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見完蔣天禦之後,陸爸和陸媽以及陸毅然他們乘搭飛機迴國了,我仍然留在美國。


    白天,我步行去陸致遠的墓園給他獻花,偶爾會停留在原地和他聊聊天,說說話,或是說我工作上的,或是說蔣晟和蔣宓之間發生的趣事,


    總之,這幾天的日子裏我沒有再想起蔣天禦,伊綿綿也沒有繼續給我打電話。


    我承認所有的事結束太快,快的讓我措手不及。


    這天我給陸致遠的墓地獻完花正打算迴家,放在口袋裏的手機響起了鈴聲,我拿出手機查看來電顯示,是國際號碼,能夠給我打電話的估計除了陸毅然之外不會再有其他人。


    “喂,我是蘇如。”我簡單的開口。


    手機那頭傳來陸毅然的聲音,“大嫂,大哥的保險有問題。”


    我感到詫異,陸致遠的保險怎麽會有問題呢?


    我連忙開口解釋,“陸毅然,我沒有篡改的能力,這份保險怎麽到我手上的我就是怎麽交給你的,原封不動。”


    我站在街頭等待紅綠燈,一邊和陸毅然打電話。


    我站在那裏,靜靜地聽陸毅然在電話那頭和我說的話,當下我握在手上的手機砸在了地上,我木然的望著對麵的紅綠燈,腳步無法移動。


    怎麽會是這樣?


    不,不對的,結局不是這樣的。


    陸毅然,你為什麽要在死後再給我玩一個惡作劇呢?


    我做夢也沒有想到,整件事峰迴路轉,結局變得讓我措手不及,我整個人頹然無力的跪在了地上,接著雙手捂住臉頰,淚水肆虐的從指縫中悄然滑落。


    我輸了,我投降了。


    我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真的沒有想到。


    有路人向我友善的發問詢問,問我是不是身體不舒服,甚至有人來扶我。


    我撿起掉在地上的手機,憑著記憶給伊綿綿打電話。


    手機那頭提示我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我慌了,我認為我並沒有記錯,這個號碼數字是她的,絕對是,我敢保證。


    無可奈何下,我打了車去陸致遠當初住過的那家醫院,我去前台詢問伊綿綿這號人物,醫院裏的人告訴我,她已經辭職了,並沒有說具體去了哪裏。


    她好像和我玩似的,從開始的出現到現在又變得消失不見,我突然想起那天蔣天禦來找我,他笑的樣子,大概,那天的他想好了要放我走吧!


    我不敢想,此時此刻我什麽也不敢想,我知道我要見他,必須要見到他才能說出我的心裏話。


    我忘記了要打車,雙腿用力的向前奔跑,一路向前,狂奔向蔣天禦的那棟別墅,一路上一排排樹木在我麵前一晃而過,風聲在耳邊唿嘯,我迎著風閉著眼,頭發在耳旁掠過,這些無法促使我停下步伐,


    我心裏隻有一個念頭,找到蔣天禦,必須要找到他。


    終於,我跑到了他居住的地方,當我喘息著粗氣在別墅大門外的時候,雙手用力的拍打著大鐵門。


    “開門,開門,我要見蔣天禦。”我的雙手不停拍打大鐵門,一邊扯開嗓門大聲喊叫著,“蔣天禦,我知道你在裏麵,出來,我要見你,求求你出來。”


    別墅的大門是敞開的,可是別墅裏沒有一個人出來給我開門,甚至連一個來到庭院的傭人都沒有,這結果讓我絕望,讓我沮喪。


    我想繼續等下去,可我知道蔣晟和蔣宓還在公寓裏,我必須迴去,兩個寶寶會想我。


    我等待了大半個小時,門依然紋絲不動的緊閉著,沒有任何敞開的跡象,我絕望了,不願意再繼續等待,我明白這是蔣天禦下的命令,他太擅長玩這一套,從前是,現在仍然是,這個男人讓我感到無奈,讓我感到沮喪。


    我轉身離開,打車迴去。


    迴到公寓,我推開門,見到兩個育嬰專家抱著蔣晟和蔣宓坐在沙發上,我望著兩個寶寶,眼淚奪眶而出。


    我知道我不能夠心軟,我也知道不可以原諒蔣天禦,可我也知道,那個人就好像一顆大樹,在我心裏紮了根發了芽,不是說拔除就能夠拔除的。


    我意識到失控趕緊轉身過擦掉眼淚。


    “大少夫人,你要是覺得留在美國沒有意思的話,我們不如迴國。”


    育嬰專家和我搭話。


    我沒有轉變心思,慢慢地從思緒中恢複平靜,淡淡地道,“這裏我還有些事想要得到證明,一旦證實是真的再離開也不遲。”


    蔣天禦是故意不想見我,也是故意讓伊綿綿辭職,不去那家醫院上班,我承認這一次他做的有些決絕,可是我不能說他全部做錯了,至少這件事當初的我也做的有些絕,當時我和他見麵的那一秒鍾能夠心平氣和一些,興許不會造成今天的錯誤。


    我走到沙發前坐下,我抱住蔣宓,要育嬰專家把蔣晟也抱到我的腿上,我一手一邊抱著他們,兄妹倆很乖,誰也沒有推誰。


    蔣宓有些好奇的握住蔣晟的小手,他們的樣子看上去讓我感到心酸,蔣天禦就在不遠處,而我始終沒有讓三個人得以團聚。


    從某個層麵上來說,我也算是比較狠心的,來美國這麽久,沒有讓他們得以碰麵。


    “明天我帶你們去見爸爸。”


    我低頭親了一下蔣晟的臉龐又親了一下蔣宓的臉龐。


    我想看在孩子的份上,蔣天禦總應該見我了吧?


    雖然,在這種時候我拿孩子當擋箭牌好像有些卑鄙,可是不管如何,我認為該做的努力總該去試試。


    蔣宓舉著小手敲了一下我的肚子,她的小肉拳也夠狠的,我痛的“嘶”了一下。


    兩個育嬰專家,一個去廚房準備午餐,一個過來抱著蔣晟坐在我身旁。


    我和他們說話,盡管作用不大,可是這似乎成為了我每天必做的一種傾訴行為。


    這一天過得極慢,好像過了一年那麽漫長,我從午餐結束後一直呆在臥室裏發呆,蔣晟和蔣宓睡著了,我還在發呆,他們醒來了,我坐在客廳裏發呆,晚餐結束,我給兩個寶寶洗個澡,哄他們睡覺,給他們放輕快活潑的兒童音樂,聽著聽著我自己靠著床頭也跟著睡著了,午夜醒來的時候,我縮下身子躺在床上,拉高被子蓋好。


    說真的,這種時候要是蔣天禦在我是不用操心的。


    雖然,陸致遠也願意幫忙搭把手,但是真正願意從頭到尾,並且做的滴水不漏的人是蔣天禦。


    我側身躺著,麵朝兩個寶寶。


    這一夜,我沒有好好睡,望著他們,一直到天亮。


    我要育嬰專家進來幫他們洗漱,穿衣服,要打扮的妥妥當當,今天我要帶兩個寶寶去見蔣天禦,尤其是初次見麵的蔣宓,一定不能有任何一絲的紕漏。


    我這麽說是嚴謹了一些,可是,無可厚非。


    事後,我們坐在客廳裏用早餐,今天我打算讓兩個育嬰專家也出門透透氣,這段時間他們悶在公寓裏,估計也悶出了病來。


    我們打車前往蔣天禦住的那棟別墅。


    我下車後站在大門外,兩個育嬰專家抱著蔣晟和蔣宓,我知道他們一定會去稟報他,到時候我就能進去見他們。


    沒多久,我還沒開口喊人,很快有傭人走上前。


    “我家主人有請。”


    傭人恭敬地道。


    我喜不勝收,趕緊要上前,誰知道傭人向前一步,她望著我,“除了蘇小姐,其他的兩個可以進去。”


    我生氣極了,蔣天禦這算什麽意思?


    我很清楚那個男人的脾氣,這是他慣用的小伎倆,任何時候,他都擅長給我難堪,讓我下不了台階。


    不過,我並沒有因此而感到沮喪,也好,他起碼肯見兩個孩子。


    我沒有拒絕,讓他們抱孩子進去見蔣天禦。


    我連大門都進不去,更別提能夠去客廳坐一會兒。


    我站在外麵,抬著頭望著別墅裏麵的一舉一動,根本什麽都看不到。


    該死的蔣天禦,都說一夜夫妻百日恩,就算我沒有和他結過婚,可是為他生個孩子的份上,難道我就沒有進去坐會兒的資格嗎?


    欺人太甚。


    我在大門外來迴踱步,腿有些麻,要不是現在要時常抱孩子,我根本沒有任何的高跟鞋,清一色的全部是平底鞋,要麽就是運動鞋。


    我在外麵焦急的等待著,進去的蔣晟和蔣宓見到蔣天禦會不會忘記了我還等在外麵。


    很久,我站累了改蹲在地上。


    我時常低頭看手表,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看這個架勢,他們要留兩個孩子在別墅裏了,我想到今天還沒有給陸致遠獻花,既然蔣天禦不想放我進去,那我不如迴去給他獻花得了。


    同樣都是要緊事,我認為給陸致遠獻花更重要一些,何必空等浪費時間?


    於是,我單手托在牆麵上,從地上站起來,接著招攬一輛的士打車離開。


    蔣天禦是他們的親爸,難不成會虐待兩個寶寶不成?交給別人我是不放心,可是交給那個男人我是很安心的。


    買了花,我去陸致遠的墓園,剛給他獻了花,我放在背包裏的手機響了起來。


    我掏出手機一看,號碼顯示是美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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