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潮悶,一股土味。兩人奔到跟前,白舟楫將夜明珠舉到眼前,這是位老婦人,鬢發微亂,臉色潮紅,她緊緊閉著眼睛,不停地發抖。


    “白師兄,快,背她出去!”宋杳急急催促。


    白舟楫塞進老婦人嘴裏一顆藥。又摸了摸她的額頭,粗略的打量她全身,冷靜開口,


    “額頭很燙,身上有幾道不重的外傷,看著衣裳破損的樣子像鞭傷。”


    宋杳自從見過丙生後,便在後悔,當初在鶴翁爺爺那裏沒要些凡人可吃的丹藥。


    鶴翁爺爺的仙藥,凡人之軀承受不住,當初上藥理課時,他們還笑凡間多少帝王一心想求得神仙靈藥,倘若真求到了立時便可壽終正寢。


    宋杳不敢碰她的身體,畢竟身上到底傷的如何還未可知。隻得抓住她的手喚她,


    “婆婆醒醒!快醒醒!”


    白舟楫小心抬起她的上身,就在此時,嗖的一聲,一股冷風直射過來,宋杳條件反射用小冰一擋,接著嗖嗖數聲,四麵八方冷風襲來。


    宋杳迅速籠上結界。十數支冷箭嗖嗖的射在結界之上,又反彈到地上。


    “嗬!這陣勢便是一點不給人活命的機會。倘若今日不是我們,便是武林高手也難有活命機會。”


    宋杳冷眼看著地上的箭,一招手,一支箭落在她手裏,她看了看箭頭,又將它遞給白舟楫。


    “你瞧瞧,是否與露歡樓地下通道裏的暗箭一樣?”


    白舟楫接過,冷冷的道:“確是。”


    “我把這箭帶走,全當證物。”


    宋杳拿了箭放到手鏈中。


    白舟楫摸了摸老婦人剛剛躺過的地麵,摸到了機關的按鈕。


    “走!”白舟楫小心背起老婦人,“直接送到吉大夫的醫館。”


    “好。”


    三人出了地窖,宋杳在白舟楫的指示下將水缸物歸原位。


    就在此時,變故突生!小院周圍牆壁上發出一連串的喀嚓聲。


    寂靜的黑夜猶顯得森冷。


    月光之下,牆壁一周每隔一米突出一個暗箭機關,它們哢吧兩聲調好不同角度,準備射擊。


    “大爺的!有完沒完?!”宋杳一晚的火氣在此時徹底被點燃!


    “女俠我不發威!你當我孫六呢!”


    宋杳叉著腰仰天怒喊。


    白舟楫知曉她憋了一晚上的情緒,終究憋不住了。


    發泄出來也好。


    “阿音,快些便是。”


    宋杳壞笑著在手鏈裏摸啊摸,哼!今天便讓你們瞧瞧,什麽是遠程攻擊兵器!


    白舟楫眼睜睜看著她拽出了一把十米長的大刀!不由有些傻眼!


    “對麵的機關聽著!本女俠知曉隻要我們腳下一動,你們便要射箭,不過設計你們的傻包大約未曾見過這般專治你們各種不服的長刀!”


    宋杳壞壞的勾唇,漏出八顆白白的牙齒,比對麵黑洞洞的機關更森冷。她抬起手臂,正對其中一處機關,


    “今日便是你們的死期,臨死前要你們死個明白!它的名字叫做一米砍不著,謝謝你們今日給了她用武之地!”


    宋杳手腕一扭,機關被齊口切了下來。那是一個快準狠!


    宋杳遠距離欣賞了一下整齊的切口,手臂一揮,霹靂吧啦一陣鐵器落在青石之上的聲音,牆上立時多了一圈整齊的切口。


    宋杳讚賞的拍拍刀背,夜風吹起她長長的烏發,她自覺淡然的轉首。


    “走吧,白師兄。”


    宋杳禦起十米大刀,豪邁的一揮手。


    白舟楫默默上了刀。


    臨走之前,宋杳對著一地的殘機敗關留下了今晚張宅一行的最後一句話。


    “因了你們,從這一刻起我決定給一米砍不著改個響亮的名字,你們定然可想到是與你們有關,便叫十米砍得著!再會!”


    三人飛上天空急飛而去。張宅院牆後走出兩個身影望著他們離開的方向,又很快消失不見。


    十米砍得著上麵,白舟楫背著老婦人,有些溫柔的看著宋杳。


    “消氣些了麽?”


    宋杳有些不大好意思,不過臉上半分瞧不出。


    “還行。隻是未曾想到會有用上它的一天!”


    想當初,她精心挑選了許久精鐵,欲要打造出一把世間難得的兵器。她認認真真煉了三十天,鍛造室都未出。


    最終滿心歡喜抽出兵器時,她還記得她怎麽抽都抽不完的尷尬場景,阿灰和司幺寶當時臉上呆呆的神情,之後笑了她三天。


    如今,可算挽迴些顏麵。


    白舟楫與她說起正事。


    “阿音,等下我們走吉安堂後門。”


    “好,他們這般嚴防死守這位婆婆,想必她定然知曉許多內幕。她很可能成為我們有力的證人。我們萬事小心。”


    宋杳想了想今日他們這般動作,明日對方定然會知曉有人救走了人,屆時必會秘密的全城搜捕。


    “白師兄,明日,我們可來個甕中捉鱉!”


    宋杳摩拳擦掌。


    白舟楫平靜的迴她:“捉不到的。”


    宋杳疑惑,“為何?”


    “你今日這般動作,本意是震懾他們!可你這十米砍得著有些厲害,定然嚇壞了他們。他們一時反倒不敢輕舉妄動。”


    這,這叫什麽事。早知曉不為了心裏爽動作這樣利落了!


    白舟楫瞧著她有些失落,便勸她,


    “不過,你也無需失望,他們不敢動最好,我們可休息兩日,將接下來的計劃做的更周密些。”


    宋杳看著下麵的房屋街道,忽然想到,


    “等下若是直接落到吉大夫院子裏恐會被人看到,不若我們到醫館附近落地,我翻進醫館後門,給你們開門。”


    “好。”


    三人順利進了吉大夫醫館後院,宋杳走向主屋,抬手一揮屋門被輕輕打開,發出輕微的支呀聲。


    她無聲的走到裏間臥房,停在床前,站了半晌,踟躕一下,又走到桌前邊拿出火折子,邊暗自感歎,


    ‘我若將你叫醒,這月黑風高冷風習習,咳,暖風習習的夜晚你迷蒙的張開雙眼隻見一人站在你的床前,嘿嘿……


    所以我先點亮油燈避免你嚇破膽,等下你當是能體會到我的貼心了!’


    油燈被點亮,宋杳又急步走迴床前,推了推吉大夫,


    小聲道:“吉大夫,看診!”


    吉大夫睡的正香,被推醒,有些惱火,“別鬧!”


    他又翻了個身,繼續睡,宋杳不慌不忙的又推了推他。


    他勉強睜開眼睛,床前背著光有一看不清容貌的人正看著他,他呆了一瞬,下一刻,抱緊被子嚇的直往後竄。


    呀!還是嚇著了?


    她未曾留意這油燈隻剩一點,光線微弱,昏黃一團,黑夜裏更像是一團鬼火。她容貌模糊,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人家床前……


    “吉大夫我是宋杳音!你莫怕!”


    吉大夫抖著坐起身,看向她。


    “你你你退後,怎地不是你師兄來?不對,你怎的進來的?”


    說完更加抱緊了被子,擋在他夫人前麵。


    宋杳也未想過解釋清楚與白舟楫的關係,隻急急的催促:“我這便出去,白師兄在院子裏背著病人,您快些救命!”


    一聽救命二字,吉大夫什麽也顧不上了,連忙穿衣裳。


    不多時吉大夫跑出來,身後還跟著吉夫人。幾人忙將老婦人安置下來,吉大夫號完脈,讓夫人檢查了老婦人身上的傷,並塗好傷藥,自己去煎了湯藥,一切妥當之後,吉大夫迴了旁廳。


    吉大夫匆匆進了偏廳與他們見了禮,以後坐在了白舟楫對麵。


    “還好兩位送來的及時,倘若再晚些時候,這位大嫂怕是要危險了。”


    宋杳鬆了口氣,“多謝吉大夫,不知她何時會醒?”


    “大抵上要明日午後,一旦醒來,我便派徒兒通知二位。不過,這位大嫂應是位啞巴,卻不是天生的啞,喉間被毒藥傷過。”


    宋杳搜然看向白舟楫,白舟楫此時也在看她。宋杳控製著激動道,“吉大夫,天亮前我們便帶大娘走,還請您為我們保密,現下我們做的事有些危險,來時便是避人耳目而來,如今已是麻煩了您,不可再將您拖累到此事中。”


    吉大夫聞言鬆了口氣。


    “你們不說我也料到了,前幾日有人來醫館打聽是否於近日救治過一位身有鞭傷的六七歲孩童。我便知曉怕是出了事,那孩子傷的屬實不輕,你們又囑托過我代為保密,便迴以未曾。


    後來想著要我徒兒告知你們,內子怕有人跟蹤,反倒暴露你們,便作了罷。”


    宋杳連忙起身施了一禮,“多謝吉大夫!為保周全,今日過後您仍舊當做未有此事。”


    白舟楫站起身拿出一張符紙遞給吉大夫。


    “倘若遇到危險,燒掉它,我自會知曉。”


    吉大夫伸手接過符紙,一瞬間麵帶驚詫與激動,“你們,可是哪處修仙門派弟子?”


    “現下卻是不方便透露,您知曉的越少越好。”


    吉大夫頷首,他掩不住激動,大聲說:“我這便讓內子給你們安排房間,你們歇一歇。”


    宋杳擔心老婦人,拒絕道:“不必麻煩,我去陪著婆婆。天亮之前我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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