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理會蔣天禦的那通電話。


    我依然跪在庭院裏,中午過去,晚上迎來,直到午夜,我的意識開始渙散。


    今晚比昨晚更冷,風在耳邊肆虐唿嘯,發出“唿唿”的響聲。


    我知道,今晚這一宿我要是熬過去了,這個男人也不會大發慈悲的告訴我地址,要是我熬不過去,那麽我可能還會進醫院。


    “蔣天禦,把我外婆的遷墓地址告訴我。”


    我朝著空蕩蕩地庭院大喊起來。


    今天有幾餐沒有吃,可是喊我還有一些力氣。


    我想好了,我要用喊來吵醒他,最好吵的他睡不著覺。


    我扯開嗓門,一點也不怕嗓音會喊破,足足喊了大半個小時。


    在半個小時後,我看到了奇跡,有人下了樓,隻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下來的不僅僅有蔣天禦,還是伊綿綿。


    他穿著睡袍,那件睡袍我認得,是我以前也穿過的那件。


    那時候我穿著那件睡袍,總以為是沒有衣服穿,才會潛移默化的去穿那個男人的衣服,可是,我後來才明白,原來我是渴望他在身邊,所以穿上那個男人的睡袍,假裝他就在。


    進入戀情的女人又傻又蠢又作。


    “嘩啦”


    蔣天禦提著桶,一桶冰冷的冰水從我的頭上澆灌而下。


    我跪在原地,身上寒冷刺骨,這一桶冷水讓我整個人凍的直哆嗦,上下排牙齒打著顫,渾身冷的倒在了地上。


    他站在那裏,居高臨下的看著我,眼神裏沒有任何一絲的溫度。


    “我這不是放你走了嗎?你為什麽還不走,非要作踐自己。”蔣天禦磁性的嗓音陰沉的反問道。


    我倒在草地上,渾身涼個徹底,我痛苦的耷拉著眼皮,手緩緩地伸出去拉住他的睡褲褲腿,“地址,告訴我地址。”


    蔣天禦抬起腳,狠狠一腳踢開我。


    “不會有地址,不會有,你不是恨我嗎?那就恨到底,恨個透徹。”他嗓音冰冷,無情的說道。


    我明白蔣天禦為什麽會這麽躁怒,為什麽會這麽生氣,全是因為我聯係了陸致遠,沒有聯係他。


    我說過,我接受不了他和伊綿綿的那段關係,所以我內心有怨恨。


    “我不想和你在一起,我忍受不了你和她踐踏我的自尊,蔣天禦,我沒有錯,我有什麽錯?”我倒在草地上看著他無可奈何的說道,“既然你有你的責任,我有我的原則,我想分開是對你我最好的結局。”


    我始終沒有說出口我對陸致遠是什麽心態。


    我知道我對陸致遠沒有男女間的那種心動,可是我不願意告訴蔣天禦。


    他欠我太多太多的對不起,我不願意再給他留任何的希望,給他希望,我等於是在給他毀滅我的機會。


    “你心裏想的念的都是那個男人對嗎?”蔣天禦嗓音陰戾的低吼道。


    我沒有迴答。


    這種默認的方式很容易讓人誤會是事實,也好,他誤會就誤會吧!


    “你那麽想要自由,現在我放手讓你走,走吧!迴去找那個男人,至於你外婆的遷墓地址,你就別指望了,這輩子我都不會給你。”


    他說道。


    一輩子這麽漫長,我要是沒有機會祭拜我外婆,這種事我一日都不能忍受。


    蔣天禦的手指用力戳著我額頭上的那道傷,他陰鷙的冷眸深深地睨著我,“等我死的那天,我會差人告訴你,那個墓園的地址,到那時候你就會知道了。”


    他死的那天,那是遙遙無期的時日,我無法忍受一輩子不去我外婆的墓園掃墓。


    “瘋子,你這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偏執狂。”


    我用盡全身僅存的力氣吼道。


    他起身,又是以居高臨下的姿態看著倒在草地上的我。


    蔣天禦這副不可一世的姿態猶如高高在上,無所不能的天神,而我是卑賤的芸芸眾生,受神睥睨。


    “罵吧!反正以後你也不會再有機會出現我麵前。”


    蔣天禦冷冷地道。


    “少爺,陸致遠來了。”


    傭人恭敬地稟報著。


    他居然找陸致遠過來,我根本想象不到蔣天禦到底想做什麽?


    “把她拖出去丟到門外。”


    蔣天禦轉身背對著我冷冷地下令。


    我最終沒能得到我外婆的墓園地址,幾個傭人拖走我,把我丟在了大門外,一起被丟出來的還有我的行李。


    我抬著頭望著禁閉的大鐵門,這座離園我住過一段時日,然而這一次,我和蔣天禦是真真正正的徹底結束了。


    陸致遠開車來接我,我被他接走,一路上他沒有多問,隻是開足車上的暖氣,又把我送到醫院,那一夜,他沒有離開我的病床前一步,寸步不離的守著。


    我躺在病床上陷入了昏睡。


    在寒冷的夜裏跪了兩晚,再加上蔣天禦的那一捅冰冷的冷水,哪怕我是鐵打的身子就經不住嚴寒的折磨。


    我整個人像火爐在燒,後來的意識非常模糊,甚至不知道身在何方。


    再次醒過來是兩天後的早晨,我躺在病床上,看到趴在病床邊的人。


    “蔣天禦?”我嗓音沙啞的說道。


    趴在病床邊的人抬起頭來,當我看清楚的時候才發現,那個人是陸致遠。


    我的人被趕出了離園,可是我的心依然留在離園裏。


    我沒有辦法想象,我今後的日子該如何過下去。


    我遺失了我的心。


    “蘇如,你如果想他,我可以幫你把他找過來,他不來,我綁也要綁他過來。”


    陸致遠信誓旦旦的說道。


    我虛弱的笑了笑,衝著他有氣無力的擺擺手,“不用了,我和他不會再有可能了。”


    他坐在我的病床前,充滿血絲的雙眸深深地望著我。


    “我知道你是愛他的,我也知道你希望你的愛情是幹淨,純粹又透明。”陸致遠垂眸說道,“蘇如,愛是不可以勉強的,這一點我也知道。”


    我聽出了陸致遠的弦外之音,他大概是想說,他喜歡我,他愛著我,要我看看他的存在。


    “陸致遠,我的心沒有了,我已經喪失再去愛一個人的能力了,你和一個沒有心的人談戀愛,注定是要受傷的。”


    我看著他緩緩地說道。


    我知道隻有蔣天禦有那種本事,也隻有他有本事可以讓我哭又讓我笑。


    “我帶你迴去找他好嗎?”陸致遠抬頭,微笑著說道。


    “是該迴去。”迴去問我外婆的遷墓地址。


    我終於說出了我內心的秘密。


    陸致遠沒有再說話,隻是坐在病床前靜靜地看著我。


    那天出院後,我迴到了當時購置的那套房子,屋子被收拾的整整齊齊,陸致遠派人上來打掃過,也是他送我進的屋,不過並沒有留下來。


    他說單身女孩自己住,他一個男人不方便久留,怕別人會誤會。


    我站在陽光強烈的地方,整個人被太陽照耀著。


    「第一次看到你,天在下雨(禦)。」


    「以後來我的世界裏,不要再走。」


    「蘇如,我喜歡你笑的樣子,調皮像個孩子,眼睛彎彎的會說話。」


    「等到時機合適,我娶你吧!」


    「一生一世留在我身邊,可好?」


    蘇如,蘇如……


    我站在光線強烈的位置,耳邊仿若迴蕩著蔣天禦一遍又一遍的在喊我的名字。


    我知道我們已經分開了。


    我蹲下來用雙手捂住臉頰,那一刻無助的哭了起來。


    我要他,我愛他,我想他。


    可是,我沒有理由再去見他,再去找他。


    我承認我不該對他有任何的動搖,可是,越是想那張臉,心就越會痛。


    沒有深愛過,我又怎麽會懂心痛的感受?


    我不想一個人呆在屋子裏,我穿上外套,拿上錢包和鑰匙,我去了蔣天禦曾經說過的那家大型超市,那裏離華府天庭很近,那天,在餘下的時間裏,我去了每一個我和他曾經去過的地方,我甚至去了他帶我去看過電影的那家電影院。


    那天下午我購買了電影片,看了一部文藝片,最後的鏡頭我哭的稀裏嘩啦。


    電影散場後我走到休息區,我拿著手機撥通了蔣天禦的號碼,對方提示,我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我從來不知道他居然是這樣恨我。


    恨我恨到了如此之地,甚至不惜拉黑我的手機號碼。


    下一秒我做了一個很瘋狂的舉止,我打車去了離園,我站在門口,傭人見是我,告訴我蔣天禦帶著伊綿綿出去參加聚會還沒迴來。


    我打算在這裏等,等他們迴來。


    我知道就算要斷,也要得到我外婆的墓園地址,這是他欠我的。


    我理該拿到。


    我等在離園外麵,遠遠地看著一輛高級轎車駛來,開車的是歐克,我看到坐在車裏的男人,幾天沒見,蔣天禦的那張臉更加俊美無儔。


    大鐵門被關上,我認為得到閉門羹的結果,並不算特別失望。


    在來離園的路上,這結果我已經預料到了。


    “蘇小姐請留步。”


    傭人出來喊住我。


    我跟著傭人走進離園,她帶我去了三樓,我進的是蔣天禦的書房。


    傭人退下,他頎長的身軀優雅的倚著皮椅,挑眉,冷眸斜睨著我清澈的杏眼,磁性的嗓音淩厲的道,“不告訴你,你外婆的遷墓地址,你是不是不走?”


    “對。”我淡淡地道。


    “我給過你機會讓你離開,你偏偏要送上門來找死。”


    他冷冷地道。


    我站在那裏不說話。


    “一個月內,你要是懷孕了,我就把墓園的地址告訴你,要是沒有,你知道後果的。”


    蔣天禦陰鷙的冷眸深深地望著我的雙眼。


    他的眼神充滿了欲望,我知道那眼神蘊含著什麽,我站在那裏,動手解開了大衣的扣子。


    做和被做,依然是以前的老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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