五發動了猛攻。這時的紙婆婆由於內心過於的震驚,以至於王老五被攻擊的時候她並沒有立刻出手相助。


    當王老五遇到了危險的時刻,反應過來的紙婆婆這才出手,她快速的衝到了宋書記的身後就想一招製服敵人。沒想到深藏不露的宋書記還是個極為狡猾之人,一聽身後有異響傳來,急忙抽招換式,不僅放棄了攻擊的王老五,也沒有和紙婆婆正麵交手,而是一晃身體,朝石道的深處快速逃走。


    紙婆婆氣得一瞪眼珠,來不及和驚慌中的王老五說上一句話,伏低身體就追了出去。但是讓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宋書記的身法快得驚人,即便憑她腳下的功夫,都難以追上對方的速度。


    本打算就此放棄,先折返身迴去看看王老五和昏迷中的吳興園,不料對方似乎查探出了她的意圖,故意停下了腳步,還挑釁般的朝她揮了揮手。


    紙婆婆可是有著氣死小辣椒不讓獨頭蒜的衝脾氣,見對方肆無忌憚的向她挑釁,頓時火冒三丈高,朝宋書記又衝了過去。就這樣追追停停,直到紙婆婆看見了石道中的那兩具幹屍......


    說到這紙婆婆略微停頓了一下,目光朝身後遠遠的望去,發出了一聲低低的惆悵,似乎心裏有著無法割舍又難以忘懷的事情。


    “我說你怎麽說著說著又不說了?是不是故意在吊我的胃口?”不識趣的王老五毛躁的問道。


    紙婆婆收迴了目光,狠狠地瞪了一眼王老五後這才接著說道:“之後我一路跟隨著所謂的宋書記來到了那處地下石廟,也就是在那裏看見了變成活屍的王軍和劉濤......”


    頓了頓,紙婆婆一臉厭惡的又說道:“想不到這個偽裝的宋書記還是個邪術的高手,趁我還沒追上去的時候,在王軍和劉濤的屍體上動了手腳,把他們兩個活活變成了活屍,想用這種卑鄙的手段拖住我。”


    “紙婆婆,你是說劉濤和王軍都是被宋書記用邪術變成了活屍,這一點你能肯定嗎?”王老五有些不太確定的問道。


    “廢話,我趕到的時候,那家夥正蹲在王軍二人的屍體旁,我親眼看見他一臉陰笑看著我,之後便從那處破開的牆壁逃了出去。”紙婆婆迴道。


    “那不對啊?我和妹子隻遇見了屍變的王軍,照你這麽說的話,變成了活屍的劉濤又到哪裏去了?”王老五不解的問道。


    “說你是豬腦子,你還真是一點都不輸給豬,你以為老娘費七八力的在幹什麽?還不是忙著在那鬥活屍,隻可惜還沒等我把活幹掉,半路殺出了一隻古獸,幾下就把屍變的劉濤拖進石廟外的深處,等我跟蹤過去的時候,那隻怪物已經把劉濤撕成了碎片,我見那隻古獸實在可怕,於是便退了迴來,可是卻失去了王軍的蹤影。後來我急於追趕宋書記,也就順著那處破開的牆壁翻了下去。”紙婆婆把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


    “古獸?你說的那隻古獸就是害死吳興園的那一隻嗎?”王老五氣憤的問道。


    紙婆婆同情的點了點頭後迴道:“也怪你們運氣太背了,連這麽可怕的古獸都能遇見,你知不知道,這種古獸名為墨彘,不僅生性殘忍兇悍,生命力也極強,再惡劣的環境都能生存下去。墨彘還具有冬眠的特性,可以長時間的進入休眠狀態,除非是必要的進食,其他時候都在睡眠中保存體力。這種古獸隻喜歡待在陰冷潮濕的地下,由於它的特點,以往在古時候,那些身份顯赫的王公貴族會在陵墓中養一隻墨彘,專門用來對付那些倒鬥的盜墓者,乃是倒鬥的克星,不過像這麽大的墨彘,還真是聞所未聞過。”


    說完,紙婆婆欣慰的看了一眼王老五說道:“你小子很不錯,連老娘都不敢招惹的墨彘都敢對抗,還成功的殺死了它,就衝這一點,你不幹倒鬥這個行當,真是有些浪費了。”


    王老五還以為對方會如何的誇他,誰料換來的竟是這麽句沒心沒肺的話,氣得大嘴一咧,嘟囔著說道:“我寧願窮死餓死,也不幹那缺德的壞事,而且你剛才說錯了,我根本沒那個能耐殺得死什麽墨彘,所有的功勞都是我妹子的,要不是她......”一提起吳興園,王老五稍微激動的臉色又低沉了下來。


    看著好不容易振作起來的王老五又因為吳興園的事而神情低落,紙婆婆話題一轉,有些自嘲的說道:“行了,老娘也隻是隨便說說而已,現在的時代不同於以往,倒鬥這一行也算是走到了盡頭,否則當初我也不會金盆洗手,不再沾這一行了,而且倒鬥這個行當乃三教九流中的下三門,名聲臭危險大,好處又不多,要不是被生活所迫,誰吃多了會幹這一行?”


    “對了紙婆婆,你說過你來此有著自己的目的,你能告訴我是什麽嗎?”聽著紙婆婆的牢騷話,王老五好奇的問道。


    “沒什麽,這是我的私事,還輪不到你來多管閑事,好了,我們耽誤的時間已經夠多的了,如果你還想救你的朋友,現在最好接著趕路。”似乎紙婆婆很不願提起自己的事情,說完便朝前走去,王老五跟在後麵,一邊走著一邊問道。


    “紙婆婆,你還沒把後麵發生的事情告訴我呢,到底你是怎麽發現華子他們的,他們又遇到了什麽危險?還有,你說來找我幫忙,難道是華子他們遇到的危險就連是你也無法對付嗎?”


    “你怎麽這麽囉嗦!老娘懶得和你解釋,想知道就腿腳麻利一些,還有,你背囊裏鼓鼓囊囊的裝著什麽破爛玩意?沒用的都給我丟了,省的礙手礙腳,影響你的速度。”紙婆婆不耐煩的說道。


    吃了癟的王老五沒在出聲,他知道對方的脾氣不好,現在最好不要搭話,否則非吃不了兜著走不可。


    在前行的時候,王老五暗自思考著剛才聽到的話,一想到自己最信任和尊敬的宋書記竟然是這麽個偽君子,難受的同時也感到了無比的憤怒,憤怒不僅來自於對方欺騙了他,還因為孫桂芳的死因以及那晚在土司府地牢密室中發生的事情。


    “宋書記,你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難道真為了什麽寶藏而變得喪心病狂了嗎?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麽我一定要替桂芳報仇,為你可恥的行徑討還公道。”王老五心裏想到,但是隱約中他似乎又覺得事情並不像他想的那般簡單,然而憑他的頭腦,又如何知道對方的目的所在,看來所有的謎題就隻有等到見到那位“宋書記”後才能揭曉了。


    紙婆婆不愧是練家子出身,動作靈巧行動敏捷,別看她身材矮小,但是行走的速度極快,即便是高大魁梧的王老五想要跟上她的腳步都顯得有些困難。不僅如此,紙婆婆的步伐還出奇的輕巧,舉手投足間不帶一絲的響動,看得王老五不佩服都不行。


    一連走出去數裏地,前方依舊黑漆漆的不見盡頭,王老五越走心裏越發沉,如此巨大的溶洞早已超出了他的想象,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根本不相信哀牢山脈中會存在這麽寬廣的地下溶洞。


    越往前行,空氣中的溫度越低,就連哈出來的氣體都能結成一片白茫茫的霧氣,至於四外的景色,但凡是手電能夠照亮的範圍內,都染上了一層白霜,即便是那些低窪的水坑裏麵,山泉的表麵都覆蓋著薄薄的冰層,大致估算一下,氣溫起碼也到了零度以下。


    王老五低著頭隻顧著趕路,不想在繞過了一排石幔後,紙婆婆忽然把腳步一停,同時也攔住了悶頭趕路的王老五。


    “紙婆婆,你這是......”王老五才一出聲,便被對方用手勢打斷。


    就見紙婆婆臉色認真的把手電照向了地麵,好奇的王老五把目光也投向了下方,查看之後心裏頓感一陣的納悶。


    地麵上不再是一路所見的石坎或是石花,而是一條寬大的道路,一直通往了溶洞的深處,這條道路完全是由青石板鋪設而成的,盡管青石板已經殘缺不齊,但是大致還能看出每塊石板足有著一米見方,四塊石板拚接之下便是道路的寬度,上麵覆蓋著晶瑩的白霜,看上去好似一條霜白的雪綢。


    在道路的兩旁,每隔一段距離便樹立著兩盞石燈,不同於普通的石燈,這些石燈的造型有些古怪,石燈柱上擺放的石燈上窄下寬,肚大口小,遠遠看去就像一個個酒葫蘆,葫蘆身便是燈油的容器,而葫蘆嘴則是燈嘴,燈嘴上雕刻著四葉燈罩,燈柱上刻印著神秘的花紋,怎麽看怎麽像是一種古老的圖騰。


    王老五大致用眼睛掃了一下四周,最後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地麵上那幾組有些模糊的腳印上麵。


    從腳印的數量上來看,應該是四個人的腳印,兩大一中一小,腳印較大的步伐看上去有些淩亂,另外兩組腳印明顯要整齊不少,每一步的距離大致相同。腳印雖然不太清晰,但是卻很新,從腳印的方向來看,是朝著道路的深處留下的。


    看到這,王老五朝身旁的紙婆婆問道:“莫非這些腳印就是華子他們留下的?”


    “小子,你是一個獵人,查找線索是你的強項,你說說看,從腳印上你能看出什麽倪端來?”紙婆婆聽後刻意的出聲問道。


    “那我就獻醜了。”說著話王老五略微思考了一下,之後接著說道。


    “地麵上的腳印有四組,痕跡不算清晰,但是腳印很新,這說明在之前不久的時候有四個人從這裏經過。再看腳印的方向,鞋尖正對著道路的深處,可以看出這四個人是朝裏麵進發的。從腳步的距離估算,那兩組腳印較大的人似乎行動有些不太方便,而另外兩組腳印卻十分規律和整齊。再看這些鞋印的形狀,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腳印較大的那兩個人,應該就是華子和小勇,腳印較小的那位可能是宋書記,至於另外一人,我就不知道了。”


    一番推斷聽得紙婆婆連連點頭,等王老五把話說完,紙婆婆難得讚賞的說道:“不錯嘛小子,分析得頭頭是道,單憑幾組腳印就能看出對方的身份,我就說嘛,你不幹倒鬥這個行當,真是有些屈才了,桀桀。”


    難得紙婆婆誇讚幾句,隻不過最後那句多餘的話聽得王老五實在是有些胸悶,他幹笑了兩聲後迴道:“其實這不算什麽,因為華子他們穿的是特殊的警鞋,鞋底的花紋十分特殊,至於那位宋書記的鞋印,今天他出來穿的是一雙粗布的棉鞋,而且他的尺碼不大,所以我才能分析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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