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醒睜開眼,發現床有點擠,我轉頭望去,蔣天禦的黑眸正目不轉睛的望著我。


    “我為什麽會睡在這張床上?”我反問道,“昨晚我明明睡在裏屋的那張床上才對。”


    他磁性的嗓音開口,“半夜你自己跑過來的。”


    我嗎?


    我半夜主動跑過來和他睡的?


    我沒有說話,認為睡夢中我半夜跑過來找他的可能性也不會沒有。


    我推了推他,淡淡地道,“先起來一下,我餓了,得去煮早餐。”


    蔣天禦並沒有攔著我,他掀開被子率先起床,我從床上起來的時候才發現地上並沒有我的拖鞋,由此可見,我不是自己跑進偏房,睡他的床。


    我生氣的低吼道,“是你,是你趁著我睡著了抱我過來的。”


    他一點也不生氣,一言不發的樣子好像默認了抱我過來的事實。


    我快被他給氣死了。


    “昨晚,我把被子抱過去,你又把被子抱過來,那我隻能抱你過來睡。”他理直氣壯的令人發指。


    我一聽蔣天禦的解釋,坐在床上陷入了呆滯。


    這男人,簡直可惡至極。


    我看了一眼他的皮鞋,二話不說穿進去,我的腳比較小,穿著他的皮鞋像小朋友偷穿大人的鞋子,看上去非常的滑稽。


    我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向前走。


    等我迴到臥室,換上自己的拖鞋,換掉衣服,穿妥後去了洗手間洗漱。


    我做完早餐坐在庭院裏享用,初秋的天萬裏晴空,秋高氣爽,太陽照在身上微暖,秋風拂過,樹枝發出“沙沙”的響聲。


    我用完早餐,蔣天禦走了出來,我沒有看他,知道他去過廚房,應該是用過早餐才出來的。


    “我需要迴去一趟,公司有點事。”他說道,嗓音磁性的開口。


    我沒有說話,隻是隨手擺了擺。


    他去不去,留不留與我沒有太大的幹係,相反,和他住得久了,會讓我重新產生一種依賴的感受。


    我好不容易從愛他的精神世界裏退出來,可不想再次一頭栽下去。


    我開口說道,“你完全可以安安心心的去,不用急急忙忙的趕迴來,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的,反正我們早就沒什麽關係了。”


    我知道我不該提醒蔣天禦我們分手的事實,隻是我認為他確實不該再迴來了,來來迴迴浪費時間,也改變不了我們之間的現狀。


    我昨晚在廚房裏說的那番話雖然是我的疑慮與猜測,可是蔣天禦沒有親口做出證實,我又有什麽呢?


    很多事,他不退讓一步,我又如何能夠前進一步。


    “迴來我在和你算賬。”蔣天禦冷冷地道。


    他一言不發的帶上文件走到鐵門的方向,接著又折了迴來,我坐在矮凳上,他俯下身親吻我的唇,我被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


    “唔……”我伸出手捶打他的後背。


    蔣天禦感受到我的掙紮與抗拒,他把吻徹底加深,由淺至深,我沒有做出迴應,任由他親吻著。


    他大概是生氣,牙齒用力的咬住我的舌尖,我一下子吃痛,差點從矮凳上摔下來,跌坐到地上。


    “警告你,不要勾三搭四,等我迴來。”他居高臨下的站著,陰鷙的冷眸惡狠狠地睨著我。


    我氣的一腳踹在他的小腿上,他連眉頭都不皺一下,拉開鐵門走了出去。


    等到蔣天禦走遠了,我從椅子上站起來,有些起風,我打算迴屋睡個迴籠覺。


    臨睡前,我往偏房的方向走去,發現蔣天禦還有些衣服沒有帶走,看樣子他應該還要迴來住,我走出偏房前往主臥,進去後,我掀開被子躺下,自從懷孕後,對於這嗜睡的症狀,我實在覺得避無可避。


    我躺下,頭剛沾到枕頭就睡著了。


    睡著的時候被庭院外麵淅淅瀝瀝的秋雨給吵醒,我想到院子裏還曬著鞋子和衣服,我趿上拖鞋跑出去一看,東西全部都收進來了,還堆放在屋簷下,雨水淋不到。


    我想,這應該是蔣天禦離開前收起來的。


    我站在屋簷下,伸出手掌,接住那冰涼的雨水,我以前總覺得這世界上沒有人愛我,我心裏的窟窿越來越大,後來遇上了蔣天禦,心裏的窟窿不但大了還加深了,到現在我想通了,唯有我自己愛自己才是最好的填補窟窿的方式。


    我在懷孕後,人就變得越發成熟了。


    以前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我會讓他們隨風而逝,一筆勾銷。


    我總不能一直抱著以前的傷痛看不清楚未來的方向,人要適當的放下傷痛與悲哀,才會更好的成長。


    我要變得無堅不摧,才能保護好我的一雙孩子。


    我站在屋簷下發呆,放在屋內的手機響了起來,我走進去拿起手機接了起來。


    “陸致遠。”


    我說道。


    我很意外這通電話會是陸致遠打來的。


    “薑桓越獄了,你最好小心一點,千萬不要外出。”


    他在手機那頭警告我。


    薑桓越獄這則消息讓我感到驚慌。


    我握著手機,雙手哆哆嗦嗦的,嗓音顫抖的問道,“陸致遠,你告訴我,蔣天禦到底在做什麽?”


    他在手機那端輕聲一歎,不疾不徐的說道,“上次你問我,為什麽我要說你與我那天晚上共處一室是有發生過關係。”


    “你還提呢!就是你多嘴胡編亂造,才導致蔣天禦對我產生了不該有的誤會,害我肚子裏的寶寶沒了爸爸,你說不是你的錯是誰的錯?”


    我冷冷地反問道。


    陸致遠磁性的嗓音在電話那頭響起,“你錯了,整件事,從頭到尾都是蔣天禦的計劃和安排。”


    你錯了,整件事,從頭到尾都是蔣天禦的計劃和安排。


    我怎麽沒有聽懂陸致遠說的這句話的意思呢?


    我迴到了臥室,人坐在床沿邊,握著手機的手換了一隻,淡淡地道,“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蘇如,如果我告訴你,那天晚上綁架我和你,並且安置在一間屋子裏的人是蔣天禦呢,你有什麽感想?”


    我聽完陸致遠的話,腦袋“嗡”的一響,我是做夢也沒有想到,蔣天禦居然會設這麽大的局,竟然是他把我和陸致綁到一間屋子裏,造成我那天晚上夜不歸宿的假象。


    我開口,“這就是你不想告訴我的答案?”


    我明白陸致遠為什麽當初不想告訴我答案,大概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我和陸致遠掛斷了電話,我匆匆收拾了幾件換洗的衣服,盡管外麵下著大雨,可我想跑去找蔣天禦,想找他問個明白,問個清楚,所有的事那些部署。


    我撐著傘,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往前走,我正要離開,這時一輛車子開到我麵前。


    “蘇小姐,你要去哪裏?”搖下車窗的歐克從車裏探出腦袋問我。


    蔣天禦人走了,居然叫歐克留下來照看我,這男人,我真是又愛又恨。


    “去找蔣天禦,你開車送我。”


    我說道,打開後座的車門坐進去。


    歐克開車很穩,我坐在車上不敢睡,就怕睡著了中途發生什麽事不好找到一線生機的機會,畢竟我現在還要保護肚子裏的寶寶。


    將近兩個二個小時的路程,歐克開車送我到公司,我們在地下室下車,他領著我進入專屬電梯內。


    大概是雨天的緣故,他開的車特別慢,要是換做天氣晴朗大概一個半小時就能到本城。


    我在歐克的帶領下前往蔣天禦的辦公室。


    他先是敲了敲門,並沒有推門進去,我明白蔣天禦的規矩,要是我們突然闖入,要是在開重要的會議,我和歐克會免不了一頓教訓。


    “進來。”


    歐克這才敢推開辦公室的門,我跟在他身後站到蔣天禦的麵前,辦公室內有兩個高層在場。


    “按照上麵的數據去修改,修改完再拿來給我看。”


    蔣天禦冷冷地道,他的黑眸睨著我。


    “你也出去。”他看了歐克一眼。


    我走到辦公桌前,拉開椅子不客氣的坐在他的對麵,我把包包往辦公桌上一丟。


    “我以為奧斯卡影帝不容易當,沒想到我身邊有一位段數極高的影帝。”我皮笑肉不笑的看著他的黑眸,冷冷地開口,“蔣天禦,我和陸致遠在一起的那天晚上到底是怎麽迴事?”


    他幽冷的目光睨著我,俊龐緊繃,擰著劍眉,嗓音磁性的淩厲的道,“看樣子你是知道了。”


    我冷冷地道,小手往辦公桌上一拍。


    “我想聽全部的真相,要是你不想說的話,我現在就走。”我單手托在椅子扶把上,借力就要站起來。


    蔣天禦沒有遲疑,他冷冷地道,“既然你從鄉下跑來找我,就沒有道理會這麽快就離開。”


    他隻是吃定我了,很好,很好。


    “夫人,總裁有交代你不能進去。”


    門外傳來秘書的聲音。


    我能夠理解,秘書口中的夫人是何許人也。


    “吵什麽?”蔣天禦嗓音陰戾的反問道。


    總裁辦的門被推開,韓芊蕪風度不改的站在我的正前方,她依然是光鮮亮麗,妝容精致,除了臉色慘白了些之外,與平常並無異樣。


    “蔣天禦,你什麽意思?連我的生活費都減半了,今天我在商場血拚,因為刷不了卡在我的姐妹們麵前丟盡了臉,你讓我該如何下台階?”她怒氣衝衝的低吼道。


    我沒想到蔣天禦居然會這麽如此絕對。


    “對外你依然是蔣少夫人,對內你隻是蔣家的下堂婦,已經淨身出戶了,我付錢給你請你演戲而已,你還抓著雞毛當令箭?”


    蔣天禦滿是諷刺的看著韓芊蕪。


    我坐在椅子上,隻見她的臉一陣青一陣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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