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樓,剛走到庭院,陽台上傳來伊綿綿的聲音。


    “蘇如,你等等。”


    她喊我。


    我看到她大半個身子趴在陽台上,心一下子緊懸著,她隻能靠單腳支撐著就怕她會摔下來。


    “好。”我答應等待伊綿綿下樓。


    我走進別墅,來到客廳坐下,沒多久她走了進來,傭人送上兩杯紅茶。


    她換了一身家居服,是長裙,裙長可以蓋住腳背,這樣以防有人看到她的腿截過肢。


    “有什麽你長話短說,我要迴去照顧孩子。”


    我心裏非常擔心蔣晟和蔣宓。


    我離開了一早上,他們肯定會想我。


    伊綿綿沒有廢話,她端著杯子喝了一口紅茶,望著我開口,“蘇如,我哥在來美國之前經曆了一段很難熬的日子,差一點就死在那場車禍中。”


    哥?


    我始終不理解伊綿綿為什麽要喊蔣天禦哥?


    我認為這應該是客套的稱唿關係,可我又有點想不透,這算哪門子的客套關係?


    她大概意識到我透著疑問的目光。


    “我和蔣天禦是同父異母的兄妹,這個真相直到他救了我,我才知道。”伊綿綿向我聳聳肩笑道,“有時候人與人之間的際遇就是這麽神奇,我以前那麽喜歡他,到頭來那份喜歡不過是妹妹對哥哥的迷戀,我差一點就釀成了大禍。”


    蔣天禦和伊綿綿是同父異母的兄妹關係。


    我得知這個真相的時候內心翻江倒海,這……


    我要是沒有記錯,吳楚琳和韓芊蕪是表姐妹關係,包括眼前的伊綿綿。


    難怪,她死的時候吳家人沒有任何的重視,而且姓的也是伊不是吳,由此可見,這就是吳楚琳和伊綿綿姐妹倆存在的懸殊差距。


    一個不被重視的私生女,在吳家從小不受歡迎,她死了當然沒有人會同情。


    “我很小的時候不明白為什麽姐姐姓吳,我卻姓伊。”伊綿綿的唇角綻露苦澀的笑容,“直到哥告訴我,我是他的妹妹,才恍然大悟,原來從小不受家裏人的歡迎是有道理的。”


    我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有錢人的世界真亂。


    我有些頭痛,坐在那裏身子微微往後靠去,倚著沙發靠墊。


    “這和我有什麽關係呢?”我冷冷地反問道。


    “蘇如,我哥還活著你當真沒有一丁點兒的想法嗎?”


    伊綿綿挑著眉頭問我,一臉的嚴肅。


    我說實話我內心的想法大了去了,隻是,現在陸致遠剛死,我沒有心情去處理太多的周邊事物。


    尤其,這件事還是與蔣天禦有關係。


    在我愣神中,伊綿綿打開了手機的錄音功能。


    “蔣天禦,你的女兒現在生活的很好,蘇如對她的照顧全心全意,我答應過你,會好好保護他們,所以,你也要堅強點,不要放棄,你要是死了,蘇如肯定會傷心的。”


    我聽到手機裏傳來陸致遠的聲音,那一刻我萬分的震驚。


    他居然知道蔣天禦沒有死,而且還親自進行通話,我似乎想起了,他每天晚上要去書房,或者去走廊,其實是給遠在美國的人打電話。


    這消息讓我驚訝極了。


    伊綿綿抬頭看了我一眼,她的手指輕輕地在手機屏幕上劃拉著,又一段錄音播放著。


    “蔣天禦,你睡了這麽久還沒睡夠嗎?再不醒來,蘇如快要崩潰了,婧瀾搶走了蔣宓,你的女兒蔣宓被搶走,你這個懦夫,你要躺在病床上裝死到何時?”


    我聽到陸致遠痛罵蔣天禦的聲音,字字珠璣,撕心裂肺。


    我能夠想象,當時的陸致遠心情一定是五味雜陳,一邊要瞞著我,一邊又要刺激蔣天禦,去叫醒他。


    伊綿綿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再次劃拉,播放的錄音通話被切斷,我從思緒中迴過神來,心情收到了史無前例的波動。


    “在他生死一線間,喊的是你的名字,想的依然是你,蘇如,你的心難道是石頭做的嗎?”


    伊綿綿反問道。


    我閉上眼,灼熱的淚水悄無聲息的滑落。


    蔣天禦那麽驕傲的一個人,高高在上,可是,當他徘徊在鬼門關的時候,我卻不知道,也沒有人知道,除了伊綿綿和陸致遠。


    我來不及說話,伊綿綿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趕忙接聽,“嗯,好,好的。”


    我一句話也沒有聽到她和手機那頭的人具體的對話,對方在說,她隻是做出簡單的迴應而已。


    伊綿綿掛斷通話後,她看著我開口,“蘇如,我讓司機送你迴去。”


    我沒有拒絕她的好意。


    我離開別墅,一路上腦子裏一片空白,什麽也想不起來,什麽也不記得了,我隻知道蔣天禦還活著。


    我迴到公寓,兩個育嬰專家見我失魂落魄的進來,他們也沒有過問什麽,一人抱著一個孩子走到我麵前,直到蔣宓伸出小胖手拍了我一下,我才迴過神來。


    我木然的從育嬰懷裏抱過她,蔣晟被安置在我的身旁,他坐在我的一旁,柔軟的身軀挨著我。


    我親了親蔣宓的臉蛋,“我看到你們爸爸了。”


    我明知道他們聽不懂,可還是願意像個傻子一樣和他們進行傾述。


    我沒有想到蔣天禦居然還活著,不但活著,他還經曆了一場生死浩劫,到底他來了美國之後遭遇了什麽?又是為何航空公司的人會說他遇難了?


    這麽多的原因如同一團毛線球,繞的我理不出任何的頭緒。


    我抱著蔣宓,想到剛剛見到蔣天禦的畫麵一下子哭了起來,她看到我哭也跟著哭了。


    蔣晟提著頭望著我們,他沒有哭,隻是他衣服上別著一條手帕是擦口水的,用力的想要拽下來,別針有點緊,結果扯的他毛了,大叫一聲,我低眸一看被他給逗笑了。


    他這是要給我擦眼淚嗎?


    我一手抱著蔣宓,一手解開蔣晟胸前的小別針,我把針拿掉,他舉著小手帕遞給我。


    “你好貼心哦,以後也是個撩妹高手。”


    我取笑蔣晟。


    他的小手帕我捏在手裏,並沒有擦,小孩子的東西大人盡量不能混用,他們的身體比較敏感,脆弱,萬一有細菌之類,容易引起病源。


    我抱著蔣宓,她不樂意蔣晟給我小手帕也要扯自己的。


    “好了好了別扯了,讓我歇會兒。”我靠著沙發,她靠在我身上。


    蔣晟挨著我,我發現沒有陸致遠在,一切顯得寸步難行,可我知道死者已矣,死去的人不會在複活,倒是蔣天禦他現在也一樣不好過,雖然從病床上醒過來了,可惜目前還坐在輪椅上。


    我不好前去照顧他,畢竟身份而言不合適。


    我想到了陸致遠死之前和我說的話,他說過,帶我來美國為的就是要我去尋找蔣天禦的下落,也許,他一直都知道我對那個男人心存芥蒂,如果直截了當的告訴我來美國其實就是賤蔣天禦。


    我想我肯定是不願意的。


    陸致遠要來美國,治病是假,想離開國內,不想讓死亡帶給陸爸和陸媽痛苦是真的,其次就是要我留在美國和蔣天禦見麵,這麽一來還能完全避開婧瀾的耳目,他真是用心良苦。


    我靠著沙發休息了一會兒,孩子被育嬰專家抱走了,臨近午餐時分,我想先用餐,去照顧蔣天禦的事我需要從長計議。


    午餐結束,我接到了陸毅然的電話,他告訴我來了美國,並且和我言明連陸爸和陸媽也來了。


    我想他們要是知道蔣天禦就在美國,不知道會做什麽感想。


    我怕就怕引起陸家人對蔣天禦的誤會,我的話一沒有和他住在一起,二又沒有與他有任何的拉拉扯扯,對得起天地良心。


    我要育嬰專家就在公寓,打算單獨去機場接他們。


    我打了車前往機場,陸毅然一路上和我通話。


    我到了機場,在裏麵找到了他們,陸爸的精神看上去尚可,但是陸媽明顯差了很多,而且雙眼通紅,陸毅然見到我率先走上前。


    “大嫂。”他喊我。


    “你們路上辛苦了,先迴家,去看陸致遠等明天,今天天色有點晚了。”


    我看著陸爸和陸媽說道,心情非常複雜。


    這趟美國之旅本來應該我和陸致遠一起迴去的,結果,他卻病逝在異國他鄉。


    陸媽抱住我,“蘇如,致遠去的時候可有很痛苦?他有沒有提過我和他爸。”


    我的聲音一下子哽咽了。


    她這一聲哭泣讓我倍感酸楚。


    “媽,我們迴家說可好?我怕你累了。”


    我扶著她輕聲安慰道,不敢說重話。


    陸毅然走到陸媽的另一邊,和我兩人配合的扶著她向前走,陸爸在後麵拖著行李箱。


    我們打車迴到公寓,育嬰專家在照顧蔣晟和蔣宓,我帶著陸爸和陸媽他們來到客廳,陸致遠還留下一些什麽東西,我得打電話問問他的那個律師朋友。


    “媽,陸致遠在美國有個朋友是當律師的,他當時和我說,留給我的東西都交上來了,至於留給你們的,我當初也沒來及的細問,我打問問看。”


    我向他們解釋。


    陸毅然走到我身邊坐下,“大嫂,大哥的那個朋友應該是有東西留給爸媽的,他當時和我提過。”


    看樣子,這兄弟倆是什麽都談妥了。


    我現在就是怕他們會發現蔣天禦也在美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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