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舒城看著眼前認真樣子的欒冰然,不知道對方是真的認真負責,還是在為了以後做一些鋪墊。但是這不妨礙趙舒城跟對方逗悶子,直接開口問道:“對了,你們是怎麽收費的?”


    “啊,我們是不收費的,我們是非盈利性的,一個非盈利性的慈善組織。”


    趙舒城問道:“那你們的經費都是怎麽來的?”


    “我們的經費都是一些社會捐助啊,還有就是接受我們臨終關懷的人會把一些遺產捐到我們基金會。”


    “遺產啊!那要是我不給你們捐遺產的話,你們是不是就不提供服務了?”


    欒冰然聽到趙舒城這樣說,笑著說道:“沒關係的,我們還是會提供服務的,我們相信這個世界上隻有兩種人!”


    “有錢人跟沒錢的人?”


    “不,有信仰的人,和沒有信仰的人。”


    趙舒城看著她問道:“那你信什麽?”


    欒冰然愣了一下,說道:“說實話我進入這個組織沒有多久,我還沒想好信什麽,但是我覺得我一定會信什麽,因為我覺得沒有信仰的人是很可憐的。”


    “你說的不錯,那麽我現在沒有信仰,你們還會給予臨終關懷嗎?”


    欒冰然自然的說道:“當然了,沒有信仰的人,更需要救贖啊!”


    “救贖啊,我是再也不會給你發傳單了。”


    欒冰然尷尬的笑了笑,說道:“你說笑了,餘先生,我看這樣吧,今天我們先把你的願望記錄下來,然後交給我們的評估部門審核,他們會根據你的實際情況來做一些刪減,然後我們再聊更具體的東西。”


    “我想問一下,你們這個評估是根據什麽來的呢?是根據身體狀況,還是經濟條件?如果是經濟條件的話,我可以自費完成這一些的,我就是想有人陪著一起見證。”


    趙舒城看著欒冰然說出這番話,看到欒冰然的眼睛都亮了一點,但是不注意看根本看不出來。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會跟他們說的,我們來說一下具體的願望吧!”


    “好,老實說我的願望還是不少的,你給記一下吧。”


    “好!”


    欒冰然拿出本子和筆開始記錄。


    趙舒城開始說出自己的願望,什麽每天做一件善事,幫助陌生人。


    去北極看極光,去南極看企鵝,去珠峰登頂,去非洲大草原看動物大遷徙。做遊艇海釣,重走長征路等等。


    一段時間之後,欒冰然的手都要酸了,不停的揉著手腕,眼神都有些呆滯了。


    各種旅遊,各種講座,各種考證,各種驚險刺激的活動,簡直讓她大開眼界。


    這零零散散的一百多條願望,寫的她是手腕酸痛。


    “餘先生,要不然先這些吧?等你想起來的時候,咱們再添加?”


    趙舒城遺憾的說道:“唉,我從小到大一直都沒有什麽自己的生活,長大了又結婚生子,有太多的想要做的事情沒有做過。現在卻沒有什麽機會去實現了,現在都要死了,老婆也離婚了,那我必須要為自己活一次。”


    欒冰然無奈的點頭說道:“所以這正是我們這樣的組織存在的意義,如果一個人臨死的時候都沒有感受到世界的美好,感受到這個世界對她的愛,那不是太可悲了。”


    “那你呢?你有沒有感受到愛?”


    欒冰然想了想,說道:“那昨晚上你幫我算嗎?”


    “你感受的愛,就是以我被人打的鼻青臉腫為代價?”


    “對不起啊!不過我不能保證你這些願望都能完成,因為我們評估部門是需要考慮你的具體情況來做一些刪減的。”


    趙舒城點點頭,說道:“我明白,就算是這些願望,我可能也沒有那麽多時間去一一完成。我隻是想要梳理一下我的願望,感謝你幫我記錄下來,我隻是想要活的痛快一點。”


    “你心態還挺好,那我就先把你觀看下一屆世界杯和奧運會的願望給刪了吧?”


    “不,先留著吧,我一直覺得個人意誌力其實是很強大的東西,也許我能靠著自己的意誌力撐到那個時候呢?”


    欒冰然也不好說什麽,隻能任由這些願望都留在上麵,但是她不覺得自己組織會幫著趙舒城實現他的這些願望,除了一些能在當地做的事情之外,其他什麽出國旅遊,去海邊海釣,去大堡礁玩潛水,這些花費不菲的項目,肯定不在組織的審核通過裏麵。


    “好的,那就先留著。”


    “你說你從小就出國留學,你家裏條件應該還不錯吧?去做保潔,是勤工儉學嗎?”


    欒冰然沒想到趙舒城會問這個,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也沒有,我爸爸就是一個普通的車間主任,我媽媽很早就內退了。他們非得讓我出國,說是出國將來能有出息,迴來能活的體麵一點。”


    “那你覺得你現在算是有出息嗎?”


    “你看呢?”


    “我現在看不出來,需要多了解一點才能知道。”


    “其實我大學沒有上完!”


    “為什麽?你現在是在暑假兼職?”


    欒冰然故作輕鬆的說道:“不是,我爸爸得了癌症,所以我就輟學迴家了。”


    “那他現在呢?”


    “半年前就去世了!”


    “抱歉啊,我沒想到是這樣子,不過很快我就可以去見他了。”


    趙舒城雖然這樣說,但也隻是騙著欒冰然而已,自己這身體這麽棒,別說半年一年的時間,就算是欒冰然老死了,自己也不一定能有什麽事情。


    正準備說什麽的時候,門口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趙舒城不由問道:“誰啊!”


    趙覺民在門外喊道:“老餘!”


    趙舒城打開門之後,欒冰然看到有人來找趙舒城,於是就先走了。


    趙覺民看到年輕漂亮的欒冰然消失在電梯裏,忍不住羨慕的說道:“老餘,你這可以啊,現在都老牛吃嫩草了!”


    “你管的著嗎?對了,你怎麽找到這兒來的?”


    趙舒城平淡的看著眼前的趙覺民,不明白他怎麽還敢來找自己的。


    “你這麽多天沒上班,我不得來看看你啊。魏總有指示,你跟我走一趟吧!”


    “找我能有什麽生氣,我都準備辭職了!”


    “去了不就知道了?”


    趙舒城笑了笑,看著他說道:“去就不用去了,反正那點工資現在也不想要了,您請!”


    趙覺民聽到這裏著急的說道:“餘歡水,你這是幹什麽?怎麽。你害怕啊?”


    “我有什麽可害怕的,隻是跟你們這些人沒什麽可說的。”


    說著趙舒城走到房間裏,從鞋櫃那邊拿出一個u盤,趁著拍趙覺民的時候,塞到他的腰帶上掛著。如果不是仔細找的話,根本就察覺不出來。


    這u盤是趙舒城後來賣的一個,跟梁安妮的還是同款的,而且裏麵也拷貝了他們的賬本。


    這也是孫誌勇他們跟趙舒城說的,讓他先把u盤還給他們,穩住魏總幾個人,他們好搜集更多的證據。


    可是趙舒城不想讓魏總幾個人得意,所以才才去悄悄塞到趙覺民腰帶的方式,要是他迴去見到魏總,要是被看到u盤就在腰帶上麵插著,肯定以為是趙覺民藏起來,到時候就是狗咬狗一嘴毛,有的是熱鬧可以看。


    趙覺民看到趙舒城死活都不去,不由懷疑是不是趙舒城真的拿走了u盤,但是他也不敢逼著趙舒城去,隻能是先迴去跟魏總他們商量一下再說。


    當他迴到公司的時候,被魏總跟梁安妮看到了別再腰上露出一節的u盤。


    魏廣軍還沒覺得有什麽,但是梁安妮一眼就認出來這個u盤上的繩子就是自己特意做的記號,直接一把拽了出來,對著趙覺民問道:“趙覺民,這是什麽啊?”


    趙覺民好奇地看著u盤,問道:“什麽啊,這不就是個u盤嗎?”


    “那怎麽在你身上找到了?”


    趙覺民聽到梁安妮這樣問,頓時疑惑的看了看梁安妮手中的u盤,迴想了一下自己藏起來的u盤,他可自從拿到手之後就藏起來了,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呢?


    “是啊,我怎麽知道怎麽在這裏呢?”


    “老魏,我就說趙覺民不老實,肯定是因為分紅的事情不滿意,所以藏起來u盤。虧我們還以為是餘歡水拿走了,現在看來啊,是有人賊喊捉賊!”


    魏廣軍也滿臉嚴肅的看著趙覺民,說道:“老趙,你要是有什麽不滿意的可以說出來,何必搞這樣的事情呢?”


    趙覺民沒有急著迴答魏廣軍的問話,反而是思索這個u盤怎麽在自己身上的,他今天可沒去什麽地方,隻是在公司還有去見了趙舒城。


    當然他不覺得趙舒城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在自己身上放這個,那麽隻有早上自己出來的時候,梁安妮送他出門的時候,抱著他的時候放的。當然原版的u盤自己早就藏起來了,梁安妮這樣做隻是找個替罪羊,沒想到自己卻是正主。


    “梁安妮,你別再這裏賊喊捉賊,你敢說這個u盤不是你放在我身上的?”


    《五代河山風月》


    “你放屁,我為什麽要在你身上放個u盤?而且還是前幾天丟的u盤?”


    三個人又開始了日常的狗咬狗,你說我,我說他,他說你,差點沒有直接散夥了。


    最後還是魏廣軍出來打圓場,說是大家合作不容易,讓大家放下嫌隙,先把分紅的事情搞定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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