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父見喬正火走了,拉著喬宏遠要他給自己一個解釋。


    二兒子從來不是個衝動的人,做什麽都深思熟慮的,他在什麽情況下才會跑來找自己?


    喬父心裏有了不少的預感,“是不是你妹妹出事了?”


    喬宏遠拉下袖子,這點疼他並不在乎,“阿爸,我不來,月兒就要來。”


    嗯?不是女兒出事了?


    “怎麽迴事?”喬父覺得奇怪。


    “在下冰雹前,月兒就知道了,應該知道情況嚴重,非要來找您和阿娘,我給攔住了。”


    一路走過來,喬宏遠不知道被多少顆冰雹給砸到,見到最大的冰雹都有成人拳頭大。


    他的運氣不錯,砸在身上的冰雹都是小顆的,又有蓑衣護著,除了手臂,並未有其他傷口。


    可即便是這樣,鬥笠也被砸得幾乎不能用了。


    喬父心裏鬆了口氣,估計女兒又是擺弄什麽才知道了冰雹的事。


    “你也是的,你攔住月兒就好,怎自個來了,看你這身烏青的。”喬父責怪的口吻裏有淡淡的心疼。


    雖說最疼小女兒,可是對三個兒子,他也一樣疼愛。


    “阿爸,我覺得您快些迴去,這次冰雹情況很嚴重,一路走來我看了看,林場這邊應該是最輕的。”


    喬宏遠雖說看到的隻有下方的幾塊田地,但也能推算出大概來,這邊的情況一定是最輕的。


    喬父麵色一凜,“走。”他把喬宏遠身上的蓑衣解下來穿上,然後抱起二兒子,快速往村裏走。


    田裏的事他剛才交代過,留下來的小隊社員除了注意田裏的水位,其他的不管。


    迴去的路上,喬父看到三隊有人拿著稻穗,麵色頓時有些難看,看來喬正火的威懾力不行,三隊社員陽奉陰違。


    三隊的事輪不到四隊的來說,喬父想,這事必須陳東方和喬宜兵出麵,當場震懾一番人才行,否則肯定有人忍不住誘惑去田裏撿稻穗的。


    這時候的稻穗剛抽出來,還未灌漿,吃起來沒啥味道,可是對於許久不聞米味的社員來說,那真的是非常大的誘惑,沒多少人能抵擋得住。


    喬佳月在家裏焦急得不行,天氣預報上的冰雹災害程度高,說明情況很嚴重。


    她真的擔心在外勞作的父母,以及不知跑哪邊去的喬宏致喬宏良。


    而等喬宏遠離開後,喬佳月又後悔起來,剛才她一定是昏頭了,怎麽就不攔著二哥呢?


    當屋頂被第一顆冰雹砸穿的時候,喬佳月嚇了一大跳,可當屋頂上的洞越來越多後,她就麻木了。


    她給自己戴了個鬥笠,站在門檻內,看著外頭的地麵被一顆顆冰雹砸出一個個坑,再看著那些透明的冰雹融化成一灘水。


    今年的天氣不正常,糧食的危機看來是還要繼續!


    讓喬佳月沒想到的是,第一個迴來的竟然是喬母,她的鬥笠已經被砸壞了,額頭上破了一個口子,雨水混著鮮血往下流,在衣領處沾了一大片。


    她一看,身子不由晃了下,想也不想就跨出了門檻,想往喬母的方向跑去。


    “月兒,別動!”喬母厲聲道,她幾個箭步衝上來,抱住喬佳月進入屋裏。


    “阿娘,你的頭怎麽了,快點包紮。”一進入房間,喬佳月就抓住喬母的手,從係統包裹裏往外拿傷藥。


    “沒事,就是砸了個口子。”喬母搖搖頭,“你三個哥哥呢?”她一臉的擔心,冒著危險跑迴來,結果卻有三個孩子不在!


    “二哥出去找您和阿爸了,大哥和三哥不知在哪。”喬佳月抿著唇跟喬母認錯,“是我的錯,我不該讓二哥出去的。”


    “阿娘,您先抹下藥吧。”


    喬母壓住喬佳月要往自己頭上抹藥的手,“月兒,聽著,現在阿娘的傷口還不能處理,知道嗎?”


    就算是要處理,也必須是用常見的草藥糊糊,而不是藥粉,更不是現在。


    “可是,……”喬佳月一臉的擔心,她真的害怕喬母的傷更嚴重。


    “聽話,在家裏不要亂跑,阿娘去你爺爺家看看。”喬母拍拍喬佳月的頭,換了個鬥笠就出門了。


    等冰雹停的時候,喬母和喬宏致喬宏良都迴來了。


    原來兩個小子在外頭玩,後來不知怎麽的跟喬宏牧打架了,在食堂那避雨,看到下冰雹,喬宏致和喬宏牧還打賭去雨裏比賽撿冰雹。


    好巧不巧的,這場麵恰好讓喬母瞧見了,她氣得不行,差點就當著外人的麵把喬宏致按在膝蓋上狠狠地揍一頓。


    喬宏致猶如鬥敗了的公雞一般垂頭喪氣地跟在喬母身後,那可憐兮兮的小眼睛時不時地偷偷瞅一眼喬母,以期能逃過一頓竹筍炒肉。


    喬佳月聽了喬母說的事,也氣得不行,自己在家裏擔驚受怕,結果大哥他倒是玩得開心,當即抄起拂塵,衝著喬宏致一頓甩。


    這拂塵是用化肥袋子抽出來的絲條子做的,專門用來趕蚊帳裏的蚊子的,甩在身上老疼了。


    喬宏致一看頓時跟那孫猴子似的上躥下跳。


    “哎,哎喲,好月兒,好妹妹,別打,別打,大哥知錯了,大哥錯了。”


    喬宏致捂著手臂滿屋子亂竄,不能跑得太快讓妹妹追不上,又不能一下打都不挨。


    他並不傻,也知道自己這迴確實是犯了大錯,尤其是看到喬母頭上的傷口,他深刻地認識到了冰雹的危險。


    喬佳月抽了喬宏致幾下,見差不多就收了,反正晚些時候還會來個男女混合雙打的。


    這時,大隊派了個小孩過來,說讓喬父去開會。


    喬母隻能馬上去田裏叫人,身為小隊長,喬父第一件事肯定先去地裏查看災情情況。


    “月兒,你看現在冰雹停了,大哥出去打聽下消息,好不好?”喬宏致湊到喬佳月旁邊,又是作揖又是做鬼臉,反正就是待不住。


    喬母剛要走,聽到喬宏致這話,瞬間就改了主意,“小致,去林場那喊你阿爸迴來,說是大隊開會。”


    “阿娘,好的。”喬宏致跳起來應道,隻要能出去就好,至於什麽時候迴來,就看他聽到什麽了。


    喬宏良在喬佳月抽打喬宏致的時候,就悄悄出了門,沒一會就摘了一大把的橢圓形的葉子迴來。


    這是一種低矮植物的葉子,他們小孩子蹭破皮或是流血了,就會摘下來,刮去正麵表層粘在傷口上,止血效果還不錯。


    “阿娘,抹藥。”喬宏良站到喬母麵前,眼睛裏蓄著淚水,滿是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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