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迴到離園,一步一步往二樓的臥室走去。


    推開臥室的門躺在大床上,現在的我已經顧不得會不會被記者發現我和蔣天禦之間的關係,我隻想好好地找個地方,安安靜靜的躺著,什麽也不想說,什麽也不想做。


    我隻要想到張瑤是被蔣天禦強迫住到精神病院,這件事是我內心當中難以言說的一道痛。


    我閉上雙眼,隻要想到張瑤所受的苦,忍不住眼眶變得通紅。


    我迴到離園之前把手機給關機了,我就是不想見到蔣天禦,也不想讓他找到我,起碼在第一時間,我不想……


    我躺在大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被一整猛力搖醒,雙臂被一雙鐵鉗用力的掐著。


    “你跑哪去了,打你手機關機,在蔣宅等了你大半個小時又沒見你迴來。”蔣天禦麵朝我大聲怒吼道,英俊的俊龐鐵青,陰鷙的冷眸惡狠狠地怒瞪著我。


    我麵無表情的拉下他的手臂,淡淡地道,“你不用激動,我現在不是好端端地在離園嗎?”


    他氣的坐在了床上,如鷹隼的冷眸直勾勾地瞪著我,磁性的嗓音陰戾的道,“為什麽不去蔣宅?”


    麵對蔣天禦的大聲質問,我清澈的雙眸直直地凝望著他陰鬱的冷眸。


    “張瑤沒有患精神病,她會住在精神病院裏麵全都是你的主意,是你逼迫她的。”我望著像蔣天禦的黑眸,繼續開口,“你逼她簽署了一份協議,期限是三年。”


    他不說話,黑眸深深地睨著我,陰鷙的可怕。


    我知道蔣天禦不解釋就代表默認。


    “蔣天禦,你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她與你無怨無仇不是嗎?假如是因為她傷害過我,可你為什麽不讓她受到法律的製裁呢?比起去那種肮髒,齷蹉的地方,那麽監獄對於張瑤來說是天堂。”


    我淡淡地道。


    蔣天禦陰戾的嗓音冷冷地反問道,“你知道了多少?”


    果然,他是有事隱瞞我的。


    “知道的並不多,知道她賣肉,被那些男人糟蹋,也知道她簽署的合約期限是三年,至於為什麽會出現在精神病院和你的關聯,這一切的詳情,我知道的並不算具體。”


    我向蔣天禦坦言。


    我有一種感覺,他似乎知道我這份文件是從誰那裏得來的。


    蔣天禦似乎不追究,或者說他暫時不追究。


    他的大手用力的握住我的手,“你一點也不相信我?張瑤的事,你認為是我逼迫她進去賣肉。”


    我不否認,我對著蔣天禦輕輕頷首,“我沒有辦法相信你。”


    他是一個有前科的人,在我外婆這件事上麵,我認為沒有什麽事是這個男人做不出來的。


    “原來,在你蘇如的心裏,我蔣天禦的地位隻是如此。”他冷聲一笑,黑眸裏盡是憂傷,“怎麽,你相信的人是那個姘頭對嗎?”


    說真的,我對陸致遠的信任絕對比他的多。


    起碼,一個為人正直的男人,從表麵上而言確實要比蔣天禦邪惡的性格要有一定的可信度。


    我聽到蔣天禦說的一個詞匯,盡管心裏特別反感,可我沒有發怒。


    “不要姘頭長姘頭短的,我現在是你的女人,和他沒有任何關係。”我不悅的低吼道。


    說我什麽都可以,但是硬把我和陸致遠牽扯在一塊兒,這種事我絕對不忍。


    他從大床上站起來,人站在床前,居高臨下的望著我,“對於一個不信任我的女人,卻信任別的男人,這樣的你難道不是精神出軌嗎?”


    精神出軌。


    我被蔣天禦說的這四個字給震住了。


    他說的有根有據,讓我不禁有些反思。


    “你隻要把真相告訴我,我就選擇相信你。”我無奈的說道,清澈的雙眸望著蔣天禦,“正因為你什麽都不說,我根本沒有辦法選擇相信你。”


    蔣天禦惱羞成怒的低吼道,“你不用選擇相信我,你隻要選擇相信那個姘頭即可。”


    我聽到他說了一句氣話,內心倒是有那麽一點點的心疼。


    “不錯,是我逼張瑤去精神病院住的,是我要她簽署了三年的合約,是我要那些男人糟蹋她的,滿意了嗎?”


    蔣天禦麵龐冷峻,朝我大聲咆哮道。


    我半跪在床上,聽到他氣急敗壞的大吼大叫,不禁紅了眼眶,內心的委屈一湧上心頭,淚滴一顆一顆滾落,他沒有再說話也沒有安慰我,打開門快步離開。


    “砰。”


    房門被用力摔上,我嚇了一大跳,身子微微一顫抖。


    他的脾氣一直是那麽乖張,無論對待什麽,總有強勢的一麵,霸道的作風。


    我沒有動一下,依然半跪在大床上,蔣天禦走了,我應該習慣性的保持沉默,張瑤的事,既然與他有脫離不了的幹係,那麽又何必不和我做詳細的解釋呢?


    他隻要說出來我就會選擇相信他,可目前他什麽都不說,我要如何去選擇相信?


    蔣天禦走後,我呆在臥室的大床上,抱著雙腿坐著,坐的雙腿發麻,就倒在大床上休息,哭的累了就閉上眼睡覺。


    我隻要他說一句這件事與他毫無幹係,我也會相信他,就算沒有證據也行。


    睡到下午的時候,我被門外的敲門聲吵醒。


    “蘇小姐,有個叫做宋漪瀾的人來找你。”傭人在門外急切的說道,“她打過來的是電話,你要下去接聽嗎?”


    迷迷糊糊間我聽到宋漪瀾的名字,一下子驚醒,人從床上坐起來。


    “什麽事?”我問門外的傭人。


    她剛才說的話,太具體的我並沒有聽清楚。


    傭人恭敬地重複了一遍,“蘇小姐,有個叫做宋漪瀾的女人打電話給你,你要下去接聽嗎?”


    真的是宋漪瀾找我。


    我趕緊跳下床,赤著雙腳走到門前,拉開房門看了傭人一眼快步往樓下跑去。


    當初我和蔣天禦分手的第二天我有接到過宋漪瀾的電話,那時候她喊我救她,具體的我並沒有理會,還拉黑了她的新號碼。


    那時候我一直在猜想,究竟她是什麽事需要我的幫助。


    “我是蘇如。”我赤著腳站在客廳裏,握著移動電話。


    電話裏傳來宋漪瀾沙啞的嗓音,她哽咽的道,“蘇如,我求求你,求求你幫幫我,就算要我當牛做馬我都願意。”


    我被宋漪瀾莫名其妙的毒誓給震住了,“慢著,你現在說這話很可笑你知道嗎?我憑什麽要幫你,還有,什麽叫你給我當牛做馬也願意,當初你們背叛我的時候,怎麽不替我想想呢?”


    我不客氣的打斷宋漪瀾的下言。


    她說什麽都可以,就是不可以和我扮委屈,裝無辜,我不吃這一套。


    “蘇如,求求你幫幫我吧!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對是我不好,我下賤,我是個賤人,我不該搶走柯凡。”她在電話那頭拚命的和我道歉。


    我被宋漪瀾快節奏的語速說的有些頭暈腦脹的,她說的話未免也太驚悚了。


    她居然自稱自己是賤人,下賤。


    這怎麽可能?


    “幫,我為什麽要幫你?”我冷冷地反問道。


    在我出社會後我知道,別人幫我那是情分,不幫我那是本分。


    宋漪瀾在電話那頭哭得撕心裂肺,她大聲的喊我的名字,“我的孩子沒有了,前不久有人帶走我,在黑市的醫院裏替我分娩,取走了我肚子裏的孩子,事後有人告訴我,想要找迴孩子,得叫你去求那個人。”


    她的話讓我醍醐灌頂,我突然想到了一個人,一個很有可能帶走宋漪瀾孩子的人選。


    是韓芊蕪。


    蘇如,你很快就迴來求我的。


    前不久,韓芊蕪對我說過的這句話是有道理的,並不是平白無故的胡言亂語。


    我很好奇,她帶走了宋漪瀾的孩子,那麽孩子會寄養在哪裏呢?


    孩子是會哭的,不可能會收養在蔣家。


    “你的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我問電話那頭的宋漪瀾。


    “我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我醒來被人送到了醫院,根本沒有見過孩子。”


    她在電話那頭又哭了起來。


    全世界的人很會替我找難題,就連宋漪瀾也不例外。


    “你求我其實也沒有用,並不是我不想幫你,而是我現在自身難保。”我向她言明我的處境。


    電話那頭的宋漪瀾哽咽的嗓音變得冷厲,“我知道你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幫我,蘇如,你的心腸真夠歹毒的,技不如人,自己降不住男人,卻又不甘心讓別人得到,就你那點嫉妒之心,活該當初柯凡不要你。”


    我當下心頭狠狠一震,從前的往事點點滴滴湧上心扉。


    我本來想著宋漪瀾哭哭啼啼的開了口,打算去見一見韓芊蕪,起碼去問一下,能否救到孩子這麽嚴重的後果我可不敢胡亂答應。


    哪知道,她居然對我口出惡言。


    “我沒有必要嫉妒一個渣男被別人搶走,你隻是撿走了我丟在迴收站裏的垃圾而已,至於你的孩子,既然你能耐這麽大,那就自己去找吧!”


    我不客氣的掐斷了與宋漪瀾之間的通話。


    孩子丟了這麽嚴重的事,她應該去立案,而不是打電話向我求救,既然打給了我,就該好好求人。


    她求我的態度明顯有問題,我根本沒有必要幫。


    想到我肚子裏流產的那個孩子,再想到宋漪瀾肚子裏不翼而飛的孩子,我認為這件事韓芊蕪絕對沾邊。


    隻是,幫不幫宋漪瀾得看我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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