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裏的水稻越長越好,但是社員們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今年的蟲子有些多,水稻葉子都被啃出了不少坑洞。


    不說田裏,就是旱地、自留地裏,都是一樣,蟲子多,蔬菜都長得不大好。


    大家轉了一圈後發現,養了稻花魚的田裏,水稻葉子的蟲眼比較小,長勢也比其他水田的要好。


    而田裏的稻花魚,看著相比以往同期的要大上一圈。


    這蟲子多了,稻花魚的口糧增多,個頭就大了。


    然而稻花魚個頭長大並沒讓社員們高興,因為魚吃的終究是有限的,再不采取措施,今年水稻絕對要減產的。


    現在問題來了,害蟲要怎麽解決呢?


    養稻花魚的田裏肯定不能打藥,其他田也不能打,所有水田的水是相通的,隻要有一處打了農藥,那稻花魚的田地也會被汙染。


    隻要水裏有一點農藥,這稻花魚絕對馬上翹辮子,到時損失就大了。


    大隊的幹部們和社員們愁得頭發都白了,趕緊去公社問辦法。


    他們去了才發現,供銷社的農藥早就賣光了,而那裏社還擠著不少其他大隊的社員,為農藥的事在爭吵。


    供銷社也為難,上頭調不下來貨啊,他們也沒辦法,又不是故意不賣。


    這個時候,不知道是誰,突然提了一句,雲美大隊有研究員啊,找他們去,一定會有辦法。


    高山大隊的人聽了後,商量了一下,決定派喬父去雲美大隊,不說請一個研究員迴來,能要迴一個辦法也是極好的。


    喬父想起了上次去雲美大隊的事,想了想,決定先去找林國平,看是否還需要帶信。


    可惜的是,林國平現在很忙,他找不到人,到時隻能見機行事了。


    其實農藥這個事兒,喬佳月那邊能弄到,也能找到方子。


    但是這次蟲害是全大隊的事,他拿出來了,就沒人追根問底了?這跟種蘑菇不同。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用喬佳月的係統解決。


    一行人倒了雲美大隊,很快就發現雲美大隊的水稻好好的,根本就沒遭受蟲災,其他作物也一樣。


    大家的眼睛瞬間都亮了,就說雲美大隊肯定有辦法。


    再看雲美大隊的這個品種的地瓜,長得非常好,肯定是被研究員們改良過了了。


    怎麽什麽好事都讓雲美大隊占了?


    大家對雲美大隊都有了意見,獨占研究員不說,有了好東西也不共享,真的是太過分了。


    同行的人吵吵嚷嚷的,聽得人頭疼。


    喬父悄悄地落後幾步,然後下到田埂上,朝著自己印象中的地方走去,那裏是雲美大隊特意安排給研究員的宿舍。


    他決定繞過雲美大隊的人先去找研究員,聊幾句再說。


    雲美大隊把這些事兒給瞞得死緊,說不定他們根本就見不到研究員的麵,還是單獨行動的好。


    喬父走了幾條田埂,就聽到後頭一陣喧嘩,他迴頭看了一眼。


    原來雲美大隊的大隊幹部出來了,說會帶他們去找研究員,討論這個蟲害的事。


    這些人都很高興,歡唿了起來。


    但喬父覺得不大對勁,雲美大隊沒受蟲害,又沒主動公開措施,現在這麽主動,真的沒問題嗎?


    然而等喬父摸到雲美大隊之前給研究員們住的宿舍後,發現這裏一片破敗,已然成了牛棚,原來住在裏頭的人早不見蹤影。


    這是怎麽迴事?


    研究員們呢?


    雲美大隊把人給藏哪裏去了?還是說,研究員早就已經不在雲美大隊了?


    沒人知道答案,喬父想起之前的事,心裏也有些緊張,該不會出事了吧。


    其他的研究員他不管,但是白若笙不一樣,他是林國平交代要關注的人,肯定不能出事。


    喬父又迴到田間走動,雙手背在後頭,時不時地孩拔兩顆雜草,遠遠看著就像是雲美大隊的社員在田裏幹活。


    雲美大隊的房屋很是集中,喬父走了一會,瞅了個角落往裏頭走,然後就看到了剛才同姓的那些人都被集中在一片空地上。


    一個中年男子在那邊講話,喬父聽不清楚,風裏隱約傳來幾個字眼。


    什麽研究員,農藥解決之類的。


    所以研究員還是在雲美大隊的,隻是換了住的地方?


    喬父繼續逛,看到有小孩子,還想用糖果誘惑他們帶他走一走,隨後就見這些孩子的神色不對。


    喬父迅速地順著房子間的小道跑了,然後轉來轉去的。


    他聽到了,那些小孩子去叫來了民兵。


    喬父皺著眉頭,還在想著要怎麽辦的時候,邊上的一扇門突然開了,一個穿著破舊的黃毛丫頭走出來,對喬父說,“表舅,你來看我們了嗎?”


    喬父,愣了下,見小女孩朝自己眨眼,他就笑著說:“是的,剛好有事情來雲美大隊,就順道來看看你們。”


    “那快進屋坐,我阿娘說好幾次了,你可算來了。”


    這個時候,那幾個孩子帶著民兵過來了,他們瞪著喬父,“你在這裏幹什麽?”


    小女孩眨了下眼,說:“這是我表舅,他過來看我們的。”


    喬父點頭,“是的。”


    那些人狐疑地打量著喬父,沒有多想,揮揮手說,“別亂跑,不能留下過夜。”


    “很快就走,我就是來看看親戚。”喬父此時看著就是個憨厚的農民,讓人不由自主相信他說的話。


    民兵又走了,但是那幾個小孩子卻沒走遠,而是四散在周圍,看似在玩耍,其實在暗中盯梢。


    喬父跟著小女孩進去屋裏。


    這是茅草屋,大門厚的左側就是土灶,右邊有兩間房,簡陋的廳裏還堆積著許多的雜草之類的。


    隻一眼,喬父就知道了,這家非常窮。


    小女孩關好門之後,拿了一把鈍柴刀,拿著柴就劈,聲音非常大。


    趁此,小女孩壓低了聲音說:“我救了你,你要怎麽報答我。”


    她手中拿著木柴,拍得怕怕響,外頭絕對聽不到他們說話的聲音。


    喬父看著與自己女兒差不多大的小姑娘,並不驚訝她的聰明。


    他也沒說話,從簡陋的布包裏往外掏錢和票,現在他出門,都會拿一些在身上,以防萬一。


    想了想,他又摸出一把硬糖和餅幹。


    喬佳月一到節日就能抽獎開紅包,最常見的就是糖果餅幹,這些東西,家裏都不稀罕,要麽做人情,要不就是低價賣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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